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穿越》 1 精神病还是穿越者？ 第一次写文，该有的毛病估计渐渐都会有的，希望扔砖头的大大能稍微手下留情一点点......就能......庆幸了......一觉醒来，觉得自己应该可以崩溃了。跑到镜子前，发现自己还是自己，就是模样幼稚了一些。我现在很惊恐，因为居然发现自己有两份记忆了。两份都是自己的，但是性格本身相差很远的记忆。没有什么比自己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居然是精神病人更可悲的事情了。 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成为多重人格障碍患者，两种人格那种。这很奇怪，小时候又没有受到过非人的待遇，咋就突然变成这样了？虽然现在很困惑，但是无所谓了，反正都病了。……但是现在记忆合并了？所以其实我在不知不觉中的人格分裂又在不知不觉中好了？ 对着镜子，看着头发狂乱的自己，颤抖地抬起指头，发现镜子中的模样和这个记忆中的模样有点不同，却也不是啥大差别。我觉得现在这个人格是主人格，但为什么模样却是次人格记忆中的模样呢？我觉得好不容易合并的人格又该要分裂了。 浑身无力地躺回床上，深深呼吸了几次，闭上眼睛，安慰着想：其实我还是可以庆幸的。唉！至少知道自己人格分裂过了，看来自己的心理有不少问题，恩，得好好预防，不然变成其他千奇百怪的障碍，人生差不多也该完了。 温煦的阳光洒进房间，丁达尔效应中，飞扬的尘埃。我觉得自己应该好好整理一下这两分记忆了。多么奇怪的另外一分记忆啊！是有点狂热的追星族……是讨厌学习的乖孩子……是深爱青春偶像剧的少女……这个人格的产生到底有什么作用呢？根据达尔文的适者生存理论而言，这个次人格是什么时候比较适用呢？恩……她活泼，开朗，大方，固然思想稍微比主人格都还简单了一点，但是接触的人群和主人格是截然不同的…… 但是，想到一点，我突然茫然了！为什么次人格的记忆时间在02年前没有断层过？固然现在是09年了，估计这7年是主人格一直存在，然……为什么7年前主人格的记忆也不存在过断层？而且……主要的是……在7年以前的记忆中,完全相同的时间点上居然是不同的记忆! 一种更加莫名的惶恐突然间降临到了身上……本来一直坚信着世界上是没有神仙的……于是，我猛地打开房门，跑到客厅日历处狠狠地盯着上面的日期……然后，完全愣住了……揉了揉眼睛，继续盯着看：02年1月27日！觉得头脑有些发晕，貌似是妄想症出现了。于是揉着晕乎乎的脑袋准备重回卧室睡一觉。然主人格多年的小说经验让脑海中浮现了另外一个被用得比常规流行语更加泛滥的词汇：穿越…… 穿越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不可能的事情发生了……如果这样，那么世界上可以有鬼，可以有神仙，可以有妖怪，可以有狼人，可以有白痴，可以有天才，可以有哈利·波特……无数个名词穿越过脑海，我浑身一颤，蓦然觉得自己还是得妄想症比较好。 恩！我是一名妄想症患者。我不停念叨着，神情恍惚着往卧室走去，准备睡一觉，让晕乎乎的大脑好好清醒清醒。然后，砰的一声，我撞墙了…… 2 重返校园 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会再经历一次高中生活。要知道，当年高考惨遭滑铁卢，我依然决定昂首踏入那所挺不出众的普通大学且未曾后悔过。但是今天，竟然再次成为了走读的高中学生。其实真的是很无奈的。 今天的天气阴沉沉地，虽然又零星的阳光勉强破开了厚重的云层，可是丝毫驱散不了从骨子里浸透的寒冷。是的，从骨子里。我很悲哀地发现，我，欧洛飞，明明一个已经大四了的学生，一个准备考研以求改变学历，准备得整天昏头转向不知世事变迁的学生，竟然回到了高一的时代。 寒风瑟瑟，刮落了干枯的枝丫上所剩无几的树叶。落叶早已失去了叶绿素光合作用可以带来的养蜂，枯黄，干缩，死寂，看不见生命存在的迹象，一如坟墓里，早已腐化成骨的尸体。 我多么深切地渴望着自己其实是在做梦，当我一觉醒来，我其实正趴在自习室里睡得昏昏沉沉而已。 当我绝望地排除了做梦的可能性的时候，我以为自己其实是一个精神病，生活在自己臆想的世界里。可是，随后的日子向我证实了，我连精神病都不是，我只是单单纯纯地穿越了而已，非常单纯的穿越了，从现在来到过去，不对，是从将来达到现在。 曾以为，单纯到达现在，也是好的，我可以完全重新单纯地学习，去考一个好学校，然后在那里找一个志趣相投的才俊，成为一对幸福且匹配的恋人。 只是，这个穿越却带了一点变化，这是平行的世界，而我的过去与记忆中的过去差异实在太大。虽然记忆已经融合，但是本身的人格占了主要的思考模式，带来了举止上的变化。 看着和高一时一样模样的父母，他们的性格对于我也有了许多陌生的地方。不是简单的7年岁月带来的变化，而是之前，从初中开始，这里的我开始走向另外一个分岔，连带地影响了他们的思考方式。 不习惯，听着母亲总是絮絮叨叨让我认真学习。其实，她心里也明白，这个记忆中的自己不是不认真学习，只是，底子真得太薄弱，根本就难以跟上而已。已经脱离这种絮叨好多年了，就算是准备考研，母亲也总是劝我能放松一下，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反差，真的好大。 呆呆地立在校门口，看着一个又一个穿着校服地年轻学子走进校园，步履之间或轻盈或沉重，或急切或迟缓，一时之间，只觉得离他们好远好远，就像一个旁观者，永远也无法参与进去，因为那就是另外一个世界，已经远离好久了的，青春洋溢地岁月。 “小洛，你怎么傻站在这里？”一个声音传入耳朵，有点急切，有点好奇，勾起了这个世界本身的我的记忆，让我突然之间，又觉得，这里，其实就是熟悉地世界。虽然，曾经的我从来没有在这所学校念过书。 来人是一个男生，名字叫做赵宇。其人成绩不好不差，模样不帅不丑，身材不高不矮，脾气不急不缓，左看右看，都是一个平凡至极的男生，深得“中庸”二字地神髓。 根据这个记忆的表现来判断，这人似乎喜欢我。高一，十六七岁地年龄，产生这种朦胧的情愫，太早了点吧？可是，现在的学生早恋的多着去了。不论是真早恋，还是伪早恋，然总之都是有一个恋字的。其实这又哪里算是早了？就古人的恋爱时间而言，初中恋爱很正常，高中的女生在那时候都是可以出嫁的年纪了，早该芳心萌动了。 本来男生与女生是不容割裂的整体，因为据说人生在这个世界上是不完整的，是男的要找女的，是女的要找男的，然后在一起，然后两人完整了。当然，现在地世界将会出现那么多跨越了性别的恋爱，可能，这个理论的出现是那个时侯还不太流行其他性别之间的美丽恋情，所以才出现了如此片面的概括。不过如是说来，这个男生对这里以前的我的感觉应该也是有存在的可能性的。 “还傻在那干嘛呢？都要迟到了，当心张修……”思维发散的瞬间，又被眼前的男生拉了回来，而且很奇怪，听到“张修”两字，身体不自觉地开始动了起来，而且是以短跑冲刺地速度。 是条件反射吗？长期以来这个身体所对应地记忆力，遇到类似情况所采取地举动。我到现在也没能梳理清楚，两份记忆是怎么融合的，一切，凭借不知是这里的我，还是我的经验来应对事情。 这，依然是我现在也无法适应的地方之一。 3 又是转学生 第三章 伴随着上课的铃声，踏入教室的是绰号叫做张修罗的年轻女班主任。虽然修罗通常是用在男性身上的，而且又很恶俗，但是源自于班上一些武侠痴迷者觉得这个绰号是那么地酷，是那么地够格，比什么什么师太啊，什么什么老处女啊一类的词语拉风多了，所以修罗这个同样很恶心的绰号就出现在了其实是个越看越耐看的班主任身上。 然突然记起，传说中的修罗也是有女的，而且女修罗，端正美貌。所以说还是很符合我们班主任的形象的。我们班主任的性格原本并不十分变态，但是这个时代这个年龄段的学生觉得班主任有种天然的权威感，又处于反权威的叛逆期的人自然对有这个名号的人有各种各样的思虑，所以她其实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了错误的地点。因为这是个比较普通的学校，有小部分学生比较具有打破常规的性格，属于比较难于驾驭一类的典范。所以，原本并不十分变态的她终于进化了，由是我觉得由衷的悲哀，当然，我觉得这也和办公室其他老资格的老师传授的经验有密不可分的联系。 上课了，新学期新气象。上学期才被气哭了两次的张修罗拿着个漂亮的新包包走进了教室。唉！2次确实是个极小的数字，虽然它比负数，0，以及1大，但是这丝毫不能掩盖这是一个极小数字的事实。这个数字本身并不能说明我们班上的那小部分人的手段是如何不入流，而是班主任实在进化太快，以后都改为威胁啊，摔黑板刷啊，用粉笔往人身上扔啊一类的琐事，再也不肯在我们面前摆出垂泪的姿态。这让以气哭老师作为最高荣誉标准的某些学生多么失望啊！ 随着张修罗轻轻地放下优雅大方的手提包，新学期新计划便热腾腾出炉了。可是对不起，我的思绪依然在乱飞，天马行空不知在了何处，所以尽管很严肃得盯着她看，但是我的双眼是迷离的，是毫无焦距的，这种茫然的表情充分正式了我的走神之远，海角天涯也早已不是其极限了。 然后，一阵嗡嗡声终于打断了本人拉不回来的思路。其实嗡嗡声本来是不至于让我回归现实的。但是如果你后面那个女生不停用脚狠狠踢你的凳子，以至将近地震的错觉，飞得再远的魂儿也是可以瞬间归位的。 后面那个人名字叫做刘莉莉，多么平凡化的名字，以至于我老爱想到：喂，小丽啊~这句经典的问候语。她是三人组之一，专门讨论帅哥美女明星们各类八卦的三人组。曾经的我也是其中一个。还有一个是我右边现在迟到还没来的李佳平同学。我会为她待会儿来了的悲惨情景哀悼的。她总是在返校的第一天（包括周一返校）迟到，我觉得她应该对班主任的小手段习以为常了。奈何她脸皮在大众面前总是不够厚，所以小手段对于她依然是天大的惩罚。 刚才小丽同学踢我的凳子是为了表现她对于班上的转学生那帅得没有天良的容貌的激动之情。在我回魂过来后我才发现班主任旁边果真多了一个帅哥。理论上说，他确实是帅的。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每只手都是五根指头，不多不少，一个完整的正常人。 “天啊！我们班又多了一个超级大帅哥了耶！小洛！你看他，像不像花泽类啊！”这声音是如此饱含难以抑制的感情，即使小丽很用心地压低嗓门，但奈何分贝是高的，穿透力是强的，效果自然是不尽如人意的。不过幸好整个教室有点乱，所以也不显得太过特殊。 自从流星花园开始播放以来，小丽同学就疯狂地迷恋上了，其实是广大的同学都迷恋上了这部青春偶像剧。至于原因，我就不说了，其实虽然我还是很想说的，但是考虑到种种因素，所以我还是放弃继续当唐僧了。 那个帅哥的模样往细里形容是这个样子的：皮肤很白净，但不能脱离黄种人的范围；眉毛挺黑挺浓的，很不错的卖相，但不知为何是我突然想到僵尸片里的一字眉道长；眼睛比较大，没戴眼镜，视力貌似很好的样子；鼻梁挺立的，不过和鹰钩鼻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我又想走神了，但是还是先忍住比较好。接着形容：嘴唇不厚，离黑人的厚嘴唇差远了，但是薄不薄呢？我掏出一面镜子看了看自己的嘴唇，嗯，和我差不多，好像要薄点又好像要厚点。不太分辨得出来。身高挺不错的，已经比我们163公分的班主任高出了大半个脑袋了。 就是这副模样了。一个小丽说像花泽类的帅哥，有点忧郁有点孤独，应该是这样的吧？今天天气朦朦胧胧的，朦胧容易产生美感，稍微有点距离地看谁都有点忧郁有点孤独和寂寞。比如我们班主任，显得比那个帅哥忧郁孤独寂寞多了，唉！可怜的进化后的班主任啊！ 帅哥在班主任介绍完之后又自我介绍了一番，举止温文尔雅，言语彬彬有理，于是乎，女生的倾慕之情更浓了，男生的嫉妒之心也愈加旺盛了。此人不过也就大概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名字：陈君学，取自：君子博学而日参省乎己，则知明而行无过矣。哇塞！对于这群不爱看书的学生而言，这真是一个才子啊！居然冒出了古文，那么有深度，实在太……具有吸引力了。 接着，班主任把陈大才子帅哥的位置安排到了我的右边。我很强烈地抗议，鼓起勇气向修罗大声说到：老师，这个位置有人啊，只是李佳平还没来！后面的小丽同学急忙蹬了我的板凳腿抗议我对老师的抗议。 班主任很平静地说到：整个教室现在只有这个位置是空着的。 我很平静地回说了声：哦！然后不再冒任何泡泡。 对于小佳同学，我认为我已经尽了我所有的义务，不会背上见色忘友一类的饱含贬义的词语，所以我看着那个帅哥一步一步向我走来，风度翩翩，十分具有诱惑他人的魅力。可惜，他坐的是我旁边。距离近了，时间久了，这个世界可以入我眼的帅哥又要少好多啊！唉！ “你好，我是欧洛飞，你的同桌。”帅哥入座时，我指着书本侧面三个大大的字说道，并暗想，可惜估计你不会成为我的同桌的你。话说我一直觉得自己的名字很前卫，很不现实，不过我妈一直坚持这个名字很有文学修养，取自“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这句话。不过考虑到“落”字不顺眼，对人生没有美好寓意，就选择了洛阳的“洛”。绝对是古味十足的名字...... 我听过这解释只觉得他们当时应该是想不出名字就翻字典很随意取的，不过后来觉得要给孩子讲解名字含义时他们又不好意思了，只能随便扯得有内涵一点，以让我对这个名字十分满意。年幼不经事时倒还好，规规矩矩信了，逢人就拽那句诗说名字的来历，倒也让人说过小小年纪很博识一类的话，自得了不少年。可惜后来年纪大了，看的小说多了，我愈发觉得这个名字很痛苦，一点都不具备生活气味，也不具备小说中的纯美气质。可惜改个名字太麻烦，也就将就了，只是不再自豪地讲来历了。 听到我的自我介绍，他朝我微微一笑，阳光明媚的感觉出现在蒙蒙的天气中，格外别扭：“恩，我知道了，谢谢。”然后优雅地把书包放在抽屉里，随即坐下。 以上是开学第一天的头等重大事件，以至于接二连三影响了我的人际关系，人生理想，以及生活态度。当然，我觉得其实与这位莫名其妙转到这里的这位看似优等生没有必然关系。只不过是随着两份记忆渐渐的融合，去芜存菁的结果而已罢了。他最多不过起了个催化剂的作用。 4 4 《平行穿越》4 4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5 痞气的同班同学 每写一点新的东西，总觉得前面有这样那样的地方值得修改，以让本文看起来更合乎情理一点点；每次重新看前面，总觉得还应该添加或修改一些字词句，以让本文看起来更连贯。 新手的我果然还需很多历练......希望看过的大大能留下意见......虽然存在很多很多不足，不过总是有认真写的，也希望能尽量弥补起来，让本文看起来更好一点......毕竟，一个人看待问题总是偏颇的......转眼，一个月过去了，阴了那么多天的天空总算是放晴了。这种感觉让我恍如新生。其实最近常常觉得在新生，也觉得周围的人也觉得我现在变得很不一样了。我认为这不是一件好事。因为这总是让他人不停地产生相同的误会。而我讨厌被误会。在锻炼出坦然面对误会，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的高尚精神境界之前，我对此十分不爽。这偶尔会反映到我团结友爱同学的日常行为表现中。但我也说不清楚会什么时候发作，不过这更增加了误会产生的可能。 源于成绩有了可以见证的龟速增长，或者说源于开始每天有目的性地错很多道题但又做了作业的情况，在我跨入教室的瞬间，三个声音同时响起：“小洛，作业！”这三人应该不用我详细说明。到目前也不过就出现了除了我以外的四个角色，帅哥明显是得被剔除抄作业名单的人。 “你们自己拿吧。”随手把包甩在课桌上，越过没有划分的三八线一大截，然后走到阳台上散散心。自我感觉这个举动是比较帅气的，我觉得可以研究发展一下，把这个动作做得特色一点。不过因为自己缺乏创新的能力，所以觉得还是先就这么办吧，以后发现更好的动作再改进改进。 话说每次一踏进学校，就觉得这个阳光分外压抑，就像才看完恐怖小说后抬起头深呼吸后的感觉。这种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感觉充斥于全身，总让我想好好“友爱”一下总给我压抑感的同桌。可是我又没有天赋，想不到来好方法，只能什么也不做，然后就更加压抑了，这样无限恶性循环下去的后果竟然是看见帅哥觉得有些烦…… 没呆多久，赵宇同学抄完了作业，然后跑到了阳台，找到了正在望着那个超过了三层楼高的大树的树干发呆的我。 “小洛，你最近咋那么不对劲呢？作业有做了，话也少了，人也排骨了，到底发生啥事了？”小宇同学问的时候扭扭捏捏的，居然有玩衣服的扣子，让人在压抑中都觉得颇为好笑。 “嗯？”刚才神游天外，回来的速度慢了点。没清楚他到底说了什么，只能冒个泡泡应了声。 小宇同学好像有注意到我的心不在焉，刚准备重复重复，背后冒出了嬉笑的声音：“哟，赵宇和欧洛飞，你们两个在阳台上偷偷摸摸干啥呢？搞对象啊？” 此人姓景名浩就我看来是一深具痞气的二流子，学习成绩极其不能见人，但一张脸蛋足以媲美高阶一点的牛郎，多少让人觉得暴殄天物。 你说你稍微痞得雅一点，或者流得有个人风格一点，多少是个人才啊！但现在这种混社会低档层次的气质，还长着一张吐不出象牙的嘴，那多么难得到正常少女的芳心啊！ 偏偏……新记忆里的我居然会觉得这种人很有个性，因为敢于和老师抗衡……太，太，太没水准了! 偏偏…….还有不少人也觉得此人还是很有潜质的！这个世道，也不知道怎么了。 莫非就和流星花园里的男主角有那么一点点细微的类似就可以占那么多的优势么？太有违天理了！ 没甩他，因为上课铃声响了。不过赵宇捏着拳头说了句：“没，你......你别乱说！” 我认为这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觉得很无奈，也有些烦，略微皱眉小心瞟了景浩一眼，然后欲往座位所在地走去。 然景浩同学迅速地不小心刚好挡住了我的去路，挡在我面前差不多谁也不能进教室了，因为我本身已经快要到门口了。话说其不过个子高了点，块头结实了点，但一座荒芜的山似的给了人无穷的压力。 小宇同学很勇敢地站了出来，可是他那比人家矮了一截，还比人家纤弱了一大圈的身板实在没有什么对抗力。 “怎么？不爽我啊？我可告诉你……”景大痞子对着小宇同学说的那语气之痞气，那动作之痞气，真是让人无可奈何花落去。而且，这人依然挡在门口，我无法翻越的峻岭。当然我承认自己没有学到愚公的精神，不过如果真的在这里学习且运用了，那么我觉得自己就应该是真正的“愚”公了。 其实觉得这幕有点诡异，所以我情不自禁猜测这个景浩同学是不是资金不够准备勒索勒索？ 于是，我无法自抑地说了句：“对不起，我身上只有5元钱……” 话才落地，两人很神奇地盯向我，然后猛然想起，景浩同学其实是不勒索班上同学的，这点很友爱，也是这点让很多人觉得他很义气，很有潜力。可是，他们能有那么快的反应知道我的意思？真如此，两人其实挺聪明的。而且，明明说得那么小声的...... “你说什么？”景浩同学皱了皱眉头问我。 “没说什么，就是上课了。我可以进教室了不？”弱弱地急切问道。上课都两分钟了。虽然现在老师迟到了，虽然还没有几个同学规矩地坐在位置上，可是我现在觉得座位很有安全感，至少大家的身高坐着的时候都差不太远。 “欧洛飞，你他妈的怎么怪里怪气的？”景浩同志发火了，声音很大声，我吓了一大跳。 不过我向来很会强装镇定，以及，装无辜。所以，很无辜地看了他一眼：“真该上课了。” “算了，算了，你走，你走，一个个最近真他妈奇怪死了！”景浩同志很爽快地转身走出阳台，走进教室，再向开着的后门方向走去，就是动作太大了点，火气冲冲的。 真是一莫名其妙的人。我觉得他才是真奇怪死了。不就是上周回家路上，受香味诱惑买了个才烤好的面包嘛，谁让他居然在我出面包店后就站到我面前了。当时正纠结于吃还是不吃的艰难抉择中，然后我正念着不吃的时候，一个莫大的物体把我视线给挡住了。然后抬头看见他一脸凶狠的样子，一个害怕，把面包扔给他拔腿就跑了。 事后我认真反省过了。因为当时其实是心不在焉的,本来不吃的观点占了上风，他又恰好出现了，潜意识顺水推舟把面包给扔了，虽然我没吃到，但起码没浪费。觉得自己当时实在是太冲动了，直接就把面包扔了多不好。拿回家当第二天的早餐不也是没浪费嘛，最多不过没那么新鲜而已。 我知道被人误会很不爽，自己就有这种感觉，但有时候有些想法和行为完全是不可抑制的，比如看见老鼠蟑螂会害怕，看见悲剧会想哭，碰到开心的会笑，遇着景浩同学就会想到要被勒索。所以，想来现在略微明白他为什么说我莫名其妙了。不过要我和这种类型的人打交道，永远是内心一道难以跨越的坎，而我不准备克服这个心理障碍的。所以，就这么着吧，能够退而避之就尽量了。 回到座位上，看见右手边空空如也的凳子，桌子，这是很奇特的现象。这个概率和大白天下太阳雨是差不多的。属于小概率事件，但是却又会发生的。曾经我以为太阳雨不过是幻想出来的矛盾天气，但是自从连续两天见识到这神奇的事情发生，我知道了，再小的概率也是有可能发生在我们的生活中的。 帅哥同桌是个好好学生，不迟到也不早退，上课貌似有认真听，作业绝对有认真做，而且作业品质之高让每科老师叹为观止。我偷偷估摸了一下他的成绩，发现如果他就此保持下去，考个很好大学还是有不少概率的。这样的人才出现在这种普通的高中，无怪乎优待有很多。 比如，帅哥看起来很白净，不擅长体育。他在第一节体育课随着大众小跑5圈400米后显得无比欠缺生命的活力，一张惨白得好似才从面粉堆里钻出来的脸，一张紫得好似吃了无穷多的桑葚的嘴唇，让他享受到了校医院顶级的待遇。我个人认为这明显是缺乏日常锻炼的标志。不过他却可以从此自由安排体育课内容。这让我十分嫉妒。 再比如，帅哥数学成绩很好，好到惊天动地，神鬼为之哭泣。我就没有看见他的作业有错的答案。一道题比标答还详细，还不时附有多种解题思路。于是老师允许他可以自由安排数学课。但他明显浪费了这项专利，居然认真听课。数学老师固然是个帅哥，但是我的同桌帅哥有断袖倾向么？我十分疑惑。 还比如...... 综上所述，帅哥其实已经可以自由安排几乎所有课程而不受老师责罚。但是今天之前他都有上课的，所以现在缺少了他，事件很大条，足以登上班级日报的头条，绝对可以成为号外。 为此，我的后面，我的左边，我的前面的同学在第一节课上就开始向我询问其究竟出了何事。我觉得我很无辜，不过不幸与他同桌，最多给他介绍了一下情况，然后每次以他的：“我知道了，谢谢”作为结束语。他没来上课又能关我什么事，我又怎么可能知道他为什么没来上课？ 和他那种没有内涵，没有深度，没有广度，而且没有八卦的谈话简直没有丝毫乐趣，我什么都没有学到。最多更加深刻理解到了礼貌用语的使用，不只用于表现自己的感激，还是作为阻止人家过多的口水而不惹人厌的常规手段。 不管怎么说，我开始了第一次帅哥同桌缺席的一天。真的觉得感觉好极了！走了一个个子高高，坚守沉默永不言弃，让我活跃的心无比压抑的同桌，我觉得世界美好极了！我觉得自己仿佛从抗战开始直接穿越到了改革开放后的时代，跨越之大足以让我高呼：哈利路亚！这个词固然是舶来品，但是现在就流行舶来品当道。比如圣诞节，情人节。我要跟上时代的步伐，所以用它实在很有必要。 6 小猫事件 在家的生活是无比幸福而美好的，虽然是我在书桌前，而父母在电视旁边。其实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电脑就取代了电视成为我的最爱。恩，这是在那个时空的我的生活历程，而非这里。这里的我毕竟爱看偶像剧，电视依然是一种相当美好的常规休闲娱乐器物。 不过，自从下定决心认真学习以来，确实再次深切体会到了学习的趣味。尤其是，解出一道难题的时候。然在家和学校的学习程度两个档次的表现让我很分裂，在家回归正常时候不时出现适应不良的问题：懒于动脑。然后就去去玩玩只能拨号上网的电脑，超过四元钱一个小时的上网费何其昂贵，电信这种垄断企业从来黑心。 网上的聊天室数量多多，随便点击一个进去，就可以很好地锻炼打字速度。智能abc明显好用于普通拼音。但是我早已习惯了搜狗带来的方便无极限，对此颇有不适应。不过无所谓，我还是可以同时应付2个人以上。 这个时候的不少来聊天室的正常人打字速度通常还是不难以应付的。打完一句话，然后边瞟瞟小说边等着他们回话给了我无穷的趣味。我很喜欢幻想那边的人好不容易打出拼音却又慢慢翻页寻找需要的字而心急如焚的感觉，还有五笔初学者拆字拆得吐血却还是没能成功的挫败感。 我进入聊天室从来是以过客身份，一则难得起个名字，二则反正是陌生人随遇而安。三则，只为说说心中的不满，不敢固定名字，就怕遇到认识的人且被识破。 这个方式有许多坏处，而且难以解决。最让人不满的就是半天不能进入正题。每次都有类似户口调查的对话，让人相当无奈。然今天运气很好，遇到一个很快进入正题的，我们两聊得很是畅快。以至于上的闹钟响了我还依依不舍，这实属首例 现在，截取部分对话稍加修改如下（a为本人，b为对方）： ...... a:你说你这几天感觉极其不好？ b:恩，很烦，不想做任何事情。 a:哦？不过，起因？ b;有时候不需要起因，一些细微的事物便足以引起多种感触。 a:我不赞同。比如说：古人悲春伤秋。古人悲的不是春秋而是他们本人有值得忧郁的事物。 这个世界上又不存在无缘无故的爱也不存在无缘无故的恨，推而广之，也不存在无缘无故的不好感觉了。 过了一小小小会儿。 b:无法自我控制的事情。 a;你说的原因？恩，若是如此，我深有同感。 ...... 当然，对方的话语看起来还是比较少的，我之所以觉得很畅快是觉得我们简直有共同语言。尤其是“无法自我控制的事情”这简直是对我这穿越生活的写照。我们针对这个感触进行了较为深入的探讨，但是结论却不尽如人意，于是我们继续深入探讨，但是才开个小头，闹钟第一次响了。 我很想继续，但是考虑到电信高额的上网费用，我不得不放弃。一个小时就要花4元多的钱，累积多了，电话费会太过夸张。或许也该感谢其高额的费用，才能让我控制自己上网的欲望。虽然意犹未尽，但是何必追求完整，有缘自会再遇，无缘不过留下一段空白。恩哼！留白，留白，想那个世界的我剩下的人生那可是无穷无尽的留白啊！反正再牢固的牵连也比不过上天怪异的安排，君子之交才不会牵挂太甚。匆匆道别、下线，然后开始对着书本发呆，想来想去，还是觉得穿越这种事情真不是人干的。 现在我总爱觉得自己不应该是个普通人，或许应该有些什么超能力才能匹配得上这种神奇的经历。可惜我对着杯子数分钟也不见其有丝毫移动，从第四阶台阶往下跳也没能改变自己的重力加速度，不能呼风亦不能唤雨。我只能接收自己还是普通人的事实。 我很害怕哪天我真的就精神崩溃了。上网除了聊天，虽然也有翻阅各种灵异类资料，也曾尝试与诸位号称有过灵异经验的人联系，不过发现我们的差异委实太大，而且他们不少伴有各种非常人所能有的精神症状。这更加加深了我的忧虑。 按照道理而言，随着时间流逝我应该慢慢融入这个环境了才对，可是理论和实践的差异是巨大的。唉！还是继续例行的心理暗示吧：我很正常，我就是本来的我，我一直呆在这里没有改变过。第二遍......第三遍......第十遍......正准备开始第十一遍的时候我听见了电话铃声。哪管它叫得是惊天动地，我自岿然不动，依然默默念着。 “小洛，你的电话！”我不动自有人动，反正我家电话每个地方放了一个，处处可接。一个缺点就是，比如我妈在客厅接了电话，我在卧室也拿起电话，可以听见电话内容。不过，我觉得瑕是不能掩瑜的，毕竟这样实在很方便。 “喂~”我懒懒地说，心里一边继续第十二遍。 “小洛，你能不能出来一下？”小莉的声音，毋庸置疑。 “啥事？” “哎呀，你出来了就知道了。快点嘛，我在你家楼下等你。” “恩，就来，拜”挂断电话，起身往楼下走去，依然不忘把15遍任务完成。 ----------------------------终于也用了回分界线------------------------------ 也不知道小莉同学发啥疯，好歹也是春寒料峭时节，在家好好窝着看帅哥看漫画多好，居然喊我出来......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算了，其实她常常一点点小小的事情就爱把我喊出门。思考了很久才发现，她之所以如此高频率地喊我出门，也不过就是我们两家的距离委实很近。而且，她喜欢在不为人知的角落与人面对面交谈，特别是告诉人家别人不知而她知道的小道消息的时候。我深深以为，她有成为名记的潜质，值得好好深造深造。 一下楼就看见小莉同学穿着我们宽大的校服站在微风之中，柔顺的长发随风飘来飘去的，而怀里还抱着个不明物体，在稍显漆黑的夜色中，和着路边昏黄的灯光，整个人寂寂然，楚楚可怜也鬼气森森的。 “小莉，你抱的啥东西？”走出楼梯口一看见她，便忍不住问了出来。实在太奇怪了，她往常几乎是不会带东西的，就算带了，也不会是这样抱着个不明物体。 “你看，是一只小猫哦！”小莉赶紧向我小跑过来，然后把怀里的东西向上搂了搂，让我瞧清到底是什么。 “你怎么会．．．．．．？”小莉她妈和我家老妈一样，对小动物过敏。最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养小动物？有你这只小动物就够了，不需要其他的了。” “刚刚来的路上，它一看见我就跑过来赖住我了。没有办法嘛！而且，这小猫很可怜，脚都是跛的！”小莉轻声地说。 “跛的？”我看着那只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偎在小莉温暖怀里的黑色小猫咪，全身有些灰扑扑的，听见我说话的时候，猛地抬起头，露出一双圆滚滚的，湿润润的灵动的双眼安静地看着我。为捉老鼠而长的胡须少了一根，断了两根，小心翼翼地长在脸上。 “恩，真的。它是流浪猫，脖颈上没有项圈的。它可能饿了，我们去给它买点吃的吧？” 小莉搂了搂怀里的小猫说道。 于是，我俩走到附近的小超市里，摸出全身的钱，凑成3.5元，买了一小袋的猫粮。看着旁边便宜好多的大袋的狗粮，不禁叹了叹气。 小猫真的很饿了。本来还有点害怕它不是真正饿了的我先是轻轻挤了一点点在袋口，往小猫嘴边送去。哪知还有一小段距离，它就已经探出脑袋一口含住那点猫粮。肯定了它是真的饿了的猜测，于是，将整袋猫粮挤在地上，然后小莉放下小猫。 只见小猫从地上舔了一大口，然后有点摇摇晃晃地小跑到超市门口的大箱子背后去了。果然脚是跛的啊！看到小猫奇怪的举动，我们一惊，不知道它要做什么，且正准备感叹自己买的猫粮算是浪费了的时候，随即又看见小猫歪歪扭扭地再跑出来又含了一口跑过去。 我们隐约恍然了。电视里动物世界的竞争不比人类轻松，直接关系生与死。一只无依无靠且瘦弱娇小的残疾小猫咪，任谁也能欺负了去。平日食物就算好不容易找到也总是容易被夺取走的吧？这也是它的一种保护食物的手段而已。抢不过，得到一点点立马躲开悄悄吃总行了吧？ 不忍心再看小猫小心翼翼的动作，于是我俩走远了，希望小猫自己能有多点的安全感。真是一只跛脚的流浪小猫。唉！ “为什么他们养了小猫又要丢掉它们呢？还不如不养！”安静地走了一截路后，小莉突然问道。 “或许，小猫生病了吧，或者，其他的一些原因，他们不想养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然后，我俩不再说话。走了一小圈回去的时候，看见猫食已完全被舔干净了，地上只余下干干净净湿润润的一小块水泥地。小猫已经不见了踪影。 “小洛，我回去了。”小莉静了一会儿对我说。 “恩，我也回去了。” 于是，我俩分道扬镳。适者生存，我今天深刻地看见了。抬头看见已经漆黑的夜空，我默默走了回去。 明天又会是新的一天。不知道小猫会怎么样呢？或许，我真的应该开始好好生活了，毕竟，竞争总是残酷的呢！ 7 小小月考 看见，还是有人看的感觉，那么能不能稍微，留下一点点，哪怕一点点的想法也好．．．．．．就是砖头，也欢迎．．．．．．第七章 小猫事件渐渐成为了偶尔想起来的回忆，只不过有些感想留下来了，不时地钻出来，让我悲悲春，愁绪满怀，颇学了回古代娴静的少女。小莉倒是变了不少，学习专心了很多，周记还因为用2000字叙述这件事被老师好好表扬了一番。日子还是得继续过下去的，这个世界也不会因为少了哪个谁就停止发展。 帅哥同桌第二天就继续正常上学了，就是精神状态不佳，有些萎靡，吸毒似的没精打采的，害每个老师都担心地对着他说一句：“陈君学，你如果不舒服的话就去校医院躺躺或者回家休息，千万不要强撑啊！” 他依然会很礼貌地回答：“我知道的，老师请放心，我现在没事。”语气依然春风扶柳般温柔，举止春日普照般和煦。 当然，恋慕着他的女生也无可避免地殷殷关切了好几番，以至于总让我不能在上课铃响了就按时回到座位上。我开始佩服他的忍耐能力。有时候忍不住想，如果是我，早就语气不佳起来了，可是他依然那么彬彬有礼地回道“没什么”“已经没事了”“谢谢关心”这类极其泛化的礼貌用语。 而我，作为一名团结友爱同学的同桌自然也问了他缺课的原因。其如是回答：“恩，昨天发生了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现在想通了些也感觉稍好了些，就来了。不用担心。” 自我感觉我这个同桌和别人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用放大镜可以发现的不同。虽然我觉得那未知事情他并不一定已想开，不过，作为礼貌地问话也就没期待能问出些什么八卦，当然也是不想。烦自己的事情已经够心力憔悴了，哪还有精力移作他用的。不过这也说明了同桌就是比非同桌更加容易熟悉。 于是一天一天又一天，就这么平淡下去了直到月考。 月考向来一人一桌，中间隔得很有距离感，颇得银河的神韵。然，牛郎和织女都能想出喜鹊搭桥的神奇方法，所以我们这个距离还是比较容易就可以跨越的，不过方法倒是丰富多彩，堪比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本次月考的考室座位是按照期末成绩来排的。我觉得吧，既然三个年级总是要月考的，为什么不跨年级交叉呢？这样不是更容易防止一些事情的发生么？ 说来，中国就是人太多，一起月考教室就不够了。所以这也是无奈之举啊！估摸着，现在的英雄妈妈应该是领养小孩的母亲，而不是整年努力播种为孕育下一代这个目标而奋斗无止境的母亲了。 上午九点开始考语文，而我不到八点半就来到了教室。在教室前门的正中偏上方的那张纸上找到了我的座位号，然后悲哀而惊恐地发现，我名字的旁边居然是一个叫做景浩的人。我希望这是同名同姓的不同人士，可是这个学校貌似就景浩一人独享这个名字。 这位同学虽然学习成绩极其不行，上课从来不听，作业从来不做，经常被老师赶出教室到外面晃荡，然向来是比以前这个不爱学习的乖宝宝考得高的人。没有其他，就是手腕高超了点，人家人际关系良好。固然不排除威胁恐吓一类，但人家总是有本事的人。 以前的我总考倒数100名左右，但此人是倒数200名，正数200名的的人，所以考室总是不同的。不过上学期期末，据说他考英语时候完全睡着了，醒来时实在太晚了，连完全机选答案都没有来得及，于是来到了这个考室。 我觉得上天总是爱玩弄我的。明明知道我害怕和这类人接触，还偏偏让他坐我旁边。要是非逼我要做题正精力集中的时候给他答案怎么办？那样我的态度会很差很差的，然后惹火了他又怎么办？...... 教室里现在空荡荡的，我眼前似乎出现了如果他在我右边考试的不良后果之一：被抓着衣领狠狠教育，或者一把小刀在我脖子那里来回游走......这个世界是恐怖的。我产生了旷考的冲动。 可惜理智阻止了我的冲动。我只能无奈地趴在有点倾斜角度桌子上面玩铅笔，一边向上天祈祷，我能顺利度过这考试的三天。我本来一直觉得处在考试进行时的三天是相当幸福的。每天只用做点不同的卷子，上学晚，放学早，还没有家庭作业，正是苦苦沉沦于学习中的我们殷切期待的事情。于是，生平第一次，我觉得考试本身也是不亚于拿到成绩单告诉父母开家长会的痛苦。 看着铅笔先是静止，然后在我给了一点小小的冲量后开始缓慢加速向下滚动，我觉得无比欣慰。突然想起曾经的老师貌似说过，牛顿后来由无神论者成为了上帝忠实的信徒，就是因为他始终无法解释地球为什么自转，于是只能归功于上帝踢了一脚。虽然依然觉得很好笑，不过，说不定对于在铅笔上研究铅笔为什么开始运动的细菌，我也是上帝了。 话说回来，虽然现在时间已经不太早了，但是整个教室的人还是不多，貌似最多不过三分之一的样子。反正是考语文，个个都喜欢踩点到。甚至，略微迟到。我如果不是因为时隔多年后第一次月考，故而对此报有浓厚兴趣，或者确切说来是昨晚放学忘记去找自己考试的具体位置了，我也不会那么早出发的。 终于玩腻了假想上帝的角色，不得已托着腮对着黑板发呆，度日如年不曾感受过，不过度秒如分还是比较实在的。又看了手表，不过才过两分钟而已，为什么觉得已经过了大半个小时了呢？现在是8点50，一个有点秃顶的老师终于夹着卷子晃晃悠悠地走进了教室。看着教室大约6层的上座率，轻微摇了摇头。然后又慢慢地走到了讲台上面。 随后又跟进了另外一个比较年轻的女老师。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句话很有实践基础。女老师穿得挺春天气质的，一身浅绿色套装。眼前还是挺靓丽的，所以听见口哨声从后面传来。 真有个性！是谁呢？我转过身向后看去，景浩同学双手插在裤包里大跨步走来，倒也很正规的步子，就是穿的牛仔裤的裤口像大海般宽广，而膝盖位置自然有些深黄色的船只，其实如果不带偏见，那应该说是古铜色的。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不太整洁。恩，再看看鞋子，鞋带松散的球鞋...... 我承认自己观察一个人向来不讲究顺序，本来我也就不喜欢观察别人．不过这个人穿着实在很有特色，其实是很有模特儿的感觉的。帅哥的样子是容易遭受特带的。不过，又不是讲究个性的大学，这样的装扮很不学生的，特别是艰苦卓绝的高中学生。 也不过就一两秒的时间，看见是谁后自然就转回身了。看看靓丽的女老师，虽有怒意然更有喜色，不禁叹气：对待美男果然不一样。女人啊！唉！ 一根弯曲的手指敲上了我的课桌左方位置，修长有力的手指，很粗糙，还有些伤痕，心瞬间就紧了起来。好纠结地左转头，上扬，一个喉结上面一个下巴。喉结位置动了动，下巴也跟着动了动，很低沉地声音钻进了我的耳朵，惹得我的心那个颤抖，就像听见了生锈的铁门拉动的声音。 “小不点，等下，卷子记得多往左边放！”警告意味很浓厚。 “恩，好的。知道了。放心，我记住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被喊作小不点了。想想其人身材，我想我是个很容易收拾的人。小不点......整你不用费丝毫力气......但我觉得他喊我小不点很莫名其妙。虽然看见景大痞子依然很害怕，然一而再，再而三，心理调节能力还是好了很多，至少不会有不能自已的举动了。固然，握笔的右手冒汗了。心理凉凉的，我肯定现在是不能站起来的，会站不稳的。 “那，就好。”用眼角瞟了瞟，其从裤包里摸出一只签字笔，坐下，没了。 看看放在自己鼓鼓笔袋里的一只自动铅笔，三块橡皮擦，两支2b铅笔，五只签字笔，两支钢笔，想了想，拿出一块橡皮擦，一支铅笔，然后起身，左转，一步，放下，向后转，一步，坐下。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就是没有听见一个谢字。某人今天很理所当然收下了我孝敬的物品，很符合我之前的直觉。 草稿纸，机读卡，卷子依次发到了座位上。随后，铃声响起，做题。 一开始做题，便投入了进去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唯独没有忘记把卷在放左边，还特意让卷子的左边一部分悬在桌子的左边。不过这都不影响做题。很顺利地完成了卷子，长长舒了口气。抬起左手看看表，还有15分钟下课，同时，一直被压着的卷子飘飘摇摇掉地。 叹口气，摇了摇头，准备捡起来的时候，瞟见左边的人正在捡其掉到右边的我的橡皮擦。于是我很快的捡起了我的卷子，且视线没有离开过卷子。随后把卷子稍微左低右高放腿上靠着椅子貌似很悠然地检查。 没两分钟，老师走过来让我把卷子放好，然后把我靠左边的机读卡背过来。于是，我不得不规规矩矩坐好，虽然这个姿势一点都不舒服。接着以左手压住卷子左边，右手抬高卷子这种方式翻遍了所有试卷，直到考试结束。 交卷后，景浩走过来，把笔和橡皮擦还给了我，外带一句话：刚才那样很好，接下来所有考试就这么做。 我“嗯”了一声，然后压迫感消失，景浩向后门走去了，动作很潇洒。而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加快了速度，接着把所有的东西收拾进笔袋。 走出教室，眯着眼看了看明朗的天空，阳光很温暖。语文考试并不需要作弊的，这我知道。拉了拉有些下滑的书包带，然后向校门口快速走去。其实，这考试也没想象中那么麻烦。 8 奇怪的协议 第八章． 虽然是快步走着，但也享受着阳光的温柔和煦，可是又蓦然想起强烈的紫外线可能导致的严重后果：晒黑，晒脱皮，皮肤癌......于是，我再次加快了速度，改疾走姿态为小跑动作。当然，最主要的是想起刚才收拾文具的磨蹭动作，而我的考室离校门口的距离明显远于另外两个好友，所以，那两人肯定已经等着我了。 在我还没有看清楚校门口站着的两人是谁的时候，老远便看见我跑过来的小莉和小佳联合起来对我喊道：“小洛，快点！”得了，这么清晰明了地告诉我终于还是成为落后分子了。于是，我只能加速跑到她们面前，略微有些气喘吁吁。 小莉和小佳的成绩都比我好一些，比作弊的景浩同学略好，中庸同学的成绩也是如此。以前考下来，她们一谈起考后感触，我就坚决反对她们在我面前谈起。固然她们的理科正确率普通，但是她们的选择题答案通常是二选一，而以前的我是三选一或者直接机选，更何况我从来没有赌运。所以即使碰上二选一，依然错误率高于百分之七十，所以就概率和统计这门学科而言，理论和实际在某些方面的差距是很大的。 不过当才考完的是语文时，这个就不存在了。好歹这里以前的我也可以及格嘛，怎么说也是不惧怕谈论的，当然，其实是因为语文的可谈性并不太高。所以，很自然地，我们在交换完了简单的考试感觉后，我们开始交流起一些其他杂乱的东西。诸如f4多么帅啊，在某集里面多么酷啊，校内名牌帅哥美女的公开或地下恋情啊，新发现的好看的漫画啊一系列的内容。 我听得很起劲。她们不止讲了内容，也讲了心得体会，还针对里面帅哥的语言动作的帅气程度来了个梦幻型评价，然话题突然一转：“小洛，你最近真的越来越不对劲了。”这毫无疑问是个陈述句，乃小佳平同学说的。 小佳平同学热爱漫画远甚现实里的各种帅哥，其真心认为，世界上是没有帅哥的，真正的帅哥只存在于漫画当中。于是，其常年在漫画里寻找各种心动的痕迹，一路行来，已经不知嫁过了多少次，也不知出轨过多少次，很有女王倾向，不过鉴于现在这个思想还没有流行，所以她要么艰难地舍弃新欢，要么痛苦地离开旧爱。不过唯一能体现出其还没有走火入魔的地方是，她现在还能分清楚现实与漫画，说话很正常，行为与现实是紧密联系的，远没达到没有双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看漫画书的境界。 蓦地听到这样一句话，我已经波澜不惊了，好歹这样的话已经被我听到少说也是十次八次的了，如果还像第一次听到那样一惊一乍地，还不笑死人了。不过“越来越”这三个字啊......“还好吧，哪有不对劲了，能吃能睡的。” “还说呢，这学期一开始就不对劲！刚开始还以为你受了啥刺激，影响尚在持续，但是也不应该那么久还没有恢复正常吧？我和小佳说啥你现在总是听听，很少说话，又爱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小莉这话说得特连贯，让我听得是一愣一愣的。 不过，我还没有愣完，小佳同志又接着说了一句很陡的话：“根据我一个月来的观察，不像是陈君学导致的啊！莫非......你向景浩告白被拒了？” 这话很陡峭，堪比珠穆朗玛峰，我本来顺山而上，爬得是酣畅凌厉，但是听到这话，我坠崖了，失重的感觉是如此恐怖，直接后果就是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住了...... “说中了也不至于这么激动吧？就算我说对了，也不应该有这么多的改变啊？整个人的性格一下子就变了，虽然说寒假我们三人没怎么见面，但是也不至于啊！”小佳很疑惑，当然，拍着我背的手也就时轻时重的，拍宠物也不是这样一种拍法吧......还不如不拍呢！ “......绝对不是”在喘过气来之后，我立马反对:“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了？”佳平同志提出了一个很有力度的证据：“要放假的时候你不在那里说，想给班上某些男生写点情书，然后找时间偷偷给他们，看看他们是啥反应么？” “对啊！你很有可能把景浩作为了候选对象之一，不过惨遭拒绝了！”小莉同学认同地说到。 “我没有行动！”我很坚决的声音带来了一个更加惨痛的后果......这个后果让我充分意识她俩合起来挖了个坑，结果我就乖乖跳了下去...... “废话！就你那有胆说没胆做的性格，不用想也知道不可能！不过，你没忘，放假前你承诺如果你没有完成这个伟大构思的后果吧～”小佳同学把重音分别放在了“承诺”“没有完成”和“后果”这八个字上面。尤其是“承诺”和“后果”两个词，一个声音是如泰山压顶的重，另一个连绵不绝像京戏似的...... ＂如果没有行动，一个月的午餐可都是你包干喔～＂小莉语气里那兴奋劲儿，至于嘛？两人唱双簧似的，何必呢？ 关键是，有这么一回事么？我怎么完全不记得了？莫非是她们搞敲诈？应该不至于把这种离谱的理由说出来才对。又是一个白驹过隙的瞬间，我恍然：两分记忆的在某些时候相互覆盖的后果吧？这还是我在过年时候随着父母走亲访戚时候隐约的感悟。可能是这么一个原因吧？在我有些疑惑于是沉默了的时候，两位好友误以为我想要赖账。 “欧洛飞，你别想赖账！我和小佳那里还一人有一张协议书呢！” 不会吧？就这还要协议书？天方夜谭又叫一千零一夜，而我是穿越了外加7年时光差的人，远远高于一千零一夜这个数字，等比转换过来，我的感受是远远高于天方夜谭的，但我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此时荒谬的感受，真想举头问上天，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没有想赖账，就是没有反应过来。不要激动，不要激动，从今天开始，我就请客得了吧？”我赶紧否认。都有协议书了，还是两分，当然说明这个我不记得的事件在客观上是存在的，再不承认，还得承担违约的风险，赔偿金说不定远远高于协议，多么不划算。 “恩！这才对嘛！不过～其实我们可以减轻惩罚，只要你说说你最近到底咋了，我们可以宽宏大量让你只请今天中午这一餐。”小佳同学的声音一半天使一半恶魔，让我不知该怎么办了。 固然心理有些暖流划过，不过考虑到此两人的目的，又考虑到我不习惯于说谎，主要是想象力不够，不知道怎么编造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要知道，简简单单一句“突然想要努力学习了”是不能解释什么的。具有好奇心的两人，必然会接着问“为什么”然后一直问个水落石出还不罢休。于是，我又沉默了，而且，走路的速度不知不觉受到了影响。 她们不知什么原因，也没有催促我，所以一路沉默一直到达今天午餐的目的地，离学校仅两条街远的一家小饭馆。而在点了三种不同的炒饭后，我还是没有想好要说些什么，但是沉默的气氛这么久了又确实有点尴尬，于是，小佳很宽宏大量地告诉我“实在不想说就算了，饭也就请这餐就可以了。” 那语气，有点不满，略含疏离似的，我隐约觉得啥都不说确实不好，容易在我们美好的友情上添加些微尘埃，很不艺术的那种，所以我很痛苦地回了句:“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原因。” 就这句话，引得两位同学眼睛一亮，比强光下的金子还闪闪发光，很恐怖。尤其是小莉，就像狗见到骨头，狗仔看见独家绯闻，某些教授挖出古人八卦一个样。我咽了咽口水，很轻很轻地说“你们......这是......？” 小莉很爽朗地一挥手：“不想说也无所谓，我们不介意的，对吧，小佳？” “当然啦！人都有隐私权嘛！”小佳笑得一脸邪恶的样子，我的心理忍不住一寒。 “其实，真的就是突然想要学习了。真的。”我突然觉得刚才觉得不好的理由未必不是好的回答方法，可恨刚才为什么没有及时回答。而且......刚才那句回答说得多不合时宜...... “嗯，嗯，这个理由很不够哦！”小莉盯着我，一副慢慢解释吧，我绝对好好听着的表情。 “其实就是走亲戚的时候，别人问起很丢脸啊！”我很无奈地乱说。当然这可以算是一个小小的真是原因的。 “不可能这么简单吧～以前那么久也没看你受到刺激到改变的程度哦！”小莉再接再厉地想挖出点什么。 “怎么不可能！你还不是因为上次那只小猫认真学习好多了的！”我盯者她的眼睛反驳道，顺便看看能不能转移话题。 “呃，算啦，不说就不说，何必找理由，吃饭！吃饭！下午还要考数学呢！”看见炒饭端上来了，小莉赶紧结束了话题。那只小猫确实让小莉改变了不少，不过没我这么夸张。当然，也没有几个人有我这样夸张的经历，网上虚拟的穿越流除外。 我埋头吃着扬州炒饭，把有点松了口气的感觉。唉！真羡慕那些适应良好的穿越者啊！他们怎么就能那么轻松克服种种困难呢？果然人与人是不同的...... 9 公园偶遇 第九章 有时候依然难免觉得痛苦，一个星期就只有星期天下午是休息时间。高一的星期六学校还很人道，只补习上午，但是星期六的下午却要到附近的补习班去上物理和化学，而星期天上午还报了英语和数学。就这样这里的自己居然还那个成绩，真让人汗颜！说起来也和上课发呆看漫画小说有着连体婴儿一样难以分割的联系。 回想第一个高中，我连续三年吃好喝好玩好，周末只要学校没有补习，就绝对是在家玩电脑。哪像这里，居然只留下了可怜的半天休息时间。而且，不算是家长强制要求，就算这里的自己不喜欢学习，但是也认为在教室呆着再怎么也能学到点什么，而且从初中开始已经习惯了一周休息半天的日子，于是很大方地把时间交了出去。习惯是万恶的源泉，它阻止了创新的到来，它更是阻止了我对自由的渴盼。哪怕是在家做习题，也觉得比在补习班好啊！至少可以自由安排学习的科目啊！唉！ 上完数学补习课已经是12点钟了，肚子饿得咕咕叫，随便在附近一家店里买了个面包和一瓶矿泉水就跑到离补习地不远的公园去走走，路上顺便花费几毛钱用公用电话给家里说了声“中午在外面吃，想去书店买点书，晚点回家。” 公园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收门票的呢?还记得小学时候为了省钱和同学翻墙进公园，结果被逮住了。我很诚实说自己翻进来的，同学是抵死不认账。固然逮住我俩的人说一看我们浑身那灰尘样儿，就知道是翻墙进来的，即使后来展现了成年人应有的小气风度，让我们终究还是只买了一张票，但是我本身而言还是觉得极其不划算。而现在，即使身无分文进来，也不用担心会被撵出去了。这其实也充分证实了我们国家总体还是在往好的地方发展的，如果高考不那么重要，我觉得就更好了。 公园向来绿树成荫，从树叶缝隙中穿过的阳光在石板地上留下了斑驳的影子。就一个人背着书包这么随意晃悠在清冷的小道上，竟也不觉得无聊。沿着路一直走到正中间的小湖边，随便找了一个椅子坐下，静静看着在阳光下波光粼粼，美得极其刺眼的碧色湖面，本该是很放松的时刻，如果，我没有听到隔了不少草与树的不远处传来的吵闹声。 “小子，把钱交出来！” “......” “不说话！敢藐视我们？！快点，把钱交出来！不然就不客气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 然后我听见鸟儿欢快的声音在树林里旋绕，仔细看去，小小的身影在树梢轻盈跳跃着，在迎着阳光的地方，就是黑色的一小团。仔细聆听，隐约是肢体碰撞的声音，也有些闷哼的响动。 我一直不是个胆大的人，也不是个急智的人，所以碰到这些事向来不去凑热闹。也幸好运气不赖，这些事情都没有在我身上发生过，即使身边也很少碰到。可是没有想到，一时心血来潮在公园走走，竟然会碰到这样的事情。 我不打算现在过去，反正过去也帮不了忙，可是就这么坐在这里也心神不宁。不知道是谁遇到了抢劫，也不知道有几个人。更加仔细地捕获声音，依然不太清晰。或许自己可以走得再近一点点？只要自己轻一点，应该不会被看见吧？ 背起书包，把两肩上的书包带往里挪了挪，然后小心翼翼往刚才对话声出现的地方移去。即使再小心放慢速度轻轻踩在草上，也依然觉得发出了听得到的声响。不过，不等我走近多少，那勒索者本来凶狠地声音略带点颤抖起来“你．．．．．．你等着！下次看见绝对不放过你！” 听到这话，我一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看了看此时静谧的树林，等了一小会儿，也就几秒钟的时光，最终还是决定过去看看运气不佳的那个人强人现在是怎么一种状况。 在阳光与阴影的交叉地带，我又看见了那个高高的，至前天下午考完英语为止还坐在我左手边的那个人，斜靠在一颗还没有得到林业局古树牌号的柏树旁，愣愣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若采用稍微艺术一点的写法，那必然是一枚翩翩美少年惫懒地靠在翠绿的柏树下，双手交叉环于胸前，头微微扬起，透过树叶的间隙，不知是否真的看着蓝蓝的天空想些什么，浑身上下萦绕着驱散不了的忧郁。 我觉得貌似两种方法写这没啥差别，这说明我确实不擅长文字工作，也注定了我将来是要走上理工科的道路的。唉！人生啊！前世理科，这世依然理科，不知我是否生生世世都要在理科中沉沦？哪怕在古代，我也注定是一工匠家庭的成员吧？这简直是摆脱不了的宿命，就像最近总和这个人抬头不见低头见一样。 我要不要转身离开呢？趁眼前那个有些发呆的人没有转会注意力的时候。不过，好歹是同学，不打声招呼也确实不近人情了。但我前看后看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看来看去都没有发现眼前这个给了我一个侧面的人身体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且人家看起来又在思索高深的问题，不打扰人家也是一个很好的决定。更何况人家难得用脑，就这样阻止人家开发大脑，提高脑细胞的利用率是很不道德的行为。 所以说做人不论武断还是果断，总是要迅速断一个想念才对，犹犹豫豫不管结果是好是坏怎么说也是自己决定的，总胜过把决定权交得别人，自己等待命运的安排。 是的，没错，或许是我的眼光稍微炽烈了一点，又或许犹豫太久，目光在量上终究还是积累到一定程度产生了质变，诞生了有存在感的观察目光。于是景同学感应到他右面90度方为有个不明生物盯着自己，然后很自然的向右转了90度，结果我俩目光相对了。 然后，大脑完全空白…… “你怎么在这里？” “呃......刚才听到......”没能说下去，那人动了，朝我走进了，近视却总不想戴眼镜的眼睛终于看清那人确实脸部完好，四肢举动也很完好地带着压迫感向我逼近。 “我......我要回家了，再见！” “站住！” 在我语音未落完却已转身准备开溜的情况下，他果断地阻止了我武断的逃跑决定。 “总这么急着......”他皱着眉头看着我，努力从上到下把无奈站住，然后转回身听天由命的我观察了个遍。 “没有，就是是时间回家了，都2点钟了！” 听了我这话，他的表情很不对劲，冷哼了一声，转身走开了。而在肾上腺素分泌明显增加的情况下，我无法确切分析出也没有这份心思分析出他这个举动的含义。紧了紧握住书包带的双手，我朝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句：“你没事吧？” 自我感觉，声音不大，但也惊起林鸟数只。 他没有回答，一个很孤寂的背影越走越远，背着点点阳光和更多的阴影，就摄影而言，是个很有层次感，空间感和想象力的照片。 我赶紧转过身，朝公园另外一个门跑去，绕点路也不存在，就是脑袋越来越乱，老是想着刚才整件事情，怎么努力也不能把它抛之脑后。然后，绕着围着公园围墙的人行道走到景浩走的方向的那个大门。只有那个大门过街左边车站才能回家。这是我以前在乘错过方向和因为走错方向围着整个公园走了大半圈扫视了周围所有车站得出的结论。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害怕景浩这个人。明明也没对我做过什么啊！或许，就是人体的生物电流产生的磁场是不合的吧...... 10 月考成绩出炉日 星期一，拿月考成绩的日子。小佳同学一点也不愿意出人意料，理所应当地又迟到了。她现在坐的位置是很特殊的，离讲台不远的处，一个补加的座位，孤独的身子总被老师嘴中分泌的液体和粉笔与黑板亲密接触后爽快离开的身影所包围。 不过没有办法啊，不够大的教室有整整47个人，一桌一椅还是从其他地方搬来的旧货。这就是迟到的严重后果，可是她居然还是不知悔改，已经被我和小莉正式确认为无药可救的迟到分子了。 伴随着上课铃声，第一堂班主任的化学课正式开始了。只见身材窈窕而修长的修罗美女，满面春风，轻飘飘地走进了教室。诚然，手上拿了一叠已经批改完毕的试卷。是万分佩服高中老师的，一个年级的试卷啊，那么快，几天就修改完了，让我们拿成绩的痛苦来得如此陡然，尚未从考完试的悲伤中休整过来就要面临新一轮的黑色恐怖。 这里记忆中的自己，每次拿到成绩，明明已经麻木了，偏偏又感到一种难以言明的不愿服输，也还希望能考好，却又在每次拿起笔时候，找不着解题的头绪，只能把笔一扔，在漫画，电视，小说中摆脱那种无力的心绪。 又有多少人不想有好的成绩呢？就算嘴上说得再坦然，心里真正的想法也就自个儿明白。不过，总算现在不用那么担心考试的成绩了。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帅哥同桌，其神色自若，不愧有优生风范。 看着班主任把其辛辛苦苦修改出来的化学试卷交给科代表，以一种略微激动的心态盼望着我的试卷到手的心情，是多么久违了的啊！还不到我？还不到我？眼看着李越李科代表与我擦肩而过，一阵小小的失落随之涌来。 试卷终于发到了手上，直接看了后面的非选择题，得分并不算高，不过基本在自己预知和控制的范围之内，心里甜甜蜜蜜的，不知道谈恋爱的人是不是这样一种感受呢？难说，难说，都有人把车子当老婆，房子当祖宗了，我把高分当情人也还是说得过去的。 “大家拿到卷子后，先看看卷面上的分有没有加错的地方，错了下课拿上来改。”在喊了两声“安静”之后，班主任说到。 “算错？有种算错就别改卷子，加减法都不会，当啥老师啊......”听到一个坐在我前排靠右的同学以不算小声的声音嘀咕着。而班主任正站在离他挺近的地方，但是没有听到这话似的，径自从那位同学身边走过，然后又转身回到讲台上。 盈盈的眼睛挺凌厉地扫视了全班好几眼，尤其是闹得挺厉害的后排学生身上。不过随即发现很不管用，就拿起黑板刷，往讲桌上□□撞了几次，发出几声巨大的声响，于是，全班的目光又回到了她的身上。 然后她很满意地开始点评这次考试，觉得成绩有一定程度进步。特别表扬是我的同桌，考了138分，比她一直喜欢的课代表还高了5分出来，果然很符合优生的形象气质。当然，我，小莉，就连景浩也被顺带表扬了一番。 整个课上，她无视了很多次又嗡嗡声逐步进化成菜市场更甚的吵闹声，总是在实在忍受不住的时候才用黑板刷很用力的拍桌子，待声音降得来可以轻松听到自己讲课的声音后，又继续评讲。 这份良好的修养实在不像只是因为班上考得较好就能达到的，于是各种小道消息瞬间甚嚣尘上，让讲台上熠熠夺目的张大班主任蒙上了浓厚的神秘主义色彩，尤其一直蒙娜丽莎似的不落微笑，更是为各种离奇猜测提供了不少凭证。 ＿＿＿＿＿＿＿＿＿＿＿＿＿＿＿美妙可爱的小分界线＿＿＿＿＿＿＿＿＿＿＿＿＿＿＿＿＿ 午饭后，三人组跑到食堂不远处，被爬藤植物铺满的长廊尽头的凉亭里，或倚或坐或站，叽叽咕咕地开始小组成员内部谈话。 “哎！小洛，你这次考得好好哦！” “没看见我这么努力么......还不考得好点就不正常了吧？” “说得也是！可是小莉这几天也很努力，就没你上升得快！” “你又知道了？我寒假就开始努力了．．．．．．” “小洛，你乱说嘛。我可没有看见你寒假有多努力。”小莉那一脸，看你怎么说的表情。看得我牙那个痒痒，手那个痒痒，眼也那个痒痒。 “你寒假都呆在老家了，又怎么知道我没努力了！” “你说呢？我打了那么多次电话还不知道？” “得，得，不说这个了。你不觉得今早，修罗也太奇怪了么？”看着情况不太对劲儿，小佳迅速转移了话题。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看到她左手腕多出来的那块表了没？据我常年翻流行杂志的眼光而看，这东西，不便宜～”小莉坚定地下了个结论：“估计她终于有人要了，当然高兴了！” “都说了一个上午了，还讨论这个啊？”她俩从上午开始把老班从头到脚都讨论得差不多了，结论也基本出来了，吃完午饭居然又开始兴致匆匆了...... “恩，说到这个，我周末有遇到一见很好玩的事情哦！”小佳神秘兮兮地说。 “什么事？赶快说！”小莉催促着。 “我一亲戚脑溢血住院嘛，然后我就跟着爸妈去医院看望那人。结果你猜，我在那里看见谁了？” “总不是张修罗吧？”小莉随口乱说。 “当然不是，都说了不说她了嘛！是张君学哦！”小莉笑眯眯地揭开秘密。 “陈君学？有什么好奇怪的？”那人本来一看身体素质也就一般，生点病很正常嘛！ “看见他不奇怪，但是，他是和一个老头从医院走出来的哦！看起来就像管家一样～他们家很有钱哦！” “就他衣服鞋子的料子，也隐约可以看出他们家有不少钱嘛！这不是明摆着的嘛！”小莉对这个消息明显有些不屑。 “他爸妈都没有陪他去医院？”我疑惑地问。如果是我不舒服，还轮不到自己想去医院，爸妈就要拉我去医院看看了。 “就是这个！我一直就觉得很奇怪，他居然是一个人去的医院！”感情那位像管家的说不定是爷爷的老人不是人啊...... “真是可怜的人呢！”小莉低头闭眼轻喃，双手合成十字。 “说不定不过是他爸妈太忙了，没来得及嘛！”看她们就这么下了结论，我颇觉哭笑不得。 “小洛！这明显不现实！就算再忙，也会陪自己的孩子去医院的！”小佳反驳道。 “嗯，我知道。不过不排除少数情况吧？比如父母出差啊！” “说得也是。不过还是很可怜啊！生病了都只能自己去医院。”小莉最近一直很有同情心，这当然是件好事。不过，也不至于把那位老先生给忽略了啊！她们俩啊！ “呵呵，或许吧！”父母出差独自在家的孩子总是不少的，很多人连管家都没有，只能自己逼自己好好照顾自己，不让父母担心。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不是当事人，谁能清楚知道他是否可怜呢？别人不该轻易下判断的。 “或许？小洛！！！”小莉跳起来，作势要打我。 “小佳，还不帮我！”我赶紧逃跑，不管怎么说，被打到总是会有点痛觉的嘛！ “这我可不帮你，自己加油吧，小洛！”小佳笑嘻嘻站在一旁。 “小佳做得好！”“小佳你不够朋友！” 打打闹闹着，阳光铺遍亭子的周围，垂下的绿色藤蔓遮住了正午炽烈的阳光，整个长廊清清凉凉的。惠风和畅，藤蔓轻扬，正迎着我们青春洋溢的时光。 11 家长会 新学期第一个月考向来是有家长会的，老师会告诉家长们很多新学期的计划安排，也会交流很多关于学生的情况，当然，还会给家长一些教育孩子的建议。自然也还有别的些什么，不过，总的说来，会上的内容是很丰富的，万花筒一样。 而参加这样一种考试后的家长会，对于成绩好的学生家长而言，那可真是个好消息，终于可以在其他家长面前炫耀炫耀自己的教育多么成功了，脸上那个红光满面啊，就好像自己在事业上三级跳似的。所以，就算没空，很多时候也愿意请假来参加参加。 至于成绩不好的家长，沉着一张不甘不愿的脸来，还坐立难安，去留两难地等着整个家长会缓慢进行，或许整个脑海不停想着回家后该怎么好好教育教育自己孩子：看看某某人家成绩多好！再看看你？甚至也可以添几句破口大骂舒缓情绪，也或许强耐怒气进行道理讲述。 呵呵，不管人家家长面临怎样一现状，有着怎样一想法，至少我妈今天也终于脸上有光了一回，虽然不是成绩好，但是由不好到一般，这进步多大啊！几个熟悉的家长也都在那里取经怎么让自己的孩子也好好进步进步一回。这不，回家都半个小时了，还在和我爸在那里叽叽咕咕的。至于激动成这样吗？其实以后还会更好的～ 在墙脚偷听了半天，脚终于还是麻得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于是大大方方地走到客厅，拿起茶几上用玫瑰花泡的水，喝了两口，然后明知故问：“妈，在说些什么呢？看你笑得！” “可不是吗？你看看你妈，从回来到现在都多久了，还在一个劲儿不停地说，整一更年期侯群症！” “老欧，你说啥呢！什么更年期侯群症，你倒是说说！”我妈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嘿嘿，不是还没到更年期的年纪么......．”我爸傻傻笑了笑，估计感觉到了我妈杀猪般的目光，赶紧说“我可什么也没说啊！不也是高兴么！哎！别打呀！孩子还在旁边呢！” “爸妈，你们继续，继续，我出去走走，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买的？”在心里摇了摇头，我问道。 “买瓶酱油吧，刚好家里的酱油快没了！”老妈忙里抽空回了一句。 “恩。” 楼下的超市生意一直不火不淡的，但是不得不承认，它的存在给我们的生活带来了很多方便。常常忽略细节，当后来突然发生时才感叹为什么当时就没有注意到呢？ 想过父母会因为成绩变好而高兴，到也没有想到他们在内心深处竟然有这样大的期望。可是在成绩差时，却没有过多地表现出来，依然鼓励我，成绩不好没关系，自己在他们眼里永远是最乖的。于是我也任由着自己随心发展，竟忽略了他们拿到不好看的成绩单时，心里有着怎样的一股失望。呵！我的家人啊！这就是穷我一生也要让他们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家人啊！ 买了酱油正准备回家时，看见小莉也往这个方向走来。 “嘿！小洛，打酱油呢？” “恩，你呢？” “正准备买点那个，家里没了。哎！对了，我给你说啊！这次家长会，景浩的家长又没有来哦！” “你还在注意这个啊？” “哎呀，先听我说嘛！包括陈君学他父母也没来的。”小莉小声继续说“景浩他父母，我们都不报可以见着的希望了。但是我和小佳本来想看看陈君学他家长长啥样子的，可惜！可惜！” 我们班开家长会的家长都是按照学生的座位坐的，而小莉和小佳每次都要负责画点黑板，所以走得比较晚，能够注意到哪位是谁的家长。 “一入豪门深似海嘛！” “看看你说些啥呢！人家那有入过吗？人家那本来一直就在，好不好？” “那总归豪门恩怨多，行了吧！” “也是！《情深深雨蒙蒙》里面就明摆着，说来，还是我们这样的好啊！” “恩，是啊！”我心有戚戚焉。 “对了，你被你妈表扬惨了吧？我看到她在家长会上一直都在笑哦！”小莉笑得贼兮兮地问。 “哪有，到我出来买酱油，她还在和我爸说话呢！” “哎呀，看你这表情，你就装吧！” “好啦，不说了，不说了，我回去了。他们还等着我的酱油呢！”我举了举被塑料袋装好的酱油。 “行～，那明天见啦！” “恩，明天见！” 提着那瓶老抽酱油，我就这么一晃一晃，悠哉游哉地往家里走去。别人的生活始终是别人的，听听就好，把自己的生活过好才是真理。唯一能做的，是庆幸自己生在了这样温暖的一个家里，至于别人，多理解一点他们的行为就行了。理解景浩啊......要是隔得远远的，我肯定不止是理解的...... 12 陡然的分科消息 据说学校是为了跟上改革开放后，经济水平日益上升，广大老百姓逐步向小康迈着坚实有力的步伐，所以才在我们上高中的头一年夏天，每个教室都逐步开始安装多媒体设备的。 这东西最开始是在高一安的，接着是高二，最后是高三。每个年级的安装时间不多不少正好相隔了一个学期，半个学年。学校的理由是素质教育得从娃娃抓起，所以安装多媒体先从低年级开始，因为其可塑性比高年级要强上那么几分。于是，这件事被弄得是怨声载道，尤其是高三的师兄师姐们，含泪看着多媒体设备向他们一步一步走来，却偏偏是道弧线，而弧线上最接近他们的那点居然还离他们有了一段小小的距离！ 是何其憾恨啊！安装多媒体的消息早在安装前一年就传开了，盼了那么久，他们的全力支持尽只能为他人做嫁妆。他们吵过，闹过，罢课过，可是一点作用也没有，依然只能眼睁睁看着学弟学妹们都挨着用起了多媒体，而他们却依然只能擦肩而过。 于是，曾有想得开的人想到了与低年级的偶尔换换教室开开班会的方法，也总有仁慈的师弟师妹答应了他们的请求，小小地满足了他们卑微的渴望。于是，也有想不开的人，偷偷摸摸进行了破坏，可是关于消灭犯罪证据的手法不到位，一个一个被逮住了，鉴于态度极其恶劣，最严重的开除了学籍。 这件传闻让我知道，愤青是当不得的，说不定你一愤怒，青春也在愤怒中溜走了。每次想到这里都忍不住庆幸自己没有早生几年。不然，说不定，在缺乏自制力的情况下，我也会很愤怒地真就踏上愤青这条不归路了。 回过头来，是我们的班会。今天破天荒的，一向将钥匙牢牢掌握在手中的张修罗用多媒体给我们放了一部片子，名字没注意，反正是讲海伦凯特的，那小女孩可爱得啊！唉！外国的小孩可爱的那么多，但是长大了么，变形的也多。把“小时了了，大未必佳”这句话解了个透彻。 片子看了没多少，就知道是讲关于爱心的故事了。肯定是那个长得还不错的家庭教师把桀骜不驯的小凯伦给感化的了故事。偷偷瞟了一眼四周，发现真正在看的人还是不少，不过没看的人也不少。看来张美女精挑细选出来的片子还是不太畅销嘛！ 快下课的时候，张美女关掉了多媒体。惹得看得挺专注的人一阵不满，伴随的也有不爱看的人的欢呼声。又是责难又是赞同，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也没有让她左右为难。扫视了全班一眼，发现想看的人还是过半了的时候，她很爽快地告诉我们下次班会接着放完。 这话倒让全班一阵沸腾。不论怎么说，班会课总不会被科任老师占去上课了，这是好事一件。但也没等大家尽兴，她有抛出一句：“还有两个月这学期就要结束了。大家可以开始考虑文理科的事情了。” 说完，轻盈地转了个身，就像电视里拍洗发水广告一样，染成黄色大波浪的头发也随即飞扬了起来，然后把背挺得笔直笔直地，踏着婉约的步伐走出了教室，真是别有一番风流态度。 说起来，自家长会之后，这班主任又莫名其妙变得温柔了许多。漫天飞舞的小道消息就没有停止过，八卦得离谱点的，连人家的结婚日期都说得斩钉截铁，好像真看见有人和张美女订婚了似的。可惜问及其未婚夫长相，没一个说出来了。看来我们班主任保密功夫挺好，比同桌还要厉害。 张美女倒是说完了事，走了个干脆利落，教室里的余波却一阵一阵，难以停息，好似大家从来不知道有文理分科这么一回事的样子。 “陈君学，你选文科还是理科？”转头问了同桌一声。 “恩，啊？”他仿佛没有听清楚，随即又醒悟过来“我读理科。” “也对！你成绩那么好，读文科挺浪费的！” “浪费啊......”他喃喃低念了一句，然后转过头看着我问：“你也这么觉得？” “当然啊！通常都是理科不好的人才选文科啊！怎么，你想选择文科？”有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平时也没有多觉得他很喜欢文科的样子！ “没，只是问问罢了。”他朝我礼貌性地笑了笑，然后问道：“你呢？” “不出意外的话，肯定是理科了。” “哦！那，希望我们依然同桌。”说完，又是微微一笑，然后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希望吧。”随口回了句，然后环顾了一下整个教室，发现刚才没看片子的人基本上都散了，不过景浩居然还没有走？恰好，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的景浩突然抬起头和我来了个四目相对。朝他笑了一笑，然后赶紧转过身收拾东西。 顺带对还在和同桌讨论分科问题的小莉说了声：“小莉，快点收拾东西。” “恩，马上。”小莉是回了话，不过，还是没有看见她有什么动作。 慢吞吞收拾好了我的东西后，转过头，看见小莉才收拾到一半，余光瞟见，景浩似乎往我这个方向动了动，却最终转身向后门走去。莫名地，我松了一口气。 “走吧，小洛，发什么呆呢？”听见小佳的声音，抬起头看见，小莉果然已经收拾好了。 然后，我们三人一起踏上了回家的征程。 又是阳光灿烂的一天，下午5点多的阳光晕染了整片云彩，红彤彤地，但也层次分明，于是美艳的牡丹绽放在了这春末夏初的天空。 13 分道的选择 我们永远也猜不透旁人的决定，但是却也没有想到我完全看不出好友的决定。或许是潜意识里忽略了吧，她们虽然更加努力，却愈发难以掌握所学的内容。本来在张修罗提起分科事情的那天，她们都信誓旦旦要选择理科的，于是，我更加安下心来，坚定不移地准备等到一个月后，在那张纸上，理科的选项下，干脆利落地画下一个大大的勾，一个完美干净的勾。 可惜，事实常于愿违，在我还满心以为好友三人会一起在理科里面混着过日子时，小佳先给我来了个电话，吞吞吐吐告诉我，她经过怎样艰难地抉择，最终还是决定选择文科。我瞬时被这个晴天霹雳劈得是神魂不能附体。 随之而来的，是晚餐过后把我叫下楼的小莉，她也告诉我，她是经过何其激励的心理斗争过后，终于还是觉得自己更适合走文科路线。于是乎，这次霹雳正好把我不能附体的魂儿又劈了回来，终于，我又完整回来了。可惜，茫茫理科路，仅余我一人踽踽独行了。 于是，傍晚回到家中，我很郁闷地对正在看连续剧的老妈说：“老妈，小莉和小佳一点都不够意思，居然都变节选文科了！” 哪知看得很认真的老妈随口回了句：“哦？那你要不你也文科算了？” “怎么可能！我学理科的心是很坚决的！”我站到老妈面前，挡住了她射向电视的视线，就是不让她好好看电视，谁让她居然说出这么没有建设性的话！ “唉！她们选文科就选文科呗，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好啦！好啦！快去干你自个儿的事，别挡着我看电视了！”老妈有点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然后我很郁闷地听着话跑去上网去也。 是在那次迫不得已停止聊天的事情之后，才发现这年头原来已经有qq了，只是qq素来与我没有太大用处，属于从前一上网就记不住挂qq，挂着qq也绝对隐身的群体。所以来到这里也没有刻意去看看这么一个缩短了陌生人的距离，隔离了亲友间心灵的软件现在出来没有。 然后一搜索，很令我惊奇的是，虽然还很原始，但它确实已经出现了。于是万分遗憾那晚的我居然没有qq，以至于得以有缘自会再见来安慰自己。不过转而一想，如果当时已有qq，说不定就不会去聊天室，也就遇不到这么一号人了，所以又有些释然。 虽然每次都故意以过客的身份到同样的地方，不过一直都没有看见那个眼熟的名字。谈不上失落与否，就是遗憾无穷，可惜上天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就算早知如此，我还是不会成为qq不能离的人。这点，还是清楚的。 随意搜索着新闻，不时看看聊天室里的人名，可惜始终没有斩获。又在一个小时已经过去四分之三的时候，我想，奇迹终于出现了。 但，该怎么引起对话呢？这是个令人困扰的问题。可是眼看自己规定的时间又要到了，只能硬着头皮来了句：“你好，落叶，还记得上次聊到的‘无法自我控制的事情’的那个人么？” 等了好半天，估计都有半分钟了吧，屏幕上终于浮现了一句：“恩，又再遇了。” 看见此话，本来终于再遇的激动之情瞬间冷却，好像就只有自己激动的感觉。 “呃，最近过得怎样？”唉！看来这个qq号似乎也不用给他了。 “找了好多个聊天室，才发现上次原来是在这里。”在我打完上一句话后，紧随而来的这一句，又让我感觉，其实期待再次相遇的也不单方面是我。 “上次随便点击进入的？” “还好，恩”这个，貌似直接回答了两个问题？ “文理要分科了，好友都选择了文科，今天很心烦。”很想找人倾吐倾吐现在的郁闷，刚好有个稍微有点共同语言的人出现在了网络那端，忍不住说出了心里的感受。 “我也马上要选理科。” “你也是高一的啊？”居然是个高一的？总有不太像的感觉...... “恩” “为什么准备读理科呢？” “不停做题会让我比较自在。” “那你成绩一定不错了~”看见那话，我被狠狠震撼到了，比小莉和小佳告诉我她们选文科都还要震撼，我似乎看见了一个疯狂的天才正在成长。 “中等。” 还没等我想好该用什么语句表现此刻的感受时，他又打来一句“现在还好。” 犹豫半天，最终敲出一句：“你真谦虚。” 又聊了好一会儿，闹钟都响了不知道多久了，我终于决定还是应该下了，况且也不早了，10点半了。想起还没有告诉他qq号码，于是说向他说到：“对了，我申请了一个qq号码，可以通过这个软件聊天”然后我打了一串数字。 “和msn一样？” “应该差不多吧。”我不用msn，其实不太知道。 “恩。” “我时间到了，要下了，那就下次qq上聊吧？” “好，拜拜。” “晚安。” 躺在床上，想了想今天发生的事情，就要分科了，以后三人组就算名义上不曾解散，但是也不再是个标准的三角形了。不知道以后究竟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呢？文科和理科毕竟是那么地不一样啊！还有那个网友……挺奇怪一人…… 迷迷糊糊中，我进入了梦乡，入梦的，依然是睡前思考的那些东西，不停地浮现转换，睡得一点也不安稳。可是，总胜过一夜无眠。 14 从天而降 已经下了一个上午的雨了，时大时小地，敲打在玻璃窗上面，噼噼啪啪，响个不停。整个补习班六十多号人口就到了十数个，教室空空旷旷的，很有些宁静。虽然补习的老师适时地赞扬了我们顽强的精神，冒着如此急雨狂风都到了这里，预示我们必然会有一个十分美妙的将来，当年老时，还可以抱着小孙子孙女，讲讲当年是如何勤奋地去读书，最后终于功成名就了一番的英勇事迹。 不过，就现在而言，我宁愿没听到这样的赞美。湿漉漉的全身经过一个上午的人体烘干，已经效果显著了，虽然运动鞋依然很湿，但是，至少踩不出水来了，可是一想到还有两分钟就要解放回家的事情，我又觉得痛苦万分。 为什么最终居然还是选择了来上课呢？真不明白早上是怎么想的。明明起床已经挺晚了，注定了补习课迟到的命运，居然还是毅然决然地踏上了这条风也潇潇，雨也潇潇的坎坷之路。 早知道自己就不应该觉得要是没来上课会浪费了交的暑假补习费。平均一堂课下来也就10多元钱而已，总计早上四节课，虽然也有五十开外，但是要是感冒了，可不是这么一点钱就能够解决的事情。 医院的费用，黑着呢！想到这里，浑身上下颤了颤，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强行把门吹开的寒风。唉！虽然无数次提醒自己，既然来了，也就不要浪费了这时光，不然这机会成本也太高了，很不划算的。可是，发现自己实在没法在这湿得痛苦，冷得残忍的时光中，认真听老师讲些什么。 终于捱到了下课，浑身冰凉冰凉的，很不舒服，得赶紧回去洗个热水澡才行。可惜没有自行车，时间无法自由掌控，想好了，开学之前一定让老妈老爸给资金去挑一个好骑点的回来，然后以后就方便多了。 也不明白这大雨纷飞的天气，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的人在等车，虽然在短短3分钟内从眼前疾驰而过的八辆出租车都是载人的，但还是不满这站台挤了那么多人，尤其，好不容易烘干的裤子，眼看着又要被旁边那人没有收拾好的雨伞给淋湿了。 听着雨很用力地撞击着站蓬，再顺着蓬檐滑下与直端端降下的雨水又汇成一股股涓涓细流，我突然多么渴望自己其实已经到家了啊！可惜，这个理想现在还处于梦想阶段，又一次觉得自己早上明知这么大的雨，就实在不应该出门。 等待了一小会儿的52路终于到了，一群人迫不及待地冲了过去，幸好车停地离我极近，也幸好提早把伞撑开，就直接跑到车门口，遥遥领先于众人，顺利挤上了车。 话说，人体呼吸出的二氧化碳在这小小的一截公交车厢中产生了温室作用，让我一进这车就感受到了夏天应有的温暖，直到心窝啊！也不知道为什么美国人偏要因为说不明二氧化碳是否真的会导致温室效应而拒绝签《京都议定书》。 天！这些人干嘛都堆在门口附近不动？后面还有那么多没上车的人呐！难道都不嫌挤得痛苦么？算了，我可不想站在这里逐渐变成夹心饼干中间的那点夹心，只好努力往里面挤。 终于，再怎么钻来钻去，在离后门还有一小半的地方也实在挤不动了，于是，只能无奈停了下来。 没有地方可以让我保持平衡，怎么办呢？唉!虽然这车莫名其妙够挤，再怎么猛然启动和骤然停车，也不至于与坚实的地面来个非常销魂的接触，但是，无法控制的感觉真的不怎么好受，一颗心飘来晃去，始终没有着落。毕竟，总是觉得，给别人带来巨大的冲击力也是很不好的行为。 “小不点儿，抓我的衣服。” 啥？这是啥声音？我幻听了？ 猛然抬头一看，眼睛也花了？ “他妈的，还不赶紧抓住！”呃，此人脸上浓浓地不耐烦，让我很激动地抓住了他的衣服。 天啊！从来没有一刻如此时见到他这么激动，尤其他牛高马大的，实在太有安全感了，我那颗晃啊晃的心，就这么定了下来，终于不用担心往别人的身上靠了，不然，遇到点脾气大暴的人，我岂不是欲哭无泪啊？尤其…还不知道人家身上有没有点什么淡淡的不明气味。 “你怎么…在这里？”真的太及时了，我觉得自己从来没有用这么充满感情的语气与景浩说过话。 可惜，此人也不理我，径自看着窗外在大雨中相当印象派的景物。于是想了想，一把抓住其衣服的手松了松，然后改为小小地抓住衣角，还是很安心地站好了。就等着到家了。 一个站，两个站，三个站……人渐渐少了，尤其，我看见前面有个空挡让我可以拉住单人座位上面那根杆时，我赶紧松开手，一个箭步迈过去，然后手被握住了？ 顿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眼睁睁看着那个好不容易出现的空挡被另一个眼疾手快的人后来居上的时候，也没注意到又一站到了。 然后，当凉凉的风从我身边刮过，细细的雨随风飘到脸上，我终于清醒了。可是，为什么我也下车了？我不是还有三个站才到家吗？ 终于，觉得右手确实不对劲，实在有点暖和，然后低头朝右看了看，好大一只手！好大一只手？这才真正地惊醒了过来...... “你......你......想干嘛？我......我......还不该下车......”使劲想把手抽出来，抽不出来，我突然觉得好想哭。今天真的不该出门的。 那个痞子还是不理我。 “至少，你把伞打开总行吧！”这话说得挺大声，实在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脾气了，真的太莫名其妙了！ 他似乎恍然大悟，把右手一直拿着的伞打了开来，然后对我低低地说了句：“陪我走走。”声音挺淡然的，也挺压抑的，然后我就不自觉地没有乘机跑掉，乖乖一路静默地陪他走了一段路。 虽然我很想知道为什么，不过我问的问题他一个也没有答。然后，在约摸半小时之后，站在路边停了下来。 又是沉寂的气氛，终于让我什么也说不出口了，也沉默地站着。然后看着一辆辆车飞驰而过，水花四溅，薄雾朦胧般。 也不知多久，他招了下手，一辆空出租车停了下来，然后又塞给我20元钱，说了句“谢谢你。回家吧。” 隐约感觉他说“回家”的时候，语气有些不一样，竟令我心不舒坦了几分，固然今天就没有舒坦过。 “好好休息，别多想。”不知道为什么说这么一句话。然后我上了车。 回头看了看，他还站在路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正过身来，似乎看见司机无奈地摇了摇头。一路的景观皆已无视，只听得汽车在积水的路面发出的巨大声响，就这么，啥也没想地到了家。家...... 15 竟然如此？！ 第15章 早上，是被刺眼的阳光洒在脸上的温暖所唤醒的。头昏昏沉沉的，坐起来一时也没明白怎么一回事。仿佛还在梦中，却似乎已经梦醒。刚刚做了怎样的一个梦呢？大体上都不记得了，只是，依然觉得心跳乱乱的感觉，似乎经历了很多困难，依稀有份怎么逃都没有逃掉的记忆。 坐了好一会儿，脑袋还是不太清醒，四肢也有些乏力，而且，终于注意到嗓子是有些火辣地疼着，于是明白，自己还是没能敌过感冒病毒大军的攻城略地，领土最终还是了失守了。唉！ 看了看左手腕的表，已经两年岁月的它依然很负责地安静走着，曾经的一圈银色漆面已不知在何时褪光了所有的色彩，只留下黯淡的塑料本身的灰色，原来，时间也一直这样安静地走着，不知不觉。这或许出现了历史的必然性？买它的时间地点两份记忆完全一样，让我突然有点分不清身在何处。 摇了摇头，坚定了一下自己的信念，然后慢吞吞起床梳洗去，已经将近9点半了。周末，不论上学还是放假，都是永远可以休息的日子。 爸妈说他们今天要去和朋友聚会，但是我提前拒绝了和他们一起的提议。他们大人的事情，我一个小辈在中间参与，实在无趣得厉害。 把书房的电脑打开，看着古老的windows98慢慢启动，想了想，还是敦促自己吃了了几片感冒药，然后又倒了一壶白开水，赶紧回到电脑面前乖乖坐好。 上网，登qq，然后发现落叶凋零这个网友竟然在线。已经多久没有遇见他了呢？大约，有一周的样子了吧。要不是我没上线，要不就是他不在，总是错开了时间。 “你好，落叶，今天终于看见你了。” “恩，你好。” “这几天在干什么呢？”慢悠悠地敲着键盘，忍不住咳嗽了几声，但是心里也不知道究竟应该把这罪魁祸首归于谁的身上。 “没干什么。” 我该回什么？突然有些意兴阑珊，不知道是不是感冒的影响。 “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当我依然在思考，是下了睡睡觉还是继续聊天的时候，对方帮我做出来选择。 “恩，你说吧。” “家庭背景很重要吗？” 看到这个问题，愣了愣，随手敲出“指那个方面呢？”发了过去。 “没，随便问问。” “我也不知道，不过对于不同的人来说，答案始终是不一样的吧？” “哦。那你觉得，做艰难的决定和长辈的意见有很大关联吗？” “当然啊！这是必然的吧？” “哦，知道了。谢谢。” “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没，只是想问问。” “如果不想说，我不勉强，不过，或许说出来会好受一点。” “恩，知道。那么，你最近又做了些什么呢？” “就是上上补习班啊一类的事情吧，也没做什么。不过，突然感冒了。” “突然感冒了？昨天淋雨了？” “你怎么知道？” “也只有昨天之后才可能感冒吧！”等了一小会儿，都忍着嗓子疼喝了好几口水之后，这句话才姗姗迟来。 “说得也是啊！” “吃药了么？” “恩，吃了。”想了想，觉得好像没有什么想说的，继续打了句：“不太舒服，就先下了去休息了。拜拜” “恩，拜拜，好好休息。下次再聊。” 虽说是下了qq但还是在网上闲逛了一下，浏览了一些网页新闻，其中有些关于问题青少年的新闻故事，然后，不自觉地想起来昨天举止奇怪的景浩。 景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正常人眼中的问题青少年，过半都是因为家庭环境的影响。从来没来开过家长会的父母，据说连老师都不曾见过，有些叛逆，但更多的是，无所谓的态度，或许，真的没有必要怕他吧？ 昨天……从衣服包里翻出剩下的15元钱，新新旧旧的零钱取代了那张完整的略微有些新的20元。 也许……等开需后，把这些钱还给他吧？要不要加上用掉的那5元呢？ 坐在电脑旁边想着，头愈发疼了，索性将开着《剑侠情缘之月影传说》的电脑关掉，准备回到床上再睡一会儿，看能不能摆脱这令人烦郁的不适时，电话响了。 “喂，你好，请问你找谁？”接起来的时候，电话那边没有声音，只能忍着嗓子地些微疼痛，有些疲倦地说。 那边依然没有声音，但是也确定还有人在听着。 “喂？喂？听得见吗？喂？喂？……”喊了好几声，嗓子干得难受，刚准备挂掉的时候，对面终于传来了声音。 “是我。感冒了？”一个男生的声音，肯定不是找我的，因为我的电话是没有男生找的， “我爸妈出门去了，现在不在，你能不能晚些打来？”小心翼翼地问,但是又觉得不太对劲，不像是找我爸妈的。而且，声音似乎有些耳熟，是谁呢？ 话音刚落，一个神奇的名字从脑海飘过：景浩？应该……不可能吧？ “你是，景浩？”小小咳了两声，然后更加小心翼翼地问，觉得，有些不大可能。 “恩。吃药没？” “你怎么知道我家的号码？”天啊！居然有男生给我打电话！！！而且，景浩？简直不可思议了！这话问得又急又快，牵扯到了干哑微疼的喉咙，只能狠狠地咳了起来。顺手抓起那壶有些凉了的白开水，狠狠地边咳边灌了好大半，终于停了下来。 “你没事吧？”电话那边声音倒是有点急，不过我更急。 “你怎么有我家电话？”这声音有些高亢，居然完全忘记了嗓子有些不舒服，一味觉得接到景浩的电话有些诡异。 “你忘了？情书……”对方犹豫了很久后，用一种我现在没有欲望探究的声音说出了令我脑袋完全无法想象的事情。 我很想大声吼一句“情书？”回去，不过发现自己竟然瞬间完全失去了开口说话的能力。而那边也是久久没有什么声音传来，让我我对匪夷所思这个词语所展现出来的意思来了个深层次的体悟。 “也是，那你好好休……”终于，对面传来了声音，然后，我立马打断了它。 “等等！” “恩？” 但是，随即，我发现自己不知道能说什么，只能喃喃地不知所云：“那么，就这样吧，我头好昏。” “没事吧？要不医院看看？” “睡一觉就好。”完全是条件反射式的无意识答话，一直处于震惊之中无法回过神来。 直到那边不知什么时候挂掉了电话，嘟嘟声到底出现了多久，我终于觉得，自己可以哭了。 情书……那个我居然真就写了？还给出去了？这什么世道？我还渴望着第一封情书是自己收到而不是送出去的！ 把手放进包里，然后将全身的重量连同承载着悲剧般沉重的心情，一同交付给了靠椅。摸到那15元钱，突然希望眼前有个洞可以让我钻进去，还能忘记刚刚知道的一切事情。 也许，那个我是因为不知道怎么面对景浩才让我这个什么都只是知道大概的人来的？ 原来，我的那次请客居然是冤枉的…… 原来，我其实还是可以很传奇的…… 原来，我居然还是能够思考的…… 不知道发了多久的呆，直到头真的疼得让我回过神来，才把自己塞进被窝里，连头也没有露在外面地睡了一觉。 然后，接下来是超过两周的感冒，而在输液三天花费超过六百元后，终于渐渐好了，也终于成功强迫自己渐渐淡忘这么一件事情。 不过，从此，我牢牢记住了，什么事情，都不要去推根究底。 16 高二伊始 如果说，整个暑假有什么让我忿忿不平的事情的话，那么必然是景浩的那个电话。不过，至少我是可以庆幸，他只打了这么一个电话，不然，我实在无法预测到，要是被爸妈发现有男生给我打电话是怎样一种情况。唉！直到现在，我只要想到这个假设，就会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不能再想了，明明说已经淡忘了的，怎么还可以继续想呢？可是，可是，如果今天不是开学，或许，我真的是不会再想起来的。如果，真的只是如果，要是今天景浩不来上学，是不是会好一点呢？天知道我为了让自己忘记这件事情究竟花了多少工夫，不止没有去想15元钱该怎么处理，更没有去想见到景浩会怎么做，不然，那种羞愤真的会让我一个暑假完全情绪失控的。 八月二十五日，应该是暑气未消吧？反正，才七点多几分，居然看见了特温柔的阳光已经笼罩在了整个城市的上空，让弥漫整个天空的尘埃变成了柔和的薄雾。高二了......学校竟然提前开学，需要这样以时间来做量上的累积吗？也是......如果连这都不做，这所普通的学校，还怎么能够奢求质上的变化？ 努力蹬着这辆崭新的银白色自行车，明明可以好好感受着阳光的美好，却完全无法留意它可以带来的幸福感。小莉是抵死也不敢搭我的车的，她对我的技术缺乏信心，却不知道，我其实已经有好多年的经验了。 唉！也好，一个人继续想想吧，到底该如何面对景浩呢？和上学期一样，相当普通的同学，即使迎面而过，也只是兴致好时才出声招呼？可是，这样又觉得太过刻意的感觉......雨中的那天，以及第二天......还是没有去上补习好！唉！原来，该放弃的时候果然就该放弃，不然，这就是勉强自己的惨痛教训啊！ 有时候，时间就是在胡思乱想中被荒废的。当然，在骑车去学校的途中想事情其实是合理利用时间。只是，在我压根儿就还没有想出个结果的时候，学校已经近在眼前了。然后，我骑车的速度不自觉地慢了下来，再慢了下来，继续慢，简直都快停下来了。 为什么，这路程那么短呢？为什么，这么快就到了呢？一点都不想进学校，可是看了看仅还差12分钟就要上课的时间，又只能加速往学校的自行车停车场骑去。 这无疑是历史性的一刻！在我逐渐接近教室时，我突然这么觉得。我和景浩这个人就要来一次历史性的晤面了，这是多么让人难以面对的时刻啊！就像是，打了败仗后，战败国的代表要去签一大堆的条约，还得笑着感谢人家的慷慨，没有索要更多的银两。 有些怯步地放慢了脚步，然后后面，传来了一个声音，把我吓了一大跳，“小洛，走那么慢干嘛，马上就要上课了！”然后，一个风风火火地背影冲过我，往前面越跑越远。 跑？还是不跑？这是一个极其难以决定的问题。然，我又突然想开了。既然，早死，晚死，早晚要死，何不死得干脆点，痛快些呢？那么，我还是跑吧？就像那个中庸同学一样......可是，为什么脚就是跑不起来呢？ 然后，我不用纠结了，上课铃毕竟还是响了。响遍了整个已经人烟不多的校园，伴随着，很多个，匆匆忙忙的身影。于是，我终于还是加入了跑步者的行列，乖乖地，无奈地向离我只有几步之遥的教室跑去。 果然，张大美女修罗已经在讲台上站得妥妥当当的了，职业的套装在身上，既有女性的温柔，又有班主任的凌厉。融合在一起，别有一番魅力。不过，说回来，一个暑假未见，她倒真的又美上了几分。红红润润的脸蛋儿，看着怎么都像接受着爱情雨水滋润的红苹果。 “报告！”我怯生生地对老师说完，就低下头默默地看着脚尖，随后想了想，还是抬起了头看着老师。 “恩，进来吧，赶紧按照黑板上写的位置坐好。”修罗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嘴角似乎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笑容。她的脾气，居然又变好了？是再一次进化还是突然退化了？暂时不得而知。 抬头看了看黑板，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同桌依然是陈同学，不过位置在靠窗的地方。我里面，他外面。 于是立马锁定目标，一路小跑了过去，也没注意到，让我迟到的人究竟坐在哪里。 看我跑近了，陈大帅哥优雅地站起来，对着我微微一笑，依然春风般温柔的声音温和地说道：“难得你迟到了。” “呃，恩，特殊情况。呵呵。”先把书包扔到桌子上，然后快速坐好，看了看本该空空如也的桌子，最里面处似乎有张上学期谁遗漏的纸块？ 把那似乎是一张挺漂亮的信笺纸折成整齐的方块状的纸块从抽屉里取了出来，然后把包包放进了书桌里，正式坐好。接着在左手心里把纸块展平了，又随意看了眼，似乎有字？ 有些微好奇地看看上面写着些什么，咦？约会的纸条哦？“下午6点，实验楼涂鸦地，不见不散。”啧啧，我们学校实验楼二楼有个角落里，一向写满了各种各样的充满了个性主义色彩的各类文字。从爱情主义色彩的诗词到充满街头风味的骂架之语，无一不缺。据说学校每年都要粉刷两次墙壁，以让学生还有空间可以书写。 摇了摇头，这个位置上一任主人也太不小心了，居然都没有把这个带走，这下算是泄露秘密了吧？可惜不知道是谁。 然后，开始听修罗又一次关于新学期的内容。不过，修罗好像真的变了不少的感觉，但是到底是哪里，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至少，她真的温柔了不少的感觉。也许，过些日子就知道了吧。 不知道，小佳今天迟到没有呢？小莉她们那里是什么情况？她们的新班主任好不好？中午再问吧。然后微靠着墙，扫视了全班一周，没有看见景浩，先是松了一口气，接着却有些奇怪。不过，也好，再给我多一点的时间继续调剂心情吧。 有些无聊地听着班主任的讲话，随口小声对着同桌问了句：“暑假过得怎样？” “还好吧。”好一会儿，才冒出这么一句话。让有点走神的我差点没有反应过来。 “咦？还以为你没听到呢！” “听到了。” “哦！”沉默，继续沉默，就只能听着老师的声音左耳进，右耳出。 唉！暗暗叹了口气。还真是无聊啊，又把小纸片翻出来看了看。纸张居然挺干净的，没有沾上一个暑假该有的灰尘。不过，说不定是自己的手早把灰尘抹去了吧。 是怎样一个人收到的纸条呢？他们之间有什么样的故事呢？慢慢想着他们之间可能的情况，不知不觉地笑了起来。只是，突然又想到了情书，也就不自觉收敛了笑容，无奈地皱着眉头重新开始纠结了起来。 或许，还真应该早点看到景浩，这种心情差不多也就该到头了吧？唉！ 17 居然是给我的 今早，不知是下定了决心勇敢面对呢，还是不想再次迟到享受全班集体注视的目光，我早早就赶到了学校。此时，校园里也只是少部分人在悠悠然然地往个子的教室里走去。一点也没有上课的样子，反而有些像在公园里闲逛，看着一派悠闲，让人浑身上下都忍不住呼出舒服的气味。 到达教室的时候，确实还很早很早，教室里极其空旷，只有两个人在教室里坐着。他们向来是勤奋的人，可惜成绩只是中等偏上，或许是学习的方法有些问题吧？ 不想辜负了这大好的清晨，于是，把包随手往桌上一放，转身朝阳台走去。这个教室的阳台占据了一个好位置，可以看见太阳缓缓地升起，旁边有一棵大树，是对着隔壁班的，高一时候的教室也是对着这棵大树的，只不过要矮了一层楼而已。 这样的日子自是极其舒服的，可是等阳光炽烈的时候，靠窗而坐的我就很不适应了。即使拉上了窗帘，也躲不了坚持越过一切障碍的阳光，很影响人上课。 不过，离那个时刻还早着呢。仔细聆听早起的鸟儿婉转的歌声，看着眼前宁静祥和的清晨的小半校园，竟有些脱离尘世的感觉，也就不自觉渐渐呆了。随着时间流逝，也不知有多久，隐约觉得背后站了一个人。 于是，很自然地转过身去，果然看着一个人立在面前。再抬头一看，是景浩。或许是刚才宁静的氛围依然影响着我，也不觉得面对他有什么不自然的地方，因为是真正的什么都没有想起，大脑还是很舒适的空白状。 “昨天为什么没去？”景浩皱着眉很不爽地问我。 “恩？”这么一句略微火气的话，让我尚沉浸在刚才那玄之又玄的感觉中尚未恢复过来的我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你没看到那张纸条？”这眉头皱的愈发紧了，双手插在裤包里，头发微乱得挺有造型，整个人看起来满英俊帅气的，不过就是面部表情太严肃了点。 “恩，纸条......”依然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而且眼前距离那么近突然出现一帅哥，还在恍惚之中呢。 “你？”景浩又接着皱了眉头，声音倒是低下去了，极低极低地，满有磁性的。 “什么纸条？”是该庆幸自己终于回神了呢？还是该悲哀自己居然刚才没有意识过来呢？我居然又一次把自己置身在了尴尬的境地之中。居然觉得他很帅......居然看着他小小发呆...... 景浩看着我没有说话，于是，觉得这么仰头看人还是颇为辛苦的我正了正视线，然后发现眼前只能看到其胸口。压迫感太强了，而且，这样看一帅哥角度不好，便皱皱眉头对着他说到：“能不能站远一点，感觉特别扭。” 话音尚未落完，我猛然一惊，怎么说话那么胆大了呢？这......再向上望去，脸很帅，虽然是从下往上看，不过还是很不错的感官。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老想这些。困惑了......甩了甩脑袋，努力让自己的大脑恢复正常。 他稍微退后了几步，然后，似乎有点失望地小说声：“原来，你真没有看见。难怪......” 虽然说甩头的动作很傻气，不过，效果还是很明显的，至少，我终于恢复了常态，然后瞬间回忆了一下，呃，昨天那个折成豆腐型的纸条居然是给我的？不过，眼前这人似乎以为我没有看见，要不要就这么敷衍过去呢？正当此时，那天雨中的画面翩然而至，我又瞬间改变了想法。 “其实......我看见了。”有些犹豫地说出了真相，本想接着说，不过他貌似反应很迅速，让我来不及说出下文。 “那干嘛没来！”语气冲冲地，让我很想回他一句：“我干嘛要去！” 可是，出口的却是：“我以为，那是别人漏下的......” “别人漏下？我......”上课的铃声打断了他急着要说出的话。 于是，我迅速绕过他，一溜烟小跑到教室去，顺带抛下一句：“上课了，有什么事，改天再说。” 回到座位上，罕见地发现同桌似乎在发呆，表情郁郁地，不过，先把自己的心情调理过来再说吧！ 居然，昨天的那张纸团是给我的？好像昨天又忘记扔了，是看完之后又顺手往衣服包里放，本打算下课之后去扔，结果就这么放到了今天都还在。 突然觉得心跳有些加速，砰砰地跳动着，好大声，脸上有充血的感觉。有些发抖地摸出那团又被我重新揉成一团的纸，我在手上。 “起立！” 值日生突然发出的响亮的声音把我拉回了课堂，抬头一看，有些秃顶的数学老师已经在讲台上站好了，福福太太地他，有着中年男子特有的啤酒肚，不过还不太突出，于他自身，尚属于洗澡能看到自个儿脚尖的类型。 “敬礼！”“老师好~” 干脆利落的命令，拖拖拉拉有气无力的回应，但是老师还是微笑着让全体坐下。 然后，把数学书摆在了桌子上，随意翻开，就开始摆弄起小纸团来。 已经被□□地很凄惨的小纸团被靠着墙的我小心翼翼地展开，努力不让别人注意到。 “下午6点，实验楼涂鸦地，不见不散。”依然是这几个字，仔细观察，每个字，大小相近，间隔相等，整体上看很是工整，一笔一划，清清楚楚。 “欧洛飞，你上来解这道题。”当我还在仔细观察这纸条，尚且来不及分析自己的感受时，数学老师点了我的名字。 初时，尚且没有意识到老师喊的是我，不过，经过同桌小小的提醒后，我赶紧把那张皱皱的纸往课桌里一扔，随即动作笨拙地跨越同桌的座位，继而向黑板走去。 为什么，竟然忘了这位伟大的数学老师就是爱点人让去解题？为什么印象依然停留在了高一上学期，从来不点我这差生的时刻？自从下期成绩逐渐好转，尤其越往后靠，我的被点中的概率早已无限上升，可是，居然不小心遗忘了！ 紧张地扫了眼黑板上的题，是很简单的平面题，于是，原本紧张的的心放松了下来，才发现，手心居然已经出汗了。看来，以后数学课千万不能走神太远，唉！ 很快地解决了这道题，得到了站在旁边观看的老师的肯定，然后向座位走去。在离开讲台时，听见老师小声地说了句：“上课专心点。” 我木然地点头，回了句“恩。”然后双脚发软地回到了座位上。 应该认真听课了，可是，依然不自觉的讲思绪又拉回了纸片上面。很努力地想集中精力，可是意识居然不受自己控制。只能继续矛盾地思索着，那上面的话意味着什么。可是想来想去，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固然，想过这就是传说中的约会的纸条，但是总觉得“约会”这个词语用在自己身上很不恰当。那么究竟该是什么呢？把铅笔弄掉地上，低头捡的时候，看向了景浩位置的所在。然后，发现他竟然也看向了我。 于是，赶紧起身坐好了，看着黑板心里喃喃念着：应该不是那样的吧？应该......不是吧？要是是呢？啊，肯定不是的，这怎么可能呢？绝对不可能。恩，肯定不可能！ 于是，我荒废了这么一节课，接着又荒废了一个上午。景浩在课余也没有什么行动，于是我成功荒废了一天，还努力地没有让人发现。 最后，无奈之下，我选择，把这件事忽略掉。只是，不知道心中小小的不平静到底意味着什么。或许，仅是不愿意去想吧，毕竟，总觉得有些奇妙。那么，暂时就这样吧。恩，就这么样决定了！ 18 班委选举 也许真是自己想太多了，毕竟已经三天过去了，景浩也没有做出任何举动来证实我的胡思乱想。或许那天早上只是一个幻觉？但是也不应该这样啊！难道其实不过是做梦？弗洛伊德曾说，梦是愿望的达成，我现在对此深表怀疑。 我对于爱情这玩意儿现在要求还极低，不过希望来段单纯的暗恋表明自己曾经花季过。为什么会梦到这样一件事情呢？奇怪！奇怪！但是又确实不像是做梦啊！那种视觉，那种触觉，那种嗅觉，确实很有真实感啊…… 不管了，就当是幻觉了，这是现实的生活，又不是，哪来那么多千奇百怪的事情。班委选举就要开始了，容不得我再神游了，呆会儿还想上去争取争取呢，可不能一发呆错过了。 修罗这学期的教学方式出现了极大的转变，由陈规式转向了创新型，颇赶了回教育界相当时尚的潮流，我或许可以称之为突破，也不知是什么让她突然开窍了。最明显的是班委变成民主选举，而不再是内定了。 还记得昨天晚自习时，她轻描淡写地一提，在班上引起的轩然□，如同海啸一般席卷而来，于是，我发现了本班震撼的极致就是寂静，接着发出蚊蝇声，又在短短时间内迅速转变成惊涛拍岸连绵不绝。 众多同学对此表现出了强烈的不信任，因为，据说她曾经在刚开始时也试图这样来一回，但被办公室众多同仁苦口婆心的劝说所屈服，导致该计划仅停留在了口头未曾执行。为何突然又旧事重提呢？尤其还没有加多少附加条件…… 于是，当即便有人吼出了自己的怀疑，但她仅是微微一笑，以回了句：“明天你们就知道了。”作为终结。哦！她还说了句：“全班都可以参加，不论成绩优劣和平时的表现。” 所以，整个晚自习，逃课的没几人，尤其那些捣蛋分子，更是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地不知道讨论了些什么结果出来。反正，放学的时候，那几人围住了景浩，似乎在强烈征求其意见。 我稍稍伫足观看了一下，景浩点了点头，不过表情看不太清楚，大约是挺赞成的，看来自己可以去配一副眼镜了。随后，周围那几个人笑得很有几分夸张，似奸笑而非，让我颇为疑惑。而他则转身离去，动作潇洒自然，放浪不羁之感油然而生。 那时，我产生了一个荒谬的感觉，他在我印象中表现出来的，都是他色或者假色，而本色……似乎也正在逐渐出现？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这么想，不过回忆了下自己两天来的表现，貌似对他产生了些兴趣。这是个危险的信号，心理年龄难以描摹的我，难道有点把他当成嫩草了？ 呃，怎么想到这里了？赶紧打住！赶紧打住！我可不是亨伯特（注一）那样的变态，不过，其实一直都认为自己很年轻啊，心理年龄不过17岁，话说，虽然现在确实是17岁……我到底在纠结什么呢？太诡异了！ 铃声成功地拉回了又一次不自觉的走神，随即发现整个班上一片诡异地静默。这让刚走过教室门口的张美女楞了楞，旋儿退出教室抬头确认了一下，然后又很正常地走了进来。 清了清嗓门，张美女清脆地嗓音开始充斥整个教室，不过音量比平常小了一些，似乎透露出几分不自然：“今天开始重选班委，希望你们大家根据实际情况考虑一下，做出正确的决定。”说完这话，教室里还是很安静，虽然有讨论声，不过不大，然后她又接着补充了句：“那么，现在开始吧！先演讲，都结束了再无记名投票。” 然后，她不再说话，可是也没有一个同学上去演讲。这应该很不符合她的假想，于是只好又说道：“准备好了的就上来吧，没什么好怕的！” 接着，又是一小会儿，有人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离我不算远处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我们一大跳。往声音传来方向看去，原来是昨天那群人里的一位素来成绩不良的调皮分子，此刻，他已经站直了身子，不过站在位置上暂时还没有行动。 他是要干什么呢？似乎感觉到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而且还与往常有些嫌恶或者是看笑话的眼光不同，这让他有些不自在地扭捏了一下，然后迅速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接着使劲捏了捏拳头，下定决心似的，缓慢而庄重地往讲台走去。 “各位同学，大家下午好，我是......”他的声音有些颤抖，还不太流畅，不过语速很快，一张纸正面很快念完，又反过来继续念。 从来没有发现此人竟然还有如此写作天赋。一个竞选演讲，写了整整一页半，而且念了起码两分钟，言辞相当恳切，让人觉得不给他一个机会简直就是存心戳破一个诚心悔改的大好青年的美好理想。所以，当他念完后，整个教室挺安静，没人嘲笑也没人鼓掌，这让讲台上那人很是不安，先是站了一下下，然后说了声“谢谢”就飞快向座位跑去。只是，动作整体看起来怪怪的。 张美女看了看已经坐好的那人，居然微笑着说：“马跃同学演讲地很不错，大家可以鼓励一下！” 闻声，大家开始拍手，我又侧身看了看刚才演讲的那个马同学，手一会儿放桌上，一会儿放桌下的，颇有几分可爱。然后，转过头，准备等着下一位同学的演讲。 “你还不上去吗？”同桌突然道。 “要......再等一下吧！”想到自己要上台，突然有些紧张，心跳相当剧烈，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小的竞选都让自己那么紧张，看来心理素质确实很不过关。 或许是看见那样的同学都敢参加了，所以有意愿的同学也都放开了，一个一个地走上了讲台。然后，我终于被广大同学奋勇的精神所感染，也大无畏的站到讲台上去演说竞争学习委员这一职位。 很顺利地讲完，每次都是这样，之前特畏惧，之后特后怕，就是之中特无畏，所以向来还是比较成功。依然是与曾经一样，如同走在云端之上，轻飘飘回到座位，然后回忆了一下自己的表现，也自我感觉很不错，认为应该还是很有希望可以重温学习委员这个熟悉而遥远的工作了。 可还没等我完全平静下来，就看见景浩同学双手插包，用很有模特儿味道的步伐地走到讲台上，眼光从左至右一晃，似乎在我这里多停留了两秒，呃，希望不是我在自作多情......然后开口说了一句话：“景浩，竞选体育委员。”接着就走回了座位。 我呆呆地看着空空的讲台，尚在努力辨析自己是否有自作多情。就感官上而言，没有，然就理论上而言，概率很高。于是，我越辨析越糊涂。然后，忍不住往景浩的座位方向飞速瞟了一眼，又什么都没有看清，就又回过头来坐好。 隐约听见有轻微的女声在那里惊叹：“真酷啊！不愧是景浩！”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觉。不过，说起来，这招还真干净利落，风格味十足！ 不过老是把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始终觉得有些问题，只能想办法转移一下，于是随口问了同桌：“你怎么不上去啊？” 而同桌迅速回了句：“不想。”速度之快，令我无比赞叹！ 所以，我立马努力集中自己的好奇心问道：“为什么？” 同桌又开始了沉思，久久才回了一句：“只是暂时不想。” 这有答和没答简直一个样儿，唉！于是，我决定集中经历听讲台上的内容。可惜，讲台上的人不过是念叨着，蚊子似的的声音，内容既不能入耳，又不能忽略，果真痛苦至极。 好不容易挨到了下课，大家都上交了无记名的投票之后，我只能无奈地看着张美女，竟然把希望集中在了她的身上。然后，很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她居然让我去统计数据！她果然深知我心啊！这一刻我万分感激着她给了我如此一个美妙的任务。 所以，我终于成功转移了注意力，花了一个晚自习，和另两个同学成功统计出了数据，结果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班长还是班长，副班长还是副班长，跑到文科去的学习委员我来接任，团支书是张美女心爱的课代表，这些是情理之中的。可是，其他杂七杂八的班委，就被颠覆了。昨天那些个捣蛋分子，竟也有一个上榜，其它的则被平素表现丝毫没有特色的同学所攻克。 或许，这样班上会有很大的变化也不一定？当把结果告诉张美女时，她竟然也没有讶异，似乎还有点意料之中的表情？如此看来，她果真是飞跃式发展了？ 随后，她在晚自习快完的时候迅速公布了结果，并且补充说了一个消息：两周后，为了学校20周年校庆，我们班要有个主题班会，希望众班干部能认真对待，顺带的，新的领导班子可以进行磨合。而且，此主题班会年级会评奖一类云云。 于是，放学之后，众新任班委留下来用几分钟确定了深入商讨此事的时间地点：即明天早上10点，教室。能如此迅速确定这个，其中景浩同学的功劳最大。没错，他确实当上了体育委员，轻而易举的，以绝对性的票数取得了胜利。 只是，本来一直想努力忽视些什么的我，对此悲痛莫名。所以，谈论的时候，我一直都心不在焉，当然，自从统计出结果后，就没有几分钟在焉了的。 总觉得，这景浩会在我的生活中扮演个什么角色，有人认为女生的直觉很灵，但我希望这是错误的。所以，只能认为还是赶紧回家做题比较好。至少众多的解题步骤都不会脱离我的掌控，超出我的想象。 可是，总觉得眼前一片茫然，我无力驱散那浓重的迷雾，看见路的尽头是什么。真希望能够赶紧恢复正常，真的！我现在很不正常。 19 19 《平行穿越》19 19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0 班会讨论（上）新 星期六不用穿校服,这点对于我来说到没有什么。其实一直觉得校服挺好的，直接就免去了对着衣柜发呆，不知道该选什么来穿的麻烦。一想到对着镜子一套一套地搭配衣服，还左看右看都不顺眼，就想再去买点衣服的情况感到无比痛苦。所以，犹豫了好半天，最终还是决定穿校服去学校。虽然，这种不上课时候还穿校服总觉得还有有点别扭。幸好，下周六开始学校就要补课了，就可以心安理得套着校服往学校跑了。 一路上总是觉得眼睛很酸，很涩，看来昨夜实在不应该做题做到那么晚。不过，感觉也还不错，至少在各种推断分析题里，我终于把自己成功正常了回来，还解决了一道挺有趣味的竞赛题，成就感十足。 一想到独立做出了那道题，顿时有些得意洋洋起来，也就忽略了十字路口对着的那已经变成了红色的指示灯，然后差点被急驰而过的黑色马自达碰到。正是心魂未定时候，一个副驾驶座位的女人探出个美丽的脑袋，在那里骂了句：“有病啊！”然后缩回脑袋摇上窗户，很有几分气势，高傲得不合时宜。 有些无奈地看着那车越行越远，总觉得今天不会是好的一天。可是，今天的天气却是极好的，本会很炽烈的阳光，被乌云挡了不少，整一个沉睡的秋老虎，温和极了。 得认真骑车了！努力集中自己的注意力，一边骑一边又开始了神游天外。就知道眼前景物不断变化，却没有一个真正进入了视线，这阳光晒得人懒洋洋地，动也不想动，却得去讨论什么主题班会。早想起当个班委会很麻烦，昨天就不那么冲动了。唉！冲动果然是魔鬼啊！ 一路慢悠悠，终于还是晃到了教室。本以为自己提前了五分钟到，教室应该荒无人烟才对，哪知看到班委到达的盛况，感情自个儿竟是迟到了不成？有些疑惑地站在门口看了眼手表:没错啊！我确实没有迟到。怎么今天大家那么整齐？就算平时上课，自从修罗不再那么修罗了，大伙儿的迟到率那是极速上升，堪比赛车啊!每次看着迟到的人气势十足地走进教室，我都会忍不住回想，小佳要是还在岂不会气死？总觉得，她选文科和这个是分不开的，固然她从来没有说出口过。 “傻站在那儿干嘛？还不进来？”景浩突然冒出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索，只是，我有傻站着？ 我可是有看见景浩猛然抬头露出的微微一笑，虽不可能用水莲花不胜凉风般来形容，咦？自己怎么联想到这个了？和他体型气概分明是截然不同的么！不过，他那突然展现的微笑，确实很有杀伤力。如同炽烈的阳光在碧绿的水面反射的绚烂光芒，夺目极了！不然，那文娱委员怎么可能会呆成那样？简直是一只工蜂看见大片花蜜，光眼睛看还不够，还想呼唤全身各个器官一起扑到蜂蜜里不愿离开似的。至于么？ 有些困惑地看向还把目光停留在我身上的景浩，出于礼貌，也回了一笑，同时不忘顺便缓慢踏进教室，向那群围在教室倒数第二三排的众人走去。 唉！真想对着景浩说一句：“别再盯着我看了！”文娱委员那本来不屑的微笑已经开始变得脸皮抽筋，多少有些扭曲了，多么让人误会啊！我好不容易才想通的，不想又重新开始琢磨那些高难度的诸如：你喜欢我，你不喜欢我，我对你又有好感，或者还谈不上好感，这类可以简化为你，我，我，你简单字句的问题。 “快过来，就差你一个了。”许是看不惯我如此龟速的步伐，景浩用左手食指轻轻地敲了敲自己旁边空着的地方说道，颇有几分上级的气势。 就差我一个了？呃，听到这话，瞬间寒意肆虐，明明是充满了阳光的教室，也让我冷颤了一下。我终于觉得自己应该好好控制一下自己的思维了，怎么突然想到那些个恐怖故事了？ 结果，我眼睁睁看着景浩同志开始微眯着眼，还发射出了一种有点冷意，有点威胁气味的射线，让我硬生生把步伐停留在了他的斜对面。然后学着他们那些全新班委的动作，丝毫不淑女地坐到了桌子上面。 不紧不慢地从背包里取出保温瓶，倒出为了解暑而泡的菊花茶，四周静静的，有些不太对劲，抬头一看，疑惑地说道：“干嘛都盯着我？可以开始讨论了吧？”怎么一个个都用不同的眼光看着我？让我有种我是哈姆雷特，他们眼中有n个我似的。尤其那个文娱委员，干嘛非要不以为然还有些蔑视地看着我？我又没有挟持景浩，至于这么敌意地看着我？女生何苦为难女生呢？唉！ 然后，我坐立难安地快速环顾了一圈，最终把视线定在了景浩那里。蓦然又看到他痞里痞气的笑容，像是在嘲讽我似的。顿时有些火大，狠狠地一口喝完那杯菊花茶，还被那点没有被过滤往挡住的菊花残渣给呛住了。就知道今天运气会不好，为什么昨天要冲动呢？ “哟！喝水也小心点吧？要是喷到别人身上就不好了~” 如果，这话出自文娱委员之口，我会觉得正常，但是却是出自景浩之口，我……还是觉得正常…… “小洛，小心点。”中庸同学果然是好样的！居然跑过来帮我，不愧是朋友一个！真惭愧居然忘记他已经是光荣的一名生活委员了，做牛做马，任劳任怨的孺子牛式人物，值得大家真心敬佩与爱戴。 “现在，开始讨论吧!”景浩眯着眼用不明眼光看着中庸，然后中庸同学拍我的手似乎顿了顿？阳光还是很温和的，可是，真的有点凉凉的感觉…… “好了，没事了，不用拍了。”轻声止住重用同学虔诚的动作，顿时感觉浑身很是舒畅，有人这样真是不错。 “真没事了？”中庸同学有些担心问了一句。 “恩！”“哼！”这两声是同时出现的。 没必要和痞子生气，我按捺下心头的不满，转过头对中庸同学说：“真没事了！” “两位，这可是不谈情说爱的地儿，好歹注意点！”声音是很正经的，表情是很严肃的，就是内容让人真的一股火冉冉升起。又不是校风稽查队的，乱说些啥呢！ “恩，所以没有谈情说爱，只是尽好友之宜。”继续耐住火气，淡淡说了一句。 “没错！只是朋友该做的。”中庸同学很努力镇定地附和。 “还不开始么？”随意看了景浩一眼，我轻轻对着班长问道。 “好了，好了，开始讨论了，大家把自己的位置找好，就开始了。一定要认真加入啊！这还是我们班第一次完全自主的主题班会，一定要办出个特色来！”说话向来有些啰嗦的班长大人终于很恰当地缓和了一下气氛，顺带开始了正题。 “那我们是先开始讨论节目内容吗？” “不对，是先讨论节目流程吧？” “不是先分开把每个节目都确定好了再安排顺序吗？” “对哎！先把节目确定了再说嘛！比如什么跳舞啊，朗诵啊，唱歌啊，还有游戏啊，奖励啊什么的。” …… 一堆毫无经验的人开始了艰难的讨论，由一头雾水开始了慢慢摸索的过程。整个过程中，景浩一言未发，眼光总是不停往我身上扔，而我虽然略有所感，奈何昨晚委实睡眠不足，也是听着众人的话语，昏昏欲睡。那种将睡而略醒的状态，让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朦胧，隐约知道自己实在教室里，却又觉得有些不像。 “欧洛飞，请认真讨论，不要睡觉。”突然，我听到有人这么说，于是被逮住了小辫子似的，瞬间清醒了。印象中好像是个女的的声音，不过却条件反射看向了景浩。 景浩也正眯着眼看我，说不出来是些什么味道，反正觉得挺诡异的。感觉，他今天怎么老眯着眼啊？怪有压迫感的，明明眼睛又大又明亮又有神，这么一眯，都快成啥了？太浪费资源了…… “昨晚没睡好？”一小会儿，景浩高深莫测地对着我说。这脸今天变真快，去学习川剧的变脸说不定还可以当大师了！ “恩。”下意识应了声，发现大家有把目光集中在我身上了，只能尴尬一笑，解释道：“当班委，太激动了，没睡着。” “咦？你也是啊？我也是哦！一个晚上都激动得，你看，我都熊猫眼了！”马跃同学心有戚戚焉，还热心地向大家展示那挺明显的黑眼圈。 “喏，拿着。”景浩离开他那张桌子，利落地走到我旁边，从衣服口袋拿出还剩下半条的薄荷味曼妥思给我。 “恩，谢谢。”拿到曼妥思，犹豫了一下，还是拿出一颗用来提神，效果还行。然后把剩下的还于了他。 重新拿回曼妥思的时候，手与手的接触让我颇为不习惯，他的温度挺高的，手也有些粗粗的，只是，还好，比起公交车上那次，这种等级让我很快抛之脑后。不过，好像可以不用接触地吧？ 看了景浩一眼，他很顺手地把那条曼妥思放进裤子包里，虽然动作很有型，可是，糖在那个温度下......然后他没有走回刚才的座位上，就在我旁边不远处坐下，然后对着大家说：“继续吧！” 众人小楞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又开始了激烈地讨论。如果文娱委员别那样老用有敌意的眼光时不时看我一眼就好了。 不过在曼妥思超强薄荷味的刺激下，我没有再次打瞌睡了。 21 班会讨论（下） 时间总是一秒接着一秒无间隔地流逝着，可是，这种把每一秒都细细数着的方式，让我对时间的感觉出现了严重的判断问题，比如，深感过了一天了，其实也不过才几个小时。 大体的框架倒是建立起来了。比如说第一个节目是小品，第二个节目是唱歌这种类型。当然，演什么类型的小品，唱什么歌这些还是有所讨论的。可是再具体一点，就还有些缺乏了。不过，现在，那群人竟然还在为了最后一个节目和倒数第三个节目的顺序争来争去，似乎他们有无穷多的时间可以这样被无意义地消耗，只是，我由衷觉得时间过得实在太慢了。 肚子空空如也，很有几分难受，真是久违了的感受啊，今天终于又尝到了，但是我一点都不想尝的啊……有些无奈地瞄了眼手表，居然都一点半了，可是看见那些人正讨论得热火朝天，似火山爆发般狠狠地释放着自己澎湃而出的激情，就难免觉得突然打断他们会是一件非常缺乏人文主义情怀的事情。 倒了倒几乎空空的保温瓶，再次肯定世界是正常的，只有剩余极少数的漏网之水一滴一滴往杯中跳。唉！连填肚子的水都没有了，他们难道一点都不饿吗？突然想起，泡开了的菊花瓣还是可以吃的，不过，抬头微微扫视了一下，然后放弃。