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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我那吧,那里近。”一直在沉默的于望舒说好。

    数不清是第几次来,于望舒头垂着没精神,脚在地上拖出一道湿漉漉的痕迹,徐璈再出现他面前时递过来一条毛巾:“去那边洗澡。”

    老大领着另外三只小东西试图想靠近,但干净的环境和经历让它们不敢接近浑身带水的男人,所以四只小东西并排坐好摇尾巴,于望舒见到它们难得憋出一个笑,只是一笑就牵扯到了嘴边的伤口,鲜血渗出除了腥味还是腥味。

    再出来时大家都回归冷静,徐璈抬过于望舒的下巴,补充道:“有什么想问的。”

    “没有想问的。”药水蘸上嘴唇,突如其来的酸痛感让他往后挪了挪,想伸手摸摸时发现老大跳到了怀里。

    徐璈夸了夸老大:“还是它知道疼人。”

    “喵。”

    于望舒干笑,沐浴露和洗发露的味道都是徐璈的,从以前到现在几乎没变,于是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叫回忆的有毒气体,手边柔软的毛发时不时穿过,于望舒神情恍惚至此还不知如何开口,时至今日有些东西已经不是他之前想的那样,他拉不下脸低头,或者说为了可怜的自尊不想低头:“我不知道我们的事算不算。”

    “你说算就算,说不算就不算。”

    大概是男人过于无所谓的态度再次打了他的脸,于望舒一愣,内心残留的难为情让他想夺门而出,但在下一秒,徐璈单手将他搂在了怀里,不是电视里霸道总裁式的拥抱,而是带着谨慎、力量微小的范围。

    徐璈脸色波澜不惊,侧头就能嗅到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气味,他闭上眼往下,滚烫的唇印在于望舒裸露在外的脖颈舔舐着,呼吸深沉而绵长,他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讨厌我的人。”

    “走了的,放手了的都留给彼此最后的一丝尊严,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大家互不相干。”

    脖子传来阵阵热气,于望舒僵硬着身子没敢动:“所以说我们现在算什么呢,我放过你,你也成全我,可是到头来我欠你这么多,徐璈,你是想让我卑躬屈膝的求你吗?让我带着最后一丝尊严把曾经扔掉的东西捡回来吗?你当我是什么。”

    “你一直没信过我。”

    于望舒缓缓道:“你太自大了。”

    徐璈环着于望舒的腰逐渐收拢,老大受不了两人间狭窄的空间立马跑出去:“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我亲也亲过、抱也抱过了,怎么还不动手?”

    声音欠扁,于望舒卯足劲就要挥拳,他也说不清自己今晚要干什么。

    拳头在挥出去之前就被制止,徐璈表现得很累,口气中也带着明显的疲惫,看着脆弱不堪:“我们都这么大岁数了,你找不到喜欢的,我也找不到合适的,就这么凑合凑合试试吧。”今晚之前他已经放弃了,路人还是朋友都无所谓,但前后不过几小时,心态又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是漫无目的的寻找,还是凑合着重新开始?

    于望舒没注意徐璈在他怀里依偎了多久,也没留意对方的行为是多么难得,等他被老大咬了手指,徐璈已经搁在他肩头睡着了,而对方炽热的吐息告诉他是感冒了。

    “徐璈。”他推了推。

    徐璈恍惚的睁开眼,额发没有撸至头顶而是塌在脑门上,刚刚睡醒的姿态少了几分凌厉,“太迟了,你先去睡。”

    “你睡哪里。”

    徐璈弯腰把老大抱在怀里:“有点事需要处理,不是我想睡就能睡的。”

    第一次碰上是巧合,第二次、第三次呢?

    于望舒陡然站起来,接过他怀里的老大哑声道:“一起吧。”客房一直就没有打扫,书房也没有可以睡觉的位置,他想质问他这样做是想装给谁看,但瞥见徐璈有些不稳定的脸色,即将说出口的话再次咽了回去。

    老大成了他们中间的安全隔板,起码在于望舒没睡之前是这样的。

    闪点过后的雷声‘轰隆’惊天动地,雷越大,雨越大,人在这时也越发能感受到黑暗的孤独。

    徐璈慢慢睁开眼,身上的被子正以龟速往于望舒那挪,而于望舒此时此时蜷缩一团独自取暖,闪电像一把利剑划破天空,也霎时照亮了卧室,照亮了他身边的一团。

    “于潇。”

    正在小声抽泣降低存在的男人怔了怔,徐璈掀开被子欺身而上,老大不明所以的在两人周围乱窜,最后趴在了于望舒的怀里:“喵……”