就让它乖乖呆在瓶底绽放吧，现在吃花不好…… 文娱委员倒是看表数次了，可惜也不是个敢于提出意见的主儿，而她那点暗示也就同受饥饿之苦的我才能注意到吧？忍不住又看了看表，一点三十二分，不知道再过半个小时他们能不能注意到各自的生理需求？反正，那绝对是我等待的极限了。 正当此时，眼前突然出现了半条曼妥思，那鼓起的半截是如此地诱惑着我，立马就取出两粒塞进嘴里迫不及待嚼了起来。甜甜的，清凉的味道在嘴里迅速扩散，竟引得我更加饿了。然后才想起……于是立即转身抬头，对着景浩说了声：“谢谢。” 景浩此时正在微笑，而且还看着我，这个对视让我觉得我们俩的距离坐得有点近，这是不是文娱委员老用不善的目光盯着我看的原因呢？ “饿了？”声音很轻很轻，就像蒲公英，可以煮稀饭清热降火那种，也很柔很柔；就像我想吃而没有行动的那三朵泡开了的杭白菊的花瓣。 “恩……啊，没有！只是口渴没水了而已。” “恩。”景浩应了声，不过表情高深莫测，看得我心里发毛，浑身有点僵。然后，又一次出现感觉到不友善的目光，于是，再次估量了一下两人的距离，确实有点近，还有点很近。刚想要挪远一点，不过，右边传来的视线似乎突然有些凌厉，就像有小小的刀尖离脖子一毫米距离的感觉。 两害相权取其轻。所以，我正了正身子，理直气壮地乖乖坐好了，微笑。微笑是世上最好的武器，可以化灾难于无形。然后，那凌厉的感觉果真消失了。我咽了咽口水，再次觉得真的好饿啊！ “各位”当我开始在脑海中幻想各类美食的形象时，景浩突然打断了众人依然如同刚煲好的酸菜鸭子汤般滚烫的讨论。 于是，大家瞬间就安静了下来，这速度之快，让我深觉世界的井然有序，令行禁止即使不是军营也可超规格地达到。 当确定大家都有准备好听他讲些什么后，景浩抬了抬自己的左手腕，充满了力量的美感，然后指了指银色的电子表面，继续说：“一点半过了，该吃饭了。” 那动作，那语言，那神态，那气场，就是一领导阶层，指引着我们奔向美好的未来。 听闻此话，有人恍然大悟，继而感叹道：“原来那么晚了！我就说为什么感觉不对劲儿，但是又说不上来，原来是饿了！” 我也恍然：“原来不是大家都不饿，就是没人提出来啊！” “那大家都来讨论一下，我们今天中午吃写什么吧！”班长大人的聊天瘾显然没有过完，还想继续发挥一下自己的先天优势。 “吃点菜吧！我知道学校附近有一家餐馆，味道不错！而且也不远！”文娱委员建议道。 “是食来居吧？味道真的很不错。可是不便宜啊！”马跃同学稍有疑义。 “我请客吧！反正今年过年大丰收。这样，我们正好可以围成一桌，还可以继续讨论节约时间呢！”文娱委员又娇滴滴地说道。眼睛一个劲儿控制不住地往景浩处瞟，挺明显的，至少看见好几个人脸上都露出了恍然的神情。 看了看景浩，他正有些地微皱着眉头，我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不过点菜啊？ “可是，还要走那么久，挺麻烦的！外卖不错啊！”一想到那么浩浩荡荡数人一起奔赴一餐馆，然后等上菜，座位的舒适又非常适合闲聊数刻，把原本能够在短短数分钟解决的午餐时间无限延长，我就觉得十分痛苦。 说完，看了眼大伙儿，有些人本来微有意动，可是估计想到了请客的问题，又变得十分沉默，只学习委员颇为高傲地看了我一眼，很像早上那女人。 但是就我本身，也对这个请客挺赞同的，节约资金干别的是好事一件。不过一想到那么麻烦又确实不想动。所以有些矛盾，不过好歹偏向后者，毕竟现在的生活水平，也不差那么一顿大餐。 “点菜不错，还有人请客，怎么也比外卖来得强！”马跃同学一向很实在，总是爱说出自己的心声，只是颇像在我脸上甩了一耳光，顿时火辣辣的，很后悔自己的建议。不过，还是坐得直直的，不想让人看扁了去。得！点菜就点菜吧！真是自讨苦吃！可是，也真的不想再花更多时间讨论这个班会问题了，总觉得很烦！ “还是外卖吧！快些。我晚点还有些事情，这里早点完了好去处理。我买单吧。”景浩同学蓦地云淡风轻地下了个结论，没有人提出异议。 转头看了眼景浩，正好看见他拿出一款手机，黑色的，块头不大，有摩托罗拉的标志。在这年头，看起来挺不错的。 “你们想吃点什么菜？” “鱼香肉丝”“糖醋排骨”“水煮牛肉”……一霎那，菜名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只见景浩竟然在那么多菜名里从容选出了六菜一汤报给电话那头，也不知是早已想好，还是…… 随后，在稍嫌漫长的等待中，由景浩开始主持讨论，这进展不是普通的迅速。在菜姗姗来迟的两点半，我们已经讨论完毕大概的班会安排。包括由谁负责去游说哪位有特长的同学参加节目等。仅一些细节尚需和广大可能参与表演的同学讨论后才能确定下来。 我突然有些佩服景浩，真是深藏不漏的人。似乎，他不是个印象中那么简简单单一痞气之人吧？ 不管怎么说，随后我们开始了安静地吃饭。大家动作很快，就是饥饿过度的人看见美食该有的态度。就连文娱委员那刚才是还想斯文，但是随后也不再斯文的的举动，就可以看出这场仗有多么惨烈。 我刚开始也是想斯文点的，好歹想要稍稍顾及自己作为女生该有的形象，可惜在短短几秒判断出了形势之后，我喜欢的水煮牛肉已经所剩不多，只是抢了不少干煸四季豆在饭盒之中。不过，还是比文娱委员好，她连四季豆都没有抢到多少。 努力扒着饭，没有丝毫女生吃饭该有的样子。突然，饭盒里出现了一双别人的筷子，夹着我喜欢的水煮牛肉。顺着筷子往上看，一只厚厚带茧的手，古铜色的，精瘦有力的臂膀，以及，含着笑意的双眼。 我顿时觉得耳根发烫，强装镇定说了句：“谢谢。”便继续往嘴里扒饭，一根四季豆，两根四季豆......还剩下八根四季豆，七根四季豆......默默数着，努力想要自己有些慌乱的心赶快安定下来，好面对不敢想象的接下来。 “慢点吃，没人抢！”耳边传来低沉却饱含笑意的声音，让我更加不敢注意其他人的目光，但自身的对目光的接收能力确仿佛几何数增长，似乎很多很多不同含义的目光集中在了我的身上，让我完全不能再承受。于是，干脆鼓起勇气，四处看了一眼，大家都在吃饭，很好，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随后匆匆把饭盒里的东西解决一空，然后很平稳地声音对着大伙儿说了句：“我去倒点开水。”然后一步一步，很平常，很平常的速度向门外走去。听到某声冷哼，不过丝毫没能注意也不想知道到是谁而已罢了。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啊？难道真是我猜测的那样？这举动应该已经很明显了吧？ 看着下午不到三点的太阳高高地挂在天上，我觉得自己也彷佛被烤干了似的。全身上下无一处不在发热。唉！自己还是太嫩了！连别人的眼光都不敢面对，怎么像多活了那么多年的人？不能空长知识不长脑啊！得冷静！以后一定得冷静！就这种小事情，游戏一样，怕什么！ ...... 做了很久很久的心理准备，终于慢慢踱回教室，看见残余的饭盒一类已经装入袋中。桌上已经干净整齐了。只是，大家总用一种让我觉得很不舒服的眼光来回看看我和景浩。 我其实很想表明自己的清白，可是完全无法开口。只好目不转睛地走向刚才的座位，就像什么也不曾发生，也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我们赶紧再花半个小时把一些物品的采买讨论了吧。”待我缓慢地又坐回了刚才的位置，还重新倒了杯淡然无味的水喝了几口之后，景浩淡淡地说到，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之后，我在一种委实艰难的情况下度过了自出生以来最为艰难的时光。其中，没有说一句，而且不时有不同的眼光往我身上扔，且我只能接受。不过在半个小时过了一半的时候，我豁然开朗：不就是有人给我夹菜嘛！有啥大不了的。又不是干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 于是，心理建设一番后，我开始直面这各种眼波流转间，欲深深掩埋而不得的暗流在我身上交织出的朵朵高压水花。我开始真正淡然处之，至少，坐得很直，眼睛直愣愣看着前方一个满脸青春迹象的班委，虽然，脑袋委实空旷如同辽阔的内蒙古大草原...... 22 等待 今天，浅灰色的云朵基本遮蔽住了蓝蓝的天空，因此倒也十分凉爽宜人。不算温柔的秋风卷落起少数金灿灿的树叶，飘飘摇摇，像是一条条随波欲翻的扁舟，看着另人揪心。这或许是个逛街的好日子。可是，我宁愿呆在家里，宁愿对着那些死气沉沉的习题，也不想与那三个人组成小队去买东西。 唉！今天是要去买些班会所需的物品的，采购人员为：景浩，马跃，文娱委员王冉，以及……我。可是直到现在我依然不太清楚，到底是怎么被推出来今天也要去跟着去，而又是怎样迷糊着答应那个提议的。我只记得那句：“两对男女组合”，然后，然后隐约记得周围的人暧昧的笑容，以及一些更加隐约的起哄声。真是丢人啊！ 骑坐在自行车上，百无聊赖地四处乱看着。有灰色的小鸟在那即将落地的树叶周围低低地蹦蹦跳跳着，活力十足。听着耳边沙沙的风声，习惯性地看了一眼手表。九点二十三分。 提早了整整十一分钟到达的我，竟然在这里等了才区区四分钟，还不到一半的时间，真是难熬。希望，他们能早到。这等人的滋味痛苦得就向眼看着找到了思路却总也解不出来答案时的感觉。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像是时间的奴隶，竟然一直跟随着时间定下的标记在生活。 是哪个地方的人从来不守时间呢？开始趴在自行车的龙头上恍惚起来。看着落叶一片一片依依不舍地到达地面，似乎还没有与枝干好好地道别。然后，逐渐失去焦距的眼睛模糊了起来，两片停留在地上的叶子开始重叠在了一起，然后迫近，眼前黄色骤然一大片，清晰程度直逼近距离观看马赛克后的图片。 突然！一辆银色山地车停在了眼前，伴随着长长的刹车声，尖利地刺穿了耳膜，终于清晰了不知模糊了多久的视线。 被深色直筒休闲裤包裹的修长的腿，一脚撑地，一脚在具有最大重力势能的脚踏板上搁着。再往上一点看，低调的深蓝色的针织衫略显松动地套在身上，一根黑色的单肩包背带横跨过胸前。还是像软体动物一样趴在自行车的龙头上面，只是继续把视线往上升，然后挺有立体感的五官终于出现在了眼前。 景浩啊……我懒懒地反应着，看着他那被风吹得有些微凌乱的黑发依然很有型地保持着作为时尚的尊严，那坚硬的质地，让我无比嫉妒。 “到得挺早的嘛，小不点儿！”景浩爽朗地笑容配着某些还在旋舞飞下的落叶，充满了秋天的原野开阔的气味。 “恩。”淡淡回了声，然后继续涣散地看着眼前出现的身影，只是突然想到：要是今天是大晴天，就更适合摄影了。不过，似乎更像是为时装杂志照的模特儿像吧？如果只看见充满了力量感却又优雅十足的背影线条，在落叶飘飘的街道旁，面朝远方，不知道是不是更加有照相的美感呢？ “怎么了？傻呆呆的。”景浩皱了皱眉，然后抬起一只手在我眼前挥来舞去，虽然略微有些粗壮，不过看起来很性感，很性感…… 只是……如果没有距离我那么近就好了…… “别挥来挥去的，想事呢！”皱了皱眉头，我还是懒懒地趴在远处，一动也懒得动。 “思春呢？” “思秋呢……”漫不经心道到，重新把视线放在了另一片还在掉落的树叶上，细细看着这份浓浓的秋的味道，黄灿灿的，丰收的季节。 “就是点黄叶子有啥可看的？”顺着我的目光，景浩有几分不屑地说。 “挺有味道的啊！秋叶哎！”继续盯着那叶子，却发现怎么看也就只是看着，一点没有刚才的状态。 “是么……”景浩似乎低低说了这么一句。 然后，是一阵沉默。于是，转过头，看见景浩也在观察树叶，可是那神情，一个词：复杂。似乎糅杂着几分孺慕，又有些许恨意，淡淡的苦涩，隐约的忧伤，整一个忧郁的少年，看得人心都是隐隐地纠着有些微疼。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一丝自嘲般的浅笑。 “恩，是不错。秋叶的一生不过是一场悲剧，虽然生长于树，但被觉得多余之后，就被抛弃了。”半晌之后，景浩发此感言，语气深沉，充满了顾城般的忧郁。 “怎么了？挺文艺的？”本来好好的秋景，给他这么一渲染，顿时展现了悲凉的色彩。 景浩微微摇头，伸了个懒腰，然后转眼又是满脸阳光灿烂，倒像我看错了似的。 “说自个儿么？”这语气特戏谑！ “你非要这么说，那就当是吧。”似乎刚才有点接触到了他真正的内心，可惜隐藏地太快了，唉！怎么一回事呢？那样的表情…… 然后，又是一小会儿的沉默。 “今天到得挺早？”似乎是不对这样的安静有些不习惯，景浩微微理了理自己胸前的那根单肩包带，然后问道。 “一向挺早。”我淡淡反驳到。 “是么？”景浩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那高扬的尾音，真真让人十分郁闷。 “不是么？”斜睨着他，看在他刚才那一闪而过的可怜样儿上，懒得争！ “恩，好像是挺早。”说完，景浩低低地笑了起来，有几分阴谋得逞的样子，然我觉得十分莫名其妙。 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随意看了看街道的两头自言自语状：“怎么还没来呢？” 不过景浩明显没理我这么一句不小声的话，很正经地问我：“哎！小不点儿，待会儿他俩来了，你准备怎么载人？” “他们都不骑自行车的？” “恩。好像是的。” “那昨天干嘛不把这点想好呢？”这话一出口，顿时有一种打了胜仗的感觉。 “没关系，到时候，马跃载王冉……”然后他顿时止住。 “马跃可没车~” “没车不代表不会骑，就你这学期才开始骑的水准，能载人？” “我似乎是会载人的。”好歹曾经骑了大学将近四年，好友搭车时间虽不多但也勉强能够骑走的。 “哦？但是刘莉莉都不敢坐你的车来上学……” “你怎么知道这么详细？”有种被扒光的感觉。 景浩但笑不语，我也就懒得深究了。而这时，马跃的身影在远处隐现，不一会儿就跑到了我们面前。 “不好意思，堵车迟到了。”马跃气喘吁吁地说着，脸上还有些不太明显的细汗。 “没事，我们也到了没多久。”说完，我抬手看了看表，九点四十八。 “呵呵，真的？那就好！”马跃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傻笑道。 “马呆，待会儿你用小……欧洛飞的车在王冉吧！”景浩看着马跃，眉头略微一皱，随即轻描淡写地说，仿佛可以不惹人注意就定下来似的。 “可是……浩哥，我……”马跃听了顿时有些慌乱，连忙摆了摆手，想要拒绝。 “我记得你说你骑车载过人的。”景浩更加淡淡地说，而且是肯定句。 “王冉是女生……”马跃低着头说。 “为什么不敢搭女生？”我有些好奇地问，决定忽略景浩的擅作主张。 虽然本是不太满意景浩擅自的决定，不过想了想，要是真让我载王冉估计也有些困难。虽然敢于载人，可那都是比较空旷的校园，而且，还是“活”上才能把人载走。这想乘我这顺风车的人也是需要经验的，要是王冉不会……确实犯不着得罪某人。 “我怕不小心把她给搁着了……”马跃嗫嗫地回答，耳根似乎有些发红。 “呵呵，不会的。”有些想忍住笑，不过还是笑了出来。看这表情，想想王冉，这马跃挺有趣的。 “恩，那就这么定了。”景浩瞟了眼我，然后对着马跃说道，就是声音，不太柔和。看了看此时缓和的秋风中飘摇而落的黄叶，我承认自己用词很委婉。 三人又小聊了一会儿，不过是马跃不停地说了些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有些挺搞笑的，怪不得要被叫做马呆。然后，一辆出租车停在了离我们几步之遥的路边。 然后，最先出现的是一双柔软的米色靴子，然后是套着长袜的修长美腿，接着是刚过膝盖的百褶裙，最后穿着粗线织的外套的文娱委员终于走出了车子，踏着跳舞者独有的轻盈优雅的步伐，款款而来。 美，真美！不愧是我们班的文娱委员，确实很有资本！扭头看了看旁边的马跃，果然有些呆楞楞的，再继续扭头看向景浩，呃，竟然是笑着看我？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牛仔裤，而衣服，不过是运动型的白色薄外套，没啥特色。 不过，高中生嘛，没必要那么打扮，以后再想这么清纯地套着衣服都不可能的，年轻的时候就该穿得年轻，何必非要年轻时候老成，年老了又装嫩。学习委员那种穿法，怎么也得大学再穿去！不过，其实平时放假这么穿穿也不错！等哪天也拉着老妈买点这么时尚的去…… 走近了，马呆同学勉强恢复了正常。此时，我不在自行车上，景浩也不在，就两辆银白色的自行车靠得有点近，我怎么现在才觉得这东西看着挺和谐的？ “不好意思，迟到了。”文娱委员歉然一笑，脸上竟然有淡淡的化妆痕迹。忍不住转过头笑瞟了眼景浩，不过正对着他那“与我何干”的表情。 “没什么……我们也才到不久呢！王冉……你……你今天……真漂亮！”马跃同学倒是会把握时机， “谢谢！”听到此话，王冉挺高兴地朝景浩看去，而景浩居然皱眉说了句：“太花哨。”而我，似乎隐约仿佛好像看见了他眼里一闪而过一丝丝的厌恶。这，很不正常。 王冉听了那话，顿时眼里饱含了泪花，一双眼水灵灵地，让我想起了那只小猫，不知道它现在还好不好？ 不过景浩还是立即就注意到自己的不对，很快地又补充说了句：“不过，穿在你身上确实挺漂亮的。” 听罢此话，王冉又有些羞涩地轻轻笑了笑，这也再次震撼住了马呆同学。 而景浩，叹了口气说道：“王冉，马跃载你。小…欧洛飞，你过来。” “可，这不是欧洛飞的车吗？” “恩，但是她不会载人，所以马跃骑。”景浩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然后注意到这点的王冉十分不满地瞪了我一眼，便无奈地，一步一步慢慢地朝已经骑在了我的自行车上的马跃走去。 然后，我也有些无奈地朝今天有点不正常的景浩走去，暗自祈祷我一路平安。 23 路上 a城最大的批发市场坐落于城北，每天都有相当大的人流量，车辆往来，人行如织，总是一片繁忙景象。虽然是批发，不过也有很多小店，在看好了想买的物品之后，通常可以砍至标价的三分之一，所以价格是比较低廉的，眼光好些，还可以真正买到物超所值的好货。这就是我们四人今天的目的地。 刚开始的时候，景浩是骑得很平稳的，而且山地车的优势也让我们保持了领先一点的距离，固然，这优势其实压根儿就没有发挥出来。然后，半路，我看见了旁边的杂货店，一时心血来潮想要吃点小零食，那个浪味仙蔬菜味的膨化食品。因为小时候上街，很少买零食，却尤喜欢这个。而总是我撒娇撒得心力憔悴后，爸妈才很开心地给我买一小袋，导致我现在有时候一看见这个就有强烈地想要购买的欲望。 所以，我拉了拉景浩的衣服，然后却在他停稳之前就跳了下来，结果换来了一句：“不要命了！”的怒气十足的低吼。 真是无辜呢！想我大学时候，买了自行车。好友不会之前还好，偶尔我载她，结果学会了就总是强烈地要求让她骑车，还非要载我。而让我自行车在静止时候上下车，她又总是掌握不好，以至我在短短三个月内训练出了高超的跳车技巧。 虽然刚开始下车还会在她的一句：“下车”的命令后才跳，可是在不久之后，我们便锻炼出了绝佳的默契，可以不用知会一声，我便预先跳下，成了习惯。所以，这种事情是十拿九稳的。可惜......景浩不是曾经的好友，所以压根儿不能体会我因为习惯竟也爱上了跳车这种运动的感受。 “绝对没有!”我斩钉截铁地回答，一时还没有明白他为什么如此这般。 “那干嘛不等停稳了再下？”景浩瞪着我，依然语气有些骇人。 “那个，不好意思，太心急了！”不过，很快地，我倒是反应过来了，可惜事实已经造成。 而此时，马跃已经停了下来，王冉也从自行车上下来，看着景浩，轻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停下来了？” “没什么，自行车刹车有点问题，想去修理一下。”景浩指了指杂货店旁边的那家修自行车的小铺子答道：“你们先骑，很快就赶上来。” “应该只是一小会儿吧？我可以等的。”文娱委员对着景浩微笑道。 “不用了，这样快点。早点到那买了东西好回去。” “嗯，没错，王冉，那我们先走吧？他们的山地车一会儿就会赶上来的。”听到景浩这么说，马跃立即强烈支持，那脸上的笑容，似乎从一开始就没有停过。 “这......” “你们先走吧。”说完，景浩便推着自行车作势往修车的那里走去。 “那好吧。”文娱委员恋恋不舍地坐回了我的自行车上，然后被载着往前面几步路处的十字路口，右拐之后消失不见了。 “现在，说吧，那么急着想干什么？三急？”看见人消失在拐角处后，景浩立即又回过头找我算账。 “其实，不过是想要买袋零食。”我有些歉意地看着已经稍微平静一点的他，有些脸红地说出事实。 “这有什么好急的？” “完全停下来要多走几步路，麻烦！”这也的确是一个真实的理由，当然是建立在我习惯于跳车的前提之下。 景浩闭眼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气，然后很无奈地说：“你确定只是这个原因？” “理论上来说，是的。” “你就不会想想直接跳的后果？脚扭了咋办？摔倒了后面有车过来怎么办？你最近不是变得沉稳多了么，怎么今儿就这么幼稚了！” 沉稳多了？好像是的，至少现在依然很沉稳地看着眼前这怒气依然未曾耗尽的人，竟然觉得有几分窝心。忍不住笑了笑，可是......唉！ “这有什么好笑的！” “恩，的确是没什么。”有点像是倒过来的角色，幸好刚才我不是喷火的龙。 景浩无语地看着我，我想了想，转身向杂货店走去，决定还是把东西买了再说，虽然，其实已经没那冲动了，不过，既然都这样了，不买就浪费了这点时间，还算白惹来的一次批评教育。不过，也买点拿给景浩，不知会不会好点呢？然，男生似乎不吃零食的......烟就算了，这东西太不健康，而且最近好像也没怎么看见他抽，那就曼妥思吧！啊......曼妥思...... 抬头看了看天空，阳光十分朦胧，晕染了好大一片厚厚的云层，看得出它想要努力地把云破开，不过，不知道它今天能不能成功。 “你干嘛呢？”背后飘来一句疑问，霎时觉得离我挺有距离，但是又在耳边响起。 “既然都停下来了，总把东西买了再说啊。”也没回头，就是加快了速度，向杂货店走去。 返回来时，景浩正倚在自行车上，面朝杂货店，眯着眼，表情高深莫测。尤其是，我向他走近的时候，从那条缝里射出来的未知名射线，照得我连走路都觉得姿势有点不对劲了。 “诺！”于是，我赶紧递给他一条曼妥思，那条思考了半天，最终还是觉得就买那薄荷味的比较保险的贿赂物。 他依然看着我，双手插在包里，没有丝毫改变动作造型的迹象。 “算是我的道歉啊！不用这样吧？” 还是看着我，缄默。应该没有呆掉吧？想举手在他面前挥挥，又想起在校门口，总觉得有些命运诡异的巧合之感，所以努力压下了那样一种很有可行性的想法。 “唉！到底怎么了！”只是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在他眼前挥了两下，然后把那条曼妥思往他衣服包里放了半截，差不多不会掉的样子。 终于，他动了！他把那曼妥思拿到手中，取出一颗吃了，然后又很随意地放进背包旁边的小口袋里之后，抬头看了看天，叹了口气，才对着我说“上车吧！” 看来今天他除了情绪变化大了点，思维好歹还是正常的。 “以后肯定等停稳了再下，放心吧。”上车之前，想了想，算是给出一句承诺了。反正，以后被载的概率又不大。 “你就不能多经心一点？”景浩又叹了口气，顺着风传到了我的耳边，再继续向远方传去，无奈的语气，让我也很无奈。 “行！我以后一定注意！那么......我们赶快追上去吧？” 然后，景浩开始了快速骑车。这速度总算是发挥了山地车优越的性能，逆风，挺大的，不过，我坐在后面没吹多少，而且，竟然还有余力把那袋浪味仙给拆了开来......那蔬菜的清香，浓浓地在嘴里化开，让我不停地从袋里把那螺旋状的小膨化食品拿出来，又因为动作不是很稳，而与口袋发出了挺大的声响。 “你就不能好好坐稳了？”声音被风吹得有点散，四面八方向我跑来，音响的环绕一样，不过保真效果不佳。不过，感觉得出，这句话，应该不会平静，要不，也是表面平静。所以，我估摸着，还是先忍着别吃比较好。 “这不是相信你的技术么！”那么，现在手上这袋东西应该怎么处理？ “至少，你也要抓住什么地方保持平衡吧！” “好吧！”于是，我左手拿着零食，右手抓住自行车的坐垫下那截坐管，不管怎么说，心里确实觉得安全很多。 “你真抓稳了？” “恩，就你座位下面那儿，挺好握的。” 然后，景浩一直闷着头骑车，不时急停，让我坐得非常艰辛。 “哎！景浩，你后面好歹还是载了一个人，能不能稳一点？”这急停急转地，实在太考验我的乘车技术了。 “你自己不是说坐稳了？” “你这么骑，我坐得再稳也稳不到哪里去啊！” “你可以抱住......”那个我字有点小声，消散在了风中，不过，却很清晰地到达了我的脑海。 看着他那个很结实的腰部，最终还是没能下手......不习惯和男生这么个接触法......太亲密了......尤其......还是景浩...... “你说什么？抱哪里？”假装不明白地问，脸觉得有点红红的。 ...... “没什么，我骑慢点好了。”一小会儿之后，前面传来了有些闷闷地声音。 听见之后，我突然觉得自己没有脸红的必要，倒是眼前这个人，恩，其实......我有些忍不住笑了笑。抬头，似乎看见旁边有不认识的人竟然指着我在说些什么，又觉得，脸红......挺正常...... 然后，这车的速度先倒是降了一些下来，可是后面又开始急驰起来，这让我无比郁闷。不过还是坚持握住那个坐管，一路心惊胆颤地随时坐好跳车准备。 于是，当我小心翼翼扭头，看到停在前面的那两人时，我竟然有了直接跳车的冲动，不过幸好，理智阻止了我，让我乖乖地，安稳地，等车确实静止了，还听到景浩说了“下来”后，才跳了下来。 从侧面，看见景浩似乎笑了笑，很轻微，不过好歹被我抓住了，这个侧面，看着真不错。 随后，我们找了个地方，给了四毛钱把自行车停放好，就正式开始了今日的购买计划。 24 讨价还价 很快地，便走进了第一家店。货物乱七八糟毫无逻辑地摆放着，连猜测这是乱中有序都觉得有些艰难。不过，也有那标准100个一袋的气球，好几个牌子，乱丢在一起，上面还有薄薄的尘埃，看起来十分朦胧，而且缺乏美感。 “老板，气球怎么卖？”景浩随手拿起一袋包装看起来好一点的气球，朝着正在收钱的老板问道。 “那个22元一袋。”老板随意抬头看了我们一眼，然后转头又应付另外一个询问价格的人。生意看起来挺好的。 景浩听了，放下袋子，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然后说了句：“换家再看。”便率先往店子外面走去。 “哎！价格可以再商量啊！”老板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景浩稍微驻足，头也不回地准备向另外一家店走去，仅我回头看了一眼那老板，正好刚收敛自己莫名其妙地表情，继续应付另外的客人。 “还不快走？”落后了一点的我，立即就听到了，很近处，传来的景浩的声音。只能几步小跑过去，继续走在景浩的左边后面，不到半步的距离处。 “准备货比几家？”我突然问了句。四人走在街上，居然都不聊天，这气氛，唉！ “至少两家吧。”一直放慢着步伐的景浩，淡淡地回答。 “刚才怎么不先砍价？” “呃，小洛，你是不是很有经验啊？”马跃插嘴道。 “还好吧，不算。”沉吟半秒，回答道。 “那……王冉……你呢？” “我?我……”王冉停顿了一下，接着说：“……还不错吧。”语气有几分迟疑。 “小洛，待会儿你来砍价吧！”景浩突然停下来，扭头对我说。 另外两个人也停下，符合着。 看了眼已经路过了两家紧密相连的店没入，现在又站在街边挡路的三人，有些迟疑，但却忍不住问道：“你们……都不会？” “只是不擅长。”景浩把手插入裤包，开始向左边的一家店走去。 “呵呵，小洛，我是不会啦！”马跃傻笑了两声，说了句，跟着走了进去，后面，还有那个一言不语的王冉，只给了我一个侧面身影。 沉默着，慢悠悠踱进去，也没有人催我了。难道，我重生数年，唯一领先的，就这砍价的生活经验？抬头望天，阳光依然不见，而且完全没有了可以破云的迹象。不过，现在没有风，秋高气爽。 然后，我开始了教学过程。心态极其平和地和女店主砍价，把她20元报价气球，降低到了13元，其中穿插数次虚拟地对比价格，以及品质怀疑，好话不断，和举足欲走。某位不擅长同学那思索的表情，我几乎没有落下多少。 虽然到了这价位，不过还是很从容地走出了这家店，留下了无奈至极且嘀嘀咕咕不知说些什么不想猜测的话的店主，还有三位愣在原地的人。 “还不走？”停下，往后喊了一声，就立即回身，顺便忽视店主那从遥远时空传来，继续往更加遥远时空穿传的“12元买不买的？”的声音。又起风了，温柔地像春天一样，连树叶都几乎像只受重力那样，近似原地飘下。 这次，变成我走在前面了，只是大家都有点安静。 “这里一般是从价格的三分之一开始慢慢往上加价的。”我开头打破了这沉闷的氛围。 “小洛，你…真厉害！”马跃同学那佩服的声音竟然让我突然之间有些伤感。 就这点技巧，除去岁月的磨砺，也和好友的指导脱不了关系啊！可是，在这里，又怎么寻得到呢？得失，得与失之间，永恒的抉择。唉！ “小洛，刚才真不错。”景浩突然冒了一句话出来，扭头看了一眼，眉头微皱，担心？怎么想到这个情绪呢？ “其实不难，这次你们尝试一下？”我笑了笑，有了种成为那时好友的感觉。 “恩。”这声音，无奈得近似补课，源于景浩。 “恩！”这声音，兴奋得类似放假，来自马跃。 “恩…”这声音，轻微得堪比幻听，发于王冉。 三声齐发，默契十足，忍不住笑了笑，然后朝第二家店迈去，开始了与实际紧密结合的教学过程。 之后，我们拿了整整五家店进行实验，马跃和王冉是越学越兴奋，简直是欲罢不能，每次上去轮流炮轰店主，仅景浩稍微决定性插嘴，让我忍不住为这些店主默哀。而且，竟然一样东西都没有买，真是纯粹地锻炼技巧，也不嫌麻烦。 然后，我们到了这家店。 这是一家相当普通的商店，外表看起来没有丝毫特色，所以才能与整条街道趋近于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而那唯一让它没能达到完美的地方，就是它的人烟相对稀少。所以，我对这样一家店是没有什么好感的，甚至，觉得有些不太符合常理，可是一时之间又忘了到底哪里有些不对劲儿，也就只好暂时把这归类于神秘的第六感。可是，文娱委员同学却在一眼之间就对它产生了强烈的好感，于是，我只得随着他们走进这样一家店，且内心警惕，特别是，我包里放着的他们刚才交给我的班费。 这家小店，东西摆放得虽然不算整齐但是也不像其他有些店那样凌乱至极，看得出来，那三人的感觉都还觉得不错。店主是一位长得很有弥勒风格的中年男子，脸上肉肉的，手臂肉肉的，肚子也肉肉的，一直挂着的和蔼笑容，使原本看起来应该不算小的眼睛，竟然也能眯成一条缝，观之十分可亲，不过由于自身的偏见，总觉得，那眼睛贼眉鼠眼的，要不至少也猥琐着。 “哎！想买什么随便看看，需要我的地方，喊我就好！”刚看见我们踏入此店，该伪弥勒的笑容越发亲切了，显得有些虚伪。然而，看见顾客上门这么热情好像也是应该的，想想刚才在另外一家店看采购清单上所列物品的情况，好像不存在明显对比，可惜我就是觉得不太对劲。 “小不点儿，累了？”我正犹疑地看着四周的物品时，景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还好吧。”扯动嘴角笑了一笑，然后决定先抛开那种感觉。不过说到了累，或许也有那么一点点，不过也不算强烈。至少，最后已经不是我挑大梁了。 “老板，你这气球多少钱一袋？”马跃同学一马当先，进来一看见这东西就首先问道，竟有老马识途之风。 “这种啊？质量比较好，比旁边那种贵些，20元一袋，100个。”老板保持着笑眯眯的表情回答。 “那么贵？”马跃做讶状。这种牌子的气球，综合六家店的情况而言，报价算是中等偏上。看来这老板，绝对不是看上去那么温柔，虽然我觉得这温柔有些…… “这种不贵，旁边那种就只要16元，也是100个，不过你可以比较一下它俩的质量，不一样嘛！” 于是，又是新一轮的讨价还价开始了。站在旁边，百无聊赖的看着，也没有去观察这里还有没有其他别的单子上面所有之物。看了看表，居然都已经将近一点了，竟然也没有觉得饿。 唉！就这么执着于一袋气球，老是不去发展购物单上的其他物品，这思维是被禁锢了？不过，好像又讨完价了，这次，买不呢？ “好！10元就10元!成交！”这话是马跃说的…看见了王冉的点头后，说的，景浩也没拒绝，站在一旁，就是加入了几句话加快了讨价进程而已。貌似大家都忽略钱是掌握在我的手上？那三张百元大钞正安安稳稳睡在我的包里呢! 不过，挺好，还有别的东西要买，这时间，真是不好琢磨。 走过去，从挎包里摸出一张有点新的百元大钞，抬头看了眼那个一直给我不好感觉的伪弥勒，多了个心眼地把钱的一角给折了一个痕迹，又展平，才正式拿出来，要递给老板时，又随意晃了眼编码，th开头的，想到了那hd开头的超仿真□□，以后的山寨货真的很蓬勃…… 老板笑眯眯收下钱，然后又翻了好一会儿柜子，拿着一堆零钱数来数去，好半天才对我说到：“不好意思，零钱似乎不够，你们有没有10元零钱？” “有！”马跃很积极主动地回应了，掏出包里10元钱，递了过去，并从老板手里接过一张百元大钞。 这一幕……非常眼熟？心里一直隐约的预感正逐渐清晰了，似乎……这景象在电视上看过？ 马跃把钱递给我，然后三人转身欲走。拿着钱，我站在原地未动，只是拿着这张钞票看了起来：首先没有那个折痕，而且，开始是ss，不是th…… “小洛？”景浩的声音轻轻地，犹豫地钻进了我的耳朵，就像那个念头一样，飘飘然在头脑中盘旋。 “这钱不是我刚才给的那张。”我放下钱，看着那老板，慢慢说道。 25 景浩发威 “怎么了？”王冉带着疑惑的声音也随之而来。 我看着老板，那笑容和刚才似乎没有两样，当然，只是似乎。那一瞬间的僵硬，虽然短暂，但是也足以被盯着他看的我捕获的。 “怎么可能？小妹妹不要乱说嘛！”老板和蔼的嗓音在不大的店子里面透响，似乎还不停减弱趋势回声着，虽然从物理学而言，不现实，如同他的话一样。 “哎！小洛，有什么不对吗？”同时，马跃的声音也响遍了此店，饱含疑惑，我只能无奈地看了一眼，说道：“我给他的时候不小心折了一个角，这张没有痕迹。而且，编码不一样，我们那张是t开头，这章是s开头。” “老板，你至少也把我们的钱原封还来吧？”然后，我走至那伪弥勒前面三步路处，微抬头望着他。 “哎呀！明明这就是你给我的那张嘛”老板的语气虽然还是很柔和，可是已经略微有了些上扬，而且，加快了速度。 “老板，这，是□□吧？恩？”这种手法，就是曾经在电视上见过，还提醒说，这类地方人少的店子少进，可叹自己不够警觉。如果是自己的也就罢了，可这是班费，属于大家的，容不得这样造成损失。虽然......可以自己掏腰包，但......毕竟不愿意...... “胡说什么呢！”一点点的不耐烦终于在他的额上以表皮稍微出现折痕的方式呈现，非常隐约，有些牵强的笑容依然挂在脸上。 “给我看看？”一旁，景浩不知何时已经在我身边，而且，似乎不是刚到。 “嗯。”递给他，然后继续说：“我不怎么分辨得出来真假，但是正常情况下，应该不会把钱掉包才对。” “是真的吗？”王冉不知何时已经走近，轻扬着粉红地脸庞看着景浩，温柔而矜持。 此时，伪弥勒已经走到了我面前几步路处，有点阴沉地看着我，脸上虽然还是笑着，但是总觉得有几分走样。 “不要乱栽赃啊！当心我报警！”伪弥勒的声音此时有些难以自抑的微微惊慌在里面，却又有些阴狠的感觉。 “浩哥，真的假的？”景浩看了一小会儿后，马跃疑惑地问。 “老板，把真钞还来，我们就当没发生过。”淡淡的声音，却含着浓浓地压迫感，从景浩处向老板压去。 “真是假的？”王冉惊讶地捂住了嘴巴，似乎完全无法想象地奇妙之事发生在了眼前，比如，远远看见了哥斯拉这玩意儿。 “这绝对不可能是□□！”看出我们下了定论了，老板笑容终于没有了，几分怒气形于外表，缺乏了点气势，不怎么吓得了人。 “既然不是□□，你也把我们那张给我不就一切都好了。”站在景浩旁边，挺有安全感，很无所谓地对老板说。 “这本来就是你们的那张！”老板先是稍微一点点大声地反驳，然后接着赶苍蝇似的对我们说道“走！走！走！不要打扰我做生意！” 因为此时正有两个人准备进来，却看见这里气氛不对，便立在门口看热闹。 “那好吧，我们打110吧。”景浩轻轻地，慢慢地说道，还边从包里拿出手机准备拨打。 “正好！快打！”说是这样说，可是那老板却朝景浩走去，还状似无意地□□了景浩一下：“我就不信了！你们还有理了！”然后准备向门外走去。 手机依然在手里稳稳的，可是，景浩缓缓皱起了眉头，伸手扯住了老板的衣领，一把把老板拉了回来，让其踉跄跌地。转头，看向景浩那精瘦有力的臂膀，这力道！ “怎么？想打人啊？我告诉你！”老板动作笨拙地从地上爬来起来，模样十分逗人，我已经听到了门口旁观的人的笑声，不止两个。可惜不能用任意动物来比喻形容，因为那是对它们的侮辱。 老板才站起来，景浩又从正面逮住他的衣领，一字一顿，轻柔地近乎耳语：“把我们的钱还回来。” 说完，还抓着他任其怎么如条虫子般扭来扭去也不放手。突然觉得有几分技术高超的斗牛士的风采，那样淡定从容，简直不把那个还在撒泼般的人看在眼里。 旁边碎碎语的人似乎越来越多了，指指点点地，隐约听到类似问题：“这人又干什么缺心事了？”“这回莫不是连小孩都骗吧？”“他哪次不是逮住谁都骗？警察也不管……”…… 嘤嘤嗡嗡地声音，却完全不似夜晚失眠时蚊蚋的声响般烦人，反而带来了不少安定的感觉。至少，这人前科甚多，我们应该有理。 然后，那人挣扎着要站稳脱离景浩的掌控时，景浩突然放手了。力的反作用让其本身直接又向后踉跄几步，碰到了他身后的那个货物架。只是上面的东西放得挺安稳的，仅有少量重心偏高的物体在这冲量的作用下，掉了下来，可惜竟没有一样掉到他脑袋上，颇让人扼腕。 不过，少部分玻璃制品落地时清脆的声响，倒也让人心里很有几分舒畅，美妙得如同琵琶声，大珠小珠落玉盘，估摸着可能也就是这么一种情况了。某位喜欢音乐却对此一窍不通的人终于又一次很佩服自己拽古文的能力，颇为满意地微笑了起来。 然后，狼狈的伪弥勒站了起来，靠在柜子上，浑身软绵绵地像极了一条无脊椎的软体节肢动物。 景浩一步一步向他靠近，一步一步地，慢慢地，雪豹一样轻巧地，没有在地上发出什么声响。 而那尊伪弥勒，先一直看着他，不停眨着眼，然后猛然喊道：“我马上换！” 景浩继续走了两步，那尊佛抵死往后面的柜子靠，臀部连接腰部略微呈漏斗轻微状陷入了那柜子中间的空处，产生了一种十分诡异的扭曲之感。 离其四步远处，景浩站定了，似乎说了什么话，听不见，只是效果非常之好，那人离弦之箭般冲到收银处，拿出一张红色的钞票递给景浩，手有些颤抖。 景浩拿回那张钱，仔细看了看，然后放到包里，再把那假的撕成碎片往伪弥勒头上一抛，飘摇着往下落，婚庆上的礼花似的。 然后，看着景浩又是一副很淡漠的表情，又是有些慵懒地步伐，走到了我面前，把那张纸递给了我，心里微微泛起酸甜的感觉。 之后，我们兴致十分高扬地，同时很快速的买好了接下来的东西。虽然一路而言，文娱委员没能保持文静，一直用很崇拜的语气，很激动地问着景浩问题，而景浩答得十分漫不经心。 此时，站在街边，两男生手里提着东西，下午1点27分，大家肚子有些饿了，便到一家卖肥肠粉的路边摊上坐下，喊了两小两大四碗，开始吃了起来。 有些辣，想要喝水，准备起身去买时，景浩起身，问道：“我去买点水，你们要喝些什么？” “薄荷味的纯净水。”这是我喜欢的，很直接就说了，没有丝毫犹豫。 而王冉想了一会儿，终于决定喝可口可乐这国际知名品牌。马跃呢，跟着景浩，去买喝的了，还回过头看了眼王冉，可惜那时，她刚看完景浩远去的背影，转过身来，完全没有发现。 这关系，挺有趣的！挑起几根粉，虽然有些辣，也呼呼地继续吃了起来。 “不等他们回来再吃么？”王冉突然问道，抬头看了一眼，其神色有些复杂。 “恩，饿了。”低下头继续吃，不过一根一根挑着，确实不怎么过瘾。 “景浩在追你？”听到此话，惊！女人的直觉？真是恐怖… “没有吧…别乱想。”把稍微停顿在了空中的那口粉吃下，然后抬起头，语气平常地回答。 “你自己清楚！”有些微怒气，不过，还好，容易忽视范围之内。 “恩，我的确清楚。”放下筷子，从挎包里拿出一包餐巾纸，残掉嘴边的油渍后，才缓缓答到。 “哼！”狠狠盯了我一眼，她拿起筷子挑起很大一筷子的粉，又说了句：“我不会放弃的！”然后大口吃了一口，眼泪，是辣出来的么？ 把纸递了过去，她接过了，似乎强忍着哽塞说了句：“太辣了！” “恩，很辣。高兴就好。”抬头，正看见那两男生很快地速度向我们走来。 拿到景浩递过来的纯净水，瓶盖已经被扭开了。疑惑地抬头看向他，“不太好开。” 他说完，便走到了他的位置上，坐下，拿起筷子大口吃了起来。那粉几乎已经黏在了一起融成一团，软软的，糊糊的，早已没了刚出锅时的味道。 阳光隐约有些划破了云层，温温软软地，轻风拂过，短发都有些调皮地舞动了起来。现在是秋天啊……笑看着那个正在努力解决早就不好吃的肥肠粉的景浩，不知道，这就是我重回高中的意义？ 上天不应该给人如此简单的理由的。爱情固然伟大，友情也很可贵，亲情更是不可缺少的。不过，既然来了，而且也未曾心动过，是不是准备投入一场既消耗时间又消耗精力的活动中呢？ 现在时间还太早，再说吧。 吃完，大家各自在学校门口分手，而我终于骑上了自己的自行车。虽然不过短短一天，却觉得挺长的。一路悠悠，骑回了家，那时正当下午，阳光挺有温度的。 26 小小碰撞 昨晚，天气预报说今日阳光大好，于是，我立即把家里那台数码相机从衣柜里取了出来。咱爸自从某月某日喜欢上了欣赏照片，就趁着和咱妈去香港二人世界游时，成功怂恿回此高科技产品一台。然非常浪费的是，在他买了之后，又发展出了别的兴趣，总是把这个相机遗忘在了衣柜的某个角落。结果只是时常被我想到而已。 昨天，做主题班会上需要展示的有关学校幻灯片的任务被我不客气地揽了下来，非是近日无聊。虽然暂时厌倦了做布置以外的题，且，上课又开始了遥远从前的正常化，即坚决不听老师讲课，只是自己在下面超前做题。不过，也就是突然觉得，整天都闷着学习也特无趣。好歹发展点爱好出来，让生活更丰富一些。 因为决定要照点校园风光作为ppt的一部分，所以，今早十分激动。为了确定相机一切妥当，不但连续检查了三次电池，清空了闪存卡里忘记删除的照片，还在家里进行了试拍。之后，就把相机挂在胸口早早出发了。 虽然路上有些忍不住地把相机拿出来照了照随见的景致，但到学校还是甚早。此时，校园静谧，阳光温和，淡淡的暖色光线笼罩着整个校园，隔绝了校门外车来人往的喧闹，所以，更加勾起了想要拍照的强烈冲动，于是我一路向教室狂奔而去，因声音颇为响亮，前面偶尔的一两个人还回头看了我两眼。随手把包往桌上一甩，再把相机往手里一拿，免得让它在胸前晃来晃去的，就往楼下疾驰而去。 跑到一半，转角处，突然冒出了个人，很努力想要刹车，可是惯性的力量让我确实心有余而力不足，于是把相机更加紧握的左手抬到往胸口，接着便非常在意料之内的撞到其人左臂部分，完全粉碎了与其擦身而过的美好想念，接着还重心不稳地继续往下面连续踉跄了好了几步，歪歪扭扭地，但总算没有摔倒，而相机也还是因为绳子的牵连，没有离我太远，不过也是晃了两晃而已。 站稳后，下意识地抬起左手的相机看了看，非常完好，用绳子绕手几圈，再握住相机，这种长期以来形成的方式非常能够应对突发状况。呼了一口气！幸好啊！人摔着不怕，就怕相机出问题，那才欲哭无泪，心碎难言呢！ “没事吧？”低沉的，语速略快，语调稍微比平常高的声音终于让我想起了还有一个人被我撞到了，而那熟悉的嗓音，让我还没抬头看就已经知道，被我撞上的是景浩了。 “没什么。”揉了揉撞得有些微疼的肩膀，顺口问道：“咦？你今天这么早到？” “真没事？”其走近，眉间略带细微皱褶地问道。 “恩，没什么，啊，对了，不好意思，跑太快了。”不过……我自认为跑下楼的声音就算不是顶大声，但好歹也不会让人无视地继续走在楼道中间不知靠边的吧？算了，反正不论怎样，也是我的过失，先道个歉，总不会有错。 “这么风风火火急着干嘛呢？”此人微扬嘴角，皱眉微舒，懒懒散散，靠着楼梯扶手，盯着我上下扫描了一遍，让我深觉自己像是被x射线透视了一样。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答也需要有顺序的，我比较希望能先把这个小小疑惑解决了。 “先回答我的问题。”又开始皱眉，然后指了指我左手的相机道：“照相？” 而此时，听到有人上楼的声音，就立即“恩”了一声，便转身准备继续往楼下走去。 然后，右手被包住，“等等。” 我诧异停下，抽了抽手，没能如愿，只得说：“什么事？” 紧接着，眼睁睁看着一位不相识的男生出现在了视线内，那人摇头晃脑地哼着歌曲，然后就看到了一双亲密无间拉在一起的手，然后朝我露出一个：“啊！真是......”这种类型的微笑，继续往上走去，而且，脚步声并非规律着走远的。中间，停顿了，起码三次。 此刻，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了。大脑空白？心跳停止？呼吸失踪？不，其实什么感觉都已经不在了，但是，还有清晰地意识，比平常更为敏锐的知觉，精细地感觉到远处，又有另外的脚步声渐渐逼近，一步一步地，咚！咚！咚！清晰的声响，非常有节奏感，一直刺进我的脑中。 人…似乎开始多了起来？ 可是，我们俩人居然还这副造型摆在这里，这里！楼道里！人来人往的楼道里！ 蓦然想起这两天，班上汹涌着的，我一直努力忽视的，种种流言蜚语。尤其，某次数学老师点我上去解题后，又于我在黑板上写过程时，点了景浩名字让其不要拿着笔发呆时，全班那压抑着的，模糊的声响，和，某些暧昧的笑声。 这人……难道就准备就这样采取行动，让周围的猜想漫天飞舞，然后......三人成虎呢……悠悠众口无法堵……而且，眼前闪过小莉昨天晚上楼下聊天时，欲言又止的神情，那充满了好奇却按捺下来的神情…… “我中午再去照校园。”叹了口气，终于抽出了被握得热乎乎的右手，手心里已经有了濡湿的感觉了。果然是男生，体温就是高。 “到时……”此声音有些赧然，恩，又是一个用得不准确的词语。只不过有些迟疑而已，怎会联想到那个词语？或许......我应该开始看看语文了？有些走神地想。 不过，也没有忘记接着说了一句话：“到时候麻烦你陪我去吧！”不知道，我这么是不是善解人意呢？这是什么话啊…… “嗯……” 然后，是两人一起默默向教室走去。虽然，应该是很平静坦然地，可是，怎知就是身体重如泰山，步履轻如鸿毛。那样一种感觉……或许，离不开周围那或兴奋，或不屑，或惊讶，就是没有视若无睹的目光。 唉！骤然想某天晚上回家路上，看见一对男女在昏暗的站台灯光下相拥而吻，我是多么坦然地骑过啊，而那两人又是多么平静地沉浸在自己的二人世界里，不管周遭事物啊！ 可惜，这里是高中，一点点小小暧昧都无限放大的高中，流言蜚语已是生活乐趣来源之一的高中，没有一方能够镇定自若呢，尤其在这种要清不明的时候。 我似乎可以预见自己很快便会身处旋风中央了，不知道，沉默和辩解哪样更有效…… 人，要淡定。 所以，我现在很淡定地坐在教室里面，看着长得相当精干的物理老师，大跨步走进了教室。个子偏小的他，举手投足之间向来很有男人的气度风范。 “同学们，我先通知一件事情。”站在讲台上，物理老师放下手中的书，清了清喉咙继续说道：“我们学校下周六开始举办竞赛培训，欢迎有这个想法的同学积极参加。” “老刘，要钱不？”某一向和该老师非常熟悉的男生问。 “只要100元而已。”物理老师有些犹豫地说。在这里，就算不要钱去的人也有限，如果还收钱，那么一些想去捣乱玩的人估计也没了。虽然说可能会很安静，效果或许会不错，但是参加的人太少，办不起班也会丢脸的…… 星期六下午的物理竞赛培训啊，倒是可以去参加参加。复赛不算难进，得奖就不容易了。不过，以前的我向来积极参加这些，即使总是去做分母，也是心甘情愿的。 “有意向的同学下课后到我这里来报名。”物理老师已经不再让学习委员统计了，那样还麻烦，不如自个儿来得干脆利落。 “你要参加不？”向来成绩还算不错的同桌，不知道有没有这种意愿呢？ “这个机会不错。”同桌笑了笑“你呢？” “同样。” 短短数秒停顿之后。 “你有没有qq号，那样挺方便讨论些问题一类的。”既然都要参加，那么说不定会遇到不少问题，讨论切磋是进步的最佳途径。 “恩，有。”他取下一张便利贴，写上了号码递给我。 看了看号码，有些眼熟的感觉。不过没有多在意，直接放进包里。 而差不多等学生稍微安静一些了过后，物理老师开始了讲课，挺简单的内容，挺无趣的。 于是低下头，直接拿起上节英语课，老师布置的作业做了起来。这个老师不爱点名让人起来回答问题，可以完全无视他在上面口沫横飞的授课。 时间流逝，转眼第四节课就要结束了。此时阳光炽烈，秋老虎的威力惊人。因为小莉和小佳今日的课必然拖堂，所以我只能自己去吃午饭。虽然短短数日，却已然觉得我和她们会渐行渐远，友情虽然依然在，只是突然觉得将来必然已经不可能如当初那么亲密无间了。一层薄得难以发现的膜已经隔在了我们中间，随着时间流逝，还会逐渐变厚。这就是人生么？唉！ 27 两人独处 老师不过才刚说了句下课，语音尚未消散，某些已饥肠辘辘的同学便飞身往教室外面冲去，速度之快，就像后面有恶鬼追之。而我，也不收拾桌上的东西，直接起立，混迹于更加广大的只是速度略快的同学之中，往楼下疾步而去。 随便在外面三下五除二解决了碗凉面，却多走了不少路买了杯抹茶味的珍珠奶茶。此店的奶茶比就在学校正门斜对着的那家味道好了许多，浓郁的奶味以及不容忽视的茶香，尤其是茶叶略带苦涩的清香，与那滑腻的奶香融合在一起，带给了味蕾无与伦比的满足感，以及，心里对茶叶流于凡俗的渴望。 在茶中添加别的东西调和味道，本来在宋朝就有了的。提着那杯奶茶，想要快速走回教室，又有些不舍这短瞬的悠闲，最终后者战胜前者，在无数来来往往快速行走的学生中，独树一帜像个老妪一样慢慢挪步。 可是那时候的喝法传到了英国，在那里保留了下来，到今日回来又是小资的代言了。我拿起那有些粗壮的吸管，让其已抵达封口处那不厚的塑料上时，还是勉强克制住了不管现在肚子饱胀，就想先喝一些的冲动，又把吸管扔回了比偏软的塑料杯略大一些的塑料袋内。 唉！单纯的茶水本身的清淡的味道也是非常有吸引力的，至少应该比手中这杯奶茶更有魅力。轻轻摇了摇脑袋，把提着塑料袋的手略微往后移了点，在正午阳光的直射下，终于还是为了算是白皙的肌肤不被紫外线□□得太过悲惨，加快了速度向教室走去。到时候，直接把奶茶扔到桌里眼不见不思念就好了。 大体依然属于吃饭的时间，不过走廊里不时能够看见现在才准备充饥去的学生继续慢慢地往楼下踱去，还有某些快速解决午餐早归如我的人。但整体还是挺安静地，有诗句可旁证：“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连低频率的脚步声都可以听见的教学楼，自然也是很静很静的。 教室此时也是安静的，没有了上课时桌椅不时与地面摩擦振动发声带来的吱嘎声响，没有了一大群人窃窃私语带来的共振，也没有了老师站在三尺讲台上努力喷射超小型喷泉。只是，在走进门口的瞬间，意料之外地发现景浩还在教室的后方坐着，低头拿着笔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走了一步，塑料袋发出的声响引起了他的注意，便抬头望向我：“回来了?”语气十分之淡然，但隐约还有点别的情绪在里面，不过刚被阳光烤得反应相对变慢的我，没能体会出更多别的味道。只是，突然有了种被人等待回家的感觉。 “恩。”应声往里朝他那里走了两步，感觉他似乎没有离开教室的样子，忍不住问道：“吃饭没？” “还没。”他放下笔，把桌子上的东西简单整理了下，站起来，然后向我走来。 “那…先喝点这个？”稍微犹豫了下，扬了扬手里那杯浅褐色的奶茶，问道。 “恩，好。”说完就真的拿过去，插上吸管喝了一大口。“味道不错。哪家店的？” “有一点远。”语气好像有点突出“一点”这个词...... “哦？”其挑眉，有几分不以为然。 “就是龙江路中间那家店。” “还好，不远。”他又喝了两口，说道。 “恩。是不太远。” 小小的沉默之后。 “不是要照相吗？”“下去再买点吃的？” 同时响起的问句，让我感到自己的脸有些发烫。应该还没有红吧？只是有点点热而已。 然后又是短短两三秒的沉默。 “不用。”“待会儿。” 都是没有情绪起伏的语气，结果又是同时出口的两句话。 “呵呵，真巧。”感觉到他正看着我，终于，脸更加热了，应该……不会很明显吧？目光在零点二秒的时间掠过景浩，然后就在左右下三个方向来回晃了几圈，而暂时忘记了向上看看。 “恩，是很巧。”语气，轻扬，似乎，声音的主人，在笑？ “先下去吃饭吧……”抬起头看了一眼，果然在笑，还是看着我在笑，虽然笑得很浅很淡，有点国画那样含蓄的味道，可是就是让我头皮发麻，彷佛看到一堆做不出来的题在我面前飘来飘去，直想无视。 “没事，不饿。”于是，收敛了笑容，而且带着轻叹回答。 “是么？”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也确实看不出来他饿不饿，不过我的珍珠奶茶已经所剩不多了，就继续说道：“那就随便买点东西填肚子吧。” “好。”这回答真乖。一只小狗狗似的……这当然只是我个人没有事实根据的主观臆想。因为看他的表情，与那是完全不相干的，所以，我确信，那确实只是个人天马行空的联想而已。 然后，回座位上拿到相机，便与戴着帽子的景浩一起往楼下走去。没有走得很近，反而有点距离，避嫌似的，可是，还需要避么？都已经快要人尽皆知了，一个是本校成绩不好，体育厉害的帅哥，一个是成绩一路高唱凯歌高飞猛进的新晋优生。一个最受学生关注，一个是老师教育其他同学努力学习的典范，都不是默默无闻一型的。 视线平行地往右瞟了眼景浩，高大的躯体，一举一动都有阳刚的气息，似乎可以阻挡一切不安全的因素。 三三两两走过的学生，不时把视线往这里甩，蓦然觉得，曾经在校园看见类似一对的时候，自己不应该也偷偷摸摸观察，这叫不叫做报应呢？ “咦？才去吃饭？”一吃饭回来的同班同学，看见我俩，暧昧地笑问。八卦一词本身阴阳都有，男生也是在其中的。 “恩。”当我在“不是，已经吃过了。”“不是，准备照相。”和“不是，只是有点事。”三者中进行抉择的时候，景浩已经很干脆地回答了。 “哦！呵呵，那慢慢吃，我先回教室了。”男生一副原来如此，我明白了的表情继续暧昧地笑了笑，然后很潇洒地往教学楼走去。 无语地看着那人转身离去，我朝着空气低声说了句：“走吧！”然后拖着步子继续向面包店行进。 算了，想开吧！这种事情，等它进行下去吧，谁知道会是怎样？反正现在还稍微倾向于谣传阶段。只是，真的是谣传阶段？看了看旁边的人，正默默走在炽热的阳光下，心情似乎很好。 阳光今日格外灿烂，就像一个满足了愿望的孩子般咧开嘴笑得那么清晰明朗，一副我今天就是好高兴的样子。旁边的人心情也一直都不错，虽然没有说多少话，但是竟然也不觉得这样的氛围很尴尬。 现在吃完了午饭，大家该出去逛的逛，回教室睡的睡，校园之中人并不多。这样清净，适合拍校园风光，也适合......情侣...... 随意在校园里走着，把相机举起来，到处照着。 时常对着一处景物，放大了照细处，看着清晰，然后又缩小了照整体，蓝天白云建筑植物都囊括在了里面，层次分明。 也时常被小小的一棵有点造型的植物吸引，又回跑过去，站着照，蹲着照，单腿屈膝跪着照，各种角度完全拍尽，就差趴着照了。 只是同时也就时常忘记旁边还有一个人陪着，因为他一直默默不作声，只是偶尔间照完发现某张看着很不错的时候，会激动得让他也看看，而且他也很给面子，会说“确实不错。”偶尔还会说说怎样不错。 当觉得时间已经差不多，准备收工的时候，才发现他头上的帽子不见了，才感觉到自己头上还戴着一顶帽子，黑色的棒球帽，上面还有一个白色的耐克标志，不过，反正这种帽子司空见惯了，难辨真假得东西。 只是，是什么时候戴到我头上得呢？好像是……一次我指着那张以周围已经黄透，中间还略有青色的梧桐树叶照片，在那里感叹季节的交替时候，当时靠得很近，然后他突然就把帽子戴到了我的头上。 那刻，脸上发烫，不知该说什么，只是看着他，直到他说：“太阳大，脸都晒红了。”还又给我正了正帽子，退步，又看了一下，点头之后，才知道说一句：“谢谢。” 也不管他有没有什么回答，又径自把自己投身到了继续探索校园风光的行动中。只是，思绪有些混乱，不时碰了碰那顶帽子，心尖上也是发烫的。最终，这灼人的烫在渐渐投入到继续挖掘校园美丽动人之处渐渐降温，连带头上有顶不属于自己的帽子也忘记了。 “照完了？”还拿着相机发呆的时候，景浩温柔的声音换回了我得神志。是的，温柔的，我又回想了一下那语气音调，确实是温柔的。 “恩……”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抬头看着他，微笑着的，被阳光照得有些暗红的脸，然后说：“时间……该回去上课了？” “嗯。差不多了。” 然后，又一起踏上了回教室的路途。路途短短，却觉得漫漫。无风的秋天，众人的目光，最终还是继续被我选择无视了。唉！ 28 故事中的故事 虽然夜还未曾深沉，可是天已然漆黑一片，繁星闪烁，无又大又圆的月亮。依稀记得小学时候看作文选，其中一篇文章，上面开头就是天上很多星星眨着眼睛，圆圆的月儿又大又明，旁边的点评写着：有圆月的时候不可能还有很多星星。这不符合常理，希望大家写作文的时候一定要多观察生活，不要随便想象。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呢？自看到该评论的那天的起，我就开始经常趴在窗台上对着天空看，想知道这是不是真的。然后发现，事实确实如此。再长大一点，还知道有个词语叫做月明星稀，又渐渐不再观察天空上月亮与星星的关系了。 八点四十七分，作业早早做完了，连今日校园照的照片也已经挑选完了。里面竟然有张景浩的照片，也不太清楚是什么时候照下来的。照片上的他身材修长，一脸微笑，双手插在腰包里，靠着一颗不大的梧桐树，没有纷飞的叶子，那时似乎没有风，但是，阳关透过枝叶的缝隙洒在他的脸上，明明暗暗的。只是，树在中间偏左，他又在树的左边，树的右边远点是食堂，近处又空白的道路，反射着阳光，总感觉少了点什么。其实角度不太好。 努力回忆了一番，又根据背景，猜测应该是在那里照食堂的时候，不停向左移动着闪，而且快速在那里放大缩小地拍，然后，然后……就这么无意识中照下来了。这个当时也没有在意，因为主要目的不是他，只是随便翻了翻对这处照的十来张照片的前面几张，已经看见有觉得大体不错的，就没有细看下去了。 自我感觉照得还是不错的，要光影有光影，要主题有主题，还表现了是谁在干什么。虽然，如果当时往左移动得多一些，那么这张照片才真的是不错的照片了。可惜啊，可惜。那么，留不留着呢？ 算了，也没有删除的必要，留着也无所谓。 做了一会儿的ppt，就已经九点半了。突然想起今天同桌给的qq号，是现在马上上网加呢，还是等下呢？犹豫了数秒钟，还是敦促自己立即在书包里把那张纸条翻了出来。这性格，想起来的时候不做，估计没几分钟肯定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在寻找好友栏里照着输入了qq号码，搜索显示的，是落叶凋零这个名字。巧合么？赶紧看了看旁边落叶的qq号码，竟然是同一个人？ 天，同一个人！ 震惊地靠在椅子上面，同一个人？ 自己那么多次地感慨他的无奈而终的早恋生活，为故事中的那对男女感到心酸，结果，故事的主人公竟然就是我的同桌？ 翻开聊天记录，从以前的地方又开始重新看那个故事。还是觉得不可思议。那样一个少年，竟然是网络那端的那个男生？ 那大约是暑假偏后离开学不再远时候那段时间的聊天记录开始出现于此有关的对话的。起因，不过是，一天早上醒来，又继续纠结于那个电话的内容，便打开qq向这个聊得开的网友问了些心里隐约知道又不想探索的困惑，然后逐渐地，话题偏移，他开始断断续续且遮遮掩掩地讲述了他的故事。 故事一直以第三人称讲述的。 起初他是一个家境还算不错的学生，父母彼时忙于经营小小的生意。小学读的是一所所谓的贵族学校，里面攀比风气很浓，很多同学不思学习，整日就知炫耀自己又有了什么限量版的东西，周末回家父母又是开着什么样的车子来接送，一到生日又比谁的排场大等等一系列的事情。 那时，他在里面算不上条件极好的，也就是一般水平还稍微偏下。不过从帮别人做作业里，还是赚了不少零花钱去努力缩小同学之间的差异。当天一门课的作业帮做叫价，简单的是15元，难的是20-30元不等，但是也还有不少人把作业交给他完成。因为他善于模仿字迹，通常情况下，老师也不会容易发现。 后来初中，他不想再在那样的地方呆着了，勉强说服了父母，来到了一个普通的重点初中。那天是新学期开学的第一天，他的女孩逆着阳光走到靠近走廊墙壁座位的他，敲了敲他的桌子。刚趴着睡觉不久就已经迷迷糊糊的他一抬头，看见一个女孩对着他露出的明媚笑容，和远处的阳光一样温暖，想让人接近。 他听到女孩问他埃及的英文单词是什么。那时，他不知道。所以，沉默着想着，尝试自己能不能从没有的记忆里找出这个陌生的词语，他不想让她失望。可是女孩误会了，就有些生气地用手指敲了敲他的头，有些不满地说：“不想说就不想说嘛！”然后转身往自己的座位上走去。 惊讶地看着女孩在阳光斜射入教室的背影，他突然觉得有些心动。 那天晚上，他回到家中，拿出英文字典从a开头一直往下翻，细细地看，怕不小心翻过了，遗漏了。那晚，他到凌晨2点才睡觉。不仅翻出了egypt这个单词，还把上面相关的意思全部工工整整地写在了一页纸上。然后第二天交给了她。 看见她那时开心地笑容，他从未如此肯定，她一定会是自己今生所想要的女孩，他的女孩。 后来，他们逐渐走近，开始了成人眼中的早恋。那时是初二上的事情了，那么缓慢地，他们终于走在了一起。但是，学习成绩，从来没有下滑过，因为他不想引起老师的注意。而他的女孩成绩也一直都是顶好的，他们喜欢在一起讨论学习，还有女孩喜欢的埃及。 