    细碎的吻落在于望舒的脖颈,徐璈握住他那在轻轻颤抖的手,贴着他耳廓低语:“我自大,我有罪,最后的尊严我先放弃了。”

    “都已经回不去了。”那些细小如尘的轻吻带着十足的小心,所到之处无不惊起一阵胆颤,于望舒想起自己很多次都是被这种温柔打败,然后随着男人的动作沉沦欲海。

    他转身和徐璈面对面,一道闪电劈下,于望舒从对方眼睛里清晰的看到了自己:“你不是我,你不会明白我当时的心情,”

    徐璈缓缓低头,手指环绕着于望舒的耳朵应了一声,虔诚的吻在他的嘴边沙哑道:“你连解释的机会也没给我。”

    “我什么都不想听。”

    他脑袋有写昏沉,轻笑一声刚想吻上去,结果老大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横在中间,顺便还舔了舔于望舒的眼睛。

    原本紧张严肃的气氛在于望舒憋不住的笑中破功。

    徐璈闭上眼,将一人一猫搂在怀里:“估计是我感冒的原因。”估计是感冒了,所以梦境有些模糊,还有些不真切。

    于望舒听到这话没回应,看了窗外乌云密布的天空后迅速的低下头,和怀里的老大又接了一吻。

    “喵。”

    于望舒睡得迟,醒的早,醒来之后发现自己是在徐璈的怀里,而老大则窝在自己怀里,他扶着头起来想打声招呼结果老大两个字还没说出口,自己先被沙哑的声线吓了一跳。

    再听徐璈时不时的咳嗽,他捂住嘴。

    这是……被传染了?

    完成了一顿半尬不尬的早饭,于望舒第一次吃着徐璈做的早饭,心虚。

    昨晚他喝了点酒,说了一些话也将心底的纠结表露,这对清醒后的自己无疑是当头一棒,喝酒误事这四个字不是白说的。

    嘴边的伤口即使是涂了药也能看出来是咬伤,至于是怎么咬的……

    于望舒望向了在一边观望自己的老大,前爪的蝴蝶结很可爱,他吃完最后一口三明治问:“你是哪里装修?”

    徐璈的感冒比他严重很多,鼻头通红但还是一副清高的姿态,他递过去一杯牛奶:“是客房重新粉刷,门一关就看不见了,你闻闻是不是还有味道。”

    “是有点。”

    徐璈:“老大它们不喜欢这味。”

    潜台词就是:这猫还得带着。

    于望舒立马朝老大招招手,眼底尽是惊喜:“那我带它。”

    “可以。”男人勾起唇,手摸了摸伤口淡笑不再言语。

    徐璈感冒+受伤的事从进入教室的一刹那就引发了轰动,于望舒拎着猫笼从后门溜入教室,哪知王维然立马指着他嘴:“你嘴!”

    “你给我闭嘴。”

    本是被人发现的尴尬,但落在别人眼里就是另一番情状,几个男孩在一起能聊什么,纷纷一脸色相瞪着于望舒:“昨晚很滋润吧?”说完还捅了捅他胳膊。

    于望舒扶额惊叹小孩子的脑洞,昨晚他要是真和徐璈有了什么,八成今天就没法来上课了。

    他抱出老大举起:“昨晚它咬我的,因为我没给它吃晚饭。”

    作者有话要说:  老大:喵喵喵?【这个锅也是我来背喵?】

    第38章

    老大是温柔优雅的品种,毛发柔软还带着好闻的气味,于望舒脖子被猫尾巴转着圈,一颗老宅男心瞬间融化,他对着王维然和他那抠脚哥们:“你们什么时候也能这么萌。”

    王维然一哥们是技术宅,长相丰腴目前正为对象问题而发愁,他推推眼镜:“首先我得有个萌妹子女朋友,我们不像大叔你,偷偷摸摸脱单还骗我们是大龄单身狗。”

    “我真单身。”于望舒和老大对视,眼底一片温柔,低声呢喃着其实自己都不知道说什么,只是下意识往下接话。

    前面听课的女生也被老大吸引,拍了几张照片打开美图,顺便夸了一句:“大叔,你这么好说话还单身,多浪费。”手机还没焐热,前面就传来了试卷,“喏给你们。”

    于望舒接过试卷,抬头看看徐璈:“老卷子了啊,他今天不讲课?”

    “看徐老师特别不舒服。”女生嘀咕了一下,突然眉飞色舞的拉住旁边好友开始商量怎么给徐璈‘送温暖’。

    “我们给老师买药,买条围巾怎么样?”