他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到高中，到大学，去亲眼看埃及圆梦，还有一直携手走过人生的每一段路程。可是，母亲在某次心血来潮的时候，翻了他的日记，还有他收藏在抽屉里的，他的女孩的大头贴，然后开始质问自己。 他没有否认，只是沉默，但是总把精力用于开拓事业而很少关注过他的母亲竟然十分生气。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虽然母亲让他赶紧恢复心思在学习上，可是他的成绩本来就很好的。 后来，才知道，就那么一点大的他竟然也会被另外一个女孩所疯狂倾慕着，不是世交，因为她的家境好于他。 再后来，始终是很老套的情节了。终于，他父母亲都找上女孩的家长，对着他们极尽金钱所能办到的侮辱。然后他们终于分开了。再然后，女孩中考成绩发挥失常只进了一个普通的高中，而他考试那天无心做题，可那么普通的成绩还是被弄进了重点高中。 然后，他的故事就讲到了这里，没有再说过以后了。 整个故事，他是一小段一小段地讲，很多甜美的往事，他总是不自觉讲得有些详细，可是后来的事情，却是寥寥数语略了过去。而且，他每次都会情不自禁提到那个女孩的愿望，想去埃及，感受那个伟大的国家。他重复了好多次，他的理想是学会法语和阿拉伯语，然后踏上埃及仔细感受那个国家。而且，很多时候都爱说点与埃及有关的事情。 我要不要告诉他呢，qq的那头竟然是他的同桌？但这毕竟只是个人的隐私，他那时候愿意说，也必然因为我只是网络这端，全然的陌生人而已。如果这样贸然地告诉他，他的秘密泄露了，必然心里也不怎么舒服吧？ 看了看qq里为数非常少的几个人，虽然非常不舍好不容易才记住的号码，却还是狠下心去重新申请了一个qq。以后，就用新的qq进行一切活动了。偶尔，上上旧qq，看看，他和她的故事是否会有下文。 然后，我申请了一个崭新的qq，先重新加入了除了他以外的所有人，接着，又输入了他的qq号，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提出了申请。 申请被批准了，然后现在新的qq和原来的qq已经一模一样了。除了号码，以及一些决定掩埋在心中的事情。 “陈君学，晚上好。现在在干什么呢？” “晚上好。查点资料。” “资料？” “恩。” “学习上的？” “不是。”隔了一小会会儿，不知道是不是在忙着查资料。 “哦？那是什么？” “一些关于埃及的资料。” “喜欢埃及？”埃及，这个名词，他始终如此喜欢，没有丝毫褪色过。 “恩。” “为什么？也是四大文明古国之一？”唉！已经知道了的答案，还这样打着问题，总觉得，有些不习惯，或许，刚才又翻了那个故事，印象深刻着，而不能觉得网络的那边只是一个单纯喜欢埃及的同桌而已。 “很阳光。” “恩，埃及挺热的，。” 那边好一会儿没有声讯传来。 “好了，不说了，要准备睡觉了。晚安！”也是不知道说些什么，看了看电脑右下角的时间，竟然已经十点四十二了。 “晚安。” 关了qq，发现景浩的那张照片正被打开着，只是最小化了而已。点击开来，仔细看着，他虽然一脸微笑，眼神却始终有些微深沉，即使脸上的笑容再柔和不过了，可是始终有一丝丝的忧伤在里面。 或许照片上本是看不出来的，只是，我忍不住想起了上个星期天的早上，他说那句关于秋叶的话时的眼神。最最贴近于他内心深处的眼神，我只是把记忆里的那个眼神主观移到了这张照片上了而已。 又对着照片看了一会儿，走神地看着，直到母亲喊了两三声：“宝贝儿，还不睡觉么？”我才关掉电脑，准备结束今天这一天。 又是一天结束了。时间过得真快，未来的岁月会是怎样的呢？突然好想仔细看看父母还年轻的容颜，又拿着照相机跑到客厅给还在看电视连续剧的父母拍了几张。虽然被他俩笑骂我今天有些疯颠颠地，不过，还是挺高兴的。 然后放下相机，洗澡，睡觉，强迫自己什么也不要想着渐渐入睡，真正结束了这一天。 29 初次拥抱 时间匆匆流逝，我已经想不到要用什么来比喻了，因为前人似乎已经把能够的比喻都用上了：光阴似箭，逝者如斯，白驹过隙，…… 风言风语的传闻，终于有了逐渐淡化的倾向。空穴怎能来风？记得从前，这词是说有时是根据说话之意，随着世事变迁它又有了截然相反的意义，掩盖掉了曾经拥有的，最为真实的含义。 是后人不求甚解造成的后果吗？我不知道。反正，这件事里，作为当事人的两人保持了绝对的沉默，表面上无视了这些“谣言”，且班上他人制造出了新的非常有八卦意义的内容，所以众八卦者觉得暂时始终纠结于此确实已经没有什么意思了，于是，新的八卦话题取代了旧有的，更新换代委实迅速。也幸好……马跃那呆子竟然那么搞笑地书错字无数情书一封，又不小心被人瞟见，是以我才能继续安稳地学习生活。 大家一同努力了那么多天的班会，今天下午也终于要开始举行了。还没开始，请来旁观的家长代表就已经到达了教室，其中，有我温柔慈爱的母亲。他们都是很兴奋的，这毕竟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活动，看见自己从连爬都不会的小小孩提到现在已经能够自己组织活动的孩子，心里总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所以，即使那笑容，看着，也带有几分浅浅的辛酸。 主持人是王冉，美丽的外表大半袭自她英俊的父亲，生女肖父，大家总说这是非常好的一件事情。他的父亲也来了，就坐在离我母亲左手两个位置的椅子上面，也是笑着，还夹杂着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慨。 课桌很多都重叠在了教室的阳台上，连阳光都遮住了不少，整个教室却依然明亮，还少了几分热气，算是意料之外的效果。除去阳台，教室的后面也是重叠两层解决多余课桌的最佳地方。加加减减，也就把整个教室的课桌所占住的地方腾了好大一片空地出来，只是还留了少数几个在周围，上面放满了瓜子花生和少量的糖。而这些桌子的后面，又整整齐齐摆放了许许多多的椅子，以大组论的，大家都有自己大概的位置。 黑板上写用彩色的粉笔写了“庆校庆主题班会——高2004级3班”，前面的字体是仿宋体，规规矩矩地，后面的是草书，潦草成了一幅图画。墙的左边虽是粉笔却采用了工笔的方式画出的一朵牡丹花，盛开着的美丽。教室的上空挂着气球丝带，总体上看，是非常活泼而热情的一种格调，很容易调动大家的积极性。 “各位家长，给位老师，各位同学，大家下午好！”一位男生首先用低沉的声音饱含感情地拉开了班会的序章。 “秋高气爽，丹桂飘香，不知不觉中，我们迎来了果实累累的初秋，也迎来了学校xx周年的庆典。”王冉娇娇柔柔的声音念着，却不拖拉，几分主持人该有的味道今天倒在她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大家坐在下面，都听得挺认真。这真是每个人都有参与的班会，至少气球，那是每个人都吹了一个的。反正全体也没有人会希望这个班会出什么差错，让自己成为班级史上的罪人。 紧接着就是我制作的那个ppt。上周六下午，众班委乱七八糟坐在讲台前面把这看了一遍，提了不少意见，虽然切合实际的不多，不过大家一起讨论得是热火朝天。虽然景浩总是不看幻灯老把视线扔在我身上，让我总觉得浑身有些不自在，不过整体是满意的。至少流言暂时还没有完全复苏的迹象。 想到这里，环顾了教室一周，却没有看见他的身影。此时ppt刚从校园风光进入到人文板块，再怎么平凡的学校也还是有出一些稍微有点成就的人物。他到哪去了呢？再次仔细环顾了四周，确实没有看见他的身影。 他今天的心情似乎不太好。想起早上他把幼年的照片交上来时，努力抑制却还是有些冷漠的表情。照片竟然是一家人的照片。美丽大方的母亲，气质温文尔雅的父亲，以及站在中间的，那个小小的，粉嘟嘟的，笑得一脸灿烂的男孩。 因为有个活动是让大家带童年的照片来猜测照片中的人是谁，被猜出的要被惩罚表演节目，所以每个人都精心挑选了一张不大看得出自己是谁但是又照得比较好的照片。 景浩的照片和长大了也确实有许多不同，至少给人的感觉上相差很远,毕竟那个小小的男孩看起来是非常活泼开朗的。可是要说有多大不同也不正确，那个轮廓模样，还是比较容易看出他是谁的。 “天！你家基因真好！”在拿出照片后，一个长相平凡得近乎残忍得男性班委感叹道，夹杂了点欣羡。 景浩闻言，只是往照片扫了一眼，然后扯动嘴角，却是嘲讽般地一笑。须臾之间，他又掩藏了情绪，调侃的语气说道：“也就是模样而已。” “哪有？体育那么厉害的！”尾音未尽，王冉立刻反驳道。竟然连心上人自己调侃自己都那么激动得想要维护，真枉费成了新绯闻的配角。 “也就四肢发达了点。”景浩笑了笑，语气依然调侃，似乎在自嘲，但是眼神却不然，有点像回忆往昔时候容易露出的黯然。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然后他看向了我，似乎我一直观察他太明显了，然后又是扯了扯嘴角，不像笑容。 喝了口水，感觉有些尿意，此时幻灯片正在继续，背景音乐舒缓而悠扬，当时，得到了大多数人得肯定。悄悄看了一下周围，教室里现在不闹，但是也不安静。有少数得人在走动，是准备表演节目的，都小心翼翼地但也不小心移动椅子发出小的声响，也有部分人在讨论些什么，连声音都不小心大声了起来。 见到如此情况，也就大大方方从走出后门，往厕所走去。返回时，发现楼道拐角处，似乎是景浩在那里，右手搭在栏杆上，一动不动地，斜照的阳光只是订在了墙上，明晃晃的，却把阴影留在了景浩所站的一片地方，有几分寂寥。 走至他的背后，停下，才发现他的右手上有半截烟，就像是没有点燃一样，可是烟灰已经有了一小截，没有被弹落，也没有因为不能承受自身的重力而剥落。 “心情不好？”小站了一会儿，他始终站在那里没有像是一座雕像，对于外界刺激失去任何细微的反映。 听到声音，他转过身来，有些惊讶：“你怎么......?” “水喝多了。”我指了指厕所的方向，继续问道：“站了多久了？” “有一会儿了吧。”他看了看手指之间的烟，弹掉了烟灰，露出了一点点的微微火星，然后拿到嘴边，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停了下来，把它在旁边的垃圾桶上按灭后，抛了进去。 “愿意说说吗？”抬头看着他，眉宇只是稍稍往眉心聚集，似乎想要强装无事，但是非常失败。 他动了动口，但却没有说出一个字，又犹豫了一会儿，方叹了口气，说道：“陪我站站吧？” 我抬手看了看表，还好，时间还早，不急，便回到：“恩，好。” 今天是个阳光灿烂的日子，即使是站在阳光没有照到的地方，也还觉得有些热气，毕竟是初秋，还是残留了溽暑的尾迹。 但是，为什么会突然觉得旁边的人似乎有些凉意呢？那么，我要不要握住那只看起来不暖和的手呢？想到这里，心跳顿时加速，发热，好像在公众场所做了多么丢人的事情一样。深深吐出一口气，要，还是不要？ 然后，一个冲动的决定，我很直接地把他的手牵住了，压根儿是握不住地么......而且，挺热乎的，哪有凉呢？直直看着前方，觉得非常后悔自己的冲动，于是放开准备收回来，但是，很快被反握住了。 啊......烫烫的，是手，是心，还是远处的阳光？ 耳边，好像传来了一句话：“让我抱一会儿吧？”。 脑袋顿时炸了，等反映过来的时候，觉得身上暖呼呼的，但是肩膀上有个东西沉甸甸的东西，搁得有点点疼。 被抱住了，是吧？所以，这就是被抱住的感觉？只是......怎么感觉越来越紧呢？ 暂时忘记了思考挣扎还是不挣扎的问题，也忘记了要不要探索眼前，哦，不，是面前这个人的情绪问题，只是在那里傻呆呆地想，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呢？ 有好一会儿了吧？对时间已经失去了判断力，只能站在原地，一双眼睛在可以动的范围内四处瞟着，想知道有没有人会看见。就目光所及之处，还没有看见人，至少是没有看见往这里看的人，但是目光不及的地方呢？应该不会被看到是我吧？ 他今天真的心情不怎么好......瞬间，心神不知不觉被拉了回来，面前的人，是什么勾起了他心底不好的回忆呢？那张照片......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涌出了一股近乎于酸涩的怜惜，终于努力伸出被夹得紧紧的双手反抱住他。 “一切会好起来的。”我坚定地说，也稍加用力抱了抱他。 “恩。”他低低应了声，有点点的沙哑。 之后，感觉都有点热得出汗了吧，他终于放开了，微微抬头往上看了看，脸色正常，没有刚才那样低落的情绪表现在脸上。 “回教室吗？”不知道该不该看着他，就把头转向了教室的方向。 “走吧。”他似乎叹了口气，然后......继续牵着我的手往教室走去。 回到走廊上，有站在外面准备节目的同学，还有大门敞开着的别班的教室，阳光斜照在走廊上，有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这种感觉近来时常出现。低头看了看被牵住的手，似乎很契合...... 30 最后一次暧昧 窗外的大雨到了这将近中午的时刻已经明显后继乏力地小了下来，之前有了夏雨的急骤，现在又赶上了春雨的缠绵，尤其现在，缠绵得应该让人有些心烦气躁。是的，只是应该而已。世界上向来是有很多例外发生的，哪怕是最最平常的生活。 这是数学的习题课，本来，这应该是一节十分压抑却又暗藏躁动的课，尤其在现在这中后期的时段，空气中应该满是浮躁的尘埃在不停地做着无规则的运动。可是现在，数学老师还在上面一个劲儿地讲得非常起劲，应该是难得一次碰到底下学生高涨的热情，虽然只不过是偶尔一些随声附和，竟然也感动得到现在都还手舞足蹈地讲着题，所以，右前面同学纸上一改曾经的大肚腩丑角儿，竟然画出了一个滑稽却可爱的小人儿，也是有点理由的。 “同学们，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张大美女班主任班会课一走进教室，就迫不及待地说了这样第一句话。话说，她现在的脸色是一天红润过一天，从里到外都美丽得一发不可收拾，校内单身老狼已经嚎叫无数次，连年轻一些的，都开始蠢蠢欲动了。 刚听到这话，众人的心已经有了几分欣喜的泡泡在不停地从心海深处往上冒，一个接一个，快显示出沸腾的迹象了。前两天，就有消息灵通点的同学在班上传播我们的主题班会获奖的消息，虽然大家都有些激动，但是又觉得非常不可置信。毕竟，之前都是老师一手安排，大家只需要像木偶一样在扯线的时候动动就好了，但是一次也没有出彩过。这次完全学生自主的活动能够得奖？于是，上课下课大家一直讨论着班会和得奖的问题，我自作多情以为会死灰复燃的传言依然沉寂一片，不过偶有火星几点，放松之余，也无限庆幸。 “上周五的班会，我们得第一了！”张美女语气相当之轻快，轻得就像窗外那霏霏的雨，快得就像闪电降落的瞬间。轰隆一声，班上炸了，“我们是第一？”“张修......老，我没听错吧？”“真的假的？”“你不是骗我们吧？”...... 张美女先是微笑，然后是浅笑，然后那嘴角越扬越高，越扬越高，幸好！没有变成开怀大笑...... 她抬起双手示意安静，于是全班就果真立刻安静得可听针落之境界，结果，好不容易稍微止住的笑意又开始在脸上浮现。 “快说啊！”“不要吊胃口嘛！”“张美女~~快啦！”各种催促声又很快出现了。 轻咳两声，班上稍微恢复一点的喧闹又不见了踪迹，“我们班，确实是，第一名！”一句话，分成三段，一段比一段更有力度，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于是“第一名”这一段就带着唯一性深深印在了众人的脑海之中。 肯定了这个消息，大家心情之激动，就见教室空中书本铅笔校服等物品满天在飞，起起伏伏，经久不息。不过大家力度方位控制得体，被砸到脑袋的都没有大碍，而且也没有因此引发大型纠纷，也算幸事一件。 于是，便有了待会儿下课后将要进行以庆祝为名的自助餐，或者接着还有的别的一些活动安排。也因此，大伙儿现在都挺激动的，不过，可能觉得这是理所当然还是怎么的，我不是很有感觉，或许，也和向来不喜欢参加这类聚餐有关。只是，旁边的同桌倒也非常沉静，包括昨天宣布消息也没有什么言行动作。当然，如果一直以来始终保持的礼节性微笑不算的话。 他似乎一直没能融入到这个集体中来，不过我就算有这心也没有这能力，一切也就顺其自然吧。虽然把网上的那人和现实中的他对上了号，不过在自己还是决定把这件事当作一个陌生人的故事来处理后，生活也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偶尔觉得同桌有些可怜，时常遗憾于他们早夭的恋情，竟然都不是最后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分开。但一切也只能暗中感概，就算稍有流露那也是万分注意，迅速转移关注焦点，只是，他基本上也没有多少注意到。 或许，以这样的一种方式分手，会更加长远地影响着他们，记忆不知道会不会把那段时光的甜蜜更加美好，只是，生活究竟会朝那个方向走，在局内的人始终是不知道的。 不少时候，忍不住想到自己，然后又不知不觉联想到景浩。究竟是什么让我成为了现在这样一种隐约待定的状态，如果发展下去，未来又是什么样子？私心里，有些害怕，对于未来的恐惧，这或许是从不知缘由地来到这里之后，更加深化了，而不得不时不时思索这些现在都还没有定论的事情。 每次想了一会儿，满脑杂乱的思想便会交织成一个难以解开的结，忘记了开头也找不到结尾，只是在中间乱如麻，也就只能放弃思索，决定将一切交给命运去抉择。虽然不一定是好的，但是也不一定是坏的，该发挥主观能动性的时候，也应该发挥一下，可，绝对不会是现在。生活中会有小小的不平，没有必要害怕，该克服的时候毕竟是需要克服的，一帆风顺的人生就算存在估计也不会是我的生活。不然，也不会来到这里。 唉！又绕回去了。强行扯回自己的思绪，那啤酒肚老师还在口沫横飞，看了看表，余五分钟就要下课了。靠在墙上，脸贴着窗帘，湿润润地，外面的雨还在下吗？似乎没有了吧？但仔细听去，又觉得好像还有在飘，隐约得不知是不是想象中的沙沙声，还有明显的一滴一滴地水珠沿着边缘落下打在塑料棚上的声音，也实在分不清楚到底还在下雨了没有。 走神的时间向来过得是很快的，一转眼，铃声就响了。固然很多人都积极地把桌子收拾得干干净净，有着准备着随着铃声冲出教室的样子，可是大家竟然很反常地在老师说了“下课”之后，在值日生喊了“起立，敬礼”之后，挺有节拍地跟着喊到“老师辛苦了！”虽然，这声音是不整齐的，感觉很杂乱，不过气势汹汹地，把老师吓了一大跳，连声说“不辛苦，不辛苦。”就快步走出来教室，急匆匆地。 然后，大家看着老师离开的背影，一阵哄笑，有些夸张的，甚至开始前俯后仰外带敲打桌子。 之后，在班委的组织下，全班都步行半个小时到了预定的那家自助火锅店，全班，没有漏下任何一人。这和广大热情参与的人到处说服本无意愿的人是有相当密切的联系的。虽然，我也不想去，但考虑都身为班委，自是不能拒绝，不过，景浩......倒是很敏锐感觉到了，昨天放学还小聊了几句，幸而是停车场，我又走得偏晚，没几人看到。倒也一同骑了那么一截路，就是不太习惯，走到能分开的岔路，急忙说了声“拜拜”就拐走了,结果路又不熟，迷路了好久，才绕回家...... 安排就坐，本想避嫌混迹于女生群中，可是大家认为班委应该一桌，理由是方便大家依次进行感谢一类的。这个理由让我不自禁地往那两件啤酒处望了眼，寒颤，十分之不甘愿却不得不一步一步离开现在的位置。于是，百般无奈地我，在来到班委这桌之时，发现已经没有了空位，除了景浩的左边那个，唯一的空缺。 坐下，把书包挂在椅背上，结果，右手边的人起身，大家皆惊讶得看着他，似乎觉得这个行为有点不可思议。接着，看着他对着服务员说了几句话，又回来坐好，对着大家笑了笑，也没有给众人解丝毫的疑惑。只是，短短不久之后，服务员拿了一个红色的套子把椅背套住，连带地包括了书包，可以减少被偷的概率。 “来！来！来！为了庆祝我们班主题班会第一次获奖，而且还是全校唯一一个第一名，大家一起来好好干杯！一口干！”有点啰嗦的班长站起来，举杯，于是大家也都站起来举杯，碰杯，一口干了下来。 喝着那金黄色的液体，冰镇过的，怪怪的味道一点一点通过嘴唇，达到舌尖，半天才通过喉咙降落到肠胃之中。同时看了看本桌上的其他女生，都已经干了大半杯了，包括王冉都豪气十足地，又看了眼自己手中连五分之一都没喝到的玻璃杯，使劲儿眼睛一闭，咕咚咕咚就灌了下去。 结果自己是最后一个喝完的，不过还好，决定不算慢，没有晚上多久，两三秒而已，只是在还没有喝完却看到大家都坐下的时候，也为了不引人瞩目地跟着坐下，还一直灌掉了最后一大口的啤酒。 喝完一杯，没啥感觉。只是觉得这一向连饮料都比不上，而且也没有酒味，只有一股怪味，特别是没有冻过的，尿味！就不明白为什么每次聚餐大家都要喝不少，尤其男生，比白开水还白开水得直往下灌，不知是不是将来年未到30啤酒肚已经可以呈现出50岁的老态了。 此时，锅底还没有被烧开，因为是自助餐，大家也还没有拿什么吃的来。于是，我起身，准备往选食材的地方走去。走之前，问了本桌的人一句：“你们喜欢吃点什么？” 因为男生都急着想要喝酒，基本是抛了“随便”两字的，同桌另外有三个女生，倒是坐着点了不少菜名。本桌五名女生，仅两名是班委，其余三位据说都是虽肚子不大，却可容纳超越不少男生极限的酒精量，是为女中豪杰，酒中巾帼。 端着盘子，站在众多的菜品前慢慢看着。土豆......大众喜欢型的，多拿点？不对，应该先从肉类开始。自助餐，先多吃肉比较划算。于是，又走到肉类区，重新拿了个盘子在那里挑选着：蟹肉、牛肉、排骨、鱼丸、酥肉、鹌鹑蛋……差不多整个盘子了，有点重。是先端过去了再回来继续呢，还是直接再那个盘子装满了走过去呢？ 正犹豫的时候，一只手伸过来轻轻一扯，便把放菜的铝制盘子拿走了。我一惊，往左边一看：“你怎么过来了？” “来选点感兴趣的品种。”景浩笑着对我说。 旁边还有其他两桌过来选吃的的人，我似乎感觉到了他们时不时瞟过来的目光。 “他们不拦你喝酒？”一般情况下，不是应该在那里灌酒的么？ “你说呢？” “我怎么知道？”重新拿了一个盘子，继续在肉类区挑选着。 “来点毛肚和鸭肠吧。”在我的手又一次经过此两种靠在一起的食材而不入时，旁边声音淡淡传来。 “你喜欢？”手顿了顿，又还是认命地转回头去夹那两种菜。 “恩。” “这火候不好掌握，尤其是毛肚。”夹了一夹，觉得可能不够，又再夹了一大夹，应该够了吧？ “待会儿我来烫就好。” 再次顿住，这意思是？接近于清晰的模糊预感，于是脸上又开始发烫了。 “够了不？”我有些颤抖地轻声问道。心里麻麻的，酥酥的，但是有些想逃避却又有些期待。 “再来点鸭血吧。”跟着提议，我机械地从架子上把鸭血夹到盘里，有些重，手有点酸了。 于是这个盘子也被拿走了。附带了一句话：“我拿着，你往里夹就好。” “哦！” 如果抬头看看他，就可以显示自己很沉稳了，但是需要很多勇气，我要不要这样做呢？于是......我没有这么做，毕竟，还是有些不够胆，但是又有点不甘心。在第二个盘子差不多的时候，终于还是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一直在笑。一直都在笑......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这样肯定是一直，但是确实是这样觉得。 “我再拿点素菜过去？”恩，当作没看见，没看见，走到素菜区，语气淡定地问。 “好啊!”那人语气轻快，心情还不错。又是轻快......似乎大家的心情都在轻快......看了眼旁边不时把目光往这里移动却没有更多动作的同学，笑得很轻快......不，是暧昧...... “你不先回去？”他两只手都各拿了一个盘子了......没必要站在这里惹人现眼了吧？ “你继续往这里夹菜就好。”某人略带笑意回答。 奇怪地往他手里看去，不知何时那两个装了肉的盘子重叠在一起，一个新的空的盘子又在他的另外一只手里出现了。 没有问他是啥时候拿的，然也只能很继续认命地往那空盘子里放素菜。有些恨恨地看了他一眼，觉得那笑容委实有点刺眼。何必在大众面前越来越明显！刻意！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幽幽在心底叹了口气，忽略那似乎有点泛甜的滋味，继续无奈地，往盘里夹菜吧！唉！ 31 脱离单身（上） 往座位回返的时候，我依然两手空空，虽然轻便，但是又觉得有些不习惯，似乎白走了一趟的感觉。虽然磨蹭了那么久，一点收获都没有，偏偏景浩左右手拿着的东西非常丰富。刚两个盘子左右手各一个的时候，确实像是去选吃的人，变成现在左右手都拿着重叠的两个盘子，就像是送菜的人了。就是这样明显的对比，让我分外不习惯，可是抗议无效。如果我还继续拿……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准备重叠三个，反正，我不敢想象他弯腰在我耳边说话的感觉。太酥酥麻麻地了，小虫子在爬一样，不止在耳朵上，还是全身各处，身体里面都是， 此时，本桌暂时有些空荡，盖因为大部□□为班委是必然或者说心甘情愿地要到其他两桌喝酒去打发一圈的，留下的三个，都是些不怎么喝酒且平时也很安静的。大家也稍微暂时有些自觉没有来打扰，不过，这些平静绝对是表面的，过不了多久，等那边的人陆续归位了，其他两桌的又会过来敬酒，那就基本无处可逃了。 初初坐下时，没有惊动什么人，虽然那三人还是抬头看了好几眼，神色奇异，不好描述，随即又低下头，为填肚子继续奋战。 只是，那三人相隔最近也是隔位坐的，而我，却坐在景浩旁边，有些别扭，不过，至少人家也没说什么，我就更不会说什么了。旁边的这个人已经把能够丢下去随便煮的都倒了下去，在他坐下之后，不过反正他手长脚长的，倒也挺容易就倒了下去。 盯着不远处一个盘子里剩下的两三个个头不大的南瓜饼，圆乎乎的，样子还是挺诱人的，金黄色的外壳，看起来脆脆地，就半站起来去夹了一块回来，吃了一口。冷的，外表皮已经不酥脆了，不好吃，里面因为冷掉了，软糯糯地有些粘牙，主要油腻腻地，一口下去，整个都是软趴趴地，满口冷油直往嘴里钻，南瓜的清香也没有，哪还有半分外酥脆内甜糯的好吃劲儿？ 仅吃了一口便不想再来第二口，于是夹着它筷子停在靠近油碟的上空几公分处，不知是吃下还是浪费掉。 “不想吃就别吃了。”旁边的人说了这么一句话，而且伴随着，碗里多了已经烫熟的鸭肠。 没有回话，只是把这剩余的有一口近似月牙缺口的油炸饼，放到了白瓷的装残渣的小圆盘子里，缺口处，黏黏的糯米粘在一起，还留着点牙印子在上面。 夹起那放在油碟里的鸭肠，稍微有些弯曲，看起来有点不放心，总觉得有些偏生。 “熟了？”把它的沾到的油在碗边掸掉一些，有些惊讶地问。 “嗯，这种时候味道最好。”接着碗里又多了一片毛肚，“吃不惯扔在一边也行。” “不会，只是觉得烫得好快。”其实，就算没熟也没什么。那年和家人去旅游，连当地带一点点血丝的牛肉都尝了，味道果然比熟透的好吃，而且，也没听人家说吃牛排要全熟的，总是什么七分熟，推而广之，只要掌握得了火候，不全熟才是最美味的。只是，有些讶异于他对这度的掌握而已。 “这锅里东西不多，温度又比较高。”接着，碗里又多了一条鸭肠。看了眼热气沸腾都没有把火怎么关小的锅，上面烟雾有些缭绕，好像温度是挺高的。 “不用总往我这里放，你自己也吃啊！”看了眼他的碗，空空如也的，又有些怯怯地看了另外三人，正好和其中一个来了个正视，结果那人的视线溜得比我还快，似乎尴尬的是他而不是我一样。 “嗯，你先尝尝吧。”虽然语气似乎是淡淡然的，像是不经心说出来似的，但是，细细体悟，仿佛悄悄隐藏着一些期待。 把被筷子夹了好一会儿的鸭肠放入口中，虽然有点凉了，但是还是感觉到了一点点微热，不知是不是自己的主观感觉呢？抛开心里的念头，努力集中在这段肠子上面，有些脆脆地，比自己以往总因怕没熟而煮过火而绵绵难断味道好吃多了。 “真的比较好吃。”对他笑了笑，然后接着慢慢吃下面那毛肚，刚刚好的火候，也是脆脆能直接咬断的。他的手艺真不错。毛肚的火候是最难掌握的，没熟与稍过熟都是不能容易吃的，没煮烂的牛筋一样，怎么扯都扯不断。当然，后些年，拿化学药物泡过后怎么煮都不会咬不动的毛肚也有这种效果，可是毕竟不好。而且，也缺乏这新鲜的味道。 “还要不？”虽然是问句，可是碗里又多了一些别的已经熟了的肉类。 “你不去和他们喝酒？”夹着一片毛肚，看着它上面的厚厚的一层香油沿着碗边慢慢往下滑，变抖了抖以加快速度，同时问道。 “等下他们会过来。” 才说完，便有一个别桌的人大红着脸走了过来，步履还是很稳的。据说喝酒易脸红的人酒量一般都挺好，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哟！浩哥，终于回来了？来来来，来喝酒，庆祝我们得了第一！”此人刚把这话说完，又接着说：“不对，不对，你刚才别的地方去了没喝酒，应该先自罚三杯！” “好。”景浩也不忸怩，拿起杯子也真一连三杯很快下肚，一瓶啤酒很快就去了超过一半。 放下酒杯后，他对着那人说：“我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一会儿就去。” 然后那人露出“了解，遵命！”的笑容，又转了回去，继续到处找人喝酒。那两桌闹哄哄地，和这边相对的冷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人虽然走过去了，可是看见他拍了好几个看起来就很海量的人的背，说着些什么，之后 “嘿嘿嘿”地笑了好一阵。让我在因心里隐约的胡乱猜想有些羞涩之余又有了不少不良的预感。 “我去一趟卫生间。”不知为何，就是觉得似乎应该告诉他自己要做什么，心底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嗯。”那人应了声，用漏勺把刚从锅里舀起来的一些吃的放进自己出了香油等调料外再无其他的碗里。 32 脱离单身（下） 一进入洗手间，就像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一堵墙的作用，产生了从繁华的喧嚣之所到了宁静的乡村的感觉，当然，这只是听觉上的。 对着镜子，看见自己的脸红彤彤地，不知是血液不流畅导致的，还是因为刚才……或许，应该都有吧。拧开水龙头，接了点水拍拍自己的脸，凉凉的，柔润的水稍微降下了点脸上红烫烫的，仿佛将要蜕皮似的，辣辣的温度。 “咦？欧洛飞！”随着厕所冲洗的声响停止一小会儿，一个清脆而略显淡漠的声音从右边传来。 扭头看去，是班上一名成绩还不错的女生，为人有些高傲，交道不多，可能因为坐得有些远，不过近来偶尔在办公室问问题时候碰见打声招呼，被她问了两三个关于我同桌的问题，倒是比以前的以前熟悉不少而已。 “听说你和景浩在……?”这位女同学不算高的说话声音在这比较安静的地方显得有些大声，可以清晰分辨出她语气里不是好奇，带着肯定，还有略微的不屑。 “你也说只是听说而已嘛！”我耸耸肩，做不在意状。天知道她那点肯定的语气，那么地肯定，这意味着什么？我仿佛觉得天上乌鸦飞过，又觉得变成老鼠钻洞也挺不错......据说第六感其实和自身综合外界环境预先推测的结论而已，大约是这个意思，而我，现在就有这种感觉：有些事情似乎会发生改变...... “哦？你自己看着办吧？”她也不多说，往出口走去，门口处，又停下，背对着我，补充说了句：“我们这样的，学习最重要。”便继续往回走去。 看着她走远的背影，觉得有些好笑。我被她归为一类了？通过学习争取远大前程的？倒也认同她学习重要的观点，只是最重要啊……如果生活只剩下学习，又还有什么意思呢？我们这样的……这人啊！只是，要不要把那件事规划到未来的学习生活中呢？或许可以尝试一下？ 甩了甩头，本来还有些惶然的心倒变得安稳了几分。不知是不是在那个瞬间想通了什么，就觉得身上似乎轻松了一点，来这里，本也不是想让五谷去轮回，就是觉得坐在那里有些不安，现在回去也应该好些了。 回到坐位上，我这桌竟然已经热闹起来了。班委基本都回到了位子上，不仅如此，而且其他桌的人也过来了，在这里来不停干杯。还能从喧闹中听见装满了啤酒的杯子与杯子之间碰撞发成的稍显闷沉的声响。 站在远处看见，我的位置已经被挡住了，不知道还走不走过去。但是这完全不是我需要担心的地方，再往前走了几步，就被看见了，所以被挡住的地方又空出了我刚好可以通过的缝来，只是，空出来的地方又被不怀好意的声音充满了：“呀！终于看见我们班的学习委员了呢！是不是该让她喝两杯啊？” 虽然我以为这女声是不怀好意的，但是其他的人对这种提议非常支持。 “可我不会喝酒啊！”以前一直以这个理由来拒绝，效果不错，最多两杯啤酒就应付完了所有人。 “哎呀！没事，啤酒不醉人的！”走近了，一杯黄澄澄的啤酒被递到了我的面前，那杯酒，满的，甚至还有些白色的气泡在往杯口外面涌。就是那觉得有些不怀好意的声音的主人递来的。 也不想多说，拿过来，一口喝到底，然后把杯子倒过来，也就滴了两三滴在地上。 “可以了不？”忽略掉旁边那些男生叫好的声音，我对着眼前那个女生，平静问道。 “大家说够不够？”那女生转身对着其他人问。 “不够~”很整齐的声音，于是空杯子被拿过去很快被倒满了第二杯。 努力越过这些人，看了看景浩在干什么，结果发现他离开座位几步路处站着，也正被一群人围着灌酒。 然后，第二杯很快下肚，不再轻轻握着，而是用力握着空杯子问：“不会是准备让我连喝三杯吧？” “连喝三杯？怎么够！新晋班对，三杯；庆祝班会，三杯；刚才躲酒，三杯。而且，还没算你是班委。” “新晋班对？”注意力被这四个字给牵住了，不会是说我和景浩吧？ “没错！刚才景浩已经承认了!”这是旁边的男生代替回答的。 为什么去了一趟洗手间给自己的脸降降温，就变成这种情况了？这消息让我有点脑袋发懵，口干舌燥地，不自觉就把第三杯酒接住，咕咚就喝完了。喝完了后，突然想起，这个……三杯了，喝了，第一个理由......不会被他们理解成默认吧？他们应该不会注意到这个吧？ “我没有躲酒，而且喝了三杯应该可以通融了吧？”看着那女生说了前半句，又对着那些个男生问道。 “不行！这是传统！”那女生在那些男生点头而没有应声允许之际赶紧厉声说出了阻止。 “传统？” “你和景浩耍朋友，就该多喝三杯。”该女生眼神含了点挑衅地盯着我斩钉截铁地说。 沉默……刚才有人说景浩承认了？于是，景浩认为我们已经是男女朋友了？难道是我对谈恋爱的定义有误差？我不是从来没有过接受他的追求，啊，不对，他除了表现得很体贴以外，哪里有明说是追求我了？ 我......他......欧洛飞......景浩......这两个名字现在就放在一起协调么？ 面前是第四杯黄灿灿的液体，刺眼得像是直视烈日。 “她已经喝了三杯了，剩下的我来就好。”何时，景浩走过来了，悄无声息？不对……环境喧闹了……也不对……我在想什么呢？他对着我笑了笑，不是安慰如同：“放心吧，一切有我”这种，有点像是达到目的后的，有些自得的笑容。 周围的同学开始大声起哄了，非常大声地一声“哦~”，高高扬起的尾音，把其他同学的注意力都拉了过来。非常多的视线汇聚到了我的身上，饱含各种情绪类型的，融合成一张无形的网把我牢牢地围住，像动物园里被人参观的猴子，觉得全身热辣辣的，甚至清晰感觉到了细小的汗粒正从毛孔里出来，说不清是冷汗还是热得的结果。 剩下的半瓶很快见底，新的一瓶来了，也很快见底了。 然后是大家的欢呼声，是欢呼声吗？抬头看着那些同学脸上因为激动还是兴奋或者别的什么原因而扭曲的脸，有些印象派的风格，像是立在一群疯子堆里，自己被隔绝在外，因为自己应该是正常的。 手被拉住了，温暖的，厚实的，带有茧的，粗糙的手，从手掌到指头都比我的大了三号的感觉。抬头看着景浩，他没有疯狂的表情，他也是真实的，但是他对着我笑了笑，挺灿烂地，但是脸部没有因此扭曲，但是其他有些人笑着的脸是扭曲的。 没能听清其他人在说些什么，只是被拉着回到座位坐下之后，他用力握了握我的手又去喝酒了。手有点疼，然后又能重新接受周围的信息了。刚才他似乎说了一句话：“你已经喝了三杯了。” 这意味着什么呢？看着眼前锅里的泡泡飞快地出现又破灭消失，又看了看碗里装满了自己挺喜欢吃的东西，难道，我就这么脱离单身了？红色的泡泡依然飞快地轮回着，非常快地…… 33 拦截 我发现自己在遇到超出经验能够处理外的事情时，反应有些延迟，一直都是这样。比如那天聚餐时的事情，还有聚餐后的ktv，还有，ktv后的回家。那天发生的大部分事情都超出了我能够快速反应的范围，直到现在一想到，我就想挖个地洞钻进去，再把封口填上，于是可以隔绝一切了，绝对不会像只鸵鸟，才只是把头埋进沙里，有啥用？ 至少我还能够恭喜自己，那天晚上终于有了一点反应，记得打电话先把整件事告诉了小佳，然后又把小莉拉街上，让她陪我走了一圈一圈又一圈。而且，她俩的表现得有些意料之外的合情合理，比如只是稍微有些激动，而且，也只是刚开始听到消息的震撼而已。只是，现在想来，觉得她们的情绪反应不像是震撼...... 我还能够欢喜地发现小莉很理解我的感受，至少她没有说我一些违背我当时感想的话，而是附和我提出的一切质疑。那天，我发现我其实和她也没有产生多大的隔阂，选择的道路不同也不是什么大影响。至少，她选文科后，感性很多了，看待问题至少不总是那么表面了......至少，没有很漫画，很言情，很什么地在那里又叫又跳叽叽喳喳。 虽然一天的缓冲时间很短，尤其，我又拉着小佳和小莉陪我去配了一副眼镜，或许是有点想要借别的事情让自己不要总是不停想，不能同之前一整个晚上那样，入睡得晚也就罢了，连做梦都梦到聚餐的情况，还被半夜惊醒了。眼镜框有点浅青的带着点金属光泽，其实不能具体描绘出是什么颜色，就像很多情绪感受无法用词语表达一样。 眼镜度数不高，一只50度，一只100度，另外100度的右眼带了点散光。散光是什么？不清楚。据说有晚上看一盏路灯，会看成好几个的功效。从眼镜店出来，我便心甘情不愿地一贫如洗了，全身上下还可以摸出5个大洋，够请客乘公交车回家。 那天她俩说了很多很多内容，但是挺贴心地没有过多停留于景浩身上，虽然应该和我的情绪反应有关，因为我一直很烦恼。 其实也不能说是烦恼，可是，就这么突然之间，感觉在别人眼里已经是根正苗红的一对儿了，有点荒谬。总觉得，太快了，心理准备还没有做好。掰着指头数数，现在也不过开学一个月而已。纵然，感觉已经很久很久了。 天！这时候怎么可以走神！赶紧抓起笔继续把这次月考物理题的压轴题又看了一遍，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不就是最后一道大题在那里想思路吗？怎么又开始想那个了！月考的物理压轴题并不纯粹是这个月来所学的知识而已，联系了前面的内容出的综合体，一与能量扯上关系，就简单不起来了。可是现在也不觉得难，只是，一做到最后一道题发现会做，但是要稍微思考一下，便会情不自禁地放松，而一放松，思绪就不受控制地乱飞了。 在草稿纸上画来写去，中途虽然偶然飘过几个那天的画面，不过大脑好歹没有继续深入探索，最终我还能控制住自己的思想，然后大体解题过程在洁白的纸上逐渐成型，再不动脑筋地誊到了试卷上，完毕！ 呼了一口气，幸好发现得快，没有直接发呆到最后，取下眼镜，用柔软的眼镜布擦了擦干净的树脂镜片，觉得戴与不戴差别不算很大，反正都看得清楚黑板，只是看人的时候更加清晰了，尤其是，看别人脸上的小斑点，和鼻子上的黑头……还不如朦胧着来得有美感。不过，景浩脸上还是挺干净地，没有看见小痘痘，也没怎么看出脸上有其他的什么，当然，他皮肤的颜色不白，也不容易看出来什么......停！不能再想了！ 看了下表，还有十分钟考试就要结束了，教室里人还多，因为这个考室的人成绩都不错，一般会坚持到听到铃声才恋恋不舍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检查了一下试卷，机读卡没有填错，学号末尾是16，景浩的好像最后两位是38？我怎么知道的呢？甩甩头，怎么又想到那里去了？继续看，选项也是正确的，大题匆匆浏览一遍，大概也就是这个样子，卷子看起来整洁清爽，挺有成就感。反正时间不多了，就先交卷了吧？ 起身，在快要结束的时候把试卷交了，感觉到整个教室还没有交卷的人似乎都抬头看朝讲台这边看了过来，氛围已经有点浮躁了，或许是这次题不简单，让他们尤其心烦气躁吧。 监考老师大体看了一眼我的卷子，没有差错，对着我很和蔼地笑了笑，便收下了，于是我在讲台旁边的书包堆里，挖出了我的那个皮质小挎包后，向教室外走去。 反正那两个人又不跟我一起回家。我们三人是乘车的乘车，骑车的骑车，那个小莉，非说要等我再把技术练得更好了才敢一试，也不想想，不试怎么知道我技术不好了。简直就是没那心！两个人一路多好啊......为什么又要想到景浩了？吞了吞口水，不是因为口干，只是那天给我的震撼真是不小。 至少，那一大群人在那里强烈要求什么接吻，非常想要看好戏的时候，景浩没有顺水推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反应当时太过剧烈了点？那声“不行”似乎很大声，不过真是我喊的吗？能够想起来喉咙大声发出声音以至肌肉紧张的感觉，但是，又觉得本来就很紧张，不一定是我说的吧？那么高亢，一点都不像我的风格......不过，就算没那声“不行”也绝对不可能发生那种事情！绝对不可能！想到这里，心里有些火大，深深呼吸几口气，以让自己平静下来。 毕竟现在是很安静的，甚至都能听到鸟儿的叫声，当然有卷子翻来覆去的声响，但是这么祥和的氛围不适合激动......非常不适合...... 六点十分左右的阳光已经缺乏温度了，但是光芒还是存在的。踏出教室，天空是红色的，尤其太阳，红得有点像血橙，颜色却又要淡些，留了大半个圆溜溜的身子在空中。如果，我没看见有个人正靠在栏杆上，对着教室前门的话，我会更有心情去欣赏这个时刻的景致。虽然，背对着阳光，那个人从头到脚都是深色系的，身材又修长，动作姿势也不错，很有耍酷的风格。 应该是感觉有人出来，景浩抬起头，把手从裤包里抽出来，然后朝我走过来。 第一反应是溜走，逃开！不过，视线所到范围看了一下，走廊有别的人，少少地出来。就他那长腿，以及很运动型的体魄，想要逃跑的想法明显不现实，于是只好向他的方向快步走过去，不为别的，教室门口，怎么也容易被老师看到。 “终于考完了？”感觉是压抑着什么情绪地声音。低头看着地面，他穿着一双运动鞋，感觉很大，很霸气的篮球类运动鞋，非常张扬。 “恩。” “不躲了？”继续看地上，旅游鞋，明显赶不上人家的气势，不论样式，颜色还是大小，远远不如，不由有点泄气。于是抬头看了眼那人，面无表情地，嘴唇抿得有点紧，又继续低头观看下面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东西。 刚好，视线往左偏转了点角度处，好像有只黑色小蚂蚁在快速地移动，好想把脚放到它前面阻止它行动。 “抬头说话啊？”有些气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再次抬头，看他，脸上多了点表情了，比如那眉，就不是刚才不紧不舒的模样了。 那天回去之后，到现在也不过就四天，除去周日，也就三天。尽量在自个儿座位上坐着不动，一下课就冲到小莉小佳的教室门口等着，一起去吃饭。吃完饭就在她们教室呆着，直到要上课了，再回到教室直接坐下。放学又是飞快得跑到停车场，取了车就奔走。 所以，确实是在躲。不然，我要怎么面对?压根儿没想到那么快挑明么...... “铃铃铃”的下课声响起来，听见了教室里板凳移动的声音。很快，就会有很多人从教室里涌出来了吧？ “可以边走边说不？”相比之下，我比较害怕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别人站着不动谈论话题，尤其是这种大家都在移动，形成一条流动的小河，而我在那里逆流，多么显眼地，特难受。最关键的是......明显，接下来要说的话，不会是什么这道题选a还是c或者答案又是什么一类的问题，要是被人听到,多么地......丢人。 “走吧。”隐约听见一声叹息之后，于是，手被牵住了。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别扭，而且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别扭个啥。不过，现在对于这牵手好歹是很淡定了，果然，如果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那么，是不是继续这样，哪天我就可以学会别人当众热吻都很淡定地心态了？天，这想法好冷……忍着全身鸡皮疙瘩，太恐怖了！那种未来…… 34 理由 考完试的铃声让寂静多时的校园突然变得沸腾起来，也不知道正在上课的其他年级有什么感受。反正，觉得也最多是让原本就很躁动的心更加躁动而不能认真听课而已。也怀疑到底会有多少人真有认真听课。 我觉得这铃声来得，很不是时候。本来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稍微淡定一点的心又开始有些不平静，而且和刚才瞬间的火大有些不同。不知道为何，目前为止，每次直面景浩，都没有出现过心情非常不佳的动作表现。难道是我胆小不敢吗？但是这人现在又不再可怕了，而且竟然是个挺注意细节的人，那么为什么明明现在不想在这种被大量的人看见的地方牵手，而自己竟然不拒绝呢？ 不过，那天ktv，他唱歌唱得确实很有味道，低沉磁性的嗓音，唱着节奏舒缓的歌曲，感觉非常舒适，心里会像有一道道微弱的电流划过，颤颤地，痒痒地。只是......为嘛总选那样的歌呢？唉！ 我再次可悲的发现，那天记忆里的事情不是可以轻易磨灭的，哪怕觉得像是一场梦。自己为什么要执着于忘记呢？看着旁边走得慢悠悠的人，叹了口气，忍不住问道：“我们能不能走快一点？” “这种情况你一般什么时候回家？”通过手连接着的那个人，用一种挺严肃的声音问道。严肃？这种情况需要严肃吗？而且，行路速度依然保持着原来的慢，如果不是错觉的话，还觉得有更慢的倾向。 看到我们不像是往停车场的方向，便自动忽略他的那个问题，有点疑惑地问道：“我们这是去?” “不是准备好好聊聊？”景浩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声音轻轻地，语速有点快，语气不平和。 “我......”没有打算好好聊聊......可是，怎么可能说得出口呢?一眼就知道他的耐心已经告罄，不敢去挑战极限。不过，其实挑战挑战也挺好玩地吧？算了，现阶段，不适合。 “恩？继续说啊？”扬起的语气，带了点压迫感，有些许不满或是怒意稍微泄露了一点点出来。 “呃......”我怎么知道要说什么呢？ “怎么，不说了？不是和别人聊得挺欢畅地么？怎么一到我面前就沉默了？”不用再揣摩了，这声音的火气不小，今天天又不热，怎的火气竟然如此之大? “我和谁聊天聊得不错了？”这让我有点莫名其妙，不过还好，现在挺心平气和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心平气和了，一点都不像刚才考试场的感觉。 他走路的速度快了起来，腿又比我长了那么一截，频率一高上去，我只能被迫小跑了。 “哎！你干嘛呢？不能慢点儿？” “你说要快点。”这语气，指控我犯错了一样。 “也没说要那么快啊！”有些无奈地反驳，但是行进的速度还是挺快的，于是，只能再次重申：“哎！慢点啦！” 可是，没啥作用，只能用力甩开他的手，停下来，揉了揉被握得有些疼的手，我这是莫名其妙招惹谁了我？不就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么，不就是避免和他接触两三天么，至于吗？ 此处已经是离开教学楼有点距离的地方了，左转走过去，是通往学校的后花园的，那里是个好地方，还有石台石椅，适合聊天喝茶，谈八卦，恩，当然不适合谈恋爱，因为很有可能被逮住。不过现在，我们还是在大路上，只是是与放学回家的方向相反的路上，人不算多。但是，也总还是有人的。 而且，真需要继续走到人迹罕至的僻静之所吗？那样多不好啊......要是因为接下来的话题而导致肢体冲突，那作为弱小一方的我多么吃亏啊！当然......这种事情存在的可能性基本可以说是等于零的......但是，作为一个懒得继续再走的理由，应该也是够了的吧？ 看着不走的我，他先是抿了抿嘴唇，然后语气略显不满地说道：“不是挺怕别人看见的，怎么不走了？” “哪有？要牵手，乖乖让你牵；让我跟你走，也乖乖跟了，别人早就看见得差不多了，有啥好怕的？”虽然是有些不喜欢别人看见，不过，既然早已被看得差不多了，也懒得挣扎了。 “你今天到底想干嘛？”我看着他，接着无奈地问。 他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方说到：“你避着我。” 这表情，有点抱怨，有点不满，有点……可爱？ 我一定是疯了…… “恩，我避着你。”我肯定地重复。 “为什么？”他非常不满地瞪了我一眼。 “为什么？你说能够为什么？”继续无奈地说，心里重重叹了一口气。 “我们换个地方说？”景浩突然冒出这句话，有些奇怪。 “这里挺好的。”懒得移动了，反正现在这里人也不是很多，待会儿走向停车场也要近点。 正当此时，数学老师准备经过这里，稍近处突然问道：“咦？欧洛飞，你俩在这儿干嘛呢？” 这幽灵般出现的声音吓了我一跳。 “哦！没什么，我们在讨论关于钱的问题。”天！这是啥理由…好想把自己一掌拍死…… “钱？在这里？”果然，老师有点疑惑，狐疑地看了景浩和我一眼。 “恩，是那天班上聚会，垫了点钱，但是数额不对，准备找个地方好好计算一下，看看哪里出错了。”我看着老师的眼睛说。不知道这个理由，能不能蒙混过关......至少，我表现得应该还是很坦然吧? “你们俩考得咋样？”老师眯了眯眼睛，问道。 “应该还不错!”笑了笑，肯定地回答，而景浩没有说话，不过数学老师也不在意。 “估计拿得到多少分？”听到我的回答，数学老师满意地笑了笑，满脸温和，好好先生一样。 “140左右应该没有问题吧。”我迟疑了一下，犹豫地说到。 “恩，还不错，继续努力！我先走了。”数学老师听了，又笑了笑，比刚才更灿烂了点，然后准备继续往他的目的地走去，走前还顺带补充了一句：“这里人来人往挺嘈杂的，换个地方讨论吧！” 看着数学老师有点企鹅一样外八字走远了，那么，数学老师发现了没有呢？心里惴惴不安地，瞪了景浩一眼，说：“走吧！我们先去取车！” 说完，我便转身向停车场走去，景浩一言不发地尾随在后，几步路后，又走了上来。 “我不知道。”又是天外飞来一句话，让我脑袋没有转过弯来。 “你不知道什么？” “你为什么避着我。”这人说话看起来是满脸认真的，但是，不像啊！不像反应那么慢的人么......不是挺能推理细节还原真相的么？ “你对着别人说我们谈恋爱了。”我叹了一口气，半晌才说出这么一句话。 “我们本来就是啊！”这声音里，有着奇怪的语气，和理所当然的肯定。 “哪有？你有追我？我有承认？”停下，站好，看着他问。 “你写了情书给我。我答应了。”他皱眉说。 顿时，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转身继续往停车场走。怎么感觉他特弱智呢！还是我太笨了？ “好吧，就算没有，但昨天你主动喝了三杯酒了。”他追上来，拉住我，继续说道。 于是，我更加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景浩……”沉默了一会儿，我无力地喊。 “恩？” “能不能给我点时间？”有些微忐忑地问。觉得这时间有点迅速，虽然知道那应该是在追自己的举动，但是不能那么快就确定自己应该去谈恋爱。虽然，不清楚自己在担心着什么。 “你要多久？”听这声音，似乎，不反对？那么我就可以放心说了？ 可是，多久呢？我怎么知道…… “一个月可以不？”这个数字应该不长吧？ “太长了，最迟下周一。”这人立马就否决了我小心翼翼提的时间长度。 天！那么短，今天星期四，下周一......也就三天......于是，把时间缩短到了原来的十分之一？ “......太短了点吧？”非常犹豫地提出自己的不满。 “很长了。”正常的声音里带着毋庸置疑的肯定。 “好吧。”于是，也只能妥协了。 “那么下周一开始，你就是我女朋友了。” “呃......”我以为是给我时间考虑要不要当他女朋友...... 再次停下，看着他，恩，他的表情...... “那先就这么吧。”我继续妥协道。先这么应着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吧？ 夕阳继续西沉，天空是晚霞一片，红艳艳地，艳得有些凄凉...... 35 思索 三天，之于人的一生，转瞬即逝；而人的一生，之于社会的发展，也微如尘埃。当三天七十二小时摆放在我的面前，而且还除去了其他的时间消耗以外，剩下的也就更少了。可是，以为很短，让我无法清楚明白一些事情，但是当真正投入到其中去解决的时候，又呈现出了另外一番模样。 手中，是一张纸。它曾经是一张白纸，白得晃眼，连心也可以在它的影响下变成空白。只是现在，它的白早已被黑色的字迹给占据了，杂乱无章地字迹。 三天的时间中，我不停在上面写写画画，想要把自己的头绪给理清。一直那样反反复复地联想那些事情实在太耗费时间和精力，而尤其，又有了时间的限制。 我是怎样一个人？作为读了大学的我，应该是一个思想稍微成熟了点，但总体依然稚嫩的学子，处事随心，总体比较简单。而这里依然高中的我，应该是一个更加单纯的学生，还痴恋于青春偶像剧的心理年龄，但还不算花痴。 那么，作为两者的综合体，性格到底是怎样的呢？取平均值? 我的作为，近来，符合这种构想吗？不太符合。 有哪些地方不符合呢？很多地方，反复不定的表现行为，遇事不够淡定。 再具体点？...... 觉得不淡定的原因？部分综合的性格？不，不完全是。初遇这类事情的正常反应吧。 为何产生矛盾的结论？因为不习惯。对于处理这种事情，不是自己的理想方式。 什么是理想的方式？更加理智的处理事情。 怎样的理智法？...... 于是，突然发现自己又开始纠结成了一个结。搁下笔，揉了揉太阳穴，喝了口白开水，淡而无味，颓然地靠在椅子里。好半天，终于又提笔，继续在纸上写问答。 我纠结于什么？担心，害怕，不确定。 为什么产生这样的感觉？对于未来的无法掌握。或许，害怕这种时候培养爱情会太过青涩，太容易夭折，怕受伤。 只是这样吗？还有麻烦。很多很多的麻烦。 具体点？老师，家长，同学，未来，生活，学习。 愿意面对这些，进行一场恋爱吗？ 不愿意，因为太过浪费自己的精力，投入不一定能够收获，还有可能得到伤害。 愿意，所以默默接受之前的许多暧昧。 如果不愿意，怎么安排自己的未来？继续认真学习，然后考到好大学，一直平稳走下去。 如果愿意，怎么安排自己的未来？在学习和恋爱中找平衡点，处理许多可能遇到的问题。 这，是第一天在纸上写下的内容。在皎洁的月光下，把桌子清空，关掉房门，告诉了父母不要来打扰，然后就着温暖的黄光，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审视自己。一个晚上，几度发呆，最后，在纸上留下这些痕迹。 如果愿意，怎么安排自己的未来？那天夜里，一直在深思这个问题。纯粹凭借直觉来生活，面临地，将是更加不确定的后果，太过于不可定性的未来，有一种隐隐的害怕。面对未知，这是我们生来这个世上就要面对的事情，而之于我，有着更多的害怕。 为什么这么害怕？内心里一直觉得有些慌乱，害怕着什么？真只是单纯面对是否投入这个恋爱吗？和......突然来到这里有关吗？还是，因为一直缺乏经验呢？以前......为什么没有真正去尝试过呢？现在......真的准备好了吗？ 带着思索，沉沉入睡，整夜里，梦到自己一直在逃跑，后面有个东西在追，可是，不知道是什么，只是知道，如果被追上，会有很不好的后果。 第二天，继续考完其他的科目，回到家，先看了一会儿电视。电视里，新闻联播正在播放。主播在上面不停地念着，听不进去。又是一次恍惚的感觉，突然跑到厨房，抱住还在做菜的母亲，汲取温暖。 吃完饭，回到书房，关上门，拉开抽屉，取出还剩大半空白的纸，看了一眼昨晚写在上面的思索内容。 大多数内容，倾向于，与恋爱有关的字眼。那么，潜意识里，这是最为紧张的事情吗？ 在我眼中，景浩是怎样的人呢？初次相遇，认为是个流氓。想到那天，有些好笑，不知道，这算不算一个优生的傲慢与偏见？再后来，发现他在生活里没有得到足够的温暖。眼前，快速转换着雨中的那天以及后来的很多时候不经意的发现的画面。再后来，是因为平时的接触也渐渐变多了吗？他其实应该是个温柔的人吧，虽然偶尔挺霸气，还有一些时候爱开点玩笑。尤其是，有时当我帮老师抱作业，他来接手时，总爱说的一点调侃...... 总的说来，现在觉得他还是不错的男孩吧？应该是的。 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呢？昨夜，一直思考的是，假如愿意，将会面对些什么困难。是否，这就是决定？ 于第一天最后一排隔了一些距离，在下面写下今天的第一句话。 愿意，我要面对什么？ 要面对什么？望着窗外渐渐露出夜色的天空，听见了鸟儿在鸣叫。 回过头来继续思考。 学习。生活。 学习上的问题，怎么解决？应该不是问题。高中的知识，拾起得很快，现在已经复习完了，也开始深入学习了。最多，往课外发展的计划可以适当减少。 生活上的问题，怎么解决？ 或许老师和家长的反对，如何处理？容易处理，不会影响学习，就不是问题。 学习成绩差异过大，未来怎么处理？划掉这个问题。现在思考太早，这些应该交给以后。 那么还有什么别的问题么？暂时想不出来。于是，放下笔。 打开电脑，茫然看着桌面，突然想起来那张照片。点开来，首先跃入视线的，便是他在阳光下淡淡的微笑。霎时，脑海中浮现了很多很多画面，除去，深刻的记忆片段，还有平时上学过程中，帮忙抱作业这类的细小事情，也出现了。心里，涌出一种温馨，幸福的感觉。 既然是这样，那么，我是否已经准备好了恋爱的准备？至少，心态上？ 应该，有所准备吧。 那么，我要如何安排自己的未来？既然决定了投入去恋爱，那么，一切都勇敢面对吧。 这，是第二天的结论。 而第三天，一个人到大街上溜达，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尤其，其中，手牵着手走的男男女女，觉得，这样的日子也没有什么不好。一起牵着手，一起走遍城市的角落，想着，也觉得是一种幸福。 回到家，在纸上，再次肯定写下一句：准备好了。 此时，坐在教室里。为什么要把这张纸也拿到学校来呢？靠着墙，看着，既然已经决定了，也就别多想了。反过来，厚厚的纸张，背面依然是白色干净的，看不出什么来。 今天那人可没有来问我，虽然现在已经是中午了，而且，已经吃过饭许久了。 他的座位上还没有人。上课的时候是在的，我瞟了一下。今天就开始评讲试卷了，据老师粗粗的评价，我考得非常好。 这一点，很不好。因为考试时候，思绪被其他事情扰乱着，忘记了评估分数多错一些题，这次的分可能会很高。高处不胜寒，也容易跌下来，尤其不利于如果事发，对着他们说自己投入到恋爱之中不会影响成绩。不过，幸好这个学校也就一般，要保持也不算难。只是，还是比计划提前了。 如果，是一直稳步增长，会更有说服力的。可惜！ 从作业本上随意撕下一张纸，再从笔袋里拿出一只钢笔，里面是蓝黑的墨水，书：今天开始，同路骑车吧。 走到他的座位上，看着有些凌乱的桌面，想了想，把这张纸放入了他敞开的笔袋中，然后，拉上拉链。 从今天起，放开心中的疑虑，尽情投入到这场恋爱中吧。那么，我其实高中便有了恋爱经验了？这样，也不错。 36 正待出发 虽说是国庆，但确实不是个好的天气。也不知是该庆幸没有秋老虎，还是该惋惜怎么也见不到太阳的影子。而且，看这天气，似乎是要下雨的样子了，可是却还是不得不出门，毕竟约定好了。四天的假期转眼就过了三天，还没来得及好好品味一下放假的滋味，结果又没有了。 而且，这三天过得一点也不轻松，完全符合放假比不放假更累的标准。本来的打算，两个白天消耗在两天不可避免的走亲访友上，一个白天用在为了伟大友谊的可持续性发展而一同逛街上，而最后一天自然是拿来赶作业以及恢复精力的。可是...... 那是寂静的傍晚，从八点半晚自习放学开始计数，起码也有二十五分钟的时间了。一路上，是静默的。而这静默，也是通过实验发展而来的。 第一天，我是如此主动，以为相顾无言会是一件让人尴尬的事情，于是前方百计找话题，从时事新闻到周围八卦，说了个通透，浪费了无数口水，获得部分回音结束。而，最记忆深刻的，是分道时，景浩笑着说的那句：“跟我一起，那么紧张？” 第二天，根据景浩的那句暗示，加上又深刻觉得昨天那样实在太废脑力，还有，浪费水资源。于是，适量增加了语句之间停顿的时间，总体减少了整个过程中的话题数量。效果自然是不错的，当然，最后换来了一句：“有必要这么刻意吗？”作为终结。 第三天...... 第四天...... ...... 第七天，终于是沉默着走也觉得其实很不错的，一路既可以感受夜色朦胧时刻，道路两旁路灯黄色的光芒晕染整片6米以下的空气，温暖的黄色，不时疾驰而过的汽车的声响，在这较为安静的地方都能产生惊心动魄的气势。 不过，整体来说，这气氛，是和谐的，当然，路上偶尔两句交谈，是绝对相当自然的。对此，我非常满意，偶尔瞟瞟旁边的人，他给我的感觉，也是挺自在的。只是，此日，在快要到岔路的时候，他突然说道：“你国庆有安排没？” 听闻此话，我大惊。怎地前两天居然都没有谈到国庆安排？这是多么好的一个话题啊，可以由此衍生出他的安排，他的兴趣爱好一系列的事情，而我，竟然没有想到！亏我连教室里第三列从后数第二根日光灯又坏了，准备感慨质量与价格的问题这种话题都差点用上了...... “有安排了。”带着无比遗憾的心情，我回答。 “全部？”他的车“吱”地一声停了下来。 “恩，应该是。”眼看他停了下来，也赶紧跟着停了下来，转后看向他：“你呢？” “......也有。”稍微犹豫了一下，他握紧了自行车龙头，用脚蹬地滑了两步过来，并排后，回道。 “有可能，我最后一天有空......”看他那表情，仔细观察，有些微变化而已，例如，肌肉稍微崩紧了一点，眼神变化多些，比如，失望？于是，我犹豫着说了那一句话。 “那，我们那天这儿见吧！”稍微变得轻松了一点的语气，夹杂着有点迟疑但却命令似的肯定，于是，我的第四天就这么被订了下来。 所以，前三天晚上，我开始狂赶作业。今早起来，对镜一看，浓浓的黑眼圈当然比熊猫的浅多了，对此，我还是很欣慰的。想起，家长会在国庆之后，而成绩准确的获知却在国庆之前，老师解释说是为了让广大学生过一个没有负担的国庆，以弥补少放了三日的遗憾。这让我多少矛盾很久。因为，我一直不知道，到底是先告诉他们我的成绩过个非常轻松的国庆呢，还是等到家长会自然知道成绩激动一下？ 不过，最终还是透露了一点，就是这次有些超常发挥。实话说，这学校，这学生的成绩啊！怎就那么不堪一击！不过忘记估算分数错题而已，竟然就让我轻轻松松拿了个年级第八，往前跳跃五十三名，有点夸张。知晓名次那刻，心里悲喜交加，真是难以用语言形容。那还是思绪乱飞地做题啊！ 想到此处，无意识加快了骑车的速度，以至到达约定处，离约定的早上八点半还早了七分钟，不过，景浩已经在这里等着了。而且看起来颇为无聊地正在看着眼前一辆辆速度明显没有发挥出身为四个轮子该有的优势的车子发愣。 “来了多久了？”快速骑车后，算是发泄了一些心中的郁闷，停到他右边，看他似乎没听到一样，缺乏应激反应，便开口问道。估计声音不够大，街上又有点嘈杂，所以那人依然没有反应。 而第二声同样的问话，刚好有汽车不顾市区不准按喇叭的规定，按了喇叭催促前面估计因为司机走神，绿灯已亮都好没有挂档起步迹象的车。 于是，还是没有反应。他想什么那么用心呢？而且，又没看天，也不观地的，眼前是运动的物体，他也能保持如此静态？ 为了避免再次被尖锐的喇叭声打断，虽然这概率已然不高，但是，还是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改问道：“想什么呢？” “恩？来啦？”终于，这一拍把他游离于九天云霄之上的神给唤了回来，就是那表情稍微有点茫然。 今日的他，穿得挺普通，里面是深蓝色t恤，外面套的运动服的衣服，没有拉上拉链，牛仔裤一条，整体非常随意。观我自己，与他一般普通，里面粉色的长袖t恤，外面也是一件运动服衣服，裤子也是牛仔裤一条。 “你的眼圈……”回过神的他立马就注意到了我那只是颜色偏深，正从灰色往更深层次过渡的眼圈。 “哦，睡眠不足。”这能怪谁啊？一时不忍心，外带，纯属自讨苦吃，还吃得无一丝不甘的情绪在里面。 “这几天……很忙？”景浩直盯着我，有点皱眉，轻声问。语气之中，不会是心疼吧？应该没那么夸张才对。不过，这样想想，倒也觉得挺开心的。 “还好吧。我们骑着说？”停在这里挺浪费时间的，尤其，来来往往，假日的人流量那么大，一男一女在这非机动车与人行道的交界处这样停着，不时有人转过头扫两眼。感觉不太舒服。 “恩。”应了一声后，景浩缓缓有了准备出发的动作。 “对了，我们今天去哪儿？”虽然预定了今天的日子要一同出行，不过一直都不知道要去哪里。 “游乐园吧？”他抬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空，有点不肯定地说道。 “游乐园？”我疑惑看着他。多大的人儿了，去游乐园......那么多年不变的陈旧设施，都玩腻了的地方...... “恩！”他先有些不确定，但随即立马坚定了自己的意见，稍微握了握拳，但随后，又想到了什么，松了拳，改口问：“那，你想去哪里？” “我?不知道。”以为他已经规划好了，看起来倒有点像是临时决定的，于是接续说：“还是去游乐园吧。反正很久没去了。” “好。”他看了我一眼，像是在确定什么，然后又说了句：“我也很久没去了。” “知道了。”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然后说：“走吧。” 骑了一会儿之后…… “这几天忙些什么呢？”此处正是红灯路口，刚停下来红灯就变成了绿色，在启动之初，他突然开口问道。街道上有些吵闹，毕竟是国庆，人有点多。 “也没什么，跟着我家大人四处亲戚朋友那里晃了两圈，再和小莉小佳她们去逛了街。没了。”像报告一样，不过语气挺随意的，四处看看，卖气球的有点多，街上五彩缤纷的。 然后，停止了交流。四处看着两旁的街道，莫名其妙就感伤了起来。这么多的大树啊，现在是成荫了的，可是在未来某一年的道路扩建之后，它们都变身了，都变成了尚需喂奶的小幼苗，粉嫩嫩地，风一刮就得担心吹倒，雨一下就怕它们被打断了身子。柔弱啊！ 正想得出神的时候，旁边又冒出了一句话。 “晚上赶作业了？” “恩？”好像，是说的赶作业？ “想什么呢？骑车的时候专心点。”带点微微的批评，其实，骑自行车走神没有想象中那么不安全的。 “好。”不过，既然景浩都这么说了，还是应下来比较好。总归是关心，就是细琐了点。 “前几天晚上赶作业了？”于是，刚才应该问的就是这个问题？回想脑中浅得几乎没有多少印象的记忆，好像是这么一句类似的话。 “差不多吧。也不算赶，就是全部拿来做作业了而已。” “恩。”应了一声，然后没有后续，让我经验性地等待下文结果迎来了一点小小的失落。 不过......又是“恩”？这频率出现得怎么和我走神的概率不相上下了？ “景浩？” “恩？”微微抬高的声音，有点像是鼓励接下来的问题，但也有点像是无意识地哼声。 “你干嘛老回答恩？” 半晌后。 “不知道。” 也是，我这问题挺莫名其妙的。于是，我们继续沉默，又骑了一段路，突然想起，我好像把伞放在鞋柜上忘拿了，这天那么又下雨迹象的，我没有成为落汤鸡的兴趣，也不想被困在某处。 “哎！景浩，你带伞没？”看了眼旁边慢慢等脚踏板的人，我突然问道。 “带了。”几秒钟之后，以为他没有听到，刚准备重复一遍的时候，他答话了。 “那就好。”就算下雨也不用担心被雨淋了，我松了口气。不过，下雨了，也是骑车回家，有伞也没用？算了，算了，一切听天由命了。该淋的时候淋就淋，最多就是从池塘里被打捞起来的么，没啥了不起。最多回家冲热水澡。 想好了，便又开始心安理得地跟着骑，虽然他起得确实很慢。只是，看了眼自己的车，还有自己骑车的频率，这种速度刚刚好。 37 游乐园门口 虽然今日天气不佳，在时间又往中午推移了四十七分钟的现在，天空依然不见丝毫转为明朗的趋势，但游乐园售票处，黑压压地全是人头，一窝蜂挤在那里，很有依赖冬天人体火炉取暖，如果隔得稍微远一点，自己就非得冻死一般的模样。 “人，真多！”停放好了自行车后，看着眼前人群往来缝隙间，还是人群，忍不住如此感叹。 “恩。国庆长假，大家都出来玩。” 虽然天气是凉爽的，但因为刚骑车下来，两人都有些汗意，尤其双手，长时间握住龙头，而那里又不散热，黏糊糊的，偏偏现在还牵在一起，挺难受的，也不知是不是自讨罪受。 刚想把手抽出来凉快凉快，旁边的人虽然立即洞察了我的意图，却不认可我的行为，淡淡然说了一句：“人多，容易走散。” 是！人是挺多的。但是也没有到要走散的地步吧？又不是逛街，注意力容易被分散，忽略旁边的人还在不在。更何况，又不是小孩子了，能容易走散？ “你手不热？”走了几步，忍不住问道。明明他的手温度比我还高来着。 “恩，这样挺好的。”说话同时，感觉手被捏了捏，哦，不对，这个词语用得不好，不好，不是捏。那又是什么呢？ ...... 寂静无声地回到了刚才只是随意一瞥的售票处。人依然乱成一团，而且，大的，小的，胖的，瘦的，高的，矮的，各种体态的人都有，而且基本完全发挥了自身的优势，努力往最里面挤着，推着，有几分遇灾逃难的感觉。 “我们，谁去买票？”有点远的距离探寻了一会儿眼前的局势后，我问道。 我俩刚好优势不同。比如我是可以钻人缝的，他自然是可以很有力度地扒开人群的。 “你想去？”景浩斜睨了我一眼，绝对是认为我如果有这想法是脑袋进水的表情。 “不想。”我可没有那种你以为我不我偏要的行动力，该怎么就怎么，绝对服从自己内心深处的呐喊。 “恩，不用问也知道。”那种一切都不出乎我的所料的样子，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有些......热气渐渐从心底往脑袋上窜的感觉。 “那你还问？”略有不满的问道。 “恩，当然要问。免得你栽赃我□□。”景浩笑答。 “栽赃？我什么时候说过？”幸而今天天气凉爽，很利于大家保持平和的心态，当然，这也没有什么让人不容易心态不平和的，所以，我现在很冷静。可是，今天脑袋似乎不是很清明的感觉又再一次出现了。 “大意是有过这样的。” “不可能吧？”大体回忆了一翻，完全没有所获。 “那天午餐。”他继续提示，笑得很有些逗弄人的感觉。 “午餐？”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和午餐有什么关系？ “恩，你，我，李佳平，刘莉莉一起那次。”他继续提示，似乎非得要我把关键证据给想起来一样。 重新在大海中打捞了了一遍，确实没有漏网之鱼啊！只能又摇了摇头。 “忘了就算了，反正你肯定是说过的。”景浩无所谓的表情，配合着语气中，强烈的肯定色彩。矛盾！ “真有说过不至于不记得！别是你栽赃陷害吧？” “唉！”他仰天叹了一口气，笑意满眼，像要溢出来一样：“你当时可是说，我这人向来那样的！哪样啊？恩？” “想起来了......”也就是一起吃顿午餐，他在那里很无赖地说让她俩以后少当电灯泡，而那时，那两人又刚调侃完我聚餐那晚的失态，一听他那话，本已见消停的谐谑又开始萌发，一时也就回了那样一句话。 “怎么讨论到这里来了？不是在转移焦点吧？”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把话题拉回去。 “怎么可能？买票这活儿当然我去，就你，能行？”他今天尤其此刻，给我感觉，痞态深度再现，非常刺眼的笑容，末了，转身向售票处走去，还抛了一句：“你今天果然睡眠不足，明明自个儿偏移话题的。” 不用说他今天心情非常不错，看他那走过去的样子，从里到外给人感觉就高兴两个字。可那副样子！算了，懒得计较，少有看他如今天这样心情莫名其妙地好的时候。 百无聊赖看着他也就利用自己的身体优势往里挤，完全谈不上风度，不过，至少也没有粗暴的动作，然后，注意力被耳中接收到的“棉花糖，一元钱一个”的资讯所吸引。 旁边有那么多卖小吃的，买点来吃吃总比傻站这里好，看他的样子，那边里三层外三层的，进去可得花不少时间。而且这里离那些小吃摊也就几步路之遥，应该不会被找不着。于是，心随意动，也就走了过去。 最后，是在那个卖糖的附近停下来的。想起小时候，看着别人可以把转盘的指针停到龙啊凤啊一类的地方，那么大一个物品，好多的糖做成的，好羡慕，可是自己一去就只是些小鸡啊，什么的东西，实在让人失望透顶。 要不要再去尝试一下？算了，那东西甜腻死了，而且还会化，已经不再喜欢了，就是一直有点遗憾从来没有得到过龙那东西。据说转动的时候摊主会做手脚？可是这点小东西，完全没有必要的吧？不清楚。 看着几岁的小娃娃在那里拨动指针，停到不是自己想要的地方，失望的样子，就想起了小时候。看着摊主对着小娃娃说：“不要哭，这个我也给你做大点，好不好”的和蔼模样，一时之间，又是岁月流逝。似乎真的很久没有到过游乐园来玩了？被学习所包围，回家就电脑游戏，出门就伙同逛街买东西，童真是这样一点一点丢失的么？ 转过头，看见景浩拍了一个陌生的瘦小男子的肩膀，还对着那人很亲密地说了些什么，然后分开，向我走来，还是一脸笑容，夹杂着得意。 “那么快买到了？”看着他手里那两张票，很清爽的设计，游乐园最美的景致就在门票上面，还有线路图。只是，另外一只手始终在衣服包里不别扭？ “当然！厉害？”他把两张票拿到我眼前晃了晃，问道。 “恩！意料之中的。对了，刚才那个你朋友？”可是，又觉得不太像。 “小迷糊，你摸摸自己的包吧？” “恩？小偷？”我立即反应过来，然后伸出手：“东西拿来吧。” “不看看少了什么？” “钱包！” “呵呵！”非常得意地，另一只手从他大大的衣服包里抽了出来，手里握着的，那银白色的钱包，果然是我的，递给我时，俯身耳边说道：“下次小心点，别看得那么入神。” “恩，好的。”防盗方面，我一直不太注意，不多的经验，次次是公交车上交学费练出来的。对于这些地方，警惕性又差了些，甚至连刚才钱包什么时候有可能掉都不知道。只是，这话离耳朵有点近，全身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完全抑制不住，脸有点想要升温的感觉。 “不感谢我？”他笑问。 “想怎么感谢？” “我们是男女朋友了吧？”那语气，那音调，那神色，一切都让我觉得接下来不是啥好事！ “恩......”既然预感不太好，便立马补充道：“得寸进尺的要求不干！” “哦？比如说？” “......你心知肚明就好。”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哪些你不干？然后到时候我每说一样你都不要咋办？” “景浩？” “恩？”他挑眉看着我。 “你今天咋那么轻浮？” “轻浮？那是形容浪子的吧？我像？” “有点儿。”虽然，其实很想说，轻浮不止形容浪子，可是，被他那个“我像”把焦点给转移了，说完了才想起来。好像今天反应有点慢，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睡眠不足就是不好，以后说什么也要保证睡眠。 “我不做老大好多年喽！”说完，笑了笑，牵着我的手望检票处走去。 “那是你本来就没做过老大，最多老大手下一候补保镖。”我闷闷地说。 “在你眼里，我就值这价啊？” “当然。”话一出口，手就被握紧了点，然后立马补充：“不止这个价。” “恩？” “就凭你刚才买票的速度，起码也是老大手下的一小卒子。”不对吧，我怎么表现得，那么狗腿呢？从我本性而言，不像会说这种话的人啊？怎么一和他呆一起表现就不正常了？ “小不点儿，我其实还是挺厉害的吧？”这声音，稍微有点正经。 “恩，挺厉害的。”于是，也稍微正经点回答。 “所以，你刚才那是违心的吧？”依然正经的声音。 “呃......有点儿吧。” “只是有点？” “好吧，是违心。” “恩，所以......” “所以什么？” 此刻正排队检票中。虽然，售票那里不排队，但是这里却是不得不排队的。大家都是有从众心理的，别人不排队，自己去排那是傻帽儿，但是大家都排，自己不排，那就是白痴了。 才想着这里，感觉右耳朵那里，被一个软软还挺热乎的东西触碰了一下，又很快消失了。那是......嘴唇？脸上顿时火辣辣地，第一反应是低下了头。 但随即赶紧转过头看了景浩一眼，此刻，他的右手，两张门票在那里上下一晃一晃的，所以，是我错觉？ 嘴角似乎在笑......不，应该是我错觉了。胡乱把刚才那个感觉给归类，也站好了。可是，脸不自觉开始升温，发热，发烫，像用辣椒水洗了脸一样。 那只是幻觉，肯定的。再一次，我对着自己说。 38 入园 游乐园中，谈不上人山人海，虽然客流量很大，远观，总会产生一种没有地方下脚的错觉，但是走近了，才会发现，比起门口那儿的盛况，此处差了不止一个档次，人与人之间，随便你走来走去是不会撞到人的，当然，热门游乐设施前是除外的。 不禁想到了哪年的报道说香港的迪士尼乐园因为游客数量过多还禁行了，对比的是长城人满为患，连想要解决三急，不学古代大侠的飞檐走壁，就没有丝毫办法。便又深觉庆幸这里只是游乐园，人看起来再多，也达不到那种层次，就是待会儿想要去趟缓解自身内部压力的地方，可能会排队很久而已罢了。 很想继续往这些方面想，可是，就是停止的一个瞬间，脑海中又浮现了刚才那样似梦非梦的感觉。耳朵......忍不住用左手捏了捏了左边的耳朵，可是总觉得右边的非常地红和烫，扭头看了眼旁边的人，又立马把头转正了回来。刚才究竟是不是......幻觉呢？ “小迷糊，你想说什么？”含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但是没有勇气把想问的说出来。如果得到的是肯定的答案，我能做什么？如果是否定的，那岂不是特丢人？而且，说不定，其实他只是在我耳边说了什么，只是太快我没有反应过来？一切皆有可能......唯一没有可能的，是我直接问出来。 “我哪有迷糊？”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嗯，没有迷糊，就是很多东西都找不着而已。”这是对我学校某些行为的总结？卷子多了，乱七八糟地，找不到东西其实挺正常的，这人少见多怪。还是说......刚才那不知啥时候出现的小偷？ “我们去玩什么？”不想纠结于这个问题，我问道。 “你想先玩什么？”果然顺着我的问题改变关注点了，就是那微笑，让我有点点想要思考暴力存在合理性的问题。 “不知道。要不，我们先看看哪里的人比较少吧？”有些犹豫地提议道。 “又不会让你去排队买票，担心个啥？”景浩瞥了我一眼，对这提议颇有些不以为然。 “总会浪费时间吧？”虽然出来玩儿就是消耗时间的，可是，看着眼前人山人海，有点困困的感觉。不行，得打起精神，出来玩要有兴致一些才行！暗中用左手指甲掐了自己的手心一下，果然好多了。 “待会儿人还会更多的，到时候，想玩儿的就更不容易轮到了。”景浩看了眼热门的游乐设施前长长的队伍说道。 “好像也是。”我点点头，还是不知道该从什么开始：“你想从什么开始？” “恩，过山车吧。”说完，景浩有些贼贼地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你喜欢？那东西挺贵时间又不长，不怎么划算。”不过，也确实算这里面比较好玩儿的了。 “恩，但是比较刺激。去不？” “好吧。”但是，刺激？不觉得。 曾经每次来游乐园都要玩的，还觉得别人尖叫得很没意思，一点都不吓人，就是下冲失重的那里心跳比较诡异，悬空的，提起来的，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大约就是那种时候，心脏病人会比较难以承受吧。后来，学着别人叫了一次，好像是要有趣点，可是，始终觉得傻兮兮的，特做作，再后来，就没有来过了。 “你去买票，我去那里等着。”我指了指不远处卖小吃的地方说道。 “恩。” 走过去，本想买点瓜子磕，可是考虑到，容易口干，就得喝水，之后会不容易解决之后的麻烦，也就不得不忍住了。 转身看向他排队的地方，人来人往，不断遮住视线，但是，只要一眼过去，就看得到他一点一点往售票处移动的身影。 他身后站了一个女孩，虽然是十月初的阴天，但是还是穿得挺凉爽地，风一掠过，我都替她觉得冷，明明美丽是不需要冻人的，却偏要自找苦吃。她旁边还站了一个女生，打扮风格差别不大，应该是两个好友一同出来玩的。 不过，她俩一直对着景浩指指点点，还不停掩嘴而笑。不过，现在似乎离景浩又近了点？想什么呢？排队嘛，远远近近一点点很正常！只是，觉得她们笑得有点刺眼。然后，其中一人的手随即就拍到了景浩的肩上，手臂抬高成那样的角度，都不嫌累？我这是在想什么啊？摇头，再摇头，然后脚就不受控制往那边走去了。 景浩回头似乎说了什么，应该没两句话，那么短的时间就又转过身了。但是，背后那两个女孩又小声讨论且忸怩了一下，然后由另外一个女孩子又拍了拍他，看见他再次转身，眉宇之间有着浅浅的因为排队带来的不耐烦。 然后，看见了走近了的我，又舒展眉头，隐约有点欢欣的味道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此时，我离他几步之遥，中间正好经过了两位过客。 顿了顿，我怎么就走过来了呢？继续走近，抬头，一边唾弃自己，一边又笑望着他说：“那边傻站着也没啥意思。” “以为你准备吃着小吃等我。”景浩看了眼刚才我站的地方说道。 还没答话，那俩女生变插话问道：“帅哥，你女朋友？” 他“嗯”了一声，头都没有转回去，特不尊重人，然后又接着问道：“包里钱不够了？” “不是。”他怎么会想到这个理由？ “那怎么......?”还没说完，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暧昧笑道：“莫非是？”边说，还以眼睛示意。 那两女生见被他轻待至此，便很有自知之明没有继续自讨没趣地站在旁边小声说些什么。说了什么，没能注意到，或许是人多杂音多？ “哦？你真这么认为？”我挑眉问道。就算真是他猜的原因，那明显也是不能承认的！ “还能有别的？” 此时，队伍后面传来了吵闹声，好奇之下，变转头向声音传来处看去。原来是有个身材还挺魁梧，挑染着黄色头发，穿得很流气的男子插位，而一个相对体格瘦小却挺精干的男子在表示不满。旁的，还有不少在被插位置之后的人在那里跟着嚷嚷。 那黄头男子本来一脸无所谓，但是好像被吵得有点没面子，狠狠看了周围附和的人，又很轻蔑地扫过了那位精干的男子，瞬间，整体便又安静很多了，只除了那个精干的男子还锲而不舍着。然后，黄毛男非常不爽推了那个精干的男子一把，还附了一句：“老子今天就要插队，你要咋了？呸！” 精干男子因推力往后退了几步，但没有跌倒，然后好像也有点火了，把外套甩在地上，喊了句：“我今天还真不相信治不了你这黄毛！”事态往动手的趋势飞速发展起来。 “怎么，看着入神了？还不走？”正准备继续观后续发展，景浩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咦？买好了？” “恩。”也是，本来也就离那窗口不太远了，而且，队伍移动的速度其实挺快的。 “想路见不平？”看我还没有动作，景浩又发问了。 “没有。”自己还是挺符合鲁迅笔下批判的那类冷漠的围观群众的，虽然偶尔会觉得这样不太好，但是生命对于我来说比什么都重要。只是又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对着景浩说到：“我们走吧。” 于是，我们又排队在了过山车的入口处。 “放心，那男的能打。”看我虽然人在这里，但还有点不死心想看后面情况的样子，景浩突然说。 “你怎么知道？”倒是被他这句话给勾起好奇了。 “看出来的呗！”说这话时，他那人，笑得得意洋洋的，但是却给了我不太协调的感觉。 在他说完了后，还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看得他忍不住问我：“不信？” “没有。”恩，研究出来了。刚才那眼神和笑容不太匹配，怪不得有点不对劲。 “你怎么看出来的？”疑惑看着他，突然想起他似乎是混过吧？又接着问：“以前经常打？” “现在没有了。”他避重就轻地回答，有点不想再提的感觉。 然后，我们就开始了过山车之旅。途中，周围又是尖叫，分贝高得让我觉得不可思议，于是我依然保持沉默，而且走下来非常平稳，和去玩寻找绝对童年记忆的旋转木马后一个感觉。 “你都没什么感觉？”下来后，景浩如是问道。 “都坐腻了的玩意儿，能有啥感觉？”他不也没啥感觉? “也是，的确没想象中刺激。那我们现在玩什么？”听声音怎么觉得有些闷声闷气的？虽然不明显。 “干脆，先逛逛吧？”想了想，对着他笑了笑，然后往人看起来少一点的方向走去。 “恩。” 于是，一路上两只手都紧紧握住，一起在这人海中穿来穿去，只是没能看见几样感兴趣的，难道，这意味着我的心理其实已经老了？不过，纵然如此，还是，接着玩了一样常规的摩天轮。转动的速度慢得让人昏昏欲睡。唯一估计被人说为非常浪漫的，就是两人最终还是买了袋瓜子在那里嗑着玩，然后还终于被我想出了几个利用瓜子来玩的游戏，非常异想天开的白痴游戏。 虽然高空俯视的感觉还是不错的，不过，这摩天轮，真没有找到太多有趣的地方，还不如去爬山后一览众山小去。而且下来之前被景浩迫着在上面写了几个字，非常有台湾言情剧的风范。问他从哪里想到这桥段的，倒是看着他有点窘的样子不好多说。 但是，估计是被那些个小游戏勾起了兴趣，跑去玩了刚才不屑一顾的打气球啊，打老鼠啊，套圈啊一类的小游戏，算是真正游乐了一圈，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39 无视的偶遇 中午，天空愈发阴沉得吓人了，一场暴雨随时有可能从天而降，纵然有气流在雨滴下降过程中给予了阻力，耗散了能量，但是如果是豆大的雨滴，打在身上也会很有力度的，尤其受力面积还比较小。这点，让我有点担忧，包括眼前的人，从我点了东西回来后的表情，就一直有点和这天气有点像。 坐在游乐园中的肯德基里，我和景浩两人，也就只点了两杯可乐，一包薯条，外带一个他非要不可的汉堡，便理直气壮地占了两个位置。之所以要用理直气壮，其实本身心还是有点虚，毕竟现在人那么多，我们也是运气好，刚来就看见两人准备起身，便等着他们刚走，桌子尚有很多看着挺让人缺乏食欲的残留物，就坐下了，也不嫌脏。 自己动手才能丰衣足食，原话可是开国领袖说的。作为新一代的青年，也不能忘了前人的教诲，所以，只不过等了一小会儿，我们便便动手打理了面前这乱七八糟的桌面。 桌子的清理工作没有等服务员来，是因为她们太忙了，这又是个角落，虽然视线不错，但是很容易被忽视。看着好几个服务员从过道中艰难走过，我们也是很无奈才下了这么一个决定的。 不过，我是看人动手的。不知道对面的人刚才是不是很无奈？应该不会吧？至少我主动去排队买吃的去了，人虽然多，但是比整理那里来得好。反正，也没看出来他整理那满桌的垃圾有什么不情愿的地方。 只是，排队回来之后，他一直有些沉默，心情似乎突然变得不太好。刚才他似乎往我左后方看了好几眼，我也转身看了，父母领着七八岁的孩子吃套餐而已，旁边情侣更多。虽然那父亲人过中年，但也挺有风度味道的，看起来还算斯文，但是也不全然是斯文，也有掌握了点权利带来的霸气。 “怎么心情突然不好了？”应该不会是那家的温馨勾起了他的什么感触吧？整个上午，那么多的一家人，也没有看见他有多么在意的啊？难道那人有点特殊？ 再转过头去看了眼，好像是有点眼熟，是像他父亲吗？不清楚。我对记人的长相这种事情不太擅长。而且也就只看了那张照片，起码十年前的照片了，足够一位身型标准的男子横向发展得面目全非了。 “别转过头去找了，没什么的。”他吸了一口面前的可乐，喝了一大口，然后有点压抑地说道。 哦！对了，之所以买那么少的原因是，这桌上除了肯德基里的东西，还有别的一些零食小吃摆在桌上，颇有喧宾夺主的味道。所以，才会有点不自在。 “有什么愿意说出来吗？多个我知道也没什么吧？”看他的表情，虽然很正常，正常地和那喝可乐的举动有些微矛盾，一点也不像没什么的样子。 他没有说话，只是拿起汉堡，闭着眼睛在那里啃了一大口，于是，一个汉堡的五分之一差不多就没了。 靠着椅背，拿起中杯的可乐吸了一口，静静看着他，总有些事情在他心里郁积很久了吧？时常影响到他的思想，以至情绪变化。虽然，相处时间多起来也就最近几天而已，但是，还是不妨碍感受到他时不时的情绪低落。虽然他极力想掩藏，不过，至少在我面前没有成功，不知道他发现这点没有。 咀嚼完了嘴里的东西，吞下，又喝了一口可乐，然后他看着我，终于缓缓开口：“那人，”他朝那个三口之前微微抬了抬下颚，有点不屑的样子：“我爸。”停顿了一下，再补充道：“血缘那种。” 说完，也像我那样，靠着椅背，拿着他那杯可乐，慢慢地吸了起来。 “哦！”先应了声，暂时不知道说什么好。眼前的人似乎是不太想细说的。那双眼睛现在平静地看着我，似乎等我说什么，里面没有浓烈的恨意，像大海平静的表面。 喝了口可乐，在脑中组织了一下语言，结果开口也只说了一个“他”字，便又停了下来。还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没什么，不需要这样。”景浩皱了下眉，放下可乐，拿起桌上的盐花生剥了起来。 处于看起来类似的情况下，每个当事人的想法都是不一样的。遇到过不少家庭破裂的环境下长大的人，他们之间的差异很大。那么，景浩是怎样一种情况呢？ “不去打声招呼吗？” “没有必要。”景浩又抬头望了那里一眼，虽然看似不在意，只是身体有些无法抑制的紧绷。 “他离开很久了？”虽然他强装着不在乎，但可以确定的是，他自己的表现绝对和本身所希望的不在意有很大的出入。一个离婚的家庭，他跟着的是母亲？他的母亲没来开过家长会，是忙着独自抚养的原因吗？不，不太像，他的物质生活并不贫乏，那么是忙于工作的原因了？ “好像是吧。”他回道，语气轻淡，脸上依然是事可可的样子。 “你妈工作很忙？”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不知道，他是不是能理解如果母亲因为工作忙了忽略了他成长的问题。 “她？”听到我这话，他有些嘲讽型地笑了，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什么。 “怎么？”这样子，是对母亲的不满，是单纯因为不理解吗？不知道。只是，单亲的家庭啊，唉！ “我们回去了吧。”他放下可乐，完全不想再讨论的样子。 “嗯。”于是，动手收拾剩下的杂乱的零食。 “就放这儿吧。”景浩阻止了我的举动，抬头，看着他，发现他的眼睛对着那家人的方向。这里面很嘈杂，快餐店，下午一点多而已，人很多，都是些玩累了的人，我们刚走，位置也立即被占住了，像我们刚才一样。 停止了收拾，随手把包拿上，便拉着他往外面走去。回头，正好看见那个中年男子抬头看了过来，但是随即就像什么也没有看见一样，继续和他的家人谈笑了起来，一点动作都没有。 外面的天暗暗地，云层厚重得显出了一点偏向于黑色的深灰，低压压地，似乎离我们很近很近，站在高楼的楼顶，就能够触碰到的感觉。 “要下雨了，我们赶紧往回？”他现在应该也没有心情再玩了吧？想起早上他点滴之处表现的高昂的心情，顿时有些难受，酸涩的一股像水一样的东西在心里涌过，一股，有点粗实的，像从打开了的水龙头里奔涌而出的自来水。 “小不点儿，不好意思，今天都玩儿得不怎么好。”走到门口的时候，一直沉默的景浩终于说了一句话。 用力捏了捏他那双大大的，厚实的，有粗茧的手，抬头对着他笑道：“乱说啥呢？很久没来过游乐园了，其实挺不错的。” “小时候，他们本来说过要我带来的。”他回头看了眼游乐园，平静说道，里面，有回忆的感伤吗？似乎是有的，但是很隐约，应该是有的吧？ 用力握着他的手，却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这一刻，万分后悔自己曾经不曾研究过，遇到这些事情该怎么做，以至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连该说些什么都不知道。心里的那点怜惜也不知道该怎么表现出来，竟然连安慰都不知道怎么安慰。 “下次，我们去别的地方玩吧？”想了半天，最终说出这么一句话。至少，不会触景伤情吧？ “嗯。”应了声，我们继续沉默着往停自行车的方向行去。他的手，今日没有往常那么热乎。 40 景浩家里 骑车中途，雨点儿便下了下来，开始是一粒，久久遇不到第二颗，让人误以为这水滴其实不存在，此时，大约离景浩的家不远了吧。他家离学校比我家要近不少，只是每次他都要绕一大圈，送我快到家了才绕回去。 “下雨了？”又一滴到了鼻尖上，重重地，痒痒地，用左手擦去那水粒，指尖有点湿润润的，干净的清凉。 “恩。骑快点争取在下大前到我家避吧。” 最终，勉强算是幸运，我们赶在雨下得极大之前，赶到了他家楼下。身上有些湿润，但是没有被打湿透，外套有点防水的功效，非常庆幸今天选择了穿它。雨伞功效不大，就是停车之后，走到单元门口那点距离用了一下，而且有风，压根儿不能遮挡多少雨。而恰好，正是那一段路雨开始变得比较大的。 我现在这种只是湿润了外套，里面依然干爽的的样子和景浩右半边湿得比较凄惨的样子有点鲜明的对比。这让我有点不好意思。刚才急雨躲雨，走得过于近了点，他身上非常暖和，很有安全感，现在回想起来，他的身体非常结实，不知道算不算是硬邦邦的。应该还没有到达那种程度吧。 他家在二楼，步入他的家门，客厅宽敞而色彩偏白色的冷淡色调，而且分外简单，没有丝毫多余的装饰，包括能够给屋子增加生气的盆栽甚至假的植物也没有。 没有过多观察，我似乎听到了猫叫。就见浑身还湿着的景浩低骂了一句：“该死的!”便朝猫叫的地方跑去,听见了关窗的声音。 跟着走了过去，看见景浩从一间卧室里逮出了一只长得肥肥胖胖的猫，湿漉漉的黑色毛发，因为挣扎很是什么，乱七八糟地搭在身上。 “这猫长得还真好。” “这只贼猫特能吃，都叫小区的给养的!老鼠都不去逮，该死的没用！”景浩又刚准备低骂，突然想到什么，闭了口。 “小区养的？”不是他养的？ “嗯。”他拎着那猫向客厅走去，边解释说：“这猫刚来这里的时候挺瘦弱的，大家看它可怜就时常喂它些东西，结果现在倒变得挑食了。” “这猫刚才在......？” “这猫该...莫名其妙地一到我家就爱往我床上跑！”景浩把猫扔在厨房里，从橱柜里取出了一袋猫粮，撕开倒在地上。那等在一旁的肥猫立即趴在地上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它挺饿的。”看见那猫在厨房的地上吃得津津有味的，挺有趣的。就是长得肥了点，不过还是挺可爱的。猫粮竟然一拿就有，看来景浩也是让这猫变得肥胖的元凶之一。 “嗯。这猫啥时候吃都这模样，饿死鬼投胎的。”景浩走出厨房，把厨房的门拉了上来，把猫关在了里面。见我奇怪地看着他，他解释道：“它吃完东西就会出去，这样免得它从别的地方乱跑出去。” “它吃完了就会走？” “嗯，它很少一直呆在别人家里。今天出门忘关窗户了，它就从那里进来了。通常大家都在外面喂它，可能五一出去玩的人比较多，没吃的太饿了。对了，你去冲个澡吧？当心感冒了。”景浩看着我建议着。为什么那猫饿了会想到往他家跑呢？ “不用了，就外套湿了点，里面没事。”才想起，这叫不叫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想到这里，我突然觉得自己没有思考就跟着上来的行为有些冲动了，颇有几分懊悔。 “那吹一下头发不？”刚问完，景浩突然有些歉意地说：“忘记家里没吹风了。” “没什么，一会儿就干了的！” “那好吧，我先去冲个澡。遥控器在那里，你先看会儿电视。” “对了，喝茶还是喝开水？”走了两步，景浩突然转过身来问道。 “茶吧。”不喜欢喝白开水，总觉得喝着难受，喜欢各种茶叶本身的味道。 “恩，好。” 应了声，他走到饮水机旁，冲了杯茶放到茶几上，便走开了。我也没敢再去盯着他看。打开电视，随意翻了几个台，没看见感兴趣的。就坐在客厅里继续打量起了这里的布置。 客厅很整齐，茶几之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包括果盘一类的。电视柜上除了电视，也是什么都没有，里面像是放了几张一些物品，而墙上也没有挂任何的装饰物。整个客厅简单得有些空荡，像是新装修好还没有人住的房子一样，但是里面的家具已经准备完善，小物品等着以后慢慢补充的样子。 看了下窗外，雨依然很大，劈里啪啦打得窗户一直再响。不习惯呆在男生的家里，好想回家，总觉得有点怕怕的。 不一会儿，景浩便出来了，换了一套干爽的衣服，洗过澡的他，神清气爽地走了出来，还哼着小曲儿，看见我，却愣了愣。 “你家挺大的。”有些坐立不安地看着才洗浴过后的景浩，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有几分性感。莫名其妙想到了那首叫做《霸王别姬》的歌里面的歌词：人世间有百媚千红......前奏是长长的一串激动人心的鼓声，几乎可以于人的心跳达到共振级别。我这是在想什么？ “嗯。就是一个人住太大了点儿。” “一个人？你妈呢？”出口，顿时想起他刚才提到他母亲的不屑，有些后悔问了这个问题。 “她啊？也是和新家庭住得挺好的。”景浩懒懒地回答，或许是才洗了澡，心情好点了，没有明显不屑的语气，随即又拿起茶几上唯一的那杯茶水喝了一口。 “哦！”默默地看着他，有些孺慕的表情转瞬即逝，只是把着那个玻璃杯漫不经心地玩着。他的父母为什么会这么不负责任？但是，现在应该还不是问的好时机吧。再多了解一些了，总会知道的，慢慢地接触他的内心世界，不要太急于求成了。不过，看着那杯茶水，突然之间却更加坐立不安了。 雨似乎小了一点点? “雨好像小点了，我好像可以走了。” “有吗？还是，你担心我会把你怎么样啊？”景浩抬头透过玻璃看了一眼窗外的世界，然后笑得有些......暧昧？ “有点。”本想说“没有”的，可是看他笑看着我，一脸等着“说谎吧，反正我就是知道”的样子，就吐露了一点点实情。 “放心。我没那么下流。”景浩舒展了一下身体，然后斜靠在沙发里看着我说。 “只是有点不习惯。没去过男生的家里。”眼球滚动一周，又是看了一眼客厅的四处。 “嗯，很诚实，我喜欢。”景浩继续笑着，在沙发里，坐没有坐相。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走啊？”端正地作为沙发边上，有些忐忑地问道。 “等雨再小些，打车回去吧。”又是随意看了眼窗外，然后起身低头看着我道。 “那我的车......”有些害怕地想往右面移动移动，隔得远点更有安全感，但是，没有行动，觉得这表现会太醒目了点。而且，一直被盯着再看呢。 “明天我给你骑过去好了。不用那么紧张吧？”看我如此局促，景浩失笑道。朗朗地，心情好像恢复了。 “恩。”深呼吸了一口气，想到：“那你明天怎么回来？” “打车啊！小笨蛋。” “哦！”思路短路了，坐在这里，一直忐忑不安地，压根儿无法思考。 此时电视里一片欢声笑语，便拿起遥控器换了个放电视连续剧的台，说了声：“我看会儿电视。”便假装看电视了。感觉着景浩的目光总是往我这里聚集，紧张之下，还差点把桌上唯一的那个杯子里的水给喝了。幸好拿到手上的时候反映了过来，又不好意思放下，就一直握在手里，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电视里。 “不准备好好看看你男朋友的家啥样子啊？”还在让自己继续进入状态，听到这有些戏谑的语气，抬头看着景浩。哦！离我还是有好几步之遥的，没有走过来，就是笑得让我浑身上下不舒服。 有些犹豫地看了那连通各个房间的走廊一眼，最终还是站起来，既然来了，也该参观一下别人的家，即使是陌生的人。而何况，是景浩。但是，也正是因为是景浩啊！所以才犹豫的么...... 不过，还是一直小心谨慎地随着他的介绍看了一下整个房子的布局，发现确实不小，面积估计下来有一百七八吧。一个人住，真的很冷清。太大了点。 他书房的书挺多的，但是，真的没有勇气一直呆着看着，他讲解一下也就罢了，偶尔还靠得那么近，每一想到这房里就俩人，就觉得心理吊着晃来晃去，完全没有底儿。所以，包括他的介绍也没怎么听进去。也就大体浏览了一下，书桌挺乱的，看见了装满烟灰的烟灰缸。反正随意应着他说的话，就急急地回到客厅去了。客厅比较有安全感。 总算是回到客厅了，我呼了一口气。刚才虽然去看了整间房子，但是其实什么都没有看进去，一直留意着旁边人的一举一动，紧张兮兮地，很神经质，也不知道自己表现得明不明显。反正，景浩也没有多调侃什么，总之是很快又回到客厅了。 电视里继续再演着刚才的片子，这才发现演的是《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一部家庭暴力的片子，印象中是这样的。扭头看了看景浩高大的身躯，充满了力量感，赶紧拿起遥控器又换了一个台。 “小笨蛋，你说你平时那么冷静一个人，怎么总表现得那么，恩，那么，别捏啊？”景浩总算看不下去我的不自在，提了出来。 想了想，确实是非常非常不正常的表现。只是，以前反面新闻一类的看多了，在心里留了这么一个印象，就是觉得，有些害怕。像什么...呃，啥都不像，不能想这些，想多了会更紧张的。 不就是到朋友家躲了下雨吗！如果这个朋友是女生，不，就算是别的男生，我也不会这么紧张的！有些无奈地抬头看着旁边小点的沙发上坐着的景浩，半晌，说了句：“不习惯。” “又是不习惯？有啥不习惯的？我又不会吃了你！”听到还是这个答案，景浩也有些郁闷，转儿又有了点暗自高兴的感觉：“别是你想东想西想多了吧？” “没有，只是新闻看多了。”我呐呐地反驳。 “这还不算承认自己想多了？”景浩双手交叉枕于脑后，看着我，要笑不笑地。 “我......看电视了。”压住自己莫名其妙的脸红，和扑通扑通的心跳，说是要冷静处理，也是需要逐步来的。天！面对啥都没有那么不冷静过啊！ 算了，看电视，看电视！ 可是，直到离开回家，我也不知道我最后看的那个是什么连续剧，也不清楚里面讲了什么，但是看着家里的熟悉温暖的摆设，我狠狠地舒了一口气。 41 主动的开端 想说，这个开头让我很郁闷。最近看一本书看得...咳咳，的后果。 另外，下章素番外。记得，有这么一个理论。两个铁环互相套在一起，我们不论从哪个方向看，都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但事实上，这两个铁环其实很有可能是分开的。因为我们是用三维的世界眼光去看待的，所以觉得它们不可能是分开的，而如果是在四维的时空中，那么此结论就很有可能是成立的了。 当时听课的众人皆一片茫然，随即老师于黑板上画了一个方框，有两个简笔小人儿在里面，进行如是类比。假设此两小人坐牢，而他们身处于在二维的平面空间，四处都是墙，没有能力越狱，但是如果是用我们改用三维的观点来看，他们只要往黑板外一走，就出来了。于是，众人皆觉得十分神奇。 之所以突然之间回想到这么一件事情，是因为我觉得，我正在经历从三维到四维的一个转变。 本来一向体育成绩极其一般，跑个五十米要九秒多，跑个八百也要将近四分钟的人，前前后后，里里外外，即使追溯上面三代，都没有一点运动的天赋，所以从来连接力跑都是没有我的分的。 怎知，从前日开始，才知道，我竟然要被迫跑一千五了。我不敢怪景浩这位伟大的体育委员，没人报一千五就把我的名字填了，上交了才告诉我。又能怎么说他呢？他很直接地认为我的身体素质不够好，应该多参加体育锻炼，而这次的运动会是个很好的机会。 也不过就是淋了点雨同时忘记了雨中的秋风带了即将到来的冬天的风采，该冻人的时候还是可以冻人的，导致了也不过就是一周就好得干干净净的感冒。只吃了一点药，连液都没有输。 现在想来，那天表现实在太欠缺火候了。不过就是在男生家里小呆了片刻，不过那人就是名义上现在的男朋友，何苦做那种形状，真是太有失水准了。虽然之后是没有再去景浩家重新参观的，但每次想起那天的心态，就觉得羞愧难言。纵使自己运气不佳，没能穿越成超人去拯救世界，但是好歹多了几年的经验啊！竟把连普通学生都可以处理得非常顺手的事情弄成这样。 不过也好，这样自己还有更多的提升空间，如果还有下次，应该可以让他觉得两人之间的默契是比刚开始好了很多很多，一段时间的交往生活总是有成效的。可是，算了，暂时还是别有这种机会的好。 “小迷糊，走吧！”景浩把扫帚归位到了阳台一角后，走进教室对我说道。 此时，赶完了所有作业，然后看着满眼的物理公式走神了，忘记了收拾桌子。 “你怎么还没准备好啊？难道准备连包都要我给收拾了？”看见我听到他的声音后，才开始整理满桌的卷子本子辅导书，景浩走过来有些无奈道。 此时教室已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今天本应该是我做清洁的，不过因为当时正做题做到一半，别人催了半天都还在那里应者：“马上，我把这里做了就来。”但由于做了一道看到下面挺简单，又顺手做了下去。 然后对方有人忍无可忍，直接安排了我的打扫任务，然后他们便把个子的任务给做完了走了。这中间，包括了同桌。虽然他劝了我两次，不过后来好像是他提议把工作分配了，随我什么时候做的。 结果，因为没人督促，我就正式开始一发不可收拾地赶作业了。这导致本来是下楼去打了会儿篮球等我做清洁的景浩都回来了，还看见我坐在位置上，一副已经做完了清洁等了很久的样子。 “打球打上瘾了，把时间给忘了，等久了吧？”这是他进了教室后的第一句话。 听到这话，我才知道，有人连热身运动都做完了，回来了，我竟然还没有开始动手。 “我忘了做清洁了。”当时，我有些歉意地站起来，才想到现在已经不早了，而他本就是等着我的。更何况下午还有两点半到五点的物理补习。今天是星期六，国庆回来后的第二周，已经连续上了八天的课了，大家都对这个国庆后的周末都快渴望得厌倦了。 “做题弄的？”他走近，看了眼我手里拿着的笔，皱眉问道。 “应该算是吧。” “先去吃饭，清洁就别做了。反正也没人知道。” “我好像是擦黑板，并把前后两块地儿给弄干净。”抬头看了看被化学老师画得乱七八糟的黑板，说道。 “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做啊！” “恩。”于是，慢吞吞地走到讲台上，拿起黑板刷开始擦了起来。 “算了，我来，你去收拾书包去。”估计是看我踮着脚擦着最上面那点字，看起来比较辛苦吧，帮着处理完了后面一大堆垃圾的景浩干脆如此对我说。 “哦，好。”一个晴空万里的天，阳光普照，正午时刻，其实有些懒洋洋地不想动，只是大脑惯性地看着作业就开始解题而已。 结果，走回座位上，看见那今天下午要讲的竞赛题，还剩下一道半，又直接拿起桌上的笔做了起来。然后，便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四只手的速度是很快的，不一会儿，该装进口袋里的东西都装进口袋里了。口袋是放各种作业辅导书等的，而书包里，也就几本当天需要的课本，以及笔袋而已。 高二了，作业比之高一多了起来，分量多了，这个书包不够用了，就这样分类。而且，口袋可以挂在自行车龙头上，也挺轻松的。就是提着走路那一小会儿稍微麻烦点，不过，尤其确立关系之后，这东西我只负责从楼下提回家罢了。 “走吧！先去吃饭。你看看你，已经快一点了，两点半你还有课呢，中午还休息不休息了？”走在教学楼的走廊上，听着景浩在那里数落着，有些想笑。发现他在别人面前有点喜欢装酷，只是现在，经常破功，一如现在。 “难得一次这样。”笑望着有点带报怨色彩的景浩，发现他此时真的很可爱。 “以后一次也不要有！”顿了顿，他终于无可奈何地命令道。 “行，知道了，我的长官！”他其实挺爱用命令的语气的，不过这语气的内容啊！继续忍不住上扬嘴角，近来天气一直不错。 “今天打球怎样？”走了一小段路后，想起刚才他全身上下都挺汗的，不过现在已经被秋风吹干了。虽然今日阳光挺灿烂，但是秋风也毫不示弱，老实奔来跑去，想让有些枝干已经开始明显的树木再往秃顶行列靠拢。 “还不错。有几个还有点技术。”景浩的口气里有着欣赏。 “我们学校的？”对于这些，我完全不了解，私以为学校打得好的不会被他用这样的话表述出来，像是评价陌生人的感觉。 “不是。是四班王力初中的同学。” “王力的初中同学？”王力是谁呢？努力在脑袋里搜索了一番，四班的，那个长得壮壮的，看起来有点胖胖的，身上全是肉的那个人么？好像是那个人的感觉。 “恩。挺不错的几个，准备找个时间一起去赛上几场。”谈到这个方面，他会有那么一点克制着的激动。 “好。到时候，我也去看看好了。”既然早已决定是要展开恋情，也是时候逐步接触他生活的圈子了。不能总是他绕着这里来转。 “怎么突然想到去看看？你不是不感兴趣？”虽然力装平静，但能感觉出语气里的高兴。 “对你感兴趣呗！”突然来了点兴致说了这句话，脸有些微红，但还是想看他有什么反应。 他没有说什么，就是想要隐藏笑容不太成功。 半晌，他终于开口说道：“恩，到时候我接你去。” “应该是我陪你去吧？”是因为今日天气不错吗？倒有点这种兴致开点小玩笑。 “恩，也是。”回这的同时，握我的手，紧了一些。 “下午非要跑步吗？”看他现在心情不错，不知道可不可以今天就不跑了呢？ “不行！要坚持！”景浩很坚定地打破了我小小的希望，然后接着说：“太容易感冒了，不好。” “没有啊！一年也就一两次，两三次吧。” “还嫌这次数不够多？我一年也难得一次！” “每年都感冒不会得大病……”这似乎是从什么地方看到的理论，只是不知道经过实践没有。 “谁说的？不要用这种借口。我不是陪你跑着吗？”景浩停下来，皱着眉看着我。 “呃，放心，有你在旁边监督着，我敢不跑？” “恩，知道就好。” 然后，我俩向学校正门对面的那家饭馆走去。中午吃饭，如果不在学校，很多时候都是那里解决的。味道谈不上极佳，但还是不错的，而且近，速度也快，这才是最重要的。有时候，以为最好的理由其实并不是做出选择的关键的。 42 景浩成长背景（一） 还记得，那年，他五岁，搬了新家不久。因为母亲升职，工作地点发生了变化，离旧家远了些，为了工作的便利便搬了家。又因为父亲经营的小公司好不容易有了起色，家里有了点钱，终于不用再节约点滴去支持父亲的公司了，干脆就卖了旧家买下了新家这宽敞的房子，高楼的第23层，视野非常广，他喜欢站在落地窗旁往下看，可以早早发现爸爸的车子有没有回家。 那天，他已经忘了是星期几了，但是他还记得父亲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里，假装苦恼获得母亲的安慰时突然说出的消息，公司接到了一个可以有好几十万纯收益的项目。 然后，是父亲抱住母亲不停亲吻，两人都激动地不能自已，甚至，他看到了坚强的父亲眼角的泪水。当然，太过兴奋的父母早已忘了身边不远处还有个五岁的少儿，一个不适合看嘴对嘴数分钟不宜画面的小小人儿。他在旁边疑惑却也兴奋地看着父母的表演，隐约觉得父亲说了件好事，虽然他对几十万是多少没有任何概念，但他知道自己有可能又和父母出去玩儿了，就像很久很久以前一样。 他一直以自己有这样的父母为傲。每次父母来接他回家，幼儿园里的小朋友看见了，总会羡慕地对他说：“景浩，你爸爸长得好帅哦！像xx”或“景浩，你妈妈好漂亮哦！像xx”那都是当时大家喜欢的童话人物。而老师也不时有谈论说：“怪不得景浩长得那般粉雕玉琢地，看看他爸妈，真不愧是一对儿！”每次他在旁边听见了，总觉得很自豪很自豪。 那时，他都会在放学没多久就被爸爸妈妈接回家了。每次走之前，他都会很兴奋，甚至带了点炫耀地对老师还有小朋友说再见。虽然老师总爱在那个时刻告诉父母说：“这个孩子挺调皮地，但挺有礼貌的！”不过总是笑着说的，父母听了也爱摸摸自己的头回笑。 可是这些都是父亲开公司前的事情了。自从父亲辞了工作自己开了公司，一切就开始有了小小的改变。他变得很忙很忙，都没有来幼儿园接过自己。小朋友和老师都有问道“景浩，你爸爸怎么没来接你了。”但他还是很自豪地说，爸爸工作很忙，所以没有时间接我。 然后，他成为最后一个离开学校的小朋友的次数逐渐多了起来，因为妈妈有时候工作也是很忙很忙的，下班了来接自己的时候会很晚很晚。他开始害怕，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有着漂亮外貌父母的小朋友看着自己被父母接走的时候会不开心。而很久之后，他从书上学到了一个词语，才明白那就是“寂寞”。 看着天一点一点暗了下来，太阳公公在对面房子的背后不见了，他很害怕，如果连月亮婆婆都出来了，妈妈还是没有来接自己会怎么办。他们大人自己说过晚上外面会有怪物的。所以，他不喜欢月亮婆婆，虽然老师说月亮婆婆是慈祥的，就是像奶奶一样。 他家里只有一个外婆，在乡下住着，不愿意离开。爸爸妈妈说，那是因为外公在那里的土里睡着了，起不了床了，外婆想一直守着他，怕他一个人太孤单。最开始他是不明白孤单是什么的，但是现在他好像知道了，就是周围小朋友都走光了，整个幼儿园都安安静静的时候的感觉。 不过，他知道什么是慈祥，也知道外婆有多么慈祥。每次跟着爸爸妈妈去乡下玩儿，外婆都会说：“哎呀！乖孙儿回来了？来，过来！让外婆好好看看。”然后，外婆会拉住自己，在那里比过来比过去地笑着说：“外婆的乖孙孙长高了，长胖了！”外婆还会给他做好多好吃的，给他讲故事，妈妈不给他讲的，因为妈妈说男子汉要学会独立坚强，所以他很喜欢外婆。 当然，还好，妈妈每次总还是来接了他的，虽然有时候会很晚很晚，他知道爸爸妈妈都很忙很忙，要赚钱让他过得好好的，有钱做很多很多事情。但他更喜欢以前，那时候和爸爸妈妈一起做的事情会比现在多好多好多，而且，自己不会是最后一个离开学校的，看不到别人眼里的同情，就像以前和爸爸妈妈逛街看见可怜的乞丐叔叔时候，妈妈说的要有同情心的那个同情。 父亲接到工程的那天晚上，母亲对父亲说：“好久没带小耗子出去玩儿了，等你拿到钱的那个周末，我们带他去游乐园吧！”因为自己出生时候长得小小的，妈妈总说自己像只小老鼠，就爱喊自己小耗子了。虽然他觉得这个小名好难听。 他在旁边听了很高兴，因为他已经好久没有去游乐园玩过了，都快记不得游乐园有些什么东西了。他从没有那么期待过要去游乐园玩。可是，很久很久之后他才明白，期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等了整整两周，因为幼儿园放了两周的假，他在家中电视机旁边过了两个周末。那是星期五，本来这几天爸爸一直说这周末就可以去玩了，这两天就可以拿到那笔钱了，所以他一直都很激动。那天下午，爸爸回到家里，抱着妈妈哭了，还捶桌子，摔了盘子，盘子噼噼啪啪掉到地上，清脆的声响，他很害怕，也哭了。爸爸说：“完了，一切都完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完了，可是那个周末，他没有去成游乐园。他都想了好久好久了，想着爸爸妈妈带着他玩旋转木马，做那个高高地转动的圆圈，打气球，吹泡泡，吃肯德基……好多好多的东西，他一直在想，还有问小朋友游乐园有哪些好玩儿的，好吃的，准备拉着爸爸妈妈都去。可是，没有去成。 而不久之后，他们卖掉了新买的大房子，搬到了一间小小的屋子里，自己的小床摆放在阳台上，阳台是被窗户和栏杆给包围起来了的，不会有风和雨打进来。而，又没有几天，自己被送到了乡下外婆那里。也是很久之后，他才知道，那个合同，因为工作人员的疏忽，出了问题，要赔上百万的违约金。 孩子总是健忘的。融入了乡村的生活，习惯了没有父母在身边的生活后，他不再整天哭着要爸爸妈妈了。虽然最初每天都这样哭，但是外婆都会搂着自己哭，但是还要安慰自己说：“乖孙孙不哭，爸爸妈妈很快就会来接你的。”于是，渐渐习惯了，也相信爸爸妈妈会很快来接自己的，还有要去游乐园玩。他还有好多好多都没有玩，好多好多也没有吃。 满怀着希望，他在乡村逐渐变成了一个标准的乡村孩子，而且迷上了那里。蓝蓝的天，白白的云，永远没有高楼在自己面前挡住所有，他可以看见太阳是怎么落下山的，月亮也不再清冷。爬树，翻墙，偷摘别人的桃子，下河里去找蚌，还努力打开看看有没有珍珠，虽然总是没有的……一切的一切都很美好，但是他还是时常想着，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可以来接自己，然后去游乐园玩儿。 43 景浩成长背景（二）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小学二年级了。一个贪玩的孩子，但是总会认真完成作业，因为想让外婆每天都开开心心的。是某次心血来潮认真完成作业得了一个小五角星回家后，看见外婆已经满脸皱纹，像好大的风吹过那个他和小伙伴经常去玩的池塘的水面一样的脸，笑得好灿烂好灿烂，因为掉了一部分牙而有些扁扁的嘴，也可以笑成那样一个圆形，滑滑的圆像河边他们常去捡来玩的鹅卵石。从那之后，他就开始有认真听老师讲的课，回家再外婆面前一笔一划完成布置的作业。 到底有多久没有见到爸爸妈妈了呢？最开始，他天天数着，对着墙上的日历，从爸爸妈妈看了他离开之后的第二天开始算起，过一天画一个歪歪扭扭的圆。红红的墨水，有着老师在作业本上划的勾勾一样的安全感，一天天靠近爸爸妈妈告诉自己下回来看自己的时间，那里，他用铅笔细细地涂黑了，一眼过去，就可以看见。 但是，他从来没有发现，两个黑色之间的距离越来越长，他依然回家第一件事是画上一个红圆圈，外婆说，团团圆圆的圆圈。每天早上，他也依然会数一数，还有多少个地方，他没有画上圆圈。虽然，偶尔爸爸妈妈会来晚了几天，但他没有敢问外婆为什么，偷偷哭过，之后还是和小伙伴儿们玩得很开心地回家。 于是，日子一天天重复，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在想着爸爸妈妈还是早已经习惯了只有外婆陪在身边的岁月，当那次，妈妈温柔地告诉已经被晒得黑成碳的小野孩：“小耗子，你要回城里上学了，高兴不高兴啊？” “和爸爸妈妈不分开了吗？”因为等了好久了，才看见爸爸妈妈而红着眼眶有点抽泣，但又有些开心有些激动地问道。 “恩，永远不分开了。”妈妈用手轻轻摸去他脸上的泪水，伴随着微不可闻的叹气，和同样有点红红的眼眶。 “高兴！”听到那句话，他钻进妈妈的怀里，久久不愿意出来。和外婆有些干枯的身体不同，妈妈的身体柔柔软软的，像小学门口两毛钱一个的棉花糖，甜甜暖暖地包住了自己。 外婆，突然，他想到了外婆，终于不忍地从妈妈的怀里出来，小声地问：“妈妈，外婆一起走吗？” 他看见妈妈顿了顿，然后对着他说道：“爸爸和妈妈会努力让外婆和我们一起的。” 听到这，他放心地又重新窝进妈妈的怀里，竟然不小心忘了还有爸爸。直到爸爸一把把他从妈妈怀里拉了出来，有点点像老师教训李毅他们的时候的语气：“你都那么大了，别老缠着你妈！” “乱说什么呢？”妈妈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对着爸爸埋怨道，可是又不像王燕生气时候的样子。 “哪能说什么呀!他可是我们的宝贝儿呢！”爸爸把他架在头顶上，像小时候一样，可是他现在都大了，都快要九岁了，虽然很高兴爸爸这样做，但是他已经不再喜欢玩这个了，可还是装做很喜欢的样子。 过了两天，又是星期一了，依然不是很愿意去的，但又不得不去，只是理由已经变了。只因，看着越来越近的校门，才想起自己要离开这个学校了，又是离别。这几年里，他早已清楚知道什么是别离的味道，心理突然有些酸涩，有些失落。 虽然今天去学校不会再听老师讲课了，但他还是背着他那个一直让同学有些羡慕的漂亮书包，里面放的，是两份很精美的礼物，要给老师的。爸爸手里提着两个口袋，大大的，里面有三十二份小礼物，是给同学的。 先把礼物给了老师，精美的包装，是由他从书包里郑重拿出来的，他看见脸色蜡黄的老师惊讶而不能自已的高兴微笑。爸爸妈妈和老师聊了很久，而中途他去把小礼物给了同学，留下了他记不住的电话号码和家庭住址。 外婆还是不愿意离开这里，他有些失望，但隐约可以理解。他现在也有些不想离开，广阔的天地，好多美好的记忆。但是比较起来，他依然愿意和爸爸妈妈一起生活。每次去朋友家里玩，他们的爸爸妈妈很热情地招待他，总让他高兴的时候有些羡慕。他很想也能请朋友去家里，然后爸爸妈妈热情接待他们。而且，爸爸妈妈说了，以后会时常回来看外婆的。 当离别的客车渐渐驶出小镇，伤心之余，更多的，还是构想着未来和爸爸妈妈一家人幸福生活在一起的美好画面。 插班读的是市里普通的小学，在二年级上期开学了三周的时候去的。城市和乡村不同的教育水平让他不太适应。而且，回来后，才发现爸爸妈妈还是很忙很忙，能够抽出三天时间去接他回家似乎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 爸爸还是在开公司，一个新的正在往正轨上靠近的公司，而妈妈早已辞掉了工作，在那里帮爸爸跑业务。他们比记忆模糊的小时候还要忙，但还是时常关心自己，也时常纠正自己的一些不好的习惯。 知道爸爸妈妈很忙，因此，虽然有些不习惯这里的学习生活，但他没有说出来以免他们操心，更没有告诉他们同学会叫他“乡巴佬”，时常笑话他的农村口音。到了期末的时候，他已经又是一口城市腔了，在班上的学习也很厉害了，拿到了三好学生的奖励。一些叔叔阿姨问起自己的时候，爸爸妈妈会很谦虚地说自己不过得了一个三好学生而已，只是他有发现爸爸妈妈其实很高兴的。 只是，随着一次又一次的搬家，情况变了很多。 又是宽敞明亮的房子了，带着小花园的二楼，一个智能社区。隐约觉得爸爸妈妈越来越忽视自己的努力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让他们不操心的结果。不过，已经习惯了不让他们操心，他还是努力学习，用更好的成绩想去引起爸爸妈妈的注意，比如华罗庚数学竞赛二等奖，换回了两千元钱的红包。 他不敢说出自己想要和爸爸妈妈一起出去玩，很多次都看到他们一回家就在沙发里睡着，动也不动，话也一句不说的样子。连自己特意向王阿姨，他们家的钟点工，学做的一道菜都没有换来他们想吃的愿望。 最后，他拿着钱买了自己这段时间喜欢的战斗机模型，并且告诉自己，这是爸爸妈妈选好了送的。 小学六年级下期，外婆被送到了医院，那是他强迫外婆去的。 自从三年级下半学期时候，某次他们没有时间去看外婆，而自己很想很想外婆，便自己一个人去了并顺利回来之后，爸爸妈妈去看外婆本来就不频繁的次数，又更加少了。于是，他只能自己花更多的时间去看外婆。 外婆舍不得让自己的孙子那么疲惫，在四年级上半期过了小半时间的样子，便同意跟着自己去城里生活。他告诉爸爸妈妈这个决定的时候，爸爸的表现有点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他本以为爸爸妈妈都应该和他一样高兴，可是爸爸竟然有皱眉头，即使努力想要表现出高兴的样子，但是已经快要十岁的他清楚知道，那不是开心应该有的神态。而妈妈当时，有些不高兴。 有些失望，但是他以为这是父母很累了的表现。 只是，外婆来了之后，爸爸妈妈之间的气氛好像有了些变化。感觉是不好的变化，但是他不知道到底不好在哪里。 直到有天晚上，口渴起来喝水的他听到了爸爸妈妈房里隐约的争吵。走廊里挂着的时钟是十一点半，他听到了妈妈很不满的声音。