    “还真是……”于望舒恍惚的摸摸老大,真是666啊。

    “于大叔,你看看这题怎么搞,我怎么觉得ab都对。”

    于望舒看了看题,扭头咳嗽完说:“b,这个例子老师不是讲过么,数罪并罚。”

    “你的老师可不等于我的老师。”王维然神神秘秘嘀咕,笔指向在抬上写板书的徐璈,忽然直起腰‘咦’,转身看看边揉猫头边做卷子的于大叔,摸着腮帮子满眼怀疑。

    “你和徐璈是同学,没耍我?”

    “嗯没耍你,这事有什么好骗你的。”

    事后,于望舒托着猫笼站在教学楼前生无可恋,王维然眼尖看见了徐璈嘴边的伤口,前几天的学生在下课后找徐璈解惑,看到他手里的老大亲切的说:“徐老师的猫真好看~”

    “原来这是徐老师的猫!”

    于望舒不确定王维然有没有瞎想,他是确定以及肯定王维然正在瞎想,即便是自己极力解释也摆脱不了嫌疑。

    “于叔你藏的怎么这么深呢?”

    于望舒笑不出来了,这时候越解释越乱,索性领着猫出去:“你爱信不信。”

    好在徐璈两节课没说话而且都把嘴抿着,4个班共200多人也没几个人认识于望舒,所以除了王维然估计没其他人注意到他嘴上的伤,还有手里属于徐璈的猫。

    雨后的空气中带着一股清新湿润的气味,天时地利人和,于望舒顺道把昨晚没有理清的线给重新绕成团。

    但没多久从肛处传来一阵憋不住的屎意,于望舒那脸挂不住了,抱着猫笼去厕所,放在地上也没敢全关门,祖宗在外面不能丢,更何况他也舍不得丢。

    而老天是个喜欢开玩笑的主,在于望舒蹲坑并且自我安慰的时间里,猫自己从猫笼里出来了。

    至于为什么,于望舒认为是猫笼不结实,从坑里出来还没拉上拉链就看猫没了,还是最贵最公主的那只,吓得他手一抽立马夹到了小弟弟,其用力之迅猛让他以为自己在练葵花宝典。

    老大就这么失踪了,于望舒第一反应就是看监控,但他抬头看看角落发现没有,再者调监控还要班主任和系主任的签名,关是去拿签名的功夫恐怕都能让老大跑出明大了。

    一个人扛不动这事,他当即就把王维然几个人叫了出来,一群人弯着腰,在学校花圃里叫着老大,可惜迟迟不见回应。

    于望舒就呆在7号楼附近,看见有人下课就问:“你有没有见过一只布偶,毛发白的,眼睛深蓝,体型比一般猫大一点。”在女生转头时愣了一下,“是你。”

    就是当初和徐璈表白但被拒绝的人,因为这层八卦,于望舒之前注意过她,自从那天过后就没看过她出现在在课堂里了,怪的是点名的时候总有人答到,那个位置坐着的人也从长发变成短发,王维然说她以后都不会来上徐璈的课了。

    “孙曼玲心里尴尬呀,她也是有很多人追的一个美女了,当众被徐璈严厉拒绝多难看。”

    本来徐璈就不是班主任,或者就算是班主任也不见得能记住班里所有人的名字,要是真碰上找人答到的还真没法子,通常想要破解此法一般都得班长出面,要是老师偷懒不想点名就会委托给班长,班长数数人数就知道缺了谁,可怪就怪在徐璈太称职,每次都坚持自己点,200多号人每次都点10分钟,他还特地看着手机算时间,十分钟一分不差,一秒也不少。

    孙曼玲的确是大美女,高鼻梁双眼皮,樱桃小嘴抹着大气的砖红色,整个人的气质提上了不止一波,于望舒眼前一亮立马拾掇起自己,虽说自己是基佬,但也不能太不注意在女同志面前的形象。

    “我没有见过。”

    后来王维然也打来电话说没人看见,于是一只长得老好的猫就凭空消失了?

    徐璈是去开会还没下来,于望舒蹲在男生宿舍门口愁的嘴痒,他蹙眉推推技术宅:“你们抽烟不。”

    技术宅推推眼镜,朝王维然努嘴:“他抽。”

    “大叔,你还真不像抽烟的人。”

    算起来他也有好些日子没抽烟了,于妈和于爸都是高学历,于妈在家管得严,准于爸喝酒已经不容易了,平时注重养生虽说不愿意太管着儿子,但于望舒心里明镜似的,他每次抽都没少接收于妈的视觉谋杀:“我妈在家,这烟瘾呆着呆着就没了。”5人蹲在烟雾缭绕的雨后宿舍前,于望舒是唯一一个愁眉苦脸的人,技术宅不抽烟,随口问,“你怎么向老师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