他轻轻靠着爸爸妈妈门口旁边的那堵墙，听到爸爸说外婆来了简直是添乱，他们本来就很忙了，一个孩子都照顾不过来，哪来时间照顾老人。 他没有听到很多，只是听到爸爸这种不耐烦的声音说了那样一句嫌弃外婆的话的时候，他脑袋嗡嗡直响。他不知道为什么爸爸会这么想！ 外婆身体很健朗的，钟点工变成了每周一次的家政公司服务，而外婆做的菜也是很好吃的。他不知道爸爸是从哪里觉得外婆需要照顾了，还是需要很繁琐的照顾。怪不得外婆时常偷偷叹气，只是看见他的时候，又是满脸和蔼的笑容。 外婆来才一年而已！爸爸妈妈时常不在家，有了外婆他才觉得这么大的房子没有空荡荡地让自己害怕，就像在乡下时候去同学家晚了一个人走夜路回家。刚开始本是外婆拿着手电筒到同学家来接他，后来他觉得不好意思，好不容易说服了外婆自己能一个人回家，才尝了夜路的滋味。周围黑漆漆的，虽然有手电筒，但是黄色的光线只有一条，照不远的，远处的影子还容易让自己胡思乱想，直到心惊胆战跑回了家。后来，他就不会等天黑了才回家了。 时间渐渐往后移，外婆叹气的次数越来越多，有些时候看着自己还欲言又止。他知道爸爸不喜欢外婆在这里，觉得外婆说话声音很大声，并因为观点守旧，带来了一些坏习惯等等。他不喜欢爸爸这样，妈妈也不喜欢。 直到外婆生病了，外婆不想去医院，嫌医院贵，浪费钱，但是外婆又时常不舒服，最后还是被自己缠得同意了去医院。 44 景浩成长背景（三） 外婆在半年后病逝了，肝癌。病痛让原本精神矍铄的老人渐渐变得憔悴，身体也愈发虚弱，时常因为不堪忍受疼痛而不断地□□，甚至为了早点解脱而偷偷把药吐掉。外婆去世前几天，他虽然去了学校，也坐立不安，没能认真上课。他好怕，病床之上，那个熟悉而陌生的人从此在眼前消失了。那样，还有谁会随时都记得关心自己是否吃好穿暖，而不是偶尔的一点注意，只是随口一提以尽责而已。 因为一直惴惴不安着，一放学便立即往医院跑，总是等到很晚了，外婆体力不支入睡了，才会打的回到空荡荡的家中。偌大的空间却只是死寂的一片，连昏黄的光也没有。母亲白天有去，外婆说她有小坐一会儿，又不得不在不断的电话中匆匆离开。 外婆终于还是走了，走的时候他正坐在教室里，没有心里蓦地一疼那些类型的感觉。虽然他很想很想，认为那样离外婆更近，更近，也不会因为这些日只是朦胧的预感突然成真而无法反应。医院给了母亲最后一次病危通知书，只是当母亲终于愿意抛下一直不舍得抛下的事情赶到的时候，没有见到外婆的最后一面。 爸爸在外婆葬礼第二天才到的，带着顺利签下的某个合同，压不下满面春风又努力做得悲伤地回来了，而母亲正在后悔自己没有珍惜外婆在世的最后一段时光。他冷眼旁观着，逝者已去，留下的又正在形同陌路。事业与亲情到底谁更重要？他在那对父母的眼中，实在无力分辨。 外婆走后，已经渐行渐远的一家三口相处的时光更加少了。一周里，在家见到最多的，是钟点工阿姨，而父母就像生活在另外一个时空，同一个时间上总是与他错开的。就这样，一日一日，每天空虚地学习着，他以不错的成绩从小学毕业了。 小学比赛获得的荣誉和扎实的功底让他考取了一所还不错的初中。而再好的初中，也总有一伙人因着种种原因而比较反叛，通常有个称谓叫做问题学生。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逐渐厌倦了没有任何意义的学习，那些除了带来一些奖状外便别无其他了的学习。刚开始成绩下滑的时候，老师对此猜测了种种原因，并给他讲了很多学习的重要性以及人生的大道理，让他把心思用在学习上。 可是，他就算学习好又有什么用？ 某天放学回家的途中，看见街旁的游戏厅内挤满了人，他忍不住停了脚步。家里虽然有电脑，也有网络，可是周围总是寂静的，很多时候把音响开得很大，也驱散不了那股因寂寞而生的寒冷。里面很热闹的样子。虽然自小的教育告诉他，那是不良少年常聚的地方，可最终没能敌过心中的渴望，举步走了进去。 里面真的很热闹，小孩稚嫩的，少年沙哑的，青年低沉的嗓音高高低低凑出的乐曲比家中音响播放出来的好听多了，一股生气扑面而来。 他静静地站在门旁，看着疯狂游戏的人，他们或垂头丧气，或愤怒狠拍机器，或激动大喊大叫，虽然都说不上是什么积极的情绪，但他依然觉得很诱人。 放学后一连站了好几天，每天都到觉得自己的心挺热乎了才离开，只是还是不能胜过在家里冷却的速度。 大约也就四五天后，被观察着他的同班同学邀请一起去玩了一把，才发现，原来和别人一起玩比站在旁边更容易让自己忘掉一个人的孤独。逐渐地，喜欢上了这个地方。不过还行，也就只是放学后玩，虽然时间总体在延长，但还是觉得是在可控的范围内的。 再往后，和这里的那几个同学熟悉了，学会了抽烟，或者应该说是习惯了吸烟。人多的时候，喜欢吃烟，把那包含尼古丁等有害物质的烟雾吃进肚里，也就把温柔而迷人的感觉吞到了肚里，为自己所有。当然，一个人，看着淡淡的烟味从嘴里出来，白色的，不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会带给自己一种温暖的满足感，有点像外婆带给自己的感觉。这种感觉他同样很喜欢。 接着，发现逃课也是一种幸福。不用坐在教室里，面对明明人很多，但真正有生气的人却很少的地方，大街之上，许多被人瞧不上眼的地方，那些人至少是真正用心去感受生命的快乐。 在这逐渐的变化中，刚开始，父母有到学校问老师情况，也有找自己谈论好半天的话，听起来很真诚，还很沉重，也让他稍稍放弃了那些新喜欢上的事物。可是，他发现，真的只是在他的行为超过了他们忍受的底线后，才会拨出相对完整的时间，他也才能在那时看清父母是否满脸疲惫，又是否因此而显得苍老了些。只是，这个底线越来越不容易达到了。 或许也是对这种状况的绝望吧，他逐渐放任自己随心生活，只是，那随心很多时候却并不是真正随着自己的心。不然，也不会偶尔觉得这种生活让自己有些空虚；不然，也不会在看着他们打架的时候有些不以为然。只是，已经加入了，又何必再离开？这条路，是自己选择的，就应该走下去。 不知具体原因是什么，自己的堕落？还是父母日渐缺少的交流以至于从精神上开始的出轨？他们在自己初二上的时候离婚了。 如果说自己对此已经毫不在意了，不知道是不是在欺骗自己？不然，为什么总觉得有种更大的悲哀萦绕在心理驱之不散，留之难安。 刚开始，母亲得到了他的抚养权。至少，比跟着父亲好，他是这么以为的。却不知道，当母亲和他那个新的男朋友，以至于将来的丈夫逐渐走在一起之后，他在这两人中间究竟有多么尴尬。 那位男士一直不喜欢他，虽然刚开始在母亲面前装作觉得这个孩子很不错，我肯定会好好待他的样子。渐渐深入的了解，或许也是因为母亲没有那么深爱着自己，一些话语由轻到重逐渐出现了。甚至，难道真是母亲耳根子软？竟然对他，曾经那么温柔对他的母亲，也开始不耐烦了起来。谁知道呢？ 母亲开始觉得自己是个累赘，有点类似于当初父亲看待外婆一样，有了把自己交给父亲抚养的想法。父亲那时有一个一岁的新儿子，虎头虎脑很可爱的模样，也不怎么待见自己。他有些明白外婆时常的叹息到底为了什么。外婆有留下的理由，而他呢？ 最后的结果，是让他一个人住在那个有着外婆音容笑貌的房子里。那间房子当年买时是在他的名下的。呵！一间不小的房子，这又算是什么？他们共同请一个家教老师负责他的日常生活学习，生活费交了一半给那个老师。 再后来，他想办法让那个老师走人了，也让他们定下了每月自己取他们那里取钱的协议，平时不做打扰。他还在期望着什么呢？为什么他要坚持必须亲自给他现金呢？ 只是，真正重新一个人回到了寂寞的圈子里，连盼望深夜会有人回家的想念都不再有了的时候，才发现原来那样其实也还是不错的。后悔自己远离了那书本上的知识吗？他不知道。 直到后面，认识了一些人，才慢慢学着放手。没有人会永远对别人好的，尽管有血缘上的牵连。看那电视里，不也有很多不孝的子女么？恨？不恨？这些情感都太浓烈了，不值得。 其实，一个人也没什么不好的。满室的烟雾缭绕，让整个房间隐约如梦，可是看不见外婆的慈祥笑脸，看不见小时候父亲母亲的微笑。烟雾里什么都没有，除了他。 45 那一次纯纯的别扭 看了看表，三点二十四分，操场上大约有十多个人，打着两个半场。篮球因不时与地面来个分外销魂的接触，而发出非常没有规律的“砰、砰、砰”声，时强时弱，缺乏韵律。 太阳此时有些激动以至于光芒炽烈地差点让人回忆起了八月，可惜毕竟已经是十月的天了，这温度确实没能如愿上去。暴露在阳光之下，也只是觉得暖洋洋地，有些惬意。 环顾了一圈，没有看见景浩的影子，让我因为估算产生了误差而有些微失望。中午就那么一小会儿的时间也去打了篮球运动地满身大汗，而下午那么完整的时间竟然没有在，真是有些出乎意料。 等了一会儿，继续观察了一下，确实没有看见景浩，换了只手提着那装满了卷子一类的沉重袋子，又悠悠往门口走去。有点想要一个手机了，本来一直都没有觉得缺了个手机有什么不方便的，但是最近却时常怀念起了有手机的感觉。可是，现在才高二，早不早了点呢？要是让爸妈给买一个，又是用什么理由呢？唉！再考虑考虑吧。 斜对面的小杂货店里，那个大红色外壳的老旧公用电话正静静地放在那个简易的小木架子上，充满了岁月的痕迹。街道上三两的行人来来往往，有些僻静。可是还差三两步便走到可以拿起话筒的时候，电话被别人抢先一步拿起来了。 有些惊诧地抬头看了一眼，一个男生，前面一小戳头发最前面染成了红色，后面又有些黄色，发型还有些被雷劈后的竖立感。抢到了话筒还对我挑衅般地一笑。果然是个该劈的！有点无语地看着那个本身模样不算差的人，怎么现在这些看起来像混混地都没有长得让人觉得很反胃了？ 附近哪里还有公用电话呢？可叹平时不注意，也就只知道这里有，手机啊手机，好想要一个啊！ 走进这家小店，老板正在看电视，感觉有人进来了，抬头看了一眼又继续把目光放到了电视上，只是随口说了句：“慢慢看，想要什么叫我。”老板是个很随意的人，因为不时来这里买东西，一来二去也就熟悉了。 悠悠然看着橱窗里放着的各种零食，种类繁多，但是却没有一样能让自己产生买下的冲动。有点郁闷地看着背对着我打电话的那个缺乏风度的人，希望他能快点打完。那边似乎久久没有人接，挂断了，但还不死心地有拨了一个过去。随着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按下，电话键盘产生的声响总有点耳熟的感觉。 是一个手机号码，默默地想着，转会视线继续看着那一排排的零食。终于，发现这玻璃柜之上放着的那个烤肠箱子里的物品，感觉还是挺不错的样子。虽然印象中，这家店的不咋样，淀粉含得有些多。 “老板，来根烤肠吧。” “恩，好嘞！就来。”老板依依不舍地起身，动作迅速地用不长的竹签穿了一根，还不时转过头看两眼电视，就像新婚准备小别的人似的。 那个男的的电话好像打通了，开口第一句话便是：“老大，是我，小九……” “好了。”还准备听下去，老板把烤肠递给了我，上面也不知是猪油还是什么油，泛着淡淡的光泽，外表看不出热气，但一口下去，会让你的舌头跳起舞来。递了一元五给老板，老板随手把钱往盒子里一甩，又接着看电视去了。真是不会做生意的感觉，不过，这其实也是因为大家熟悉了，才可能这么随便的。 “老大，那啥时候我们聚聚啊？”原来，不是联络人来学校门口准备拦截某人备战的啊！小小咬了一口烤肠，没有多少劲道，虽然吃到了肉味，但味道确实不咋样。 “不知道？老大！你已经很久没有出来混了，大家都快把你给忘了！”这小弟字字恳求，姿态之低，不愧是个小弟。不过，隐隐感觉，其实有些逗笑的感觉在里面。 不知道电话那边说了什么，反正，这小弟在那里嗯嗯啊啊了几句后，便挂了电话。还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小孩子心性一样。 “八毛钱。”老板又是无可奈何地起身，看了眼计价器，淡淡说道。 “不用找了！”这小弟抛了一枚一元的硬币在玻璃柜上，看了我一眼，又很耍帅地走了出去。 一个小毛孩！看着那人走出了视线，才走到电话机旁拿起了话筒，温温热的。 懒懒地按下数字，阳光洒在脸上的感觉很舒服。这么舒服的天，就适合懒懒的坐在某个地方，不适合运动么。 刚拨完没多久，那边便接起来了，可是我还来不及说话，对面就来个个隐忍的不耐烦的声音：“还有什么事啊？” “没有什么事。”刚才有谁打电话给他了吗？那边静悄悄地，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 “小不点儿？”居然是你的语气，有必要这么惊讶吗？ 那边小声交流了几句，还有人在他旁边？男生女生？ “恩。你在哪儿？” “我在帮别人修电脑。你不是应该还在上课吗？” “修电脑？” “恩。重装了一下系统而已，很快就完。你没在教室？” “无聊，逃课了。”坚持不下去了，讲的好像都是针对初赛的题，难度不大，都会，没什么意思，终于不想再勉强自己待在那里昏昏欲睡浪费时间了。离开的时候，同桌倒还惊讶了一下，我的逃课似乎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我的逃课史确实是不多的，包括大学，都可以统计出来。不过，好歹也是逃过，怎么也不会有严重的心里负担，而且第一节课，悄悄走的人又不只我一个。 “现在在学校门口？” “恩，正门对着的‘莘莘杂货店’。”抬头确认了一下，然后回到。那电话线被我扯得有点长，电话在那木板上，探出了小半个身子，有摇摇欲坠的风险。 “你在操场旁边的树荫下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到。” “哦，好吧。快一分钟了，挂了，拜！”说完，马上挂断了线，把话费控制在了五毛钱以内。 放下电话，看了眼时间，才45秒，本可以再多说两句，价格还是一样。为自己没有使利益最大化而叹了口气，看来自己是没有当商人的天分的，唉！然后，给了老板五毛还坚决等他找了一毛才慢悠悠踱到操场等人去。 打篮球的依然还在篮球场上打着篮球，不过十多分钟的时间，没有为他们带来多少改变。找了棵不大不小的树，离打篮球那里比较远，非常不情愿地从口袋里拿了张卷子铺在地上便坐了下来。虽然更想直接坐下去，不过那样明显不太好，突然发现自己最近懒得有点迅速。 恩……这点其实不好，人要独立，不过有人靠着感觉很不赖。调整了下坐姿，树干硬硬地不舒服，地上也是。等人是件辛苦的事情。干什么打发时间呢？连绕着学校走一圈的动力都没有，干脆把那新发的物理竞赛培训题拿了出来。这世道，自己居然这么爱学习了？ 摇了摇头，拿着卷子渐渐便觉得困意袭来，便顺势而为，坚定不移地睡了过去，虽然这姿势确实很不舒服。 朦朦胧胧中，感觉眼前似乎暗了点，恩，这样正好，可以睡得更好了。轻微地动了下脑袋，感觉这样靠着又更加舒服了点，又继续准备睡了。似乎，是有人的感觉？景浩到了吗？想睁开眼，又想继续睡觉，皱着眉，半梦半醒之间作着是醒来还是继续的抉择。 好像……有什么东西跑到嘴唇上面去了，软软的的感觉。不会是虫子吧？惊吓之间，勉强自己睁开眼，却看见一张脸离自己很近。将醒之时，正是眼球快速转动的时期，最容易产生梦境，所以现在其实应该是在做梦吧？揉了揉眼睛，掐了自己大腿一下，发现眼前半米距离，确实有个人正面对着我，而且很平常地看着我，动也不动。 “你刚才吻我了？”没有清醒的大脑完全不做思考就把问题给问了出去。之后，血液加速流动，带着充足的氧气在体内循环，突然清醒了，我刚才，问了什么？ 看起来平静无事发生的表情，站直了身子的某人没有回答，就是觉得动作稍微有一点点不太协调。这样子，仿佛，似乎，好像，大概，可能，刚才至少也是来了次嘴唇与嘴唇的零距离接触？ 默然了解于胸，但总不好意思继续追问，只能强当作刚才那事是不存在的。此人刚到，我便睡醒了，虽然此刻我的脸发烫，铁都足以被化成水的温度，可那也是太阳照的。树荫下也可以有阳光的。 “你来啦？”睡了不知多久的身体酸酸的，还被搁得有点疼，低头看看找了找不知道飘到的卷子，原来是在手臂底下。准备挣扎着站起来，不过，眼前有只手直接就把我拉了起来，悄悄抬起视线望了眼，小麦色的肌肤上，也能显出暗红的颜色？ 站好了，看着还在操场那边还在打篮球，打得非常有劲儿，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做平静状问道：“今天就不跑步了吧？” “恩。”轻应的一声。所以，刚才那应该确实是发生了的。眯眼看了看旁边这人，肌肉有点紧绷。正常情况下，不论我用什么理由都是没用的。 “那好，我们先回家了吧？”看了眼表，才不过差五分钟四点。 “恩。”继续轻应。 没有回首，低着头，背着个书包忘了拿着口袋就往停车场走去，说不上急，虽然速度也不慢。斜长的影子在水泥的路面上黑黑的纤长的模样，旁边不远处，还有一个略微有点长的头发的影子，在我的影子的半身处。 初吻啊！初吻啊！不，这不是初吻…这只是嘴与嘴的接触而已，不是吻。莫名悲愤地捏起了拳头，脚步不由自主快了起来。这真不应该算是初吻啊！ 46 预约周六晚 这几日，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关于一个浅层次的吻换得一天不锻炼的问题。毕竟心里是确定了这个事件在过去那个空间点上是真实存在的，不像某些历史可以人为地进行修改。只是，除掉了心里的种种不适应，最终还是觉得这个交换非常不合理。怎么可以才一天呢？ 那个吻，是前世今生的初吻，除掉可能存在过的，但已被记忆所遗忘的，幼小时候玩耍时，因为方法不当而没有丝毫感觉献出的接触，这的的确确是我的初吻，单就外在表现而言。它的重要性，无需我用种种方式来论证，虽然我已经不小心论证了很多次了。 可是如此重要的它却只换得了一天的不锻炼，然后是我们两个都对此讳莫如深的处理方式。就算想要当它是不存在的，可是却又无法从记忆中摸去，那个阳光的下午，将醒之时，短短几秒间，却在精神层面上，引发的铺天盖地汹涌而来的浪潮。 夜晚，繁星几许而月正圆，自习课还没有下，作业已经赶完了。近来愈发觉得做这些题没有意义。无限重复的知识点构成的类似的题，解题的框架都在那里，只需要自己填充点皮肉上去，很无聊。 张美女讲完了一些东西，然后放下粉笔，轻轻拍了拍手上和身上的粉笔灰，说了句：下面时间自己安排，不过希望你们能尽量保持安静。之后，从时尚的手提包里拿出一本厚厚的看起来有点像是时尚杂志的东西，又把讲台旁边的那个凳子搬到了讲台之后，就坐下来自顾自地看了起来，不管周边发生的任何小事。 这又是一次大胆的放权，大家最初安静，之后尝试着发出了一点小噪音，看讲台上那人稳坐如钟，安然不动的样子，又得寸进尺地更加大声了点。初吻啊初吻，还没有感觉到多少东西就没了，要环境没环境，要气氛没气氛，要效果没效果，三无产品，真的让人非常憾恨啊！ 曾经多少次大约想着，要在什么时候把初吻交出去，千遍万遍，遍遍不同，但这种情况真没出现在自己美好的假象之中。唉！别想了，再想下去，也没有办法改变了。转头看了眼景浩，低头在看着什么东西，没有加入到周围的打闹之中，突然觉得还是有了点好学生的感觉。但是，偷吻算是正人君子该做的么？不是！ “啪、啪、啪”，讲台之上，黑板刷与讲桌两样比较刚硬的物体在振动发声了。教室太闹了，所以，张美女拿着那黑板刷先是大声的敲的三声，瞬时效果还不错，但是不一会儿又恢复了刚才的模样。 又是一次三连响之后，张美女站了起来，无奈地扫视了全班一眼说道：“自觉一点吧！小心把别的老师引来了！”说完，又坐下继续埋头研究她手里的那本书。突然觉得自己好久都没有研究自家班主任的教育手段创新曲线了。努力想了想，再想了想，果然很久没有关注过她了。 唉！难道，一个恋爱就要占了绝大部分的注意力？幽幽回头看了眼景浩，结果来了个四目相对。 对面，景浩挑眉，一副“你怎么了”的样子。 想到马上要到来的五圈长跑，更加幽幽然了。 然后接收到了景浩的动作表演。他指了指时间，又指了指书桌，他比较清爽干净没有多少杂物的书桌，不说话，挑了挑眉，带了点催促的意味。 为什么，眉目不传情，反而传命令了？看了看时间，再过五分钟就要下课了，也应该收拾桌子了。于是，认命地转回头，开始收拾起其实并不凌乱的书桌来。抬头看了看依然认真翻着杂志的张美女，一点都不像不是在比菜市场还要嘈杂的班级之中，万事要淡然处之啊！唉！叹了口气，继续默默把东西归类收拾起来。 “叮铃铃”的下课声终于响了起来，虽然有不少人早退了，但是这正式宣告下课的标志性声音却依然带来了离开教室的的人潮，如果过年时的火车站入口。 不想随这大流，静静坐在座位上，等过道之间稍微空点了再说。同桌和我有同样的想法，也是坐在位置上，这已经是习惯性的问题了。虽然景浩每次对此颇有微词，不过，总是习惯下来了。所以，他也是坐在位置上，跷着椅子，一手搭在椅背上，一手放在空无一物的课桌上，一幅看你要磨蹭多久的样子。 不多久，两三分钟过后，人流量变急遽下降了，同桌转头看了景浩一眼，又回转过来笑着对我说了句：“再见。”就背着书包像教室门口走去。只是那眼神，略带苦涩，是回忆起了他的当初？ “小不点儿，你已经死会了。”才走到一起，景浩蓦地对我说，夹杂了点小警告的味道。 “不至于吧？这是醋味？”斜睨了他一眼，也就是看着同桌离去的背影久了一点点，明明也没什么大不了。 “只是预防针。”拉起我的手，就继续走去。 “需要吗？”这话说得我好想要招蜂引蝶似的。 “当然！”这回答挺肯定地。 “我又不是抢手货。”想了想，最近好像确实没有什么人有明显追求的举动。 “是抢手货你也是我的。”景浩斩钉截铁地说完，然后拉着我继续往操场上走去。 操场此时微有人烟，远远看去，零零碎碎散布着数只黑影子。此情此景已经看过了不下十次了，早已没了当初的震撼力：呀！原来晚上在这里偷偷摸摸拉着小手，谈着恋爱，坐在中间还来热吻的有那么多！ 第一次看见的时候，是非常脸红地看了眼景浩的，那人但笑不语，看得我心毛毛地，而那种忐忑在那天之后达到了抛物线的最高点。自然，现在又降回了普通水准，x轴以上不多之处，尚属于未能完全泰然处之但又不外露出来的状态。 “小不点儿？”双脚又踏在了这塑胶的操场，略有弹性又有点坚硬的触觉，十分感慨，只希望运动会早点到来，我也好早死早升天。 “什么事？”前方，也是一男一女两个人在练习……走路。非常慢的速度，和我等下的锻炼相差挺大。 “每天都在学习不枯燥吗？”默了默，景浩问道。 “你想说什么？”总不至于现在突然无缘无故问这个吧？ “恩……星期六晚上你能晚些回家不？”景浩接着甩了个问题，算是对我的问题有了个侧面的回答。 “准备干嘛？”看了他一眼，看着这近来每次都显得无比宽广的操场深深吸了口气。这可不是体育课那种可以偷偷摸摸减少圈数的跑步啊，每一圈景浩都不嫌慢地跟着，直到我汗流浃背，才能跑完。 “去多认识点人。”这话，说得何其犹豫，然这又有何好犹豫的呢？不就是去认识他的朋友么？ “你朋友聚会？” “勉强算是吧。”景浩抬头看了眼正前方，然后说道。 “会多晚？”也该去认识他的朋友了，但是如果时间太晚了，就家里也是说不过去的。 “11点以前会送你回去的。”景浩继续犹豫地说出了最迟的时间。 11点？对于高中生来说有点晚，但是说朋友聚餐不知是否可以说过去？应该可以批准吧，记得曾经那个高中似乎有过这么一次真正的聚会，他们的确是准了的。 “应该没有问题。”想了一会儿，有些不确定地回道。 “那就说定了？”景浩似乎松了口气，刚才有点紧绷的身体现在放松了不少。 “恩！”既然决定了，就得去做到，管容易不容易！ “那就开始跑吧。”得到我的肯定后，景浩又恢复以一种正常的比较肯定的语气带着点命令道。 “就不能少跑一圈？”或许，我该在答应之前就提出这个要求。话出口后，才开始后悔刚才自己怎么就没有善加利用这点，太浪费资源了!果然事后诸葛亮，从来马后炮，简直缺乏应变的能力！下次一定得注意！ “你就当减肥吧，你们女生不最爱减肥了？”景浩看着我笑道，一只手还在空中划了道s型滴线条。 “我胖？”应该不会啊，身材刚刚好，又不是去追求排骨架子的身材。 “没有，正好合适。”语气正紧，但是月光之下，那眼里有些……恩，不是暧昧，不是！ “好了，好了，就五圈，赶紧跑了我好回家休息。”转过身来，顺着跑道的方向，说道。 “恩，开始吧。” 跑步，常规的跑步，常规的锻炼又开始了。长长的跑道，一圈又一圈，漫长的时光，疲劳难耐。转移对疲劳注意力的方式，就是开始发散思维。可是，为什么每次思维就像一个圆圈，开头想到景浩，终点还是想到景浩。中间虽然努力往别的方向想，依然如此。 不解？解之。其实，也已经开始习惯了。唉！顺其自然是上策啊！ 47 见景浩的好友 今日，我顺利磨蹭完了整个物理补习，没有提前溜掉。想起上次背着书包准备开溜，同桌那略显惊讶的表情，竟然也能产生一种打破了极限的快感。逃课是门学问，要逃得凑巧，不被老师发现；要逃得自在，不怕被老师发现，这也是门需要估量天时地利人和的艺术。 自然，本门补习逃课是不需要太多学问的，只是想要对得起那点钱而已。尤其今日所讲，听了的，略有所获；没听的，那时间也拿来养精蓄锐了一把。 就要去接触景浩的朋友了啊！他或他们似乎不是学校内的，不然也不会专门找个时间去见见。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那么，他的朋友会是什么样的人呢？ 一起骑车来到了滨河路，不算久，也就四十多分钟的样子，就在一家酒吧门前停了下来。从来没有来过酒吧的我有些愣愣地看着那个名字:平淡江湖。 “在这里？”有点不可置信地看了眼景浩。 “恩。放心，和你想的不一样的。”或许我的表情有些夸张，猜测到了我的想法的景浩笑着，用略带安抚的口气道。笑得，真是让我忍不住心漏了一跳啊！得，得，看来今天要见的朋友和他关系委实不一般。 走进去，发现果然不是想象中那种颜色快速交替，声音震耳欲聋，有个舞池上一群人就像磕了药一样h。这种思想源于初中时代，班上中午闲聊时刻，一位比较超前的女生的形容。她总爱以一副炫耀的口气，说里面是多么让人热血沸腾。有些人从舞池跳舞下来，手臂上被烟戳了小伤疤都没有感觉云云。 她所说的内容一直是我不敢涉足酒吧的理由。 走了进去，才发现，景浩说的是真的，和想象之中的场景相差甚远。 这间酒吧没有绚烂的灯光，没有震耳欲聋的音乐，带着上个世纪□□年代独有的特色。墙上挂着乡村的风景照片：耕牛，农人，稻田，晚霞，小桥，流水，群鸭，也挂了全套那典型的绿色军装，破旧的，褪色的，带着岁月的沧桑。 “怎么会选择这里？”酒吧人数不多，还大多年龄偏大，我俩走进来，不少人也只是扭头略带惊讶看了两眼便转身继续自己的话题。 “老板很不错。”景浩牵着我的手直接往一个角落处走去，那里的桌旁有两个男的，正在聊着些什么，桌上放了好几瓶酒，似乎是啤酒的感觉。 “和他很熟？” “恩，南叔给了我很多帮助。可惜他这些日子出差，改天再见吧。”景浩的语气前面有些感慨，很多帮助？是什么呢？ 走近了，景浩还没开始打招呼，那两人看见了，便站了起来。其中个子矮点，皮肤偏黑，看起来木讷老实的那个本想先直接拍景浩的，手都伸出了一半，但是惊觉旁边多了一个我，又变成准备与我握手的动作。虽然是急变的动作，但也不觉得突兀。 “嫂子好，我是刘原成，和浩哥一起长大的。你别看现在浩哥装模作样伴酷，小时候那可是……” “胡说什么呢？”那姓刘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景浩打断了，语气是不满的，但是嘴角带着笑意，爽朗的，然后报复性地拍着此人的肩膀说道“你别看原成这小子一脸老实样儿，骨子里坏着呢！” 那力量之大，拍得刘原成呲牙咧嘴直嚷道：“嫂子你看，你看，浩哥这副样子！你得为我做主啊！”这“嫂子”二字喊得特自然，让我有些不好意思。 景浩没有理他，继续指着那个子和自己差不多高，但相对瘦弱的男的说道：“那个闷骚的小子叫李宇，市二中的。” 市二中？国家级重点高中，总爱和我当初读的市五中争第一，两校学生谁也看不上谁的那种。五中的认为二中开始衰落了，连续好几年没有出过省状元了，二中的认为五中的太无趣了，整天题海战术，那明显是蠢人的做法。 五中，那个曾经的高中，竟然也一直没有动回去看看的心思，这是为什么呢？当年的同学，现在的陌生人，一身校服在别人眼里就是走向两个不同世界的未来。那些年在题海中苦苦挣扎的岁月，偷偷摸摸找乐子的记忆，一霎那间在脑海中飘过。 按捺下突然浮出来的怀念思绪，笑着打了声招呼，然后相继入座。刘原成非常自觉地把自己的位置移到了李宇旁边，以便让我和景浩坐在一起。 此时，酒吧里正唱到《浏阳河》的“江边有个湘潭县哪，出了个□□”，女声特有的温柔缠绵，让人不知不觉有些放松。 “浩哥，我们哥儿三人可是好久没聚过了，你们两个大忙人总算抽空了，不容易啊！”刘原成才坐下，便开口抱怨道,然后在递了一瓶啤酒到景浩和李宇面前，又看着我面前空空的，问道：“嫂子喝酒不？” 我摇了摇头。 这时，景浩招来了服务员，要了瓶雪碧。服务员穿着那标志性的绿色军装，胸前带了朵大红花，头上的军帽，掩盖不住梳成两条左右各一的大辫子，真的很切合这里的主题。这创意，还真不错，只是，能经营得走吗？看着远处只有寥寥数人，忍不住有些怀疑。 对面刘原成“嘿嘿”笑了两声，又继续说道：“你们说说你们这大忙人今天是不是该罚酒啊？” “阿原，看看你那样子，就不觉得特寒碜？”景浩说完这句，直接拿起面前的那瓶酒，咕咚咕咚就喝了下去。 而那李宇，也跟着拿起面前的酒，也不歇气地直往肚里灌。真看不出来文质彬彬的人也能如此豪放。 之后，大家开始了聊天。感觉，他们有意无意地让我不觉得无聊，聊了很多自己以前的趣事。只是，这刘原成其实挺外向的，两三句话就可以把人逗乐，也可以把人说得脸红耳赤的，一张嘴很是厉害。 很惊讶地知道了景浩小时候有在农村住过，整一个野孩子，上山下田偷掰玉米，等等无一不来。其中，他某次和刘原成去另外一个朋友家玩，而恰好那个时侯该人家里的狗没有系住，于是两人来了次夺命狂奔。景浩恰好比刘原成跑快了一步，于是刘原成的脚踝被狗咬了一口。幸好那家人的动作迅速，土狗的一口没有完全咬下去，只是出了点血，没什么大碍。而这姓刘的没有去打狂犬病疫苗也没有得狂犬病，运气不错。不过导致了刘原成现在看见某些狗就不由自主心里发寒的表现，被景浩和李宇拿来开了不少玩笑。 这个故事，瞬间就让我想到了那个“只要我比你快”的笑话，原来笑话很多时候真的是从生活中提炼出来的，而我身边的人就曾经上演过这样一幕。 说这个故事之后，景浩又被刘原成逼着喝了一瓶，他们似乎对这酒，情有独钟。不过，其实这里的气氛挺适合聊天的，回忆也就尤其多了。虽然大部分时候是刘原成在那里讲小时候，与景浩一起在乡间的故事，而景浩也补充自己的观点。李宇基本没怎么吭声，偶尔能感觉到他评估我的眼神。 这李宇在二中似乎也算个强人，成绩似乎不差，有些清秀的容貌还有比较温文的外在表面气质，貌似吸引了不少女生。不知这样的人是怎样和景浩他俩勾搭上的，感觉他与景浩刘原成的童年时光没有交集的样子。 而那刘原成，现在在读职高，比之景浩的成绩还更加不如，而现在都已经在开始寻思着去社会打拼了。看得出，他现在其实还有些雄心勃勃的。也是，没文化不代表不能赚大钱，只要肯吃苦，愿意多动脑，机遇迟早会降临的。 不知不觉，时间都已经九点了。他们三人几乎每人喝酒都不下六瓶，就只有李宇稍显醉态，其他俩人竟然神智之清醒，和没喝差不了多少。也不知道景浩的底线是多少瓶。这点我非常好奇。 返回的路上，问了他一些问题，才知道那李宇其实和景浩是初中校友，因为某次被勒索，好好学生的李宇无力反抗偏偏又不愿意示弱，景浩顺路帮了他一把，一来二去才逐渐成为好友的。 而那南叔，曾经是个知青，现在是一家公司的老板，混得挺好的。开这间酒吧不为挣钱，只为了记住那段刻骨铭心的岁月。南叔有段时间住在景浩家隔壁，两人能够打破现在高楼里左邻右舍互不相识的局面，只因为某次南叔家里所来客人有些多，家里椅子不足。敲开了门，却看见一个小毛头一脸颓废抽着烟来开门，偏偏又还挺有礼貌，也就莫名对自己这个小邻居上了些心。也就有了后来如师如父教导景浩的一段日子。 今天，大概知道了一点景浩的成长岁月，但是故事里很少出现父母，比较多的反而是他已经不在了的外婆。提起那位老人时，景浩的心情总会有些低落。而那位南叔，感觉是很受景浩尊敬的一个人。可是，再怎么样，父母给孩子带来的感觉同别人总是不一样的。而他和他的父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来不及问便已经到家了。然后想起，忘记问他的极限酒量了！ 48 运动会上（一） 一步一步，初冬的迹象渐渐代替了深秋。零星的叶子挂在空荡荡的枝头，脆弱得仿佛风一吹变会飘然而下。不过，那些好歹是身经百战的叶子，虽然够老够弱够伤够残，有些好歹还能勉强坚守阵地，不到最后永不放弃。 每天的长跑锻炼也坚持下来了，身体素质明显提高？完全没有感觉，跑着两千依然很累，汗水隐隐浸润着最里的衣服，异常不舒服。运动发泄这种高要求的东西明显是不属于我的，这是我这一个月来的结论。 充满了节奏感的《运动员进行曲》填满了整个操场，从小听到大，每次运动会都是这首歌，还是单曲循环形式，熟悉得让人浑身打颤。还是那年大三，在自习室里又听到这首曲子穿墙越壁，直端端地往耳朵里钻。突然之间好奇了起来，为什么不论哪个学校都统一用这首曲子当背景？回寝室立即去百度了一下，才发现背景曲果然非这首曲子莫属啊！看看，就这名字，还不注定了它永恒的地位？ 操场此时人还不算多，七点五十，比平时早自习要求时间晚了几分钟，不过点名更晚，迟到非常正常。不正常的是我，景浩那人难得陪着我不正常，非要让我今天和他一起来学校，自然得按照我预定的时间来。 “冷？”耳边传来低低的一个字。 “没有。”停顿了一下，看了他一眼，继续道：“有你这么大个块头在那里，风都遮挡完了，哪可能冷啊？” “那怎么看你刚才有点发抖？”景浩奇怪问，还作势准备脱外套。身体好也不是这么个秀法。本来看他就薄薄两件，何必如此展示自己的抗冻能力。 “有吗？唉！别，别，不冷！”赶紧阻止他的动作，哪管旁边一两个人也坐在台阶上看书读报好学生样子的。再说了，春捂秋冻，虽然今天都立冬了，不过，能少穿点就少穿点，增加抗寒能力，可比锻炼方便多了。 “没事别穿那么少，容易着凉。”景浩的停下动作确认了一番，然后还是皱眉，稍微扯了扯我的外套道。 “为了美丽，不怕冻人。”眼看他有些不满，接着解释说：“里面还有保暖内衣，冷不着。” 三件套啊！虽然外面两件都不厚，但确实是不折不扣的三件套，最里还是加厚保暖型的，盖因我妈认为运动会我又不会一直运动，而且坐在室外，吹吹风着凉了，多的麻烦都去了，于是便有了这种不外显的穿法。 “那就好。”说话也就说吧，干嘛用手摸我的脸，还又开始皱眉头，再下去当心成个小老头。 “脸露在外面，当然比较凉，你自己应该也是。”不论如何，这眉头一皱，看着总是不太舒服。 听完后，景浩却没有去感受感受自己脸颊的温度，只是放下手，“恩”了一声。 “对了，景浩，你吃早饭没？”突然想起平时他常迟到，偶尔正常到，非常稀奇地早到。而今天到达的时候比标准时间而言，尚早，所以今天他本就很有可能没吃早餐的。 “……还没。”这回答，时间上，有点滞后。 “刚才怎么不说？走，先去把早餐吃了。”有些埋怨自己的粗心。 “不用了，一般不吃早餐。”景浩抬头望了望远处的操场，人烟寥寥，又转回头对我笑着说道。 “不行！不吃早餐对肠胃不好。”说话一脸不由自主的严肃状。语毕，拉着他的手就走人，一拉就动通常也不会费啥力气。 “你早餐一般吃什么？”说完，想起他才说了一般不吃早餐。顿时觉得自己反应实在太过寒碜。 “不知道，你决定吧。”景浩也没注意到我的用词问题，随我在路边停下。 “据说学校食堂早餐有牛奶鸡蛋，吃不？”许多人都不喜欢这款经典搭配，虽然我觉得还好，尤其是滚烫的热牛奶，如果搭配茶叶蛋，挺不错的。而且，就算水煮鸡蛋，有牛奶配着，才不会噎住人。 “鸡蛋啊？”声音里有一点点的勉强，虽然表情控制得挺好，不大看得出什么来。 “那算了，还是去买面包吧。”既然他有些不愿意，那就去校外的小商店买面包好了。 “嗯。”这回答，就比刚才自然多了。 “其实鸡蛋还是不错的，营养价值那么高，自己煮也方便。把它往锅里一扔，加水，几分钟就好。”走在半路上，突然忍不住想要说说鸡蛋的好。 身边不喜欢鸡蛋的有点多。原来在大学，一个寝室，除我之外，早餐都与此无缘。一起吃饭，刚开始还以奇怪的目光看碗里的鸡蛋：“你喜欢吃煮鸡蛋？”那样子，好像我是个外星人一样。这明明是经过国际验证的经典搭配啊！ “吃腻了。”有点点笑意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 “不是说不吃早餐的么？”这还真是前后矛盾。借口是这样找的？ “以前外婆喜欢弄，但其实一直不怎么喜欢，不过还是坚持了好几年。”声音里，有点怀念，有点黯然。 “外婆？”那个在他心中有着重要位置的老人？ “嗯。她最喜欢煮鸡蛋给我吃了。你外婆呢？”语音里参杂着几分不易觉察的寂寥，让我下意识握紧了他挺粗糙的手。 “她……去世得蛮早的。我就记得她有一双枯老的手，上面全是皱褶，还有青筋。”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他一眼，不是每个人都对外婆有那么深刻的印象的。 “也去世了啊……”景浩感叹道，神情稍显黯淡，但随即又隐了下去换了个方向说：“对了，老人的手似乎都那样的吧！” “不啊！我奶奶的手就挺有肉的，虽然软绵绵的，感觉轻轻一碰，那肉就会颤上好久。” “呵呵，你的手也软软的啊！原来是基因遗传啊！”说着捏了捏我的手以证明自己的话正确无误。 “哎！差很远好不好？”抽了抽被他捏得有点点痒痒的手，失败了。 “哦？那以后我再捏着比较一下好了。”略带笑意地声音，配合着继续捏着我的手玩儿的举动。上天啊！他很多时候不是挺成熟的么？ “想得美！不过，老人瘦些身体比较好。”想了想如果老来胖胖的样子，还是精干些好！ “我觉得啊，身上还是要有点肉才比较健康。”本来这话看起来也没啥，可是，后面又补充了一句：“比如你最近看起来就好多了！”语气，还非常耐人寻味！ “是么？”扭头，瞪了他一眼。这话听起来，含义非常丰富。算了，不要胡乱猜测。虽然冬天自己会长胖一点，春天差不多就瘦下去了。年年如此，范围波动不过在5-7斤之间，整体变化……不大！ “生气了？”这话里有试探式的安抚在里面。 “没有，我修养好。”暗地里深吸几口气，然后徐徐说道。 “真的？我真是这么觉得的。没别的意思。”景浩旁边解释道。 “喜欢哪种味道的面包？”看着满架子的面包，直接忽略掉他刚才所说的每一句话。管他有没有别的意思，那又不是现在的主要目的，没有研究的必要。 “随便。不要奶油，不要豆沙，不要肉松，不要黄油……”看着我我的手抚过一种的面包，他立即补充一种道。 “这叫随便？”随手从架子上拿了个全麦的面包。符合要求，粗粮吃了还很不错。 “恩。除此以外无所谓。”景浩看着我，似乎总觉得刚才的解释还不够，没有什么效果，准备继续说：“小不点儿，排骨架子真的很难看的，你不要去学那些人啊！” 随便“恩”了一声，眼睛不离架子第二排上各种味道的牛奶，那个无所谓的人又开始继续他的无所谓：“不要巧克力的。”此时我的目光刚好停在巧克力这里。 “没说要选巧克力。”干脆拿了两盒纯牛奶，塞到他手里，说道：“结账。” 然后往门外走去。 门外的空气一如想象中的那像新鲜。稍显气闷的感觉被风一吹便消散得踪影难觅。校门口的人已经多了起来，进进出出，不禁想到了“门庭若市”一词。 虽然感觉这个词语与校园的氛围总有不合之处，市侩了一些，可是现在的学校本身也就不是很多年前那样的纯粹之地了。就如景浩，听闻是以每年一万二的建校费来到这所小小的市重点学校。这种消息，也不好去核实，总之，这种事情是存在的。 唉！这诺大一个城市，到底有几所学校没有挂上“重点”两个字啊？市重点，省重点，国家级重点，除去这些名头之外，还真就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称谓都没有的学校了。这所学校收费也真狠，质量不高，钱还挺会收的，都不知道他中考到底是啥成绩了。 “诺！小不点儿，给！”结完帐出来，景浩直接递了盒插好的吸管的牛奶给我，举止之间，本该随意洒脱，却又因着什么略显拘谨。 接过牛奶喝了一口，方听到他有点不自在地说着：“没生气吧？” “有什么好让我生气的？”挑眉笑问。 “没有就好。”在我的注视之中，他把另外一盒插上了吸管，大大地吸了一口，又看了看校门口热闹的景象说道：“我们进去吧。时间好像差不多了。” 于是，两人慢步逶迤着向学校内走去。那广播还在调试的“喂！喂！”声，飘出了校园，时间真的差不多了。 49 运动会上（二） “高一五班某某某，你注定在这里称王称霸！加油！”清脆而激情澎湃的声音透过广播，迅速占领了操场的每一个角落，让本正专心看着眼前跳高比赛的我，突然被惊醒了。那耳膜因着“加油”两个字，振动得有点发疼。 “小莉，这念稿的谁啊？这么激情？”虽然分了班，但是现在归属感还不强的小佳和小莉没有把自己当做文科班的一员，反而跑到这里来加油了。 “好像是高一的，叫什么呢，我想想……”小莉探头看了两眼，回过头皱眉回道。 “这声音，可真够彪悍的！”高一的，还真是……有活力啊！ “好啦，好啦！小洛，你家那位要开跳了，还不快看！”一直把注意力集中在参赛者身上的小佳蓦地打断我和小莉的讨论，非常激动地催促道。比我，积极多了。 “啊！我想起来了！那女生也是高一五班的，好像叫做……马兰丁！”小莉两手一拍，激动说道。 “马兰丁？这名字听起来可真够有特色的。”小汽车，滴滴滴，马兰开花二十一…… 往主席台看了一眼，不是很清楚，大抵轮廓而言，好像是个长得还不错的女生吧。就我本身而言，以前运动会都属于坐着玩儿，最多贡献点加油稿以示自己热爱班集体的。现在跑来看这跳高，而且现在比赛还不激烈，真有点难以集中注意力。 “小洛！别想别的了！你看你家那位！”看我居然还如此乱瞟，小佳赶紧用手指戳了戳我的背低声说。 呃！对哦！现在是景浩在比赛，应该好好看的。不再远眺，看见景浩正看着这里，好像……好像有点不太高兴？应该是我眼花了吧，只是，如果这目光还持续放在这里，好像，会非常不妙？ “还不快跳？”眼光盯着杆，又转到他身上，示意。 “喊加油！”景浩看了看旁边喊着“加油”的人，回应。 正好，周围不少人都直接念着景浩的名字加油。于是，我立即跟着喊了一句，“景浩，加油”，随波逐流。幸好这是很热血沸腾的高中，一个比赛，喊加油的人特别多，随便跟着喊都不怕太出众。 此时，杆才1.5米的高度。属于开始没多久，也就只淘汰了一部分人的时候。 景浩小跑到杆前，腿轻轻一提，就过去了，动作非常利落，轻松得像是在游戏。 “哎！小洛，这动作由景浩做出来还真是不一样啊！”看着景浩站着踩在垫子上面，高高地，像个天神一样俊朗，小莉又戳了戳我说道：“你看刚才那个男生，那个猥琐啊！啧啧！简直没法比！” 唉!是，之前那个男生是长得稍微普通了一点，可也不至于把别人说成那样吧？还说了好几次了，不像小莉的风格啊？ “小莉，你怎么那么关注刚才那个男生啊？”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小莉不是关注那男的，她是想到我们班的赵四维了。”小佳在旁边插嘴道。 “赵四维？”好像听小莉提过。长得，似乎在水平线上一点点，但气质似乎不错：“就是小莉说那个老爱逗弄她的那个？” “嗯，就那男的。”小佳动作敏捷地躲开小莉的攻击，从容回答。 “之间有？”看着小莉那一脸微红，抬高语气问道。难道，在我不经意之间，小莉和别人竟然发生了假装不知道的暧昧故事？ “小佳，不准说！”非常非常干脆地声音，外加手捂住了小佳的嘴，掩耳盗铃样表现得淋漓尽致。 “在说啥呢？”正准备笑逗小莉一番的时候，景浩有点淡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没说什么！”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只是小莉的举止表现得过了一点，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哦？刚才在看什么呢？”景浩也不在意这回答，有点不在意地问道。 “刚才？”看了他一眼，什么刚才？ “……我跳高的时候。”不太清晰的声音。 “只是觉得念稿子那女生的声音有点震撼人心。”笑看着他，景浩有点不自在地把手放进了裤兜里。 “哦！”应了声，然后说道：“我继续等着比赛了。” “好，赶紧去吧！”看着他还没有行动的样子，扬了扬手里还没开封的矿泉水问道：“渴不？” “恩。”拿起水，轻轻一扭就开了，喝了口又说道：“那我过去了？” “好啦！放心，会看完的！注意着听我写的稿子啊？”可还真是……表现得有点奇怪。 “哟！小洛，你家这位还真是粘腻人啊？”小莉一旁偷笑道。这种情况，实在太常见了，虽然才多久点时间啊，我都可以如此安如泰山听她地戏谑了。习惯这东西啊…… “还好，往常没这样。”往常，似乎，确实没有这样。 “是吗？没有吧？整天粘在一起的，我和小莉不经常看你俩在一起吗？”小佳难得抽出点注意力来参与谈话。她很喜欢看这些比赛，看得也相对很专注，该喊加油的时候也会喊两句，比较投入。 “没有！下课几乎没在一起，最多中午吃午饭还有放学一起回家。”这点我极其肯定！下课都在赶作业，哪有经常一起呆。 “是嘛？是嘛？哎！不管了，反正张修罗还没找你们谈话？”小莉挥了挥手，一脸懒得和你争，又马上发出“我准备挖掘八卦”的信号。 “恩，没有。我也挺疑惑的。”虽然现在张美女已经不修罗了，可是在已经离开的两人心中，她依旧修罗。 “听说她快要结婚了哦！”小莉一旁开始八卦她打探的消息。真是怀念啊！最近常常和景浩在一起行动，真觉很久没和她们一起了的样子，虽然平时还是不时接触的。 “不会吧？你从哪里听到的？”自从她俩外班去后，我的消息都变得不怎么灵通了。 “呵呵！秘密！反正，是这样据说的啦！说不定她就是因为忙着这些才没精力管你们哦！”小莉在那里笑得神经兮兮地总结道。 “希望是这样的吧。反正我成绩也没下降。”看了看蓝蓝的天，蓝得如此纯净，真是好啊！ “好了！好了！又轮到景浩了，快看！”小佳大部分时间都把注意力集中在跳高身上的好处是，看到轮到景浩了就提醒我马上投以关注目光。 此时，跳高也就1.55的高度。也还有不少人再继续竞争着。 “上次是谁冠军啊？”这每五公分的加法，再来一次就差不多我和一样高了。真是……让人莫名感慨。 “一班的李易铭，差点儿破1.82的校记录。”小佳一旁答道。 “咦！年级第一体育还那么好，挺厉害的嘛！”有点诧异。不是说成绩好体育就差，只是没想到弹跳力还挺惊人的。 景浩又是一次确认我在场看着，然后才起跑，又是一次很轻松地跃杆。唉！想看优雅帅气的背跃式啊！有点点哀怨。 “那是！可惜上次你拉肚子去了，等下轮到他了我指给你看。”小佳继续注意着赛场的一切。承认，这跳高是稍微比较能吸引注意力的比赛项目，不过还没到关键时刻，看起来也没那么让人屏气凝神，目不转睛地等待悬念被解开。她喜欢跳高的哪点呢？ “恩。”这个应声词还真是非常简洁而且万用，怪不得景浩老喜欢用。 过了三个人之后，小佳指了指那个看起来其实并不太像运动型的男生小声说道：“诺，轮到他了！” 个子不太高，大约就1.76左右，比较白净，穿着比较紧身的衣服，看起来倒还有些肌肉，样子，还不错。好像，这模样有点印象的感觉。搜索了一下记忆，难怪！这人条件也还不错，算是一个大众仰慕的对象，曾经讨论过的学校帅哥之一，伴有与美女分手不断的绯闻。 “景浩上次没参加比赛吧？”这第一名也是很轻易就跳了过去，没有丝毫悬念。可是，为什么就想到了这个问题呢？真是……唉！ “不会忘了吧？你家那口子以前啥活动都很少参加的！”小莉一脸诧异地看着我。 “最近学习学疯了。”我默然。以前……有些记得住但用不到的记忆也没在意么，也就更加淡忘了。 “那是！看你爸妈最近春风得意的！你这妮子成绩咋就那么好了？”说到这个，小佳也来劲儿了，还推了我一把。 “……有志者事竟成。”半晌，想出这样一句话。 此时，一个班上不太熟悉的人，好像是才从别的班加进来的新同学吧，叫啥名字呢？一时想不起来，反正是个成绩还将就，而平时比较沉默寡言的男生拍了拍我的肩说：“欧洛飞，有人在教室等你。” “咦？等我？谁啊？”听了这话，有点奇怪。找我，还让别人来喊，应该不是班上的吧？我交际圈又不广，两点一线的生活非常满意，那会是谁找我呢？ “我不认识。”那位同学摇了摇头。如此，果真不是班上的。可这范围也太广了吧？完全无从下手推测是谁。 “哦！知道了。”看着那人还站在那里：“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那男生摇了摇头，然后走开了。 “小洛，谁找你啊？”小莉问道。 “不知道。好奇怪。”还真是莫名其妙啊！ “要不，我陪你去？”小莉想了想，也是没有答案。 “我连谁都不知道也要过去啊？真麻烦……”看她直接这么说，让我连不想去似乎都不好的感觉。这里离教室，要走上上百步，还要爬楼梯……有点遥远啊！ “不去也行。反正也不知道是谁。就当不知道。”小莉看了看教学楼，表示同意。 “不过……好像也不太好？”毕竟，知道和不知道是不一样的。 “唉！管他那么多。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看我犹豫不决，小佳插了一句话。 “恩……还是，去吧。我自己就好。”想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觉得不去不好。 50 运动会（三） 离开了操场，那喧嚣立时便少了好几分，仿若有一道不可见的屏障，把所有的焦躁都禁锢在了一个操场大小的范围之内。看着眼前孤零零的大楼，偶尔往来间的人影，与那运动场处的人声鼎沸实乃天壤之别，数步之外，反差委实极大。 站在教学楼外如是猜想，可是走进了，虽然人烟的确和那边相差甚远，可是，相差的还真就不止是人烟。没想到，在这种时间，竟然是悠闲的情人窃窃私语的佳所，真是，有够大胆的啊！尤其走廊上那一对对倚着栏杆喜笑怒骂的人，竟也颇几分味道…… 一步一步走上楼，运动鞋落于楼梯之上，发出的低沉的声响，在楼道之间来回飘荡。偶尔，也会碰到或慢条斯理或急不可耐下楼的人，两相声响交互之际，也还令突然不适应这份安静而有些惴惴的心安了下来。 思索了一路，会是谁来找我，最终也没能找到答案。也就只能等自己走到了，再去揭晓了。唉!真是麻烦啊！在班上那里等着不好么？非要在教室。算了，教室人少，安静些，又不为紫外线所苦。可是，这时节的紫外线其实让人非常享受的啊！ 沿着栏杆往教室走去，远远看见教室里凌乱坐着了几个人，以桌为椅，二郎腿之姿坐得分外流气，似乎和他们那衣着品味有很大关联。这是我的教室？退回去看了隔壁班教室后门上面的班级名称，方确认前方那桌椅变位的地方，的确是我的教室。 总不该是这样的人找我吧？犹疑了一下，停下脚步，转身欲往回去。就当白来散了步吧！ 此时背后传来一个声音：“站住！” 心里猛然一惊，随声而止，转身回看，咦？好眼熟的头发！ “小美女！”那头发眼熟的人一脸嬉笑地走了过来，手里还夹着一只烟，正徐徐飘着一缕白烟，弯弯绕绕地向上，不一会儿就消散了。 “你是？”不良少年！心里只能浮现出这四个字，再无其他。 “哟！把小哥我忘了？”少年狠吸了两口烟，再把那所剩不多的一小节儿丢到地上，再用脚撵灭了。 “……我认识你？”肯定不是传说中的搭讪……心中暗暗地想。 “那天打电话呢！之后我可是一直念念不忘呐！”那人做得是一脸□□样儿，不过，似乎是做得偏多，有点像恶作剧的样子。 “哦！是你！”我蓦然想起来了，那个抢电话的人！ “喂！小强，这妞儿你认识？”另外一个男生叼着根儿烟走过来，自然而然地把手搭在这个被叫做“小强”的少年身上，流里流气地问。突然之间，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流气，什么叫做真正的混混。就那发黄的牙，那凌乱的头发，那褶皱的裤子，还一副我很帅的样子……这震撼力，颇有威力。 “以前见过。”小强把那肩上多出来的手扯了下去，神色之间，有点不满。 “小妞儿，你叫啥？”那个叼着烟的男的也不甩小强的动作，直看着我问，带着稍微正宗一点的下流眼神，且眼圈又黑又浮肿。 “有你这样泡妞的？”小强听了那话，瞪了那人一眼，然后转头笑问道：“美女，你叫啥呢？” ……突然觉得眼前这事情有几分荒谬。 “……李佳平。”我轻轻地回答。 “你们俩外面干嘛呢？我们今天来不是让你们乱来的。”非常有气势的女声突然响起，竟然惊了眼前两人一跳。然后，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留着一头有些干枯发黄的泡面头，稚嫩却装作成熟的脸庞，有点苍白。 “你是这个班的不？”那女的指了指我班的教室，问道。 好像，三班的教室，后门是开着的？我点了点头。 “那你认识欧洛飞不？”……这个问题，不是显而易见吗？至少透露了是同一个班的信息，这个女生的反应能力……我继续点点头。 “那好，进来一起聊聊，刚好等得无聊。”那女的，示意那两个男的，把我带进去。也就容不得我拒绝地跟着走了进去。 “放心，不会有事。别怕！”慢慢走近略显烟味的教室，那个叫小强的突然悄悄说道。小强……不死小强……都这时候了，还敢乱想，忍不住在心里唾弃了自己一番，应该没有表现出来。 这些人，似乎是找我的人，而我不可能认识。为什么找我呢？电光火石之间，想到了景浩。难道，是因为他么？ “哎！给我说说欧洛飞吧！”那女的一屁股坐到桌子之上，对着我说。须臾之间，又补充道：“说完你就可以走了。”语气还带了点大发慈悲的味道。 教室里面，原来还有俩女的。这阵容，有点豪华。 “你们……找她……?” “别啰嗦，让你说什么就说!”那女的一口气打断我的话。她似乎是这里的领导者？ “说些什么？”非常注意地，捏起衣角来，这样表现似乎比较怯懦？虽然，很奇怪，面对这阵仗竟然一点都不害怕。总不是，在班上，众目睽睽之下宣布事情多了的原因吧？ “随便！你知道什么说什么！”那女的不耐烦地把手中的烟直接在课桌上面杵灭。 “欧洛飞成绩很好。”恩，我现在的成绩稳居班上前三甲，而且还有诸多保留。上次那个是超常发挥……我这解释做得非常成功。 “嗯！继续。”那女的交叉双手环于胸前，高高地俯视我。 “她好像很爱学习。”上课下课都在做题打发时间。 “他妈的别老说废话！”那女的吐了一口口水在地上，盯着我，继续等我的描述。 “她性格好像挺安静的。”想了想，基本是被动接触同学，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长得怎么样？”那女的突然问道。 “还……还好吧？”有点不太确定。清清秀秀的长相，虽然自己揽镜自照偶尔觉得还不错，大概可以算是个美女。不过人不能自夸不是？水仙这东西……名头上最好是要远离的…… “怎么个还好法？”语气，有点咄咄逼人。这个问题，值得我好好思索一下。怎么个好法呢？ “大姐头，你看你把这小美女吓得？都不敢回答了！”小强在旁边突然插话道。 “要你多嘴！”那大姐头语气慑人地回了小强一句。 本人现在正在低头研究地面的图案，发现不是繁复的对称图像。包括地上胡乱躺着的烟头，也是没点规律可循。 “算了！算了！看这死样！你可以走了！”小强那句话，还是有些效果的。那大姐头的确失了拷问的兴致，鄙视的语气里还有带着点大赦天下的味道。 “你这时候干嘛到教室来？”突然，一直默不吭声的一个女生问道。 “看……看英语……我上次……才62分……”难道发现了什么？略微一惊，拉着书包带回答。幸好自己喜欢背着个书包到处跑，里面也有两本书，虽然是小说。 “啜！居然又是一个来看书的家伙！”这声音，是一个女生的，应该是那个一句话都没说过的女生说的。不屑味儿，还真是浓厚。 “还真是！都一副同样的恶心样儿！”似乎是那个，非常有往乞丐发展的人带着一副居高临下的语气说的。不至于吧？厌学厌成这样了？ 然后是一阵为此展开的指指点点和哄笑，非常癫狂。这群人，似乎很激动啊？有淡淡的酒味儿？错觉吧？虽然教室窗户全开着，有些通风效果，不过明显不佳，尽是烟味。 “我……可以走了不？”待稍微安静了一点，低低问道。这些人，跑到这里找我的目的是什么啊？示威，观察，威胁，利诱？居然连敌情都没有打探好就这么冒冒失失来了，还这么一副样子，霸占了整个教室。这智商，也太…… “走吧！走吧！那该死的欧啥，居然还不来！刚才那小子不是忘了吧？” 听了这话，我转身，慢慢向门外走去。那些人没有拦我，自己讨论自己的，脏话一扒拉地出现，夹杂了点景浩的名字。好像偶然听见，这次属于临时起意的？ 果然是殃及池鱼了。不过，我似乎不算是池鱼，既有直接关联，还没有怎么殃及到。这天气，还真是好啊！ 摇了摇头，才走到楼梯没几步，就听见有人急切上楼。默默地向右边移动，差点贴墙了，再一步一步慢悠悠往下晃。结果，一个人影，急停稍立旋儿又飞奔上来，狠狠相撞。其实，应该是紧紧相拥？景浩似乎很紧张，总不该是知道有人会找我，而且他的理解是相对缺乏安全性的接触？ 似乎带了点颤抖地抱了好一会儿，缓过来了，才放开了我，边看边问道：“没事吧？”如此观之，事件应该是属于不正常的范畴。 “没事儿。”笑了笑，然后平静地，缓缓问道：“你知道他们要来？” “恩。”景浩应了声，确认了好一番，才继续说：“小强那小子昨晚半夜说的。” “说了什么？”牵着他的手往楼下走去，他也呆呆地任着我牵着走了。 “恩……”景浩应了一声后，半天没有继续往下说。 “怎么了？有啥不好说的？”才说完，又突然想到，我上来也没多久的样子，跳高能结束那么快？ “你比赛完了？” “没。”用力握着我的手汗汗的，跟着继续说道：“不准备在那群人里面混了，不过他们不满意。”非常不详尽的阐释，不过隐约可以猜到几分。 “那你比赛就半途而废了？”对于这点，比较不能释怀。 “恩。他们没怎么着吧？”景浩停下来，看着我。 “没呢。他们连我是谁都不知道。”看来关注点不同啊……还是觉得这比赛半途而废了令人很扼腕。不知道他的退赛是哪种方式呢？直接落杆还是弃权呢？ 随即，一路互相交换信息走回操场去。至于后续，应该不用我去考虑了。 51 元旦之始 唉！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学校在假期里不补点课，就觉得既对不起学生又对不起家长，因此坚决抵制全国统一的假期安排，每次都直面学生不起作用的抱怨，充满英雄主义气魄。元旦短短三天的假期也非要剥夺一天走，还好，只是一天。 今日的行程早就安排好了，被小莉和小佳俩人调侃了好一阵。也无非就是跑去景浩那里聚聚而已，还有他朋友刘原成，以及刘原成的女朋友。李宇不来也好，想到他的学校就要想到自己原来所在的五中。一直不去看看，何尝不是有些害怕？既然知道触景会伤情，就不要去讨个没趣了。只是，那里的一景一物又忍不住在脑中浮现。 公历的新年，想这些干什么呢？摇了摇头，努力动了动被这冬日寒风吹得僵硬的手指，继续往景浩家里骑去。现在时间尚早，不过八点半左右，天还算不上大亮，爸妈还在大睡。昨夜回来的时间，估计不下于凌晨一点吧。那时候听见声响，迷迷糊糊看了一眼表，可大早醒来又忘得差不多了。应该是现在成绩上去了，平时又表现得很听话，假期无论做什么，父母都随我意。反正他们是准备伙着朋友出去相聚的，也懒得管我。这样还真是自由。 他们小区管得挺严的，进去还被拦着问了我找谁，差点儿要求被登记，估计是看着脸生。里面绿化总体还是不错的，有水有桥，想要营造江南园林的风格。偏偏还有几株看起来有点像椰树的植物在那里，长得是又黄又弱小，可怜兮兮地，有几分不协调。温带地区种这种树，也亏得那设计师想得出来！ 按了景浩他家的门牌号，很快下面的门就自动被打开了。科技这东西，还真是方便。走了几阶楼梯，穿戴整齐的人从上面咚咚咚地三两步跨了下来，伴随一句有几丝欣喜的“来了？”。 “恩！”把手里的口袋递给他，说道：“圣诞加元旦礼物。节日快乐！” 圣诞节非周末，虽然有部分同学是逃课去广场参加一些庆典狂欢了，不过我向来不好这些，貌似景浩也不怎么感兴趣，也就如同平常一样过去了。如果不是一路上欲说还休，分道处，欲走又留，好半天，才终于从衣服包里掏出一个盒子，然后飞快说了句：“元旦快乐。”才突然觉得自己应该是忽略了些什么。 后来想了想，估计圣诞附近，不少人都讨论得风风火火，偏偏我在他面前表现得对此不以为意，没有丝毫参与的念头。虽然也没有表现出所谓的狭隘民族主义情绪，但的确也不热衷，才会把圣诞礼物当元旦礼物送。如果以为元旦放假不会有接触，那么为什么不等圣诞过了再给呢？困惑…… 不论怎样，第二天告诉他，元旦一起过的时候他挺高兴，虽然这情绪不是很外显。当然，考虑到两个人独处有些不好，就让他叫上他朋友聚一餐，这点让他表现得……也还算开心吧。 虽然力图做得镇静，送点礼物出去是常见举动，不用不好意思。不过，递给他前后数秒，还真就没能把理论与实际相结合，视线所落之处就是不听大脑指挥地停留在了面前的楼梯上面。唯一听话的，是腿，很自觉地往上走，留下景浩一个人站在原地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好歹是第一次送东西给男生，还是男朋友，这事情做起来还真不顺手。挑礼物挑了半天不知道选什么，既思考价位还要考虑他的兴趣爱好，最后，选了两本电脑报的合订本打包。反正他上课总爱看这种类型的书，也不知道会不会浅了点。不管了，他不看自己拿回去研究，总还是门技术。 默默踩着楼梯，走上了转角处。后面那人才追了上来，瞟了眼那礼物，还没有被拆开，恩，如此甚好。就算不喜欢，我也不知道了。 “我很高兴。”他追上来就抓住我的手不放，又不多说点什么，我只能继续脸不红心不跳地看着前方，也不知道他现在什么表情。 直到他家门口，换鞋的时候，他才在我起身的片刻，在耳边说了句：“我很喜欢。” 好吧！东西还没有看，谢谢也没有说，不过就这没啥含义的“喜欢”二字竟也让心突然无法继续保持匀速跳动。耳朵发热……大概是刚才被冷风吹了半天后的常态反应吧？毕竟,手现在也热得要冒白烟了一样。 “我先看会儿电视。”终于能够抬头看他一眼了。此时他嘴角微扬，再往上，因为隔得太近，时间又太短，没看见。 “好。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倒水。”脚步随着声音开始便在移动，目的地为饭厅的酒柜处。 电视此刻正关着。只能走过去先按下开关。转身之时，看见景浩正往这边走来。终于细看，他外面穿着一件棕啡色的羊毛t衫，里面……里面看不出来。裤子是一条很休闲的牛仔裤。有不休闲的牛仔裤吗？只是，景浩整体看起来，就只能让我想到休闲一个词。 他手上的玻璃杯里嫩绿的茶叶沉浮，越过玻璃杯往上看，他的唇看起来真是……如果有一分芒果布丁放在我面前来转移我现在心中所想，我以为，似乎还是会失败的。怎么可以看起来这么地……滑而柔嫩？我想，我是饿了。早上只喝了一盒牛奶，应该是饿了吧…… “渴了？”那唇张开说话，更像芒果布丁了，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你吃早饭没？”看着景浩款款而来，哦，不，是踏着悠闲地步伐迫近，不管那么多，先伸手把玻璃杯拿到手了再说。 “小心，烫！”这警告慢了一小步，不过再急切也只喝到了一点点那滚热地，还冒着热气的茶水。只是，也够我蓦地把拿着杯子的手抖得，让水溅了出来。所幸，这水有点灵性，没有烫到我和景浩的手，只是有几滴没有跟随大众的步伐，非要偏离方向，跑到衣服上蹭蹭。这一蹭，除了在衣服上留下一点不细看就绝对难以发现的印子，便别无其他了。 “没事吧？”急匆匆地，景浩两个大步就走到跟前，把杯子取走，随便往桌上一放，便逮住我的手看。 “没事。”很好，经过此次小意外，我顺利回归常态，不再觉得眼前的人秀色可餐。直愣愣看着那古铜色的双手检查着自己还算白皙的双手，昨晚……没看什么煽情的小说电视剧啊？怎地刚才如此奇怪？ “没事就好。”呼了口气，景浩原本有些紧绷的肌肉放松了下来，却还是有些皱眉：“刚才想啥呢？那么不小心！” “哦，想刘原成他女朋友什么样子。”睁着眼睛说瞎话，其实也不难。 “是吗？”某人扬眉，有些不信。 “你吃早饭没？”不论是不是都不能再回答，那就只能转移话题了。于是，轻描淡写地问道。 “……还没来得及。”这话回答得……看了看他的表情，不像是来不及。 唉！自己是老妈子重生，自运动会后，早上见面第一句，就爱问：“吃早餐没？”然后，经过数日相同回答后，就每天路上准备好一份，到学校就丢到他抽屉里。 “正好，我也没吃。冰箱里有什么，我来弄早餐吧？”说着，迅速往厨房走去。 “什么都没有。”没想我这么急切，景浩跟在后面低低地说了一句。是不好意思还是遗憾？没兴趣研究。 打开那庞大的冰箱一看，除了啤酒，什么都没有。 “你打算把啤酒卖谁啊？”冰箱里听装地，瓶装的，满满地全是啤酒。好不容易才从震撼中恢复过来。 景浩听了，只是干笑了两声。 “刘原成他们什么时候到？”既然冰箱里什么也没有，那就只能吃别的了。 “大概还要十来分钟吧。”景浩看了看腕间黑色的机械表说道。那款是卡西欧的，看起来挺精致的，机械表和电子表的综合体，还防水的。除了他这款看起来霸气了点，我对卡西欧这种类型的表是眼馋了很久，最终没能舍得下手。 “那让他们顺路带点面包吧？” “我书房里还有几个。”景浩看了看我，有些犹豫地说道。犹豫？似乎是没错。 “哦？刚好，不用担心没吃的了。”说着，便往书房走去。 可是，没走两步就被拉住了。然后听见景浩如是说：“我去就好，你先看看电视吧！” 总不会书房里藏了什么吧？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也懒得走过去，便返回客厅准备看电视去。 “只是乱了点……”见我这样听从他的指示，他倒有点心虚了，有些不好启口但最终说了出来。 “哦!”理解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不用我帮着收拾吧？”这话，绝对是随口问的，绝对不会期待肯定回答。在学校，他的课桌向来比我干净整洁多了，有不少时候，还是他帮我整理那些杂乱的东西。 “不用。”果然很坚定地拒绝了，然后走在走道正中间向书房行去，刚好他的左边右边都不容易通过一个人。 虽然有点好奇他说的乱是怎样一种情况，不过他既然不想让我看到，那就算了。只是这客厅看起来是干净地一尘不染，整个屋子大体看上去也整整齐齐地。那书房应该也乱不到哪里去。 才坐下，便看见他拿了面包出来。外面什么都没有点缀，看起来里面也不像有内容的纯面包。递给我后，他又赶紧跑书房去收拾去了，这反而让我稍加好奇里面到底怎样一副情景。只是，撕着面包，喝着茶水，就干脆看电视了。 不去探察，也没什么。嚼着有点甜味的面包，我不禁默默地想。 52 相关进展 电视里正放着一部武侠类的连续剧，反派角色正与正道人士打得难舍难分，武器摩擦碰撞发出的声音，在这个虽然宽敞但也相对密闭的空间里显得异常嘈杂。索性按了那静音的按钮，世界果然安静多了。竖起双耳用力听，只能客厅里的电视机和厨房里的冰箱工作发出的声响。再用力，还是没能听出书房里有什么动静。 要是有顺风耳这东西就好了。看着那稍显狭窄的走廊，端起已经凉下来的茶水，微微抿了一口，略苦。千里眼这东西是望远镜，多么有科学技术含量啊，哈勃望远镜。顺风耳，顺风耳，助听器？算了，反正都听不出什么来，还不如看电视。 刚准备拿起遥控器准备把静音消掉时，门铃响了起来。懒懒起身走过去按开了下面那道门。是站在这里等着那两人上来好呢，还是坐在沙发上继续看电视好呢？面前是打情骂俏的男女混合声音，后面是快速逼近的脚步声。一时之间，难以抉择。 “我……整理好了。”后方的人出现得就是比较快，语气里有一点歉意。 “挺快嘛。”瞟了他一眼，夹杂了点好奇回道。而视线尽头，终于出现了一男一女的身影。 “咦？嫂子，浩哥，你们都等在这儿了？哎啊！简直太不好意思！”搂着旁边个子到达他耳际的女孩，刘原成的脸上可看不出丝毫不好意思的模样。那四个字，估计也就等同于没有意义的语气词语。 那位女孩子长得美丽大方，脸上有比较明显的化妆痕迹。突然想到偶尔街上看到的，嘴红似血，脸白如雪，眼影深得比熊猫还恐怖的一张脸，那连唱戏的都没法比，直追恐怖片最有刺激作用的角色，还能安之若素行于大街之上。那是何其强大啊！ 自然，这个女孩的化妆技巧或者说是审美观还没凄凉到那么与众不同的境地，看起来，至少还是正常的，虽然稍微浓了一点，不排除个人的偏见因素。 “这就是阿原的女朋友，小慧。”景浩在我旁边低声重复这个早已清楚的认知。 “浩哥好，嫂子好。”陈慧紧接着打了招呼，依然是亲密环着刘原成的腰。 微笑着打了招呼，一同进了门，还是没能想好自己该以怎样的态度来应对这两个人。我应该是客人吧？还是，主动一点近似主人呢？想虽然没有想好，不过也不用我去倒茶倒水的。景浩从冰箱里拿了两听啤酒出来，放在桌子上面。大冬天的，还是冰冻的啤酒，看着都冷飕飕的。 那两人坐在三人的沙发上，我改坐单人的，景浩就一脚踏地半坐在我旁边。沙发还是很宽的，号称单人的也可以做两个体重百公斤的大胖子，一点也不挤。只是，看见旁边那一对儿开了一罐啤酒，还你一口我一口地喝着，不禁转头望了望景浩。 他手里是啤酒，我手里是茶，种类爱好不同，不那样共饮一杯水还是有原因可循的。这应该不是情感的深入程度问题，喝了一口重新加入了热水的茶，依然苦涩，但也足够清淡。 “浩哥，我们四个人玩啥？”坐下还没有好好喘上几口气，刘原成迫不及待地说。 景浩不语，看着我。我不语，看着他。这自然只是短短不到两秒的事情。这个举动让我充分意识到，决定权被转移到了我的手里。可是，我也不知道呆在这里有什么好玩儿的，只能开口问道：“小慧，你准备玩儿什么？”第一次见面就喊得如此亲密，真是不习惯。 “亲爱的，你说吧？”陈慧整个人几乎和刘原成没有距离地黏在一起，我忍不住又在心里比划了一下我和景浩的距离，也就十公分不到的样子，好像，太远了点儿？果然，多了人就不一样。如果只是两个人，还觉得近了点儿来着。 “来搓麻将吧？这玩意儿不错！”刘原成拉着小慧往后面靠，懒懒地说。 “会吗？”景浩闻言，手搭到我肩上问道。这距离，应该减少了几公分吧，虽然中间还有四五公分的样子。 点点头，没有说话。貌似自己拘束了点儿？而其他两个人却一点儿也不，表现得就是一对儿正在绝对热恋期的情侣，不避讳。好像我也没啥好避讳的，只是……抿了抿嘴，再靠近点也没什么吧？ “虽然现在还早，我们中午打算吃什么？”脑袋转啊转，就转到了食物上面，早上已过，自然只能问中午了。 “附近有肯德基，外卖吧。”景浩好像也往这里又靠近了一点，所以，接触稍微比较近了一些，中间距离呈现零空隙状态。 “哦！”肯德基，反脂肪油炸食品，绝对垃圾还不容易消化的食品，很久不曾碰过了，虽然味道自己其实挺喜欢的。 “怎么，不想吃？”难道我那一个简单的“哦”字体现了不情愿？ “哎！元旦节，干嘛吃那些垃圾食品呢，你说是吧，宝贝儿？”刘原成接着搂了楼怀里的女友，说道。 “都听你的，亲爱的！”陈慧眼珠子转了一圈之后，有些娇滴滴地说道。 “宝贝儿”“亲爱的”听到这两个称呼，强烈抑制自己即将出现的鸡皮疙瘩，这就是据说才开始交往的情侣？还是说，我和景浩的相处太不情侣了？不能疑惑，不能惊讶，不能皱眉，要淡定。除了习以为常的态度，别的千万要舍弃！ “我说，你们俩个别那么黏腻成不？”景浩也看不惯了？只是，这语气……不像。 “哎！我俩那里黏腻了？你说是吧，小惠？”刘原成非常在陈惠耳边吐气问道，微微吹动了几缕发丝，小小飘动了一下。 陈慧终于有一点不自在了，有一点准备离开刘原成的动作，奈何刘原成一点都不顾及女方的想法，反而一把把人往怀里拉。但是！陈慧就这么顺势就往刘原成怀里靠了。应该是我看错了吧，其实是反抗无效吧？留下了刘原成挑衅的笑容。 “看你那得意样儿！小不点儿……” “不好意思，我去下wc，你们先继续讨论？”不等景浩说完，我立马截断了他的话，然后起身以绝对正常的动作往客卫走去。 好像，和预想的相处情景不太一样？那我想象中该是什么呢？四个人看着电视嗑瓜子喝茶聊天？看来是自己的提议出错了。如此大好的假日，随便在外面一起逛逛任何地方，也比呆在这里好吧？ 再出去，景浩已经大大咧咧侧坐在沙发正中间了，跷起了二郎腿，一手随意搭在沙发上，整个人看起来闲散无比。再看刘原成那对儿，呃，又进化了……小慧坐在了刘原成的大腿上，以刘原成的胸膛当靠背。才发现，虽然是冬天，这女生穿的是冬裙，勾勒出了窈窕的身材。此刻坐在刘原成腿上，那双匀称的美腿显露出来，有那么点性感动人。 怎地就看上刘原成这小子了？虽说长得还是有点小帅，不说话看起来倒是老实，一说起话来啥馅儿都露了，其实是个人精！难道，这就是勾搭上人家一个美女的原因？现在美女的眼光啊眼光，真是不可思议啊！ 可是，我坐哪儿呢？虽然还有一个空着的单人的沙发，可是坐过去明显不太好。但是景浩那里明显没有留下多少空位够我比较舒适地和他同坐。让他移动一下？在他朋友面前，尤其是在他的同女朋友动作如此亲密的朋友面前，这样依然不太好吧？ 狠下心，走过去，强装镇定自若，习以为常地往景浩腿上一坐，偏硬的质地，还有弹性，隔着牛仔裤，也能感受到人的体温，很温暖啊！只是，这空调早已将室内温度上升到了适宜的温度，不需要人体取暖了。 然后，景浩顺势搂住了我的腰，有点突然，颤抖了一下，僵硬了一下，然后感觉到圈得更紧了，干脆学着那陈慧也往后面靠。很好，现在有点僵硬的不是我了。 “你们讨论出结果没有？”定了定心，微笑问道。微笑是最好的面部表情，可以掩盖一切。 “还没呢。没你怎么成？”身后的景浩语气轻快地回答。 “没错儿，离开你这主心骨，浩哥可是心不在焉呐！”刘原成笑得一脸阴谋样儿。看起来老实的人才是最不老实的人，得深深记住这一点。虽然还没有具体发现他哪里不老实。不过，就凭这话，也绝对不是个老实人该说的！ “是吗？”淡淡看了刘原成一眼问道。然后站起来，拿起那杯茶水去加了点热水，本就温热的水也没能热上多少。只是回来的时候，直接让景浩坐过去了一点，然后端着茶水慢慢喝着。虽然景浩的手不怎么乖，搂着我的肩，不过看着那对儿，也觉得我和他之前是太有距离感了点。也只能这样想了。 反正，接下来就这样继续讨论起了吃什么，在哪里吃的问题。然后面对刘原成的话里，时不时的调侃，外带景浩略带得寸进尺的动作，虽然，他的成功率值得商榷。今天这决定真是失策。一直忍不住在心里暗骂自个儿！ 总之，从刚才是略显不好意思地面对刘原成那愈发功力深厚地调侃，到后面的完全无所谓，自我感觉自己的适应能力委实强悍。而大家讨论了半天，离题万里了千百次，终于把问题的关键给确定下来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这，是景浩提议的。虽然刚开始一听到他那句：“干脆尝尝我的手艺好了”，直接就想到了那满冰箱的啤酒，而觉得非常难以置信。不过，看那刘原成的样子，似乎景浩还有有点手艺的。不过，最后的结果是人人都动手，每人一道拿手菜。就算不会的，如小慧，也必须下厨，不过可以请求刘原成的外援而已。 53 买菜 “就这里了！”扶着自行车，四人站在菜市场入口旁边的街道上，颇有些好奇地观察着这周围的一切。 已是十点的样子，人流如织，熙熙攘攘。粗粗往里窥了一眼，区域规划得挺不错的，而且管理也算得当，感觉还挺整齐的。入口的通道摆放了许多盆栽植物，寒冬腊月，红梅艳丽，白梅淡雅，一眼就吸住了全部的注意力。 “你以前来过？”景浩此人一路老马识途，出门左转直走再右转，选择了穿过一道小区与小区之间形成的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巷子，非一般人估计直接就迷路了。他还能直接路也不用问地找到。 “好歹是在家附近，你以为呢？”景浩笑盯着眼前的景致，但颇有些不形于外的忧伤。 “那是！咋们浩哥的地盘儿嘛！”刘原成非常谄媚地表示赞同。 也是，虽然我就连家周围都没有弄得清清楚楚，但不代表别人不会。自己喜欢两点一线然后就只摸清以家为中心方圆不过一公里的地形，这也只是个人爱好而已。 “我们，两人一组，自己买自己要弄的菜。买好了在这里碰头，自行车自己推着方便拿东西。”看了眼表，景浩分配道，如是说了之后又看着那搂肩揽腰的小情侣补充道：“公共场合，大家都注意点儿！” 我深以为然。站在这里才一会儿，已经感觉不少目光在我们身边晃悠，还有走过了又回转头多观察两眼的人，至于有没有摇头的，不知道。唉！果然，自己都敢大大方方地做了，别人也敢大大方方地看，虽然我还没发现除了那对抱得紧密点儿的人以外还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明白！都是小两口嘛！那我和小慧就先进去了啊！”说完，对着景浩眨眼一笑，便放开小慧，把停在一旁的自行车推上，两人慢慢悠悠地往里面走去。 小两口……这个用词似乎也没错但似乎也早了又或许似乎也和时宜。唉！今日的天气还是不错，该秃的树都秃了，该绿的还是绿的，风也不算大，阳光也有，所以就算是时宜吧。 “那我们也进去？”等那两人在视线里又点距离了，景浩才开口。 “好吧。”环顾了一圈周围，暂时还没有太多吸引人的地方，自然先做正事要紧。 菜市场里面空间很大，一行一行地，排列非常整齐，前面靠近出口的五六排卖的都是蔬菜，尚谈不上五颜六色，但胜在大部分都模样讨喜，一样样基本都是水灵灵的，忽略掉那可以增重不知多少的水分，那还是很让人满意的。 “这里变了好多！”走进来之后，景浩看着眼前的景象，感叹道。 “变？”他很久没有来过了？ “嗯。外婆还在的时候，我陪着她来的。那时候这里乱七八糟的，大家都把菜篮子放在地上，有些还有泥土覆在上面，脏兮兮地，诺，就像那个山药。”景浩手指之处，山药分为两种，一种是已经洗干净了外表的，一种还有许多泥土在上面的。而那卖菜的，趁着有空正在清洗着。 “现在这样也挺好，干净多了。”又是外婆啊……那位老人的形象已经逐渐在我的脑海中有些成型了，可是至于他的父母……除了他父亲的样貌以外，其余什么都一无所知。不是不可以问他的朋友满足好奇心，也不是不可以直接问他，只是始终想在合适的时候让他自己说。可是，到底是啥时候啊？还是干脆找个勉强合适的时候直接问了？ “也是。感觉整洁多了，都没看见满地的菜叶子了。”景浩看了看地上湿漉漉的水泥地说道。水泥地上有些微泥泞，不知那地上的水是怎么来的，也不知道那点泥土又是怎么出现的。 不过这个样子，倒也更加增添了菜市场本该有的朴实感觉，不像那些大型超市里面，弄得一尘不染的卖菜区。不过，看着不远处一位卖菜的中年妇女往还是很湿润的蔬菜上面喷水，一些水珠越过铺了瓷砖的砌台，降落在地上，可能地上就是这样远离干燥的？ “我们准备买点什么菜？”不知道，他每次不说父母和我一听到他提起外婆就习惯性地转移话题有没有联系……要不，什么时候自我检讨一下？可是，每次他提到外婆总有一瞬间的心情低落，我又总会忍不住，唉！ “我会炒素菜……”景浩笑了笑，看着眼前的素菜，说道。 “我也会……”素菜非常容易，热油，倒菜，加调料，然后起锅。至于火候和调料导致的味道问题……基本上是不会不熟的，虽然容易炒得偏老，糊也不太容易，味道么,人品比较重要。 “也会一点荤菜。比如一道番茄骨汤鱼，这是外婆的拿手好菜，小时候很喜欢吃，那可是看会了的！”景浩小小自豪地说。 “番茄骨汤鱼？弄过？”这个似乎没怎么听说过。 “……当然弄过。”为什么我觉得这回答其实语气不太肯定。 “怎么做的？”还真对这道菜有点感兴趣。对于没吃过的东西一向持有强烈的探索心，包括蜂蛹啊等等。 “有点麻烦……”推着自行车慢慢走，偶尔还要停下来前后站，以让另外一个推着自行车买菜的人通过。 “先熬骨头汤？”胡乱猜测，不过听这名字应该是用骨头汤来调味的。 “嗯。我们买点萝卜来吃？”眼前是长得白白胖胖的萝卜，不平滑的外表面残留了没能清理到的零星泥土，有长成椭圆的趋势，可惜下面一截突然就往中间集中生长了，留了一根不长不短尾巴一样的东西。 “萝卜汤？”唯一能想到的，是把它切成一大块一大块然后往锅里一扔，好了蘸沾水吃的方法。 “还可以选择吃炒萝卜丝。”景浩停下自行车，走过去拿起一个里面长得相对比较小个儿的萝卜递给老板，连价格都不问。 “两斤四，一块二。”老板把萝卜往台称上一称立马报出了价格。他们这些人的小数额心算能力那是极其厉害的。 “削皮不？”老板接过一张十元的人名币问道。 “好。”景浩把注意力又留在了蒜薹上面，一根一根细细的，看起来非常脆嫩。 “这东西可是今早才送来的，绝对新鲜！拿来炒肉什么的，准没错儿！”老板也是个惯做生意的，一看景浩把视线留在那里，立马就开口对自己的商品进行简单广告。 “多少钱一斤？”在景浩又准备开始挑选的时候，我赶紧问道。这东西，现在属于反季产品的样子，反正就我的印象，这时间段，这东西价格不便宜。 “有点贵，八块一斤。”老板报价有点犹豫。 “那么贵？”貌似现在猪肉才七块多一斤，还是最好的部位。 “小姑娘，你也要看看这品质，这季节嘛！整个市场都这价，不贵！”老板随手拿起几根，递到我面前，笑呵呵地解释道。 左看右看，没伤没痕，也不粗壮，嫩绿色地看起来极为顺眼，就卖相而言，的确不错。 “不能便宜点儿？”景浩挑了几根出来，对着老板带着点严肃问道。咦？什么时候换表情了？ “没办法啊，我们也就赚几毛钱的生意，再便宜就亏本了！”景浩接过我递过去的几根样品，把它们重新放回了同类之中。 “买不？”景浩把那个装萝卜的口袋挂在自行车龙头上，银白色的山地车，蓝色的口袋，里面还是个萝卜，还真有几分对比效果，可以当广告拍摄了。 “呃……随便吧。”对蔬菜砍价没有多少经验，反正也就几毛钱一斤的差别，还得砍半天，虽然有成就感，但是浪费时间，挺麻烦。所以我偶尔被老妈喊去买菜，那也是速战速决型的人。 “那我们买点好了。”于是，一斤二两的蒜薹也就被挂到了自行车龙头上了，和萝卜挂在同一边，没有考虑到平衡问题。 离开这个有点胖胖的老板摊位前，收到了老板的一句话：“这里还挺少看到你们这样的……呃，来买菜的。”老板似乎找不到什么词语来形容，也就模糊着过去了，留给了我半懂的尴尬。 “你说，我们这样是啥样啊？”走了几步之后，忍不住问一旁离开那摊位就开始有些嘴角有点弧度的某人。 “就是那样呗。”景浩对着我，眨了眨眼睛笑答。 然后，我发现景浩有购菜成狂的倾向。看见啥顺眼都买，既不考虑运送问题，也不考虑四人的食量问题，一个劲儿地准备买。好不容易阻止了他继续发展，自行车的龙头上已经挂满了塑料袋，而这些塑料袋有些一个里面又装了三个塑料袋，素荤都有，问了弄啥，还能考虑出菜色来。听起来像是有选择的买的样子。 有些明白为什么将来要限制塑料袋了。看看就逛了一圈，那不下七个的袋子，不可降解的东西，白色污染，但还真是方便啊！ 回了约好的等待处，明明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小时有余，结果都没有看见刘原成那两口子，自然，菜市场里面也没有碰见。差不多又等了十来分钟，才看见刘原成的手里除了两样蔬菜外还有一个塑料袋里装了衣服。而且，就那颜色看起来，还像是一件男式外套。我和景浩对此非常无语。刘原成倒还一脸满足样儿地说了句：“这个地方是个好地方。” 果真……是个好地方？ 54 厨房之中 回到景浩家里，把塑料袋解开，所有素的荤的都倒在客厅的那张大桌子上面清点，然后，刘原成那好不容易才停止的感叹又有了萌发的迹象。 “你们想把菜市场给搬空啊？”是他已经说了不下四次的话了。 面对如此多的蔬菜，至少还可以很欣慰地说，我们没有买重复，这是多么难得的事情啊！刘原成就买了土豆丝，还有不便宜的玉米粒。都是净菜，论分卖的，还搭配好了青椒丝啊，红椒粒啊一类作为颜色点缀的东西。再看看我们这些相对原始的东西，这还真是……不知道该说自己傻了，还是庆幸我们没有考虑去买这种完全不需要准备工作的东西了。 “我们这样才比较有意义。”这是景浩看着满桌子五彩缤纷的菜做的唯一总结。 只是，最终我们制订了炒一分萝卜丝，做一道清蒸鱼，煮一碗番茄蛋花汤的计划。哦，还有，把那昂贵的蒜薹也必然是会用上的，用牛肉的腰柳来炒，不怕老的部位。还该感叹我们没有遗忘去超市买基本的调味品……这个厨房干干净净，除去之前被油烟熏黑了的器具，可看不出有下厨的痕迹，我还是对景浩的手艺保持怀疑态度。 小慧本来是准备帮我们一起来做准备工作，择菜一类的，可是被刘原成给拖到了书房去，用他的话说：“我们干嘛去凑那热闹？把你那么柔嫩的手弄粗了多不好。”说此话时，还抓住小慧的手摸来摸去，小慧脸上除掉为自己不能帮忙的些微歉意外，还有些小小的高兴在里面。 难道，她都不觉得这刘原成说话很轻浮？虽然……今天是本人首次意识到刘原成体内那放浪的基因，和最开始的聊天小有出入。 我先是跟着跑去书房看了一眼，很整洁，还隐约有点空气清新剂的味道。找了半天，在书柜旁边窗帘的遮挡处，找出了一罐布满灰尘的空气清新剂，虽然本来以为是杀虫剂，但没有看见垃圾口袋。面对那两人的疑问，我只是用了好奇这东西是什么牌子为借口，然后走了出去，留着那两人对着电脑不知准备干什么。 回到厨房，景浩正在清洗一把有点点锈蚀的刀，看来是很久没有用过了。 “你平时都吃什么？”走到景浩旁边，看着他认真洗刀的样子，挺赞同“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这句话。 “一般都叫外卖，也会出去随便吃点。”景浩依然很努力地与那号称为不锈钢的刀具上产生的一些锈蚀斑点作战。 “还以为你会选择吃泡面。”继续观察了一番这厨房，微波炉，洗碗机，吸油烟机，双开门的冰箱，挺现代化的。 “哦。每种泡面味道都吃腻了。不过，□□的红烧牛肉一直都挺不错的。”景浩拿起菜刀看了两眼，有些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来切萝卜了，你要不先把蒜薹弄了？”说着，景浩把菜板规规矩矩放好，又握着刀子在手里调整了一番位置。 大大的萝卜正放在菜板的中间，看景浩刚才那调整拿刀的姿态，到现在也有些不熟练的握法，还真有点不放心。不过，非专业人员，只要能切就行，拿法应该不重要，关键是自己得顺手。虽然还是有点胆战心惊，但也在应了声之后，开始整理蒜薹了。 第一刀，高高抬起，狠狠下去，萝卜成了两半，因为下刀位置不对，一半大，一半小。小的那半跳出了菜板。 “你……小心点儿。”边洗菜，边看着他切，还真觉得有些恐怖。看他那表情，哪里像是在切菜的样子？ “没事！刚才那是久了没切，有点生疏了，熟练了就好。”景浩那跳出去的那半萝卜又放了回来非常肯定地说道，拿起刀开始继续往下切大的那个。只是，在他第三刀的时候，我明显发现他的切法有问题。大小均匀问题暂且不论，那切法明显不是切丝的，而是切块的，可我记得他说的是要炒萝卜丝。 “你确定你要切丝？”有些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把刀拿得有些偏高地切菜，咽了下口水问道。 “嗯。不对吗？”景浩疑惑地看着我，刀子停在半中央。 “切丝不是这样的……”看着那块高度起码1.5厘米的圆柱型萝卜，说道。 “呃……那怎么切？”景浩尴尬地笑了笑，放下刀问道。他以前应该没有拿过菜刀切菜!瞬间，我有点明悟，不论谁教他做菜，都应该是不敢让他拿刀的，怕把自个儿的手给切到了。 亏他刚才表现得！问他会不会切丝的时候，他可是一脸狂傲，感觉这问这种问题简直有辱自己的智商的样子。是他自己想得有些简单吧？ 走过去，拿起菜刀讲解了一下，虽然切了一些出来也是大小不均的，但好歹是丝。刀功这东西，不练是不会有成果的，而我，明显没有长时间练习的机会。也顺便，按照每次老妈讲解的方式，订正了一下景浩的拿刀动作。做老师的感觉，还真不错，尤其看着他马上就按照讲的方法来，成就感很大啊！ 一时间，菜刀在菜板上的声音混着自来水龙头哗哗的声响充满了整个厨房，没有人说话。 不久，门铃响了。景浩还有瞬间的疑惑，但我立马想到，肯定刚才在菜市场让卖花老板运送的腊梅送到了。 “腊梅。”我提示道，马上跑过去按开了下面的铁门，并打开大门等着那几枝高高的腊梅在视野里出现。 他家里一点植物都没有，尤其电视机旁边还放着一个大大的，估计又一米左右高的花瓶在那里，空荡荡地，大冬天插上这花，铁定是不错的。 “哦！”他也想起来了，不过没有我那么激动，就在后面慢慢地走过来。然后我们闻到了淡黄色的腊梅浓郁淡雅的清香。随后，看见买花的老板很小心地不让腊梅碰到旁边地墙，步步注意地走了上来。 “咦？你们买了花？”刘原成和小慧估计也是听到门铃，有些好奇地出来了。 “好香啊！”小慧靠着刘原成，有一丝陶醉。 腊梅自然是很香的，而它那瘦削的枝干呈现的美丽，也是很有画面感的。 老板把腊梅□□了花瓶，还退了两步欣赏了一番：“看，这花造型不错吧！”然后接过钱，又看了眼整个房间，指着客厅和饭厅的隔断处，说道：“这里如果有个高点的盆栽肯定更好看！” “那是，有时间肯定再去照顾你的生意，到时候一定要便宜点啊！”赞同地点了点头，目送老板离开了视线。 “浩哥，嫂子还真是贤惠啊！哦？”刘原成看着那几枝长长的腊梅发表着意见：“没想到就多了这点东西，这屋子感觉就不一样了！” “好了好了，你们俩继续进去玩你们的游戏吧！”贤惠？这个词语不喜欢。 “哟！浩哥，你看嫂子不好意思了！嗷！”刘原成本笑得一副羡慕样儿，只是之后被小慧暗暗扭了一下腰间的肉，语气骤然变化。这种举动……暂且没在我与景浩身上发生过。据说是很有效果的，疼痛感强烈，虽然有想过尝试，但考虑到还没有出现过可以使用的情况，有点遗憾地看了眼小慧。 “我这叫有生活品味。”淡淡说了这句话，走进厨房，慢慢调整自己听到贤惠一词的心态。贤惠？这个词语给我感觉是家庭主妇的用的，自己怎么着将来也得在外面事业小成的人，所以并不喜欢这个词语用在自己身上。好吧，从内心来说，景浩对此物也很满意，刘原成那词其实也没用错，而自己也并非真的不满意。只是，真觉得自己今天这举动很是居家，其实对此是有点不太满意的。或许，过界了？ 一小会儿之后，景浩走了进来，继续拿起刀开始他的切丝任务。速度比刚才略快，感觉得出他心情很是不错。很认真地洗完菜，然后洗肉，既忽略掉他说的此物他来弄，也压下自己还是颇为轻快的心情，两人都是没有说话。 然好景不常，此人终究还是把自己的手给切到了。 一道口子，不深，然则，也有流血。就我不多的因伤口见血的经验而言，很有几分害怕。不是怕血，而是怕伤口。 “有创可贴没？”左手上的血在往外面冒，虽然不算多，也让我心紧了几分。 “没。不要紧张，这种小伤口，一会儿就不会流血了。”景浩把手指头往水龙头那里冲了冲，还对着我笑道。 “那我去买创可贴。”这时候还笑！刚跑了两步，被景浩一把抱住，然后听到他的声音在头顶想起：“别紧张，真没事儿。” “流血了！”有些生气地大声指责。 “以前打架弄得口子更大都没事的。我有经验，放心。”景浩抚着我的背用一种充满了蛊惑能力的声音，居然安抚了我本来因为担心害怕而有些急躁不安的心。 “怎么了？谁流血了？”刘原成有些急切的声音传进了耳朵。 “没事，只是不下心划到手了。”景浩放开我，改牵住我的手，然后一脸不在意地晃了晃他的右手对刘原成说道。 “哦？我看看？”刘原成走进看了两眼，然后对着我安慰道：“嫂子，放心，这种小伤口几天就好了。以前满山跑也是经常被些石头啊什么的划了口子，还更深更长，也没看见有什么后果。” “至少贴片创口贴吧？”虽然他们都是认为没什么，可是又举起他的手看了看，的确不深。只是，一想到伤口可能的破伤风啊什么的，心里还是很没底。 “创口贴贴了反而不好，尤其撕掉换的时候，那绝对比浩哥现在的感觉还销魂。”刘原成的声音在耳边飘，勉强进入了耳朵。 “我也觉得还是包扎一下比较好。”小慧在旁边也发表了一下意见。 不待我表示支持，景浩立马就表示反对：“没那么严重，真的。你看，都已经没流血了。别担心，真只是小意思。” 最后，在伤者自己强烈的反对下，手没有做任何包扎性处理。至于之后的菜，也就干脆我负责了。立场坚定地拒绝了他想要继续的念头，有小慧走进厨房以实际行动表示支持，还把刘原成也拉了进来，留下了景浩一个人在客厅有些郁闷。不时问这问那，想要跑上跑下帮忙。 55 归家 回到家里已经八点左右了，不过老爸老妈都还没有回家。今天总的说来不算很愉快，就是被那道伤口给影响的。虽然他们都努力想让我不去在意这件事，不过最后看我那老是不放心的样子，景浩最终被迫还是被贴上了创可贴，还用碘酒消了毒。如此之后，才真的稍微放心下来。 不论是不是自己小题大做，只是一想到那白求恩不也是因为小道伤口没有在意以至于后来被感染了破伤风病逝，就觉得自己的坚持还是很正确的。自己切菜好像还没有切到过手，盖因为每次都全神贯注小心翼翼地，所以对这些很害怕。老妈偶尔把手切到了，也是被老爸强制性带去包扎然后一切家务老爸包的。 看着书桌上满满的习题，有瞬间的失神。我的成绩现在自然是不错的，比起当年原来的我都还要好很多。那些年沉迷于小说中荒废了学习，底子不牢，现在都已弥补回来了，而且理清了思路，高中这点儿知识也掌握得差不多了，最多就差继续深入钻研了。 可是，景浩的成绩却和我相差太远了。一直以来没有去在意这些，但是今天看着刘原成和他女朋友的相处情况，想到的却是思维层面上的差异。不同的环境总会让人产生不同的思维模式，虽然这个差异可能不会影响成为好朋友，因为朋友再好的关系也总有各自的生活，有一定的距离可以模糊掉一些差异，但是恋人会有所不同。 自己没有玩玩看的心态，目前感觉到的景浩也没有，所以有感觉到他开始有点努力学习了，但是效果不太明显。或许可以理解为他并没有真正全心投入到学习中，当然，也认为全身心投入这点并不太可能。毕竟已经习惯了自由自在的人，现在天天都自觉到学校已经是很不错了，要重拾学习的热情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没有处理这点的经验。不希望以后自己和他的学校差得太远，据说男生都不太喜欢女生太强干的，他们有他们的自尊心。虽然学校不能决定未来入了社会的成就，但是好的学校总会有个较高的起点，相对容易获得成功。而且，距离虽然产生美感，但也同时产生隔阂。 怎么突然烦恼起这点了？摇了摇头，现在是思考这个的时候了吗？自己和他的关系，达到这个层面没有呢？打开电脑，有瞬间的困惑。动作的亲密程度和感情的交融程度没有必然联系，从今天看刘原成和陈慧的相处情况如此认为。虽然不排除两人是属于天然契合的类型，短时间就能够让自己的行为同感情的发展呈现出符合规律的关联走向。 还是等什么时候他能够把父母的事情具体说了再着手成绩上面的事情吧！所以，当前的第一问题，是在逐渐继续深入了解的情况下把他的成长环境给摸透，有助于对他性格进行分析，让自己做更好的安排。 或者，自己其实可以先把提升学习的方法给归纳总结了，以备到时候直接使用，可以节约时间？在学习上面，投入的时间和获得的成效是成比例的，尤其是认真投入，更何况景浩绝对不是个笨蛋。 上网，点开qq，最近倒很少探测陈君学和他那位女孩子的情感走向了。虽然和他讨论了不少学习上面的事情，想想，似乎他近来对于学习并不太上心。看来，谈个恋爱果然是很耗费精神气力的。 他不在网上，qq那里灰色的头像显示得很明显。开了后来申请的qq，景浩现在在网上。本来每天自我控制的上网时间并不多，和他聊天也常聊的是学校的事情感受。他有些时候回复得不怎么快和他的打字速度有些不符合，但内容总是很认真的，或许可以认为他是爱思索一下再回复，虽然其实谈论的内容没什么营养。 他于电脑很有爱好，不时提到一些我不太懂的术语，也努力去了解了一番，不过很可惜，完全没法提起兴趣自己去看，他讲讲已经差不多了。有这么一个懂电脑的人，以后电脑的作用越来越大，遇到问题会很方便啊！还可以节省不少钱请人解决。想到这点，总觉得有些想笑。 这点，或许可以是将来让他努力的学习的一个理由？深入学习打开word，把这条写了下来，免得将来忘了。 “手还疼不？”首先发了条消息过去。用电脑聊天，比电话安全多了，反正是约定好了时间的，也不担心刚好错过时间的问题。 “已经不疼了，不要担心了，你今天为这皱眉很多次了，不好。”那边的回答是稍等了一会儿才过来的。有时候，刚开始等他的回话会等一会儿，不过之后那就不会长等了。推断应该是在做什么事情吧。 “怎么那么不小心呢？”小心一些，应该是不会切到手的，这可是经验之谈。 “因为不熟练而已。切的时候有些小看了这件事，就不小心伤到了。”想象那边的人左手食指上面那块有着创可贴的手指在键盘上认真敲打，会不会疲劳呢？ “小不点儿，每个人切菜都会发生把手给切到的事情的，只是有些已经发生，有些还在等待发生。”还没有想好要回什么，那边又跟着出现了这句话。 “我还没有发生过。”所以，我是等待发生的人了。 “以后我会把刀功练出来的。”对面很快发来了这条消息。忍不住笑了笑。 “等手好了再说吧。明天要上课了，我先去做点作业了，你今晚早些休息，知道不？”还是别老是聊天了，那边的手指头好歹有根有伤在身，得少做点运动。就算复健也得等好得差不多了再说。 “嗯，知道。有点事和别人讨论，会晚点睡的，但尽量不会太晚。”很诚实的回答，这点非常好。只是现在不是问和谁讨论什么的时候，不然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我十一点会来提醒你的。那么就先这样，不用回复了。”说完，等了一两分钟，那边果然没有发送消息过来，也就关掉了这个qq。 靠着椅子发现桌上没有水，便站起来到外面倒了杯白开水，自来水的味道还是需要各种类型的茶味去压制比较好啊！ 唉！有些无聊，不想看书，同桌qq不在，景浩不想去麻烦他，那么我该做什么呢？突然发现一个人在家还真有点寂寥。那么他似乎已经很长时间是一个人生活了，也是一直那么孤单吗？突然之间有些心疼。 夜晚就是容易胡思乱想啊！拿起电话不做思考地拨了几个键才反应过来是景浩的手机号码。背得很熟但很少拨。自从这关系不是纯洁简单的同学关系，也就不敢在父母在家的时候拨打，害怕他们什么时候心血来潮接起外面的电话偷听偷听。虽然就我所知，还没有发生过，但是这样也真是很不方便啊！如果这次去考年级前20，是不是可以要求去买个手机？算了，现在还是年级40多名左右的样子，考到30多名去要求应该也会同意吧？ 得去研究一下那个阶段的人在面对不同难度的考试时成绩的波动了。其实，要控制名次也是门技术活啊！一不小心就容易与想象不同，幸好还可以有个超常发挥的理由作为解释，不过好像这个概率总是有些偏大。想考50多名偏偏不时跑到40多名的控制力，真是…… 九点多的时候，结束了给小莉的情况汇报，满足了她的好奇心，也顺带把她的一些情况给探听了出来，外带接受了一些她的吐槽。好友之间的交流不在于多，内容交心，才是关键。满意地挂点电话，再次登上网络，曾经的qq，陈同桌的qq已经亮了起来了。 “嗨，好久不见了。”现在心情又不错了，听着歌曲，不时喝点水，非常惬意。虽然据说晚上9点以后喝水容易有眼袋还是什么的，不过想喝水时候就该喝，何必把自己弄得生活得那么条条款款的。 “好久不见了。”很快地，那边恢复过来了，看来今天他还算比较闲吧？我刚才是准备问他什么呢？似乎是他的情感寄托外加关于处理学习上面的问题。他本就是个从成绩下降走上来的人，可以作为替景浩做学习计划的参考。 “最近怎么样？”如此常规的问题却还不得不是每次必然地开头，唉！ “一般吧。你呢？”虽然是程式化，但这一般似乎可以发现他心情并不佳。 “还不错。发生什么事了吗？感觉你心情不太好。” “有点吧。一切都是那样，没什么改变。”没什么改变？看来和她是没有进展。 “你，还有去看过她吗？”他有说过他去看过，两人相顾无言，最后一起围着大街走了一个多小时，天渐黑了才离开。 “她现在生活得还不错，这样也挺好的。”这似乎是说他没有和她接触？ “你就准备这样偶尔去旁观一下？” “她现在生活挺平静的，这样很好。”不知道，是真的，还是他逃避的以为。算了，这种情绪没有深入探讨的必要。要想面对还需要更加成熟的心态，这得靠自己，以前谈论过了。 “那你呢？”靠在椅子里想了想，接着立即转换话题好不好呢？还是，需要继续过渡一下？ “我？我现在也不错。现在班上的人还是挺有趣的。” “有趣？”谁？ “是啊！很多时候看着我现在的同桌，就会想到我和她那时候的事情。”我？这还真是…… “呃，不明白。” “呵呵。高中的情侣，希望他们能顺利走下去吧。” “你觉得他们之间能顺利走下去？” “也谈不上很顺利吧。两人还是挺有差异的。”差异必然是存在的，看见这话，只产生了好 奇。不知道他眼里的差异是什么呢？ “差异？” “是啊！很多方面。不过他们现在才刚开始，一切都还没有爆发出来。” “有点好奇。” “很多吧。性格上面，应该还需要磨合的。” “性格？” 于是，本来以为可以扯到成绩，结果差点儿变成了讨论性格的合适问题。不过还好，很快就意识到这点，并努力把话题转到了我想要知道的地方。性格上面的问题，只要是不同的人，就一定会存在不和谐的地方，磨合磨合，就是要慢慢把那些可能把对方伤到的棱角全部磨掉了，才能真正和谐了。这是一个过程，心理有准备的。 对于重拾学习的兴趣这个话题，所获经验不太多。我那同桌是自己意识到了这样下去不行才积极改变的。或者说景浩现在的意识还不够？所以，我可以平时潜移默化去影响他？该怎么去影响呢？恩，这是个问题，值得好好思索。 56 从电脑出发 考完了试，补完了课，领了假期作业但又不想做，动也不想动，懒觉也睡着累，这样的生活，实话说，还是很满意的。现在就懒懒得躺在床上不想起来，但是又睡意全无，床头柜处那个老款的摩托罗拉手机也静静地躺在那里动也不动。 有手机了！真是一件好事啊！取过来爱不释手地看了又看，银白色的外壳，翻盖的c300，虽然模样普通，但终于又成为有手机的人了！手指慢慢划过上面的按钮，稍一用力，一个数字3便在屏幕上显示了出来。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玩耍了好一番，连里面那条贪吃蛇都被自己给弄残了十来次，双手有些冰凉了，才终于愿意离开这温暖的被窝了。 客厅的时钟指针位于十一点四十二分处，还早，想着，慢慢走到厨房，拿起早已冷却的鸡蛋混着才加热完毕的牛奶吃了起来。景浩现在在做什么呢？他似乎是没有睡懒觉的习惯的，据他说是从小他外婆就不爱他睡懒觉，习惯了。 早睡早起身体自然是好的，可是晚睡早起么……咬了一口鸡蛋，粉粉的，凉凉的蛋黄在嘴里干涩涩地，一碰到滚烫的牛奶，便在里面消融了，顺着食道温，暖着肠胃。 昨晚他好像又睡得不早，连续四日，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似乎是电脑上面的，难道，他其实在学习黑客技术？好吧，这样的想起其实挺异想天开的。看一些杂乱的小说中，哪个黑客不是身体瘦弱脸色苍白的啊？ 啜着牛奶，晃悠着走到开了一个通宵的电脑旁边。《过山车大亨》果然还是靠时间来刷金钱比较美妙啊！看着上面庞大的数字，只觉得一切都好解决了，仿佛看见了很多很多游乐设施在里面逐渐出现，一片欢乐的海洋。 可是，在玩儿了没多久之后，电脑突然出现了蓝屏，上面一堆英文字符像天外来客占据了屏幕的绝大部分空间。不会是病毒了吧？眼前这一幕无比熟悉，每次系统被我玩儿得将要崩溃时，就会出现这种东西。据说是病毒了，得重新安装系统才能解决。 然，转身在柜子里翻来翻去半天，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我还没有准备如此高档的东西。对于以前这位我来说，电脑的用处固然不小，但是由于不如看电视次数多，把这台电脑玩儿得罢工的情况是非常少见的。不如我，连硬盘都被我烧坏了两个。没准备个重装的系统的盘，也是正常的。 点击了两次enter键，电脑重启成功，也顺利重新进入了操作界面，松了口气。至少，现在还是可以将就用的。能用就好，管它问题有多少。喝掉最后几滴牛奶，又开始重新打开一个游戏玩儿了起来，明星志愿2。 第一年顺利过去，接了广告，当了小配角，女主已然有了些名气和人气，没有修改器玩起来自然没有那么随心所欲，不过挑战也要有难度一些。肚子有些饿了，也赖在电脑前不想动，如果不是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估计还得再磨蹭一会儿才会想去解决自己的温饱问题。 “喂？”急匆匆跑过去，也没看来电显示上面是谁，抓起来就按了接听。 “嘿，小洛，这手机好用不？”一听声音，小莉的。昨天陪我去挑选地，还挺得意地，总觉得这款有多么漂亮，价位多么合适，天知道我多么习惯于诺基亚！考虑得比我还多，说什么景浩也用摩托罗拉，我就得选择这个才像样。她喜欢就喜欢嘛，还非要挑这个理由，真是…… “好用！”拖着声音懒懒回答，顺带往厨房走去，找点东西犒劳一下自己的肚子。 “我们去趟书市怎么样？”那边是小莉激动的声音，也不知道她今天怎么突然这么兴致高昂。 “现在？”看了眼手腕儿上的表，下午一点三十二。书市五点钟左右关门，现在去似乎晚了点。 “恩！恩！”可以想象小莉在那边猛点头的样子。 “你想买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对面语气稍微平静了点，似乎内有隐情？瞬间，觉得自己非常有八卦的欲望，眯着眼，看着冰箱里昨日的剩菜剩饭，选择哪一样来吃呢？ “是么？小莉，我们是好朋友吧？有啥不能说的？” “啊，对了，打手机你要花钱，我打你家座机好了。”说完，那边立马就是暂线的声音。大凡这种事情，一般都和情感有关吧？胡萝卜烧牛肉看起来不错，混着饭热应该是个顶好的选择。 热完了菜，家里电话也不曾响起，看来是推脱的言语了，她这不是明摆着有问题让我研究吗？ 端着饭在沙发上坐下，考虑了几秒，拨通了小莉家的电话。 “喂？你好。”这是小莉妈妈的声音。 “陈阿姨，我想找小莉。” “小莉啊？她出门买东西去了，你晚点儿再打电话过来吧。”不至于吧？那么快就跑掉了？她这举动……还真有趣。 “好的，那我晚上再打来，刘阿姨拜拜。” 挂了电话，突然之间觉得今日也不那么无聊了。烦腻了赶作业，这倦怠一发不可收拾地持续了好几日了。 吃完饭，走回书房，电脑又出现了蓝屏，这概率，是不是高了点儿？算了，将就，将就，能忍则忍，哪天和景浩一起出去玩儿，让他把盘带上。虽然不懂98的安装方式，遥控指挥就成了。 可是，一个小时后，下午三点零五分，我不得不承认，鸵鸟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这电脑病毒似乎太厉害了点儿，简直影响了我玩电脑的兴致，这点非常非常不好。今天解决还是明天解决？ 想着里面玩了一半的游戏，心里有些痒痒地，终于忍不住，用家里座机拨了景浩的电话。 很多声后，那方的电话才接了起来：“谁？”夹着鼻音的声音，有点点不耐烦，似乎是睡梦之中方被吵醒。 “我。”要不要挂了电话等他再睡会儿呢？他听起来困困的，反正我也不急。 “等等。”说完，那边没了声音。 一两分钟之后，电话重新被拿起：“小不点儿，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你在午睡？”呃，答非所问虽然不好，但是，刚才由小莉所引起的好奇总需要有人来压制一下。 “不是，今早八点钟才睡，还没起床。”那边的声音听起来，恩，语速挺快的。是高兴吗？ “怎么那么晚才睡？”呃……用词不对，那叫晚吗？还是，早？ “编了个小程序玩儿，忘记时间了。”那么，这个小程序让他挺有成就感的，这语气都显得很轻松，很高兴。 “什么程序？听起来不像是小程序哦！” “其实还好。是南叔让我帮忙做的，不难。”然后后面还有一堆术语，听完就忘的。说到那个南叔，还没有去见过，不知道是怎样一个人，反正，大抵是个成功人士吧。 然后，他说完了，终于想起了最初的问题还没有得到解决：“小不点儿，还没告诉我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了。” “哦！家里电脑病毒了，你那里有windows98的系统盘没？”恩，这虽然是打电话的起始原因， “有。我马上给你送来，等着我。”说完，就放下电话跑了，还没等我结束这话题。平日还没太发现他性子还有点急嘛！还是，其实还没有睡醒，或者心里还比较飘然？ 赶作业好呢？还是看电视好呢？看着三天内赶了将近二分之一的作业，确实还是没有兴趣动笔。 电视里，古老的《新白娘子传奇》又在寒假隆重登场，据说是一日六集，赵雅芝那温婉又高雅的气质，怎么看，也是个绝世佳人，自己看来今生要到那层次，难喽！ 里面，白娘子正被法海收入钵盂，准备压于雷峰塔。说这法海多管闲事，也不明白为什么最后还要一起去成仙，唉！最幸运的就是那许仙了，也跟着往天上飞。说起这个演员啊，现在不管从什么角度看起来，都有着女子的气息，不明白小时候为什么一直没发现，还觉得这个男的挺帅。这品味啊！ 遥控器在手中被握得暖暖的时候，家里的电话响了：“我快到路口了，你过来拿吧。” 路口？不是楼下？才想起来，每次分别都在路口，他不曾走近我这边，是不知道具体住址么？ 怀揣着疑惑，迅速往路口赶去。尽管用了最快的速度，还是看见他在自行车旁搓着手来回走着。天有些寒冷，虽然比不得北国的大雪缤纷，冻僵了整个目所能及的世界，但也是会僵人手脚的，尤其，他似乎没有戴手套骑车。 “等了多久了？”走近，一路跑步加骑车，身上有些发热，和他现在动作所表现出来的感觉，截然相反。 “没必要那么赶的，才到没多久。”说着，景浩从包里拿出了一张盘，盗版的：“会装不？” “应该会吧。不会到时候电话问你。”xp是会装的，反正都是微软的，应该差不多吧？ 然后，因为他婉拒了我邀请他跑我家小坐片刻的提议，虽然不干脆，但的确是拒绝了。然后只能两人站在那里，瑟瑟寒风之中，小聊了一会儿这几日的近况，就分道扬镳了。结果，摆脱寒冷的空气回到家中，才想起，忘了打探他知道我家的具体位置不了。应该是知道的吧？应该吧…… 57 修理电脑 实话说，昨天果然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没想到windows98的安装比xp难上那么多，直接载倒在了复制文件的那一关。即使有网上看看安装过程，还光明正大地抱住电话接受指导，但浪费了两个多小时。而电脑被自己弄成了双系统，还都是98的，一个原本有病毒，一个是安装一半不能进行下去，看着开机时的选择，有些哭笑不能。 经过了父母的同意，订于下午两点，诚请景浩这位电脑高手到家里来修电脑。对话中，自然是把他对电脑的精通用他俩能理解的方式进行解释，诸如：打中文的速度可能有一分钟两百个字；上次那个ppt，他帮忙进行了修改；会设计程序；能自己组装电脑......许多真实的，虚构的信息结合在一起，估计他们脑袋中应该能够产生这样的想法：这个娃娃小小年纪，但绝对是个电脑高手，一切交给他处理绝对没有问题。自然，餐桌上探讨了某家孩子读计算机出来，混得有多好，不仅发表了感叹，还顺带估计了一番：这个孩子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昨日下午他推说回家睡觉，犹豫着拒绝了上我家坐坐的邀请，然则晚上，在被我问得，电话里都听到了数声叹息之后，倒很爽快的答应了。 “咚，咚，咚”每三声挺一会儿的敲门声出现了，正软绵绵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方午睡醒来没一会儿。电脑难用的日子就是无趣，看了看自己的衣着，不是很整齐，理了理，才姗姗去开了门。 “睡觉了？”大开门，发现景浩很有电脑维修人员的风范，跨了个大大的，装满了碟子的方形包，这样看起来的确非常专业。 “没有，看电视呢。”呃，顾着了理衣服，忘记了估计被弄得有些凌乱的发型了，这形象，其实......还是重要的。 “呵呵，不让我进去？”说着，用手刨了刨我不知道到底有多凌乱的头发。 “哪能啊！正在想是给鞋套还是换拖鞋呢！”说虽如是说，但还是翻了一双拖鞋出来。鞋套，毕竟觉得还是太客人了些。 “哦？想那么久，还真为难你那小脑袋了。”说着，便把包放到鞋柜上面，低沉的的响声显示了包的重量。 “还好，我脑袋自然不如你的大，这是骨骼大小决定的，和男女的性别也有一定关系，况且总比某些人光有外壳没有内里好。”说着，去尝试掂了掂那包，果然很重！ “嗯，有些人连内里都没有。”看见我提那包的用力劲儿，景浩摇了摇头，接过包说了句：“这东西不轻。” “是的，是有些人！对了，里面装了些什么啊？那么重？看不出来。”这包虽然鼓鼓的，难道都是碟子？没必要带那么多来吧？对号入座是不好的行为。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说着，把包放回鞋柜上，继续说道：“是先带我参观一下呢，还是直接奔赴今天的主题呢？小不点儿，抓紧时间哦！就刚才门口思考的速度，还真担心天黑了都还有些东西弄不完呢。” “你今天吃兴奋剂了？”撇了他一眼，拉着他的手说道：“先参观吧。” 他的手，冰凉冰凉地，像在大雪地里冻了老半天的感觉，让全身上下都暖暖的我，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然后，他取出手，转而揽住我的肩膀，另一只手指着我家里那才换了不久的红色腊梅说道：“我家那个好像花都要掉完了。” “就不自己去换几枝？那么多天了，当然要掉得差不多了。”又不是长在土里，啥营养都不给，就一些自来水，能养多久？ “也是！啥时候在给我选两枝好看的？客厅也还差一盆栽呢!”景浩弯腰于我耳边低喃道。 “你就不能自己买去？”说着，指着几步路外的房间说道：“这间是我寝室，那间是我爸妈的，那儿是书房，厕所。”从左至右挨着数了一番，也就权当介绍完了。 “这东西你比较擅长。”说着，又拉着我往我卧室走去。此时，他的手有些微回暖，虽依然凉，但已不让人冷着难受了。 “很梦幻。”站在寝室门口，看着卡通的窗帘，与床被，景浩有些笑意地说。 “嗯，好了吧，可以去修电脑了吧？”这......其实不是我选的。某个周六老爸和老妈出去逛街，觉得家里该添点床上用品了，看着这个觉得很可爱，我应该会喜欢就买了回来。却忘了，我现在都已经不小了，就算是纯正的高二学生，也正是想要被人承认已经长大，喜欢比较成熟的式样的时候。然，既然买回来了，也只能用着了。 “不急，还没看完呢。”说着，一脚已经踏入了我的寝室，向床头柜看去。床头柜上，什么都没有。我的房间除了老爸老妈选择的比较童真的东西不太好意思让人看外，其他一律干干净净地，也不能展现多少我的内心世界，也就仍他看了。 “走吧，现在去弄电脑。”没几秒，他退出寝室，语气之中有些失落。 “怎么了？”我屋里很正常啊，有什么让他突然心情就低落了？ “没什么。”虽然他努力装出一副没怎样的表情，也尽量模拟了那语气，可是，也只是表象而已。回身扫了眼简单的卧室，空荡荡的床头柜......空荡荡的床头柜？ “那数码相框被我妈所要去了，放到她床头柜了。”有些恍然他心情的变化，随即解释道。 “你妈要去了？”景浩听了，停下来，疑惑问道。 “这东西很有趣，她很喜欢。你从哪弄来的？”这东西，09年的我也没有用过，只得配着那英文解释摸索会了用的。 “呵呵。那你喜欢不？”景浩闻言，笑了笑。 “如果再普通一点不被他们刮去，我就喜欢了。”闷闷地说。好歹是第一次收到的男朋友的礼物，而且还是个很不错的东西，就这么看着它在家里不属于我，都不能拿来仔细观察，就觉得很不爽。 “好，我下次注意。” 来到书房，书桌杂乱无章，虽有一刻的不好意思，但考虑到此般情况学校也常见，也就应以习以为常表现，奈何景浩却是一脸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无可奈何装。 又有什么好无可奈何的？又不用他来收拾。当作业做完了，就不会因既想先做此样又想先做那样，这样拿来不想做，那样拿开又觉得不好而让各种作业遍及桌上每个角落了。而且，它们其实乱中有序都停留在桌上，没有越过桌边那界限一步。 “没想到比我那儿还有得瞧。”此话说完，算是拉开了给我重装系统的帷幕，也让我想起了好好观察那包里装的是什么。 本以为他会直接拿出光盘，结果他却是把我家电脑电源拔了，然后把机箱给拆了开来。源于对他能力的信任，自是不会阻止，虽以为阻止也会呈无效状。 “你这是干嘛呢？”问问这总是可以的。 “看看硬件有没有问题。”如是，我看见了机箱内，主板啊一类的东西上，那厚厚的，灰尘。这里，一直是它们最安全的家。 “呃，灰尘这么多！”不开机箱，是从来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模样的。 “嗯，很正常。”从他那大号的包里，拿出一把小刷子，刚准备刷的时候，对着我说了句： “我先清理一下你这里面，要一会儿，你先去看看电视吧！” 这确实没什么好看的，我赞同地往门口走去，蓦然想起一件事情：“果汁，茶，咖啡，白开水，你准备喝什么？” “茶吧。”已经开始清理灰尘的景浩回到。 “花茶，绿茶，红茶，你喜欢哪样？”他家里只有绿茶，应该是偏向绿茶吧。虽然，他平时估计和啤酒胜过喝茶。那满箱的啤酒啊！ “红茶吧。”他抬头，诧异地看了我一眼：“你这里怎么啥都有啊？” 干笑两声，然后转身去准备水去。这一切源于，有个见茶就想买的爹和见家里没有的冲泡类饮料就想尝试的我。 端回水，清扫灰尘还在进行中。见他轻轻用小刷子扫着，还一边轻轻吹着，鼓起的脸颊，很有几分可爱。如果时光回返数年，幼年的他，那张照片上模样的他不知吹着泡泡是不是也是这样的表情呢？ 那对容貌出众的父母，离异离下了他一人成长，这样的环境，忍不住有些黯然。就算隐约可以猜出很多，但也希望他能把所有都说出来。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傻站在那里干什么？把水放桌上啊！等下安装系统再叫你。” “好。”应了声，看着又重新又埋头认真清理灰尘的他，外面电视还不如这里有趣吧？ 见我久久没有离开，他停下来，问道：“这没什么好看的吧？”“但你好看啊！”笑了笑，干脆把那椅子推到一旁，他起身帮忙，又发现自己手不太干净，在黑色的皮质上留了淡淡的手指印，有点点尴尬地笑了笑。 “我在旁边看好了。”看着他有些暗红的脸，语气轻柔。 “好。”应了声，他端起纸杯喝了一大口，然后重新蹲下投入工作。 忽略掉刚才是动作稍显不自然，看他的动作行云流水，也充满了如音律一般的韵律美。这种感觉，果然是在电视机旁边不能得到的，就算是电脑面前应该也不能吧？ 58 晚餐 我家电脑在五点多的时候才被宣布一切搞定。非是景浩他技术有限，而实在是没有想到他想到了那么多。虽然家里的光驱不太好用，但因为使用不算太多，也能够将就，只是每次放光盘进去需要用根细铁丝做辅助工具而已。已经忘记什么时候给他抱怨过一回，但他却记住了，那鼓胀的包内就放了一个用报纸包裹了两层的七层新的光驱。 为着它不是全新的，他还不太好意思地解释了没带新光驱来的原因。是快要出门前临时想起的，把自己的拆了下来带过来了，而我这个他尝试拿回去修理一下。 安装完了系统，时间本来也还早，安装了一些常用程序后，就见他从包里拿出一摞单机的游戏光碟。有男生喜欢的枪击类，战略类，也有女生喜欢的养成类，休闲类，非常多。看得我眼花之际，他轻描淡写地说了句：“反正你挺喜欢玩游戏的，就都拿去玩儿吧。” 虽然眼前的游戏，许多都已经玩过了，包括帝国时代，红警等等，但是结合之前一直勉强压抑着的感动，更加觉得鼻子酸酸的。本应该是高兴才对，激动得热泪盈眶也说得过去，只是，从心里渗出的酸涩让我不知说什么是好。 我想，那刻我果然是感动得失去理智了，情不自禁抱住他，还吻了一口，虽然只是脸颊。等现在平静下来了，才觉得脸应该是红了，浅浅的辣热一直在脸上串。 “现在都五点半了，干脆还是吃了晚饭再走吧？”反正，在他给安装程序的时候，老妈打了电话来咨询进展，听闻还有一段时间，也让我邀请他吃了晚饭再走。而那时，我出去倒水，在客厅接的电话。 “不了吧。回去还有些外面打包回来的需要解决。”收拾整理着东西，准备着离开的景浩停下来想了一小会儿回道。 “不用担心，刚才那电话，就我妈希望请你这位热心的同学吃饭的。”不知，是否是因为这个原因呢？ “而且，估计她现在已经把菜买好了，四人份的！”眼看他有些犹豫着想要拒绝，不待他说出口，便抢先一步把话给说了，还着重强调了最后四个字。 “这不好吧？”看得出来他有些动摇，只是，不知他在担心什么呢？ “没啥不好的，都相当于见家长了，不把握好这次，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哦！”调侃说着，听见了外面开门的声音。 “我还没心理准备。”他也听见了那声音，有些无奈地说道。 “有啥需要准备的，同学在家吃一顿而已。”说着，向客厅走去，可不敢手拉手了，得记得注意别表现地亲密了。 “妈，回来了？喏，这就是我说的班上的电脑强人，景浩。”见着鞋柜旁放着的好几个口袋，这模样，也不止是四人份了。 “阿姨好。”随着我的介绍，景浩稍显拘束地说道。 “嗯！今天可真是麻烦你了，等下一起吃顿饭吧？也不知道你喜欢吃点什么，就随便买了点，将就一下吧！”老妈很热情地说道。然后……把其中两个塑料袋提起，递给我。 “不会让我洗菜吧？”接过塑料袋，我哀嚎，而稍前几秒，景浩很礼貌地回答了：“嗯，谢谢阿姨。” “今儿轮不到你！好好陪你同学就行。”知我根底的老妈好笑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弯腰把所有的塑料袋都拿到了手上。我估摸着我偶尔的懒就学的她，因为这种时候，即使菜再多再重，只要能一次性拿过去，她就不愿意分两次拿完。 不过，景浩此人，表现得还是非常不错的，见我妈两手不空，便伸手准备帮忙拿一点，说道“我也拿点吧，阿姨。” 自然，我妈这位主人是不好意思让景浩这位小客人动手的，但是考虑到不能打击别人的积极性，同时好留下过后教育我要热爱家务的案例，便象征性给了一个东西比较少的塑料袋。 然后，非常难得得，老妈把我赶出了厨房，算是兑现了不让我帮忙洗菜的承诺。要知道，她最看不惯我和老爸两人在外面看电视，她自己在里面忙个不停。她坚持认为，家务要分工合作才能和谐发展。于是，帮忙洗菜和饭后洗碗，这中间，我和老爸必然得选择一个。尤其是，我这种假期清闲状态，更是逃脱不了。 只是，接下来的时间却不如下午那般匆匆流逝，有一种别样的煎熬。听着厨房里哗哗的水声，望着隔得挺有点距离坐着的景浩，也不知该聊些什么。不知他是不是也是如此，反正两人就对着电视看着，即使广告打得又长又无趣，也没有换台的动静。 果然，其实留下来吃顿饭是带点折磨的，也难怪刚开始他要犹豫着拒绝了。良久，终于忍不住对着景浩提议到：“我们还是去玩儿电脑吧？” 景浩点点头，回了声：“好。” 如此，接下来的时间才稍微好过一些。而且，在老爸回来之后，也很不错，因为老爸很自来熟地不停问景浩电脑上面的事情。景浩答得应该还不错，至少老爸时常做恍然大悟状，连餐桌上都一直追问个不停。 这样大家都不会觉得太拘束，看着老妈不时说着这样菜不错，尝尝，那样菜又怎样，吃吃看，完全主人围着客人转。为了展现出正常的应对方式，我也不时在中间插话，夸夸我妈哪样菜最拿手，多吃一点啊一类的，当然，逗乐型地说说老爸老妈忽视我这种话，也还是有的。 “小不点儿，今晚的菜很好吃。”景浩说这话的时候，很感慨。 此时，天色已暗，作为主人兼同学这身份，而且，还是请了别人来帮忙，送行是绝对很正常的。所以，毫不犹豫地跟着出来送他了。 “那是！今晚做的，不少都是她拿手好菜嘛！”虽然知道他在感慨，也知道这感慨缘何而来，但也不太清楚说什么最好。 “呵呵。很久没这样过了。今晚吃得挺撑的。”景浩的目光停在了路灯上。路灯孤零零地立在那里，虽然前后不远处还有，但是在那一小点范围内，只有它一个存在，昏黄的灯光，照进了旁边的小草坪。 “我们过去坐坐吧？”指了指草坪旁边的政府修建的小型的也不知是娱乐还是锻炼的设施，说道。这些年，基础设施还是多了不少，也人性化了不少。 “嗯。” 穿过这些设施，后面有几张长椅，用来给大人坐在一旁休息用的。坐下来，这时候虽然天色有些晚，但还是有一些大人孩子地在这人玩儿。 “看着他们，总爱想到自己小时候，也是这样无忧无虑的。”景浩若有所思地看着不远处发出欢乐笑声的孩子，在我应了一声后，继续说道：“只是时间过得太快，一切也变得太快了。” “变化？” “嗯。难道你不觉得周围变化很快么？”景浩扭头看着我道。 “的确非常快。”尤其，我一朝在此处睡醒，就什么都变了。 “咦？我以为你会说还好呢！”景浩稍感差异。 “呃，为什么？”本来世界就一直在变化么，我们也要以变化的眼光看世界。 “因为，你周围变化又没多大。”景浩说此话时，有些纳闷。 “谁说的，好歹我搬家了两次。周围都不知道变了多少了。”斜睨他一眼，对此颇不以为然。 “说来，我也搬了几次家，的确变化很多。”景浩有些赞同地附和道。 “哎，小不点儿，有一点很奇怪。”景浩说话半句顿住，明显让我提问。 “有啥好奇怪的？”然后，虽然不太情愿，但也掉入这显而易见的陷阱，期待下文。 “每次和你呆一起，心情都会挺好的。”景浩笑着说，一只手努力在我头上乱揉。 “嗯，是挺奇怪的。”边说，边努力想把他那只非常不安分的手给扯下来，附带内心一点点的开心，和一点点的不自在。 失败，还是失败。烦了，干脆两只手把他的手逮住，按到腿上。 “呵呵。好了，不玩儿了。”见我把他一只手按得紧紧的，他有些好笑地抽回手，改搭在我肩上，又接着说道：“今天，谢谢你。” 后面三个字说得有些模糊，忍不住怀疑自己听错了，问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景浩又笑了笑，道。 “我听着你好像说的是‘谢谢’？”这个词语如此不合时宜，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 “嗯。” “有什么好谢的？”有点不太高兴地问。这声，太客套了。总不该是……那所谓的温馨温暖了他那冰凉已久的心。咳咳……今早不该看老妈租的那本言情小说的。 “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感受了。”景浩盯着远方，双眼焦距不明。 “所以，今晚你觉得万分温暖，家的温馨在周围萦绕，仿若一缕阳光划破了黑暗，又如一场甘霖滋润了大地。让我怎样感谢你,当我走向你时,我原想收获一缕春风,你却给了我整个春天……”我以绝对饱含深情地语气，念道。 “好了，别搞笑了，我说真的。”景浩拍了拍我的脑袋，认真说道。 “我其实也挺认真的。”不然如何念得如此激情澎湃。 “好了，既然你如此正经地说了，那我也正经地问好了！”顿了段，在他疑惑地看着我后，继续说道：“你为啥就一个人在那儿啊？” “我还以为你今晚又不会问了。”没有预想中的沉默啊，拒答啊，悲伤啊一类的表情，景浩一脸笑意看着我。 “又？” “喏！这段时间，你不总旁敲侧击地准备问吗？每次都到了最后关口,你就把话题陡然一转，而我那本来酝酿地如此纯熟的感情啊，就这么落空了!”前面还勉强算是正常带点戏谑的语气，后面直接学我，快当歌唱了。 “有那么明显？”大惊！ “在我看来，非常明显！”景浩肯定道。 “哦！原来我这么失败……”现在想来，他似乎是有露出一点知道我想问的是什么的表情。 “失败到不至于，不过，你那点小心思，我还能不知道？” “好吧……还有啥是你知道了？”叹了口气，我果然很不成功啊。 “还有成绩！” “知道你还不认真！”我怒！都知道我在想些什么了，还这样，简直！ “底子太差了，有点难。”此话，景浩说得有些挫败。 “那容易!我辅导你！”只要他愿意学，还有什么是难的？ “还想不想听故事了？”见我语气陡然激昂了，景浩浅笑道。 “说吧。我，洗耳恭听！”后面四字，一字一顿。 …… 听完，回到家已经过了超过一个小时了。考虑到时间有点长，让景浩搭着去买了点文具，又搭回来，才能成功解释时间花费过多的问题。 虽然他讲述的语气带着调侃，但是，又何尝不是嘲弄？不过他倒是把自己给分析得挺透彻的，既肯定了自己的在乎，又讲了如何让自己不那么在乎。唉！算了，今天这算是进展超标，连跳两个步骤。也算好事了。 59 公园中的日子 言出必行大抵还算得上是自己的一项优点，所以在确认了景浩是认同了我提出辅导的建议后，第二天就开始整理各种资料。因着不清楚他的具体实际情况，先淘了几套题，从易到难地准备小小测试一番他的水平，由是，拉开了自以为是的寒假辅导项目。 之所以用自以为是，那是因为辅导过程中，明显发现他的水准和考试的成绩有不等，和我以前以为的一切靠作弊得来的判断有极大出入。 待我问明疑惑，方知，他以前也的确是考着各种小手段去考试的，原因之一无非因为好玩儿。说得也是，他一个无人管状态的学生，学习再烂也没人理会，也就用不着通过作弊来使成绩超出自己应有的水平，已使之能让家长相对勉强容易接受一点。 然缘何又发现了他的水准明显高出我的估算呢？虽不过是因为他已经有开始致力于成绩的提升了。是的，只不过他是全面开花，全方位进步，分开而看，不算明显，而总体虽然理论上进步不小，也因为他全部靠自己的实力而显得与以前也没什么不同。 蓦然发现他其实也很具有欺骗性的。为此，面对自己又是一次在估算失误而忍不住备感绝望，一如当期末考试估算是在年级三十多名却实际跑到十多名的极大偏差，似乎，注定一切总是不能按照计划好好前行。 然，既然发现他自个儿只是自认为进步不若自己预想而产生的挫败，而非他真的因为底子太差而无法把自己的成绩提上来，在今日这个冬日洋洋的下午，我只能正式宣布，我的辅导工作高一段落。 而本次辅导为期，不到一周。其实，至少也可以成为自己短短为师路中绝对很能糊弄无知人员的履历。也不算太坏吧？把厚重的书直接往公园的石桌上一扔，然后又往上一趴，绝非一副被打败的模样。 “好啦，别生气啦！不就是这些题我都会嘛，不是该感到高兴才对？”景浩在一旁，把手搭我肩上，闲适地做安慰状，而那明显外溢的笑意，就算想捂着耳朵也不能阻挡。 “你就是以逗弄我为趣吧？”沉默三秒，梳理完情绪，在心里狠狠叹了口气，暗骂两声，才坐正了身子，打掉他的手，结果又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才说道。 “没有，我哪敢啊？不然以后真遇到不会的，那不就惨了？”扬了扬他手里那普通难度的习题，景浩一脸无辜状。 “我真该认倒霉了，怎么当初就决定当你女朋友了？大好的青春，就浪费在了这……”我抬头望了眼碧蓝碧蓝的天空，万分感慨道：“无用功上啊！” “你敢后悔？”听完我的话，景浩眯了眯眼，狠狠看着我，非常凶恶的样子。 “得！你老就装凶狠吧，整一个大骗子，把人给卖了还要别人帮着数钱。”这模样，每一点挑战性，远不如去看鬼片来得惊悚。 “唉！你怎就没点欣赏力呢？我那表情怎么可能是凶狠？这可是最佳的变脸表演啊。”说完，做一脸孔雀开屏却无人欣赏的怀才不遇状。 “好吧…你的变脸技术如此高深莫测，连从来就容易被骗的我都唬不住，也真是顶尖水准了。”见他费力表演，因着自己整理了那么久的资料结果却没有多高价值而有些郁闷的感觉被一扫而空。恩，刚才拿着本托福单词背，结果每一页认识的就没几个而产生的压抑心慌也不见踪影。 所以，那天就不该在书店看着这书封面还不错，又觉得现在学校学的英语简单了，就买了一本看着玩儿。结果是玩儿没有玩儿到，这自信心到被打击得差不多了。在书中看见一个认识的单词居然还热泪盈眶仿佛老乡见老乡，这感觉，难说啊！ “心情好些了？这书真那么难？很久都没见你这么浮躁了。”不得不承认，他对我的情绪把握就是拿手，直接就知道我心情不舒坦的原因是这单词书，而不是那资料都没有余热可发的原因。好吧，估计和我一心烦就盯着看他做题有莫大关系。 真不该今天就拿这一本书出来。再盯着那本书的封面看了好几秒，终于满心不甘地说：“我放弃，这书太搞怪了。” “是吗？”景浩一脸不信看我一眼，拿起那书随手翻了几页，嘴角隐笑道：“其实，还好啊！” “还好？”不会吧？他那么强悍？也不至于英语……对哦，他英语一直表现得在众多科目里是比较好的。据说搞电脑的，英语要好，才有极其远大的未来。如此看来，他是一只潜力股，值得提早预定。 “嗯。的确还好，我起码认识其中三个单词。”景浩一脸认真说。 “……”我觉得，其实很多时候看见街上有女生追着男生打，其实真是有原因的，我现在非常理解她们的举动，然，万幸我能控制住这番冲动。 “其实吧，小不点儿……”景浩清嗓两声，正色对着又重新趴回桌面，当了回无脊椎动物的我说道：“此间天气甚好，为何不随小生小游片刻？” “呀？你没发烧吧？”闻言，我不得不重新站起来，往他额上探去。这人开始不正常了，居然把好端端的话说得如此古意盎然。 “恩，没发烧。”温度非常正常，于是，赶紧把手收回来，庄重地宣布了自己的结论：“糟了，恶鬼附身了！” “非也，非也，只是《古文观止》害人不浅甚于恶鬼。”景浩摇着一根手指，语速偏慢说道。 “看来这效果真不错，都懂得拽古文了。”起身，背手于身后，围绕他身边走了几步，学着个古代夫子踱步，点评。一时心血来潮扔了套《古文观止》让他研究，美其名曰，为了语文古文不丢分而努力。这心血来潮，来自于前几天他给我扯了半天的电脑，算是报复，可惜要靠某人自觉地接受才成。 “那是！大师教导有方嘛！”景浩揉了揉我的头发，继续笑道。 “其实，有句话叫做’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能丢’。”等他又一次把我的头发弄得不知是啥样子了，我已经无比淡然了。次数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了。不知是离开了学校那潜藏的压抑，还是假期里休息太多，整个人放松了，也就成现在这样儿了。 “恩，说实话，这发型其实很不错的。”景浩趁我不太注意，轻易从我手上取走我才从包里摸出的小梳子，然后上下打量了我一翻，道。 “那好吧，其实我也不介意顶着这发型到处跑。新锐设计师全新力作嘛！”瞟了他一眼，转身收拾布满整个圆形石桌的资料。稍微疯一下，生活还是别有一番意义的。而且，周围没有别人，赶紧眼角四处扫了一眼，的确没有别人。 这个角落我们选得极好，景浩提供，据他自己说，是以前做颓废少年的时候，到处乱游荡，总结出来的。经过这几日的验证，的确很精确，和我老出现偏差的估计就是不一样。 “真愿意？那广大群众很快就能尽情膜拜大师超凡脱俗的手艺了！”说着把梳子往他自个儿的衣袋里装。 “恩。反正到时候我一定努力呈现这头上的艺术，不让自己的脸影响别人对它的欣赏。”虽是是如此说，手望前一伸，示意他把梳子还来。 “怎么会？就是要你这张红扑扑的脸，配合这写意派的作品，才能完美展现美人初醒的模样嘛！”走过来，坚决不把梳子给我，非要继续拿我头发做实验。算了，一头短发，不过及耳，稍微梳一梳，也就不乱了。其实，就是用手随意弄两下，也能看过眼的。 “小不点儿，以后留长发肯定不错。”他边玩儿边说。 “等大学了，肯定是要留长的。”长发是大多数年轻女生孜孜不倦的追求，尤其是高中毕业之后。 “还挺难说的。”似乎是搞定了，某人的手离开了本人的头发，然后环抱住我。 “为什么？”顺势往后靠着他，反正他怀抱挺暖和的。 今天阳光再好，也是冬季未过，这样靠着，软硬适中，非常舒服。 “恩…因为你挺懒的，到时候一嫌麻烦，说不定就反悔不留了。”景浩在背后，温温柔柔地构想着。 “不一定吧？我挺喜欢长发的。”恩，看别人留长发，自己当初的确没有坚持下来，都快过肩膀了，结果还是狠下心给剪了。不过，这次或许真不一定吧？ “是吗？希望吧。我们，要不要去划会儿船？” 公园有一个湖，湖还连着一道弯弯绕绕的窄道，最终回到湖的另一头。充分把握住了这个美妙的环境，公园提供电动脚踏手划三类小船供感兴趣的人选择，租金前者30元一个小时，后者便宜10元，而划的人向来不少。 “现在几点了？”划船虽然很情调，但是肚子好像有点饿了，虽然刚才有吃一些小吃填肚子。 “肚子饿了？那我们买点吃的船上吃好了！”景浩闻我所答，放开我，有些无奈地刮了我那原本就不算高挺的鼻子。 “可以。还有，下次别刮我鼻子，其余随意。”动了动鼻子，说道。刮了之后痒痒的，多么不舒服。 “行。那我们走吧？” “ok！”把东西全部往他那里一扔，甩着空手首先往买吃的那里走去。 人以食为天，饿着肚子可没法去享受生活。罗曼蒂克这个词语，不喜欢，太肉麻了。还是享受生活地好啊！ 60 继续寒假生活 虽说曾想过将这与托福联系紧密的书束之高阁，最多当牌位一样有事没事拿来膜拜两下，权当满足自己对这名声赫赫的考试很早便有的仰望。但每次眼睛扫过这本书的封面，心里总有一股不想服输的感觉。 以前没那机缘去动心买一本翻翻也就罢了，现在一时冲动买来看了，才发现这东西不过是单词陌生比例非常高而已，也不若自己想的那样高不可攀，非得想要出国溜达的才有资格拿来好好钻研一番。我一没啥想法的买一本看着休闲休闲也没人会说什么，只要自己愿意，这就是民主社会嘛！ 自然，我非常愿意。而背了四天下来，好像也找到点感觉了。至少前面十多二十页，看起来都是眼熟的了，这感觉非常不错。眼见大约又记下了一页十多个单词，内心一阵激荡，抬头正准备欣然宣布今日任务已完成了三分之一时，却见景浩拿着笔正对着物理作业发愣。不是对难题的苦苦思索模样。 “在想什么呢？”担心只说话唤不回他不知神游何方的注意力，便在他眼前轻轻挥动了两下，见他抬起头来，才问道。 “你说，男人对女人的影响是不是特别大？”斟酌了一下，景浩缓缓问道。 “不知道，因人而异吧。”不用多想，直觉便这样回答。随即，又疑惑看着他：“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了？”男人女人，这词语，在这年龄不常用吧？事出皆有因，只是，不知他问这，是针对的谁。 “是吗？”景浩闻之，喃喃反问，又接着神游九霄，乐不愿返了。 那么，的确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吧？轻轻放下书，看着他眉头微皱，有让我想去抚平的冲动。他不常这样皱眉。这几天一直都挺正常的，也就今日例外，而且走神不只一次了，作业也没做几道。昨天下午分道回家大约是四点多，之后遇到了谁，让他这么困扰？ “究竟，怎么了？”站起来，走到他旁边的座位坐下，握着他的手，轻声问道。 “恩……”景浩沉吟了一下，食指与中指之间的铅笔在他无意识的操控下不停地转着圈，一会儿才转过头，看着我,眉头愈发紧锁道，“昨天，我妈来了。” 乍听见这话，心里猛然一惊。他母亲？那个极不负责任的母亲？一个女人，追求自身的幸福生活本是没错，可是，后来那样忽视自己孩子的成长，真的让人很不情愿相信，这样的母亲是存在的。就算说，忙碌的工作生涯和长时间与景浩不多的接触，让她的母爱渐渐减少，可孩子不总是母亲心头的肉吗？ 那天听到景浩轻描淡写地说那些，还能用点调侃的语气把原因归结一部分在自己身上，就觉得心里很不舒服。心里酸酸的，眼圈估摸着有红了一圈，但又不好意思让某种液体跑出来，就强憋着，被他看见戏谑了几句，倒勉强忍者终于没有掉下来。她为什么要回来找他？ 在离开了这么久的日子里，她也几乎没关心过这个孩子，除了给点生活费以外别无其他。景浩说，他母亲在两年里主动打电话的次数只有四次。数得很清楚，而且这数字当时是顺着话不做停顿就说了出来的。他的心里，未尝没有渴望，只是却强迫自己不去在乎。 “找你？” “恩，找我。”顿了顿，景浩回忆性地慢慢讲述：“昨天回到家，厨房里有人，结果是她在做晚饭。” “做晚饭？”这动作……还挺居家的。用这来拉近他们的距离，减少之间的隔阂？ “是啊！”景浩深深叹了口气：“桌上有一道糖醋排骨，厨房里面还有不少菜。” “还有那男人也在吗？”他母亲的那个男人，难道改性子了？ “不，陪着她的是另外一个男的。很……”很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形容，景浩只好无奈简单补充：“和之前那个很不一样。” “那……然后？”她妈换了男朋友，然后就回来找他。是内心一直的愧疚，在新男友的说服下过来，还是主动要求，让新男友给她勇气陪她一起过来？我希望是后者。 “然后啊，聊了不少东西吧。”景浩自嘲地笑了笑，道。 “聊天？”所以，他母亲的那个方法未尝没有点作用，至少让景浩能够稍微平静的和她交流，给了她讲述某些事情的时间。 “是啊！”景浩放下笔，拿起旁边的饮料喝了一口，又说着：“没想到气氛还挺融洽的。” 融洽的聊天气氛……那他刚才为什么说话的时候表情要带着些讽刺？对自己的反应很失望？融洽的聊天……怎样的一种融洽呢？ “融洽？” “呵呵。不相信？她说了很多她的感受，我居然很平静地听完了。她哭我就递给她纸，还劝她别哭。”景浩说着的语气，似乎是他自己对此感到非常不可思议。 “没，我相信。”景浩总体而言不是那种冲动的人，伪装平静面对其实很正常，而这其实反而让他母亲不太知道该怎么处理。如果面对一个讨厌自己的孩子，可以去改变讨厌，但面对一个平静对待自己的孩子，而且在发生过足以给孩子的心灵带来伤害的事情后，这处理方式就不好说了。请求原谅？景浩必然会说，我早已原谅了。这种心灵的防备，比其他反而更加难以破除。 “最后，她才说希望我搬去和他们一起住。”景浩到这里，有着淡淡的轻视的意味，似乎觉得她说这话，很不切合实际。天！她说这话，是不是太心急了点？ “恩。然后？”他的手早已反握紧了我，而且，有更加用力的趋势，身体也不怎么放松。 “然后？我拒绝了。”说完，景浩又放开了我的手，改为一只手拿笔，一只手拿起杯子喝水，一大口。 “哦。”非常正常。没人能那么轻易地就甩开过往所受的创伤，把一切当作没发生，开开心心地跟着就走了吧？ “你不说点什么？”见我应了一个字后什么都不说，他看着我问道，眼神有些奇怪，似乎带着点渴望。渴望什么？ 本想笑着说“想让我说什么？”，但忽然察觉到他心底的矛盾，话在舌尖却已变了句子：“为什么拒绝？” 他其实，还有有些心动吧？一个人的屋子，始终太空荡荡了，而那是他母亲，不论怎么说，从内心深处而言，是渴望的和她一起生活的。只是，他现在还有很多不满深埋心里。他其实把这些感觉压抑得很深，平日不去想，努力去忽视，才能不受伤害，也才能没有去堕落。 “一个人习惯了。”被他握着的麦当劳纸杯，变形严重了，可是他没有意识到。 “景浩，你的杯子……” “杯子？”景浩低头看了眼，半晌才低低笑了起来。 “别笑了，怪吓人的。”想要抱住他安慰一下，但这大庭广众之下，又觉得举止不能太过，结果居然不经大脑地用手捂住他的嘴。 “小不点儿……”但是，特殊情况还是应该特殊对待的，他主动把我给抱住了，那好吧，就任着抱吧。 “恩，我在。” “我希望昨晚没看见她，她不该来的。”景浩的头抵在我的背上，声音有点沙哑。 “我知道。”她的突然出现，扰乱了他好不容易才建立起的心理防线。尤其，在他妈晚了告辞之后，当他一个人的时候，更加清楚自己内心的矛盾。所以，昨天晚上半夜手机响了，那不是我做梦？ 我的手机有点奇怪，关了机就什么电话记录都没了。而昨晚接了那个电话我直接关机了，而今早我本以为那是一场梦也就几乎忘记了，现在突然想了起来，那个没人应声，接通了几秒钟就被挂掉的电话。 半晌，感觉他心态似乎好点了，就又坐到他旁边，想确认一下，“景浩，昨晚你打了电话？”背对着他说话不习惯。 “……恩。打扰到你睡觉了。”这是肯定句。 “说什么呢？”不满地抢过他手里的可乐，把那个大体恢复了原样纸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放，恶狠狠地说：“干嘛打了电话不说话？想玩儿我啊？”第一次这种举动，也不知表演得好不好，一直以为自己是没表演天赋的。 “呵呵。大姐大不是你这样装的。”景浩握住我的两只手笑道，略微扫去了刚才的一些愁绪。 “那该怎样做？”抽出手，有点郁闷地拿起一杯水就喝了口，然后立即反应过来，这好像不是我那杯水来着？ “我怎么知道？”景浩看着有点发呆的我，轻轻拿走手里的杯子，不费气力，然后接着那习惯喝了口，笑着慢悠悠说：“间接……” 第一个字没出口，就已然知道不对劲儿，有用手捂住他的嘴，和刚才那不一样，使劲儿地捂着。然后，手心被一偏软的温热的东西触碰了，痒痒的，心猛然一跳，瞬间把手收回来，低吼道：“你干嘛呢？” “这下有点样子了！”景浩耍赖地笑说。 非常想说一句“讨厌！”，不过始终说不出来，站起来往刚才做的那边走去，还强抑着各种混杂的情绪，努力平静地说：“我继续背单词了。”这种事情太出乎意料了，不是对此感到讨厌，但是又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就觉得震惊，尴尬，奇怪，不好意思这些感觉都出现了，但还不只是这些。心跳得很快，无法平静。 “生气了？”景浩一把把我抱住，在我耳边轻轻说。 “没有。”闷闷地回答，还是觉得感觉怪怪的。 “好了，来，给我说说我要不要和她住去。”这绝对是转移话题！ “想去就去，关我啥事？” “一池死水都被你搅皱，怎么不关你事了？”那天划船，看着被我们的船划开的水面上一圈一圈的波纹，想起了冯延巳和李璟的对话，便讲了出来。结果因为把这两个人的名字给忘记了，就成了，“记得古时候，有两个人在那里对话……”故事说完，景浩补充说：“我记得里面有个人好像姓冯。”以现代的斤两算计，我半斤，他八两，比我多一点点。之后我欣喜地开始延展话题，最后证实，还是我这方面的知识要多一些。 “好啦，真该看书了。还有三分之二没看呢！”听了他那话，不可否认心里是很有些开心的泡泡不断往上冒，不过才终于想起，这好歹是德克士里面，虽然今天天气不好，又非周末，人数有限，但我们没有坐在角落里，这举止，出格好久了…… “好，好。”景浩无奈地放开用力挣扎地我，一获得自由，一溜烟地往厕所跑去，丢下一句：“wc一下，你赶快做作业去！” 今天似乎丢脸丢大了……对着镜子，满脸通红，努力归咎于坐久了的原因的我无奈地用凉水拍打脸颊，寒冬的水，非常提神，本来还觉得有些不知怎么思考的大脑又清晰了，心也平静了。 他母亲来找他了，如果他母亲是认真的，而且是无杂念的，那这倒是一件好事。再看看，也支持她跟着他母亲，前提是，他母亲真正是单纯来找他。恩……想不出来什么是单纯不单纯，不过景浩应该可以凭直觉感受到吧？根据他的情报慢慢分析，在提建议吧。 好像在这里待得不短了，应该出去了？瞬间，觉得有些心怯。其实应该执行这句格言：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反正又没有熟人，被看见也没什么……恩，没什么的！ 61 除夕夜 除夕夜，外面万千灯火，室内也一片喧嚣。方吃完饭，大人们就都去打麻将了，围了两桌，排除观战人员都还有剩余。在电视机前坐着的小一辈偏多，但是也不过是边看春晚边聊天。现在这年头，春晚勉强还是有一定吸引力的，虽然早已不如以前。那头，爷爷奶奶打麻将打得正乐呵着，他们平时就爱玩儿这，还经常去外面和年龄相似的切磋技巧，输输赢赢之间，心情每日都挺舒坦的。 爷爷和奶奶是那个年代最模范的夫妻，以实际行动支持“人多力量大”这句话，一生就生了五个，还都是男的，也致使媳妇儿都非常受老人家的喜欢，连带的，喜欢孙女胜过孙子。 而我这辈，刚好男女齐平，两男两女，不知算不算表现了社会进步，男女同等半边天？说来，五叔是个时髦人士，虽然也是将近四十的年纪了，女朋友耍了好些个，却没有一个能让他定下来。说他不喜欢孩子么，偏偏对我们都挺纵容的。 在爷爷奶奶眼里，这个小儿子，他们拿来是非常没有办法的，只能常说其被自己惯坏了，学什么不好学人家搞单身，气了好些年，也逐渐忽视这事儿了。反正，他们也只需要孩子自己过得开心就好，再多的也不想了，儿孙总有儿孙福，就是每次这种阖家团圆的聚会时，会念叨几句而已。 客厅里那两桌麻将热闹得近乎于吵杂，总打断我们的聊天，声音填充满整间屋子，闹腾腾的，年夜该有气氛。不少次因为好奇而转过身看着他们那吼得就像在吵架，半晌也不过就只能得出这张牌打错了啊，钱不是这么算的啊，谁又不该碰断了自己的财路啊，一系列芝麻蒜皮的小事，也亏得他们那年纪了！ 大伯家的晓波姐姐现在大三，正在准备出国留学。gre和toefl都考得挺好的，已经在着手写申请材料了。晓波姐是挺厉害的一个人，后来一直在国外把博都读了，还是常春藤联盟的学校，是每次都拿来当我们奋斗目标的人。或许，也和她一直大我们几岁有关，她在我心目中一直都挺有点权威感的样子，虽然现在，看起来还没那么强烈的一股强人气势，但也已经出现峥嵘了。 唉！这就是将来越走越远的年轻一辈第一人啊！以后见面的机会多么少，都变得快要脸谱化了，今天是不是该把握机会好好聊几句？要记得很小很小的时候，她还带着我和二伯的欧阳晖哥哥出去玩儿，还挺有耐心的，虽然这只是零碎的记忆。 话说这位欧阳晖，凭名字不知误导了多少人以为自己遇见了传说中的复姓，哪知最后才知道是个山寨货。而这阳晖，明明应该多么耀眼啊，然他却一点都不耀眼，刚好和我组成同盟，一直生活在晓波姐姐的阴影下。 最后一个小男生还早，才初中，爱好一向广泛，后来么，读的是和我原来高中对立的那所，又是一个人才。 在这种前有标兵后有追兵的情况下，我和欧阳晖二人还能泰然过自己平庸的生活不得不说是个奇迹。然我大学好歹还有点奋勇向前，欧阳晖么，可就真的领悟了任庭前花开花落的精髓，一副绝对豁达的样子。 今天一数，才发现原来我周围的人其实都还挺厉害的，原来的我勉强还好，至少高中可以拿出去忽悠别人三年，这里的么……老爸老妈是如何坚持过来的啊？趁去那添茶水的时候，瞟了一眼，刚好老爸和他们又在争什么，脸红耳赤的，估计刚才酒喝得不少。 话题讨论暂时告一段落，晓波姐说了不少，能清晰感觉出她是一个非常进取的人，那我呢？其实大体也挺随遇而安的，对现状还非常满意，所以对于她讲述的很多长远规划，虽有一点热血沸腾，但还不足以成为我奋斗的目标。不过，一个劲儿地撺掇我们现在就开始准备出国……当大家和她们家一样有钱，还是大家都和她一样志向远大？也别说得就像国内的教育好失败的样子，再失败，还有那么多成功人士在世界上活跃着呢。 室内，台式空调如山般坚定地站在角落里，不知疲倦地制造热气，空气的不流通让头脑有些昏沉。找了个理由来到小露台，室外清新而冰凉的空气很快便驱走了满头的睡意，果然还是外面的感觉舒服，虽然比较冷。 看着楼下的街道空荡荡的难见人烟，徒留昏黄的路灯在一旁静静地发出温暖的黄光。大年三十万家团圆，不知景浩今晚过得怎么样？ 在他母亲连续超过一周登门诚挚的邀请下，景浩终于决定再去一次她的家，没有变过的，一栋近郊的联排别墅。说不清这妥协是否意味着他已经开始释怀，只是我觉得，他母亲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不过，说回来，死缠烂打是个好招数，至少他母亲有小进步了。虽然景浩表现得不太情愿，皱眉成川，心底么，还真不好说。 但也总比他一个人过年来得好。呼了一口气，外面挺冷的，又想念起了屋内的暖和。准备走进去时，身上的电话振动了起来。急切地拿起电话看了眼，来电显示的号码不是景浩的，有瞬间的失望。 “喂！洛，在干嘛呢？”那边是小莉嗑瓜子的声音，还有隐约的嘈杂的背景音。 “在大伯家里玩儿。你这手机？”有点意兴阑珊，但努力不让自己表现出来。 “我妈的。唉，茶楼无聊着啊！”小莉长长地叹了口气，还顺带着咬瓜子发出咯嘣咯嘣的声音，果真无聊啊。 “边打电话还边吃东西，这日子不是挺悠闲的吗？”想了想，总不好一个“哦”字打发一切，也就努力想了句话来展现自己的热情。 “哪有？我给你说啊……” 然后，出乎意料的，她竟然开始激动了，不停地说起了她的过年经历，包括放火炮把羽绒服给烧了个洞啊什么的，开始浪费起了我的手机费。室外的温度比零度好不了多少，虽然没有吹着风，站久了也挺冷的。 忍了好一会儿，感觉她准备换个故事继续给移动公司增添业绩的时候，终于忍不住找了个借口挂断了电话。此时手僵脚冷的，看了眼通话时间，十四分三十七秒，还真是长啊。其实，自己也挺无聊的，才能勉强不顾电话费，和她心不在焉地扯了那么久。 进屋，果然暖和了很多。里面一如既往地热闹，电视里春晚正在放赵本山的小品，问了下名字，叫做“心病”。心病？小品没什么印象，不过这名字挺好的。景浩那边是什么情况呢？只是和他妈妈及那个新叔叔一起呢，还是有去别的地方呢？想打个电话问问，又怕他现在正忙着，打算晚些再打。这样的夜晚，应该不会早睡吧？反正，他平时也没怎么早睡，上课补充体力也不少见。 电视里，小品演得热闹，可电视外，通过它的热闹来得到热闹的人却不多。大家依然在聊天，还是晓波姐在执掌话题。话题居然还围绕着国内国外的差别转，还不如电视里的东西有意思。倒也没有一个劲儿说国外好了，只是那么久了话题还没有扯远，还真有点审美疲劳。 小品里那个所谓的心理医生在那里胡扯乱侃，唉！为什么竟然会觉得那么无聊呢？手摸进放手机的包里，手机正规规矩矩在那里小憩，不吵不闹，安静得和这片环境有些不协调。 终究忍不住又重新往小露台走去，一半时候，它突然振动了，音乐还没有飘出两个旋律，便已被我急急接起了电话，没有去看电话那头是谁，总觉得应该是他。 “喂？”接起电话，还到目的地，室内信号不算很好，只能边跑边想听那边说些什么，可也是断断续续的声音。该死的移动！忍不住在心里暗骂，早忘了自己离开这已经很久很久了，都不知骂为何物了。 “听得见吗？”终于，在快到露台的那里，信号非常清楚了，电话的那头，景浩那颇为低沉磁性的嗓音传来，居然比空调的温暖效果还佳。 “恩，听见了。”信号好了，也就不用急着跑了，把电话紧紧按在耳边，慢慢向那道通往露台的门走去。 “你大伯家好玩儿不？”那边为何说话夹杂了笑意，是今天心情非常不错吗？ “还好。你呢？”每次过年除了地点轮流转，其他一切也都没什么不同。突然想起之前还他突然给我一个红包，真是让人哭笑不能。就不知他怎么想到那里去的，让我颇为郁闷。 “一般吧。我已经快回家了。”这句话，不太能听出多少情绪，平铺直述，偏向于不满意？和刚才的那句话表现矛盾。 “那么快？” “恩，一起出去逛了夜市，累了，就准备回家了。”他母亲应该有希望他小住一晚吧？那么他应该是拒绝了？ “怎么不留下住一晚？” “小不点儿，我今天有去已经不错了好不好？”好吧，我承认，他的答应和我在一旁教唆有一定的关系。毕竟，过年嘛，在怎样也不该一个人。 “也是。”才短短一周，都能够跑去他妈那里过年，这进展还是很飞跃的。 “对了，刚才你给谁打电话呢？”那边，随口一提，好似在问今天天气怎样一般。 “小莉无聊了，一起聊了会儿。”难道，他遇到小概率事件了？刚好打电话过来就遇到占线，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啊！尤其现在，还不是人手一手机的年头。 然后，又继续聊了今天的情况，感觉就像打游击似的，玩弄着十六字诀来打探对方今日的所遇所思所感，明明多简单的一件事，弄的多复杂的，还乐此不疲。 挂了电话，居然都快一个小时了。挂了电话，还能在外面又继续站了会儿才准备往屋里走，然后才发现自己的手脚都有些僵了。唉！今日花费消耗不菲啊！明明不喜欢那种叫做“电话粥”的玩意儿的…… 62 年后 后天，学校又要开始补课了。假期那貌似繁重的作业，即便完成了也总觉得意义已经不大，反反复复同类型的题做来做去，实在容易心生厌倦。所幸放假不久自己一股做气，中间虽略暂停几天，后面又强迫自己很快把作业赶完了。想想自己两天连赶二十二篇作文的成绩，非常自豪。 据景浩写完那天的说法，时隔多个假期，这次终于又重新完成了一把作业，实在让他万分感叹。我也挺感叹，他居然连作文都一篇不漏地写完了，对于冠上了监督名号的我而言，这任务完成得那是相当圆满。 由于不想浪费自己背完了整本单词书的成果，刚才特向老爸老妈说了自己准备去报托福班考考，想亲自体验一下那玩意儿到底怎么回事儿。但老爸认为我纯粹是在浪费钱，按他的话说：“这点儿钱随你拿去玩儿都比耗在那个地方强！” 他的用词，让我感到了一股家里资金非常充裕才会有的豪爽气概，可惜我想来想去，也没找出他的底气来自哪里。最终，我只想到了一个理由:爸，你和妈今年过年赢了多少钱啊？听到我这个问题，估计老爸那颗脑袋一不小心多转了几个弯，结果用非常不爽地瞪了我一眼，在老妈的偷笑中，佯怒道：“你以为你老子我就那么没本事啊？” 话语未落，老妈冲着他那个“老子”一词使用不当，狠狠地往他背上捶了一拳，以至他立马意识到自己的失误，坐正了身子，清嗓两声，正色道：“你要实在想去，我也不拦你，但是你不能把学校成绩给落下了。” 不过，我压根儿没说实在想去，最多就是大年那晚受了晓波姐姐的一点影响，牢牢记住了这个东西挺有挑战性。据她说，她准备考试的时候那叫一个天昏地暗，从早到晚除了英语还是英语。虽然不如她那样目标明确，但拿来调剂一下生活顺便看看能不能继续提高英语成绩也是不错的。 “其实，不去也不存在，真的，爸，我觉得你拿去继续关于高风险高回报的研究挺有前途的！”说完，赶紧往妈那里躲去。 老爸拿着家里存款炒股炒得起劲儿，可是技术有限，大半年来依然不亏不赢。我是不清楚股市上这些东西，唯一知道的是07年大熊市，据说一只垃圾股都赚钱。如果老爸有这毅力玩儿到那时候，在看到美国次贷危机的时候记得告诉他要亏了就成了。说不定可以赚上不少钱。这样想来，我也可以拿些零花钱存着，到时候小赚一些也是不错的。 说回来，虽然老爸觉得让我去上那补习纯属浪费资源，但老妈是相当支持我去学这个的，她总觉得多学点没错。虽然学习加报名，一共需要好几千的大洋，但是这些钱也影响不了家里的日常生活，只要我愿意，更何况这还是关于学习的，她更是愿意全力支持。不过，提到可能会和周六的补课发生冲突的时候，这个结果就显得有扑朔迷离起来。 自己自然是觉得学校的内容学起来总体已经意义不大，自己水平也就差不多在这儿了，压轴题都大部分还是解开的，虽然偶发计算失误，但针对考试，不能拿到手的分除去主观因素外，不会的已经不多了。不过他们可不知道，我还没有发挥全部实力。所以，最终结果是，自己可以去报名参加考试，但那学习班就算了。 最终，老爸认为自己相对而言还是赚到了，不去参加新东方的补习，这拿去打水漂的钱又少了几分，便非常推崇学校的周末补习政策，浑然忘了平时准备一家人拉着朋友自驾车周围两日游，因为自己上课总不能去而对之产生的不满。 看来，这不同时候，看待同一件事物的感觉就是会有所不同。 在客厅里又待了一会儿，才去书房打开电脑，准备接着玩儿《帝国时代2》。本来是傻呆呆靠兵力去攻城，打得贼痛苦。结果给景浩一说，他告诉了好多战术给我。最让我震撼的，就是靠里面的小农民修一道城墙把别人围在里面出不来，慢慢攻。如是，照着他的说法来弄，这玩起来特有趣味。真是没想到，一直被我拿来给自己修的围城还可以那样用。算是彻底明白自己不会创新思维了。叹！ 看着慢悠悠启动的电脑，想起昨晚回家太困，只给他说了声“到家了”就挂了电话，也不知道这两天他过得如何。 “景浩？”懒懒地对着电脑屏幕，那边的电话已经被人接起，一只手还不忘点开游戏。 “小不点儿，休息好了？”那边的声音也是闲散无比。 “恩，起床好一会儿了。还是家里舒服。”这两天和老爸老妈去旅游了，在雪地里玩儿了个疯狂，但山里旅馆湿气重，空调效果不好，所以睡得不太好。 “那是！昨天你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的，玩儿得怎样？” “总体来说，非常不错。就是技术太差，老摔。”滑雪，虽然不是第一次了，可是技术依然停留在，速度快了自动摔跤，看见靠近人了自动摔跤，一不注意自动摔跤的范畴。 “是么？不是说去过好几次了？那玩意儿看起来不难啊？有照片不？”景浩在那边低低笑着，不知想到些什么。 “谁说不难了！一年顶多去一次，还不是年年去，不容找的感觉下次都忘光了！”想着自己无数此摔得把那长长的滑雪板留在了身后的情景，唉！难啊！ “行！这东西很难，我们的小不点儿去了那么多次了还被难住，不是一般的难！”浓浓的笑意，通过电话展露得一听无遗。 “哟！这语气，感情你是个高手啊？”这人明明说他没去滑过雪，而那语气，非常欠扁。可惜就算他在面前，也动不了手，以前还生生闷气，现在嘛，心情好，无视。 “难说哦！”那边，景浩语气微扬。 “好吧，没去过的高手，你要不要赶紧报名准备参加冬运会啊！就你这生而知之的技术，赶紧为国争光去啊！” “唉！可惜上天给我的天赋太多了，我现在已经没有余力去开发这项运动的潜能了。虽然这是国家之失，但有所失必有所得，就凭有你这指导教练，想不为国争光也难啊！”那边，念得比唱得还好听。 “得！你继续吹。我认真听着。”说着，思索着是开始新的战役，还是独挡重头来过。 “哪有吹，我一向是说实话的。”没有做决定，依然停留在页面没有进入游戏，一心二用果然是不行的。就不知道他怎么有时候表现得挺能一心二用的，虽然那种时候都是简单的事情。 “是！实话实说，不是实话照样说。对了，你这两天过得咋样？”过年后，他妈依然隔三岔五地来找他，而且不时带着些昂贵货，看得出来是尽着全力想要弥补之间的感情。 “不咋样。被拉着出去买了些东西。对了，给你挑了个mp3，上学给你？” “谁能把你拉动了？”对这点，比mp3更感兴趣。不是没关注过这东西，可是现在内存又小，价格又贵，家里还有个cd随声听在，现在买纯属浪费。 “我妈。”这语气，是无奈。已经不是第一次听他用如此无奈地语气说话了。特别是每次说起他妈给他买的东西的时候，就这样。里面基本上，都是小时候感兴趣的，现在的他已经不怎么感兴趣了。 “哦？不错嘛！敲诈了多少好货啊？”似乎，他的母亲小有进展，都能拉他出去挑选东西了。看来是发现自己买的东西儿子已经不再感兴趣了，也还是挺敏感的嘛。本来每次都买得有差别。不知道有没有挫败感？ “一台目前这里能达到的最高配置的电脑和一台笔记本电脑，还有点数码产品。不多。”听他这有些兴奋的语气就知道，基本上是量少而价高。也还是挺狠的！不过嘛，这也说明他还是开始对着他妈打开心扉了？屈指算算，他老妈还是有些手腕儿，这才多久啊，就到这程度了！突然之间，觉得他老妈挺不简单的。 之后，继续交流我的旅程，他的收获。不过，是改电话成qq，手拿得有点酸了，而且，手机费老贵，打的时候都忘了本来目的就是qq上交流的，只是拨通电话就忘了，后面才想起。 传照片，想了半天，精心挑选了半天的风景照过去，结果对方非常不满，强烈呼吁人物照。我本欲坚守阵地抵死不愿，奈何对方巧舌如簧，一不小心还是着了道，挑了张自己觉得照得最不错的过去。 虽然对方继续强烈要求摔跤时被老爸偷拍的瞬间照，但显然，坚决不干，这是底线。能让一张一脚脱离滑雪板在前，一脚留在滑雪板上在后，动作怪异的照片跑到他电脑那里去吗？话说，自家电脑上都不怎么想保留，就算是跌倒的，表情有趣，但还是看别人的比较畅快，比如我妈的。 不过，看着qq上面不停增加的文字，还是觉得电话更好，听着他的声音，更能判断他的情绪，而且，他的声音挺好听的。恩，唱歌也好听。啥时候再让他清唱，那天湖上虽然狼嚎也嚎得有滋有味的。如是，默默盘算着。 63 迟到 早晨，迷迷糊糊起床，透过不算厚重的窗帘看去，外面有着些微的晨色，微明但夜色还未退尽，时间应该还早。按下电子表上的荧光按钮，绿色的背景上黑色的数字让我以为自己看错了。都快要八点了？ 拉开窗帘，外面的确光线偏暗，所以，我其实是时间看错了吧？再度按下荧光按钮，没错，上面的数字的确显示现在是七点四十二分了。不可置信地连续按了好几次，我终于认命地相信，这时间的确已经不早了。看来，寒假不过二十来天，自己就忘记了冬日的早晨，天不透亮不代表时间还很早的常识判断。 慢条斯理地洗漱着还一边拿着手机看了看，每日都在六点半叫醒的闹铃，昨天才调好的，没有失误，可是自己为什么没有听到呢？忍不住再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七点四十五分，没有多看一个小时。第一次看见时间产生的慌乱在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之后便不见了踪影，不就是迟到么？走到客厅，想了想，敲下了父母房间的门，待母亲睡意朦胧地问我何事之后，很平静地大声说道：“妈，我起来晚了，今天肯定迟到了。” “需要我送你去不？”依然是睡意甚浓的声音，但感觉到了母亲努力想要起床，仿佛我的答案应该是“要”。 “不用了，没事儿！”赶紧回答，让她继续睡，这事也就报备一下，他们有个准备。 “哦，那路上小心，别骑快了！”声音越到后面越模糊，显然又很快躺回去继续睡觉去了。他们还有几天才开始上班，所以一般情况下，不睡到十点，是不会舍得离开被窝的。 转身，再一点看了看表，七点四十八分，反正注定不是迟到一两分钟的事情，早一点到和晚一点到又有什么区别呢？半途踏入教室实在太过高调，有点倦倦地想蹉跎掉上午的时光，下午再去。可是，父母必然不会同意，那么，还是赶在第二趟课开始之前赶到学校去吧。 学校补课时间安排是八点正开始上课，而八点四十五到八点五十五的休息时间抵达是最好的。可是现在还早，从这里骑车去学校速度快的话虽然估计只用二十来分钟。但我那辆自行车，好像骑快一点与骑慢一点好像差别不算大，而且，骑快了，不安全。 所以，自己可以吃了早餐再去学校？厨房里，开始烧水准备煮鸡蛋了。天然气的火焰燃烧得虽然安静，但在这寒冷的冬日清晨，那声音也显得格外清晰，细碎的响动，老鼠深夜行动时候的声音远处听到，也就这个样子吧？ 突然之间，手机铃声划破了这宁静的早晨，有些瓮瓮的音乐声从书包深处传来。自己居然还把书包背在肩上？摇了摇头，赶紧去下书包，翻了一会儿，从书本之间终于把它拎了出来。不会吧？景浩？一大早就打电话来？现在最多不就是刚上课么，不至于动作这么快吧？ “喂？小不点儿，我才起来，名单先别急着交，我很快就到！”说完，不等我回答，匆匆就挂掉了。 愣愣地放下手机，他也起来晚了？ 老师在某天曾对着全班很霸气地说过：“今后每天最迟第一节课必须给出没交作业的名单，榜上有名的按没做处理。”其实，也就是经常一个上午过去了，作业都还没有送到老师那里而已，后来经过多个科任老师的反映，张美女终于决定出了一项政策。虽然越到期末有越水的趋势，不过假后返校，作业一般卡得比较严格，大家通常都挺自觉地。可是，再怎么自觉，这没有早自习的补习阶段，要第一节课下课就统计完未交作业的名单，明显是不现实的。他睡糊涂了？ 锅里，水依然还未沸腾，但已隐约可见气泡正在努力摆脱压力，从锅底使劲儿往上冒。按下快捷键，结果那边是正在通话中的提示音。又给谁打电话呢？总不会挨着个儿地通知收作业的人吧？这个猜测毫无道理，打电话，太浪费时间了，而且我这里是最后阶段。 鸡蛋煮好了，滚烫地在手里拿也拿不稳。看看时间，路上骑慢点儿，也该出发了。不知是他先到还是我先到？ 也不过就过了二十来分钟，天比刚起床那会儿亮了不少。这一点一点的变化，身处于其间，哪怕一直观察着也不觉得有多么明显，但回忆一段时间之前，就分外明显了。 到出门，又过了四五分钟的样子了。再度拿起电话，拨了过去，通了半天，没人接。估计，他已经在路上了，没听见。如此说来，他会比我还早到学校。不知道还有没有比我到得更晚的呢？没有的话，这也是个第一？ 到学校，停好了车，离下课还有十分钟。是该磨蹭一会儿然后表现心慌很快地跑上去，如此即使被老师看见，也展现了自己争分夺秒为迟到而悔的态度，还是慢慢地走上去呢？没戴手套，刚才还冷得僵掉的手现在已是滚滚发热。最喜欢这一刻，而宁愿刚才被风吹得手不似自己的。 运气大好，一路走过去，没有看见熟悉的老师，在教学楼楼梯处消耗了点光阴，待下课钟声响起，才又往教室走去。到时，教室挺乱的，而没有老师在教室。张美女居然不来监督或者帮忙组织收作业？ 视线余光环顾教室一圈，没看见景浩。通常而言，他是很有存在感的，所以应该不存在我找东西时那种认识不清，近在眼前也会错过的可能。说不定此人现在正在解决人之三急，毕竟刚才那通电话，他表现得那么急切，很有可能起床忽略了而来学校之后憋得慌。 笑着，和一些同学打了招呼，来到了没有变化的座位处，同桌很正低埋着头看书。站了一小会儿，同桌似乎终于觉察到了不对，带着些微焦躁地抬头看了一眼，然后立马站起来，并说道：“还以为你生病不来了。” “呃，睡过头了而已。”生病，突然想起不时看到的关于sars的报道。虽然这东西在今年会比较流行，而政府开始的隐瞒数字和防护不当导致了将来一些好的变化，但这所城市其实受到的影响并不算大。最多全国上下都恐慌的时候，口罩脱销了而已。离得远了，感触就浅了。印象最深的不是疾病，而是之间舍生忘死坚持岗位的工作者。当然，这世间一些情爱故事，不论悲喜，也很打动人心。 “也是，你一向不缺课。”同桌温润地笑了笑，有点疑惑地看着还不进去坐着的我。 “没办法，就算病了家里也认为能坚持就得坚持。”说着，把包扔了过去，借同桌稍微帮助之力，正好稳落于桌子中间。 “谢啦！”然后赶紧找科代表交作业去。顺带，帮着孤身奋战的另一位数学科代表抱作业。 匆匆忙忙地，上课几分钟后，才坐回座位上。同桌依然努力看着一本书。 “看什么呢？”虽然上课了，语文，但教室依然闹哄哄地，陆陆续续有别的同学从外面归来。就在本层楼的数学办公室，就是比较方便啊！ “在背单词。”虽中途被打断，同桌的声音依然温润柔和。 “背单词？”听到这次，非常敏感。不会，也是托福吧？ “嗯，雅思的。”说着，把书放到书桌内，抬起头笑了笑，看起来似乎与平日礼貌性笑容略带不同。 “准备出国？”同桌成备考战友？呃，不对，我是考着玩儿的，他估计是有目的的，道不同，理当不为谋。 “应该吧。”同桌有扯了扯嘴，这回看出来了，应该是有点儿无奈。无奈于什么呢？综合情况，他并不想考这个？ “准备去哪儿呢？”随口问道，看了眼景浩座位处，没人。 “英国吧。”这语气依旧温和如今日的朝阳，只是中间却略带了点儿不满。是被家人强烈要求无法反对的原因？英国，似乎留学特贵，有钱等级的留学地，连我那姐都没考虑过去英国，虽然她家支持她到那里也没啥问题，可能就是支出会比较小心翼翼一些而已。 “噢。刚好，我准备托福，加油。”说着拿出包里的两本资料。家里还有不少，从晓波姐那里拿来的，就是书有点旧，幸好上面涂涂画画的都是铅笔，可以擦掉了勉强用着。 “你也准备出国？”同桌有些诧异地看了我一眼，语气也略带惊讶。 “没有，考来玩玩儿，看看自己水平而已。”笑着回答，好像自己这行为还是比较奢侈了，报名费那么贵，自己又不打算出国，果然是打水漂了。幸好老爸一时机警，把报名新东方的计划支出给划掉了。再次看了景浩那里一眼，还是没人。 “景浩似乎和他母亲在和老师交流。”观察周围其实一直还是比较仔细的同桌，明显看出了我的动作，提示道。 “怎么会？”他母亲来学校？忍不住皱眉，他没说过…… “不太清楚。我继续了。”说完，歉意一笑，又埋头苦干。 “好的。”低头翻开书页，可是对于这条消息，如同早上刚发现自己起晚了一般有些不信。 为什么我不知道呢？ 64 阳台上的误会 教室里，二氧化碳的浓度正在逐渐增大，温暖而略有些沉闷的空气惹得瞌睡传染了一大片人，尽管现在还是早上，不过第三节课而已。 再一次抬头，眼角的余光划过后门，又看向前门，依然空空如也。老师的声音也显得有几分有气无力，绵绵地像极了催眠的乐章。语文老师，一向如此，是个催眠的大师。这是第几次抬头看门口了？不知道。只是书中的内容完全无法吸引我的注意力，即使用尽全力。 本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想知道什么等景浩回教室了问了就可，他又不见得会拒绝回答。目前为止，所问的问题中，他能回答的都回答了，不会回答的也找到答案回答了。比如，不知道公园里一片花瓣白中带黄的花是什么，随口问了，也就忘了，再次经过，他已然知道那是水仙花。 那个刹那本是不敢置信的。水仙不是应该长在水中的吗？那什么神话中变成水仙的男的，都是溺水后变的，而且这花名字里面还有水字，当然应该至少也是水边嘛！而且……就那样子，也和想象中差太远了吧？ 这模样看起来还算小小巧巧的花，名字实在出乎意料，不过看他说得斩钉截铁，都差点儿被资料的模样，也就只能信了，而且，其实信得并不勉强。 那天似乎阳光大好吧？ 今天的阳光……今天的阳光……舍近求远往右手边门口望去，有朦朦胧胧的阳光，最近好像稍微升温了些？ “心神不宁？”同桌缓缓合上书，微微叹了口气问道。 “打扰你看书了？”好像有这可能…… “还好。这书看起来比较不容易专心。”所以，果然打扰到了。虽然，似乎和景浩呆一起，背单词竟然背得不仅专心还挺开心，偶尔还拿其中的单词出来开开玩笑。 “不好意思，这个，今天是比较奇怪。恩，我注意，注意……”有些歉意地回到，说了些什么其实也没太经过大脑，说的时候还是顺便往门口瞟了一眼，前后门都瞟了，虽然后门概率最大。 “没什么，我理解。”低不可闻地叹气，似有若无，然后同桌再次拿起书看了起来，在我重新把视线放在抽屉里的书页上后，视线不可判断情况，耳朵变更加灵敏了起来。 叹气，也有传染性。至少，我隐约听见了，也忍不住叹了口气。最少，景浩也离开将近两节课了，他和他妈在办公室就能说那么久，老师就不让他回来上课?高中，不是一般都不愿耽误学生上课的么，尤其，已经算是高二下了。 明明知道等他回来，一切疑惑很快就会被解开，但是，但是，就是忍不住想了又想。就连为什么他没有提前说今天他妈到学校的事情，理由都想了好一阵，而这好一阵想的，还是相同的理由……这日子，是不是太闲的原因啊？唉！ 鬼使神差，手里的自动铅笔，一个没拿稳，掉在了地上。光明正大低头捡笔，顺便再次往后门看去，似乎，似乎有人要走进来了？定睛一看，本来只是影子在门口，现在已经看见了真身，果然是景浩，终于返回教室了。 同桌的椅子往前移动了一点，活动空间稍微更大了些。景浩这人，大摇大摆走近教室，也不觉得不好意思？视线相对，他微微一笑，还眨了眨眼，看来心情还不错。当然不错，他妈都跑学校来了，我估摸应该是关心他的学习情况。他以前对此怨念极多，哪怕说得再轻描淡写，那神情也是掩不住的。看他现在这模样，真是，感觉也很不错啊！ “现在的学生啊，迟到也没迟到的样子了。”一句话，天外飞来，好半天，没反应过来是谁。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才发现，原来是语文老师。这位尊敬的男老师，年龄偏大，离退休不算太远，向来看啥都一副风清云淡的表情，今天，是吃错药了？ 发现那句话没有丝毫效果，该李姓老师，眼睛直视景浩，继续说道：“至少也该来个报告吧？”好吧，他说话的声音还是很常态的风清云淡，没有吃错药，就是今天突然关注迟到不报告这件事，比较缺乏普遍性。 景浩似乎也有些奇怪，不过老师话音尚未落尽，他中气十足地喊了声：“报告！”人，还是站在门口与他座位中间处。 这声音，很响亮，非常响亮，十分之响亮。从我这里往景浩那里看去，这线段中间，有一个睡觉的同学被吓了一大跳，突然坐直了身子，有些茫然地左右看了看。咳！不得不说，有些好笑。 老师手中的书，刚才被拿着的位置和现在的位置有点不同？这应该是我的臆想。这老头，从来深得道家无为观点之精华，教室里再吵再闹都可以神态自若地讲下去，最多用黑板刷敲敲黑板。反之，大片的人随声倒下的情况，他也是不管不问，照样说。偶尔抽人回答问题，总是清醒着的，至于有没有听讲，那是随机概率，不做统计。 教室里现在已经不再安静了。这叫做什么呢？一石激起千层浪？反正，睡觉的没有了，聊天的多了起来，嘤嘤嗡嗡地，满教室的杂音。 不过，这个长得其实并无半分仙家风骨的李老师，又开始了念经生涯。其实，他修的应该是佛，不是道吧？ 知道景浩回了教室，这心也莫名其妙定了下来，看书，也不再杂念丛生，委实奇怪。 叮铃铃的下课声，由远及近，反应又是慢了半拍，才意识到下课了。时间过得真快。单词还没看到几个呢。 铃声方结束，同桌便站了起来，离开座位。自然，我也赶紧走到景浩那里，抛下一句：“走，阳台去。”也不等他，便自顾自地走了过去。 阳台上，几个零星的空塑料瓶在角落里凌乱地躺着，等着同后面加入的兄弟组成大军，如此便可以浩浩汤汤向收购塑料瓶的老板的口袋发动进攻，小赚点班费。如何让每一位同胞拥有更高的身价，这是生活委员小赵同学的任务，而且上学期完成得还不错。 “今早，你迟到了。”方呼吸道这新鲜的空气不久，后方就传来了那道熟悉的，最近老是笑意不散的声音，外带，暖和的怀抱。 “教室，注意公共影响。”挣托他的手，跳开道。 “好吧。”轻点本人鼻子一下，他随即靠着阳台那栏杆上，望着我，那微笑，很帅。食色，性也。喜欢帅哥其实不为过，虽然，以前一直觉得帅哥挺不保险的。 “不准备说说刚才干嘛去了？”也学他靠着围栏，一只手搁在上面，忽略掉可能不干净的问题，非常节省力气。 “唉！此事一言难尽啊！”景浩过来，手搭于我的肩上道。 “那好吧，就不说好了。”想调胃口？用猜也知道没啥事情。 “我有说不说吗？没有吧？”一把拉住我，稍有用力，被带入到他怀里。一时间突然忘了在教室周围，然反应还是迅速的，没一会儿，赶紧又钻了出来。寒假后遗症，尚需调整。 “那就说呗！”忽略掉他那遗憾似的叹气声，四下看了看，阳台没人经过，非常好。 “简而言之，就是我妈与修罗就我从前的学习成绩展望我在学习上的可发展空间的研讨问题。”景浩一口气说了这句带有论文题目色彩的话，实在是流利啊！ “看科普看多了？那结论呢？”就算看了一大堆的类似学术的东西，不至于吧…… “不是。是网上一朋友最近老爱这样说，挺好玩儿的。结论嘛，你希望是啥呢？”景浩轻轻在我耳边说着，带动气流，刺激到了耳朵上的神经末梢，产生了痒的感觉。 “没潜力。”把他从上看到下，再从下看到上，这身材比例就是没话说，很有衣架子的风范，近来愈发觉得此人养眼了。不是应该看久了就习惯了便不惊艳了么？为何我现在总是更加觉得他愈发养眼呢？ “咦？某人不是喜欢自诩伯乐？”一只手，悬于我的头发之上，保持发型似乎有点危险。幸而随身携带梳子镜子各一，盖因他屡教不改，只能我变了。 “没有自诩，是公认的。”赶紧抓住他那逐渐往下的手，改变其方向，离本人额头不足一公分处继续往下拉，抑制住其反弹的趋势，誓用阻力消耗掉其重力势能。 “公认？有哪些公来认啊？说回来，我在她们眼中竟然还挺有潜力的。”我阻拦了他的右手，可是忽略了他的左手，一头整齐的短发，转眼就往鸡窝发展了。欲哭，无泪啊！ “老师嘛，在家长面前说你有潜力又有啥好奇怪的。”虽然他自然是非常有潜力的，我应该也是很有潜力的，这样才刚好。 “真这么以为？”头渐低，靠得很近，很近，不适合在教室的阳台上应该有的距离。正准备拉开距离，阳台的门猛地被打开了。 吓了一跳的不止是我，对方也是，一个准备扔空瓶子的……男生。然后，对方忘记了本来的意图，又拿着那空瓶子返回教室，还拉上了门，还有急忙丢下的一句：“对不起，你们继续。” ……又没有准备做什么，这是招惹谁了？ “满意了？”又羞又恼看了他一眼，道。 “等有实质进展的时候才差不多。”某人平静甩下此话。 …… 我该耐心点等中午再问的，教室内，一张脸通红着如是想。 65 生日礼物的选择 本周末为景浩的生日，不过虽然在上周就开始考虑该送点什么，只是直到现在也没有定论。手工制品虽然是个很好的选择，诸如，现在已经不怎么用得到得围巾啦，要不，十字绣啊，纸折的花，千纸鹤，星星，许愿纸条等等都是很常见的东西。但是，这些都太老套了，且没有实在意义，在被某人简单评价了一句后，我果断放弃了。 难道，又送书？书是个好东西，包罗万象，价格不贵，而且也能体现送礼人我的心意。要选一本他感兴趣而他书柜里没有的书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他妈又经常出现在他家里，我就不好随便跑去了。 “景浩，你生日有什么想要的不？”虽然这么问确实不太厚道，但，为了自己那应该不算智慧的脑袋着想，直接点应该也没什么吧？ “怎么？想不劳而获啊？”喝了口可乐，景浩抬头道。吃炒饭配可乐，当真非常可乐，也就他喜欢。 “不劳而获？哪有？”不满外加几许心虚地看了他一眼，低头用勺子刨了刨碗里的米粒。 “难道不是？最好是我直接说我要什么，你就解脱了，对吧？”景浩放下筷子，淡淡道，语气颇有些值得让人玩味的地方。 “生气了？”有点惴惴不安，应该不至于吧？我好歹想了那么多天，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至少有上心，我连小莉小佳，甚至自己的生日都是随便打发的…… “小不点儿，我郑重警告你，到时候拿不出一样让我满意的东西，你就看着办吧？”说完，埋下头，继续吃饭。只是，为何我综合所有信息，总觉得他似乎，似乎在暗笑？是我看错了吧？ “可以给我个大概方向不？”满意……谁知道他要怎么才满意？万一鸡蛋里挑骨头呢？又不是不可能。 “有你这样准备送男朋友东西的？”盘子中，炒饭所剩不多，他干脆放下筷子，又喝了一口可乐，脸部肌肉略显紧绷。 “……有。”答得有些迟疑。周围，或者纵览小说，电视剧，好像这样直接问的，确实没几个。 “哦？谁？倒是说来听听！”如果这凳子有个背，估计他会向后靠，而不是现在这样，两手撑在桌子上，离我挺近，不，很近，压迫感很强。 “至少有个我呗！”豁出去了，没什么觉得歉疚的。想来这几天明明看着我在那里想来想去，其实都有买了一点点外观不错的长纸条动工了，是他非要来决定性的一句：“这玩意儿太常见了吧？没意思。”而且，还是看我折了好几个过后才说的。 “你刚才也是在笑吧！”看见他现在这微微扬起的嘴角，立刻就联系上了刚才他那值得玩味的表情，绝对是偷笑！这人总是喜欢什么都知道还不时装不懂，以达到最佳目的。 “咦？看出来了？看来我还是不过关啊！”景浩连愣都难得愣一下，就在那里摇头，还一脸，“啊，你终于知道啦”的样子，仿佛我尚且有药可救。 “最近这几天，心里很爽吧？”用力戳戳碗里还剩下的饭，又蓦然觉得这动作好像太小孩子气了，就把勺子往桌上一放，剩再多也不吃了，浪费就浪费。 “还好。你都没想好。”这话，微微含了点指责？ “是吗？如果我折第五颗纸星星的时候，你不在一旁乱说话，这礼物，也就成了！”虽然，那星星，怎么弄都鼓不起来，瘪瘪的，五角不算分明，模样委实不美观。但肚内有内容啊！才想好每个星星里面写一个字组成一句话，记得看那啥小说，男主都是很感动的。为什么到这里，就行不通了？ “呵呵。”景浩笑得一脸高深莫测，谁知道他搞什么鬼。 结账时，为了表示自己的一些不满意，我先付了钱，然后伸手，等待aa制这种公平公正公开的消费制度在这种瞬间成立。 景浩满脸无奈地把五元整递给我，我还非从包里掏了一元钱给他，分外分明。 然后，然后到了晚上。中间，什么也没有发生，照样吃完后复习单词做点儿题，抓紧时间想尽量考个高点的分。虽然动力不是特别足，但也不愿意半裸考个不敢见人的分数出来。怎样也得拿出手嘛，要求不高，将近600分就成。 网上，挂着qq，边浏览网页。一边对这种浪费时间的做法感到后悔，一边又不思悔改继续走下去，心中矛盾重重。又看见非典的报道，近来关于它的报道是越来越多了，感染数字也开始透明起来。好像在这个没多少倍感染的城市，也稍微有了一点点紧张的氛围。所以，我可以买口罩送给他？又便宜又贴合实际而且他肯定没有准备。 “嘿！好久不见！”一见到同桌的qq显示了在线的信息，赶紧把他给逮住。一定要套出他记忆最深的礼物，然后拿来当做参考。真不明白，虽然送手工制作品这方式老旧，从古代就流传了下来，但是明明是最有效的方法，咋景浩就无时无刻表示了对这的不屑一顾呢？费解！ 随意和他兜了两句，便无法控制自己激动地心情，仿佛看见胜利的希望就在前方，准备开始直接询问。还是借鉴真人真事的经验，估计才有更高的成功率啊！ “对了，你收到的哪些的礼物然你记忆犹新啊？”前一刻，我们正在扯，时政问题，而他明显有些消息滞后的感觉。估计是学雅思学疯了，在学校也一副狂热样，虽然号称自己看不进去。 “礼物？怎么突然想到问这？”对面，他早已承认自己上网其实是来查点资料的，至于哪种，不是今日关键，忽略。 “一个好朋友要过生日了，始终不知道送什么好。”反正那边也不知道我是谁，因为另一个qq正在非常缓慢地和他谈论背单词的经验…… “挺重要的人吧？难得见你在意这些。难道是男的？” “几乎完全正确。好了，不多说了，给两个例子吧，最近都烦死了。”不知道，他心心念念的女孩，有没有送非常令他感动的礼物给他。估摸着还是有吧！是女朋友就会把握这种机会，花费再多时间也心甘情愿。 呃，这样说来，我其实不太合格？不对……我其实有准备花费时间在上面的，虽然总觉得很浪费时间，但还是心甘情愿没受人逼迫的，只可惜才开了个头就被残忍拒绝了而已。想到此处，有点郁闷。 “好的。容我想想。”结果，他紧跟着就发了消息过来：“她给我折了1000只纸鹤，让我许愿，说愿望可以成真。” 于是，看见这个消息的第一眼，失望之情难以描摹。这是一条在景浩那里走不通的道路，难道，那个女孩也就只会这几招了？虽然，不得不说，她真的很有毅力。如果我来，折个三五十只顶天了。 “恩，挺不错的，就是太麻烦了。” “是啊，她折了很久，每张纸上面都写了字。”……我本来也准备做类似的事情的。看看，同桌这记忆深刻！自己的命运怎就如此悲惨？ “那纸上的内容肯定非常有意义！另外，还有吗？”该赞扬时要赞扬，但是话题还是得控制住。这种话题，很容易让对方随意发散而自己的本意就被搁一边了。 “恩，还有。去过河边野餐。那晚的生日蛋糕是她自己做的。”……这个女孩长大了必然是个贤妻良母啊！初中就会做蛋糕了，不简单啊！那时候，我还傻呆呆只会番茄炒鸡蛋来着。 …… 不得不说，我最后还是没能控制住话题走向，他说着说着就扯远了，在我思索景浩到底想要哪种礼物的时候。明知自己没有能随意一心两用的功力，就不应该一边抓住他话里的关键字进行重复加问号，一边努力想还有什么东西是适合景浩的。 谈话自我感觉很失败。关掉了伪装的qq，等了半天才见景浩的qq挂了上来。他今天上网明显晚了，还没有通知我一声。不对……他好像有说过今晚要出去吃饭，回家会比较晚来着，当时听得太不在意，差点儿就忘了这么回事儿了。 “小不点儿，我书房还缺点儿绿色。”此人上来，汇报完今日晚餐情况，如是说。 “那就是说选点植物？”接到这个暗示，非常高兴。虽然还真是个大概方向，但接下来就容易多了。之前的一些小小不满，瞬间灰飞烟灭了。 书房，书房的绿色？抬头看见电脑旁边买了不足两个月的云竹。这东西看起来够幽雅有氛围，而且和他书房墙上的水墨山水画是很搭的，同样具有古典韵味。只是，不能详看书柜里的书。他那书柜，充满了科学理性之美。最好造型看起来人工一些的，匠气足一点！ “恩，这下松了口气吧？对了，星期天到我家来吧，怎样？”去他家？这些日子，他又不是总一个人在家，而且这种关键日子…… “有些什么人？”直觉问了这句话。 “我妈，周叔，没了。” “不会吧？见家长？”大惊之下，键盘敲得特别响，可惜那边听不见。 “没事，大不了我把刘原成那两口子还有李宇也叫上。”所以……他直接把此点考虑到了？然，还是很不好啊！ 但最后，我还是很没立场地同意了。毕竟对他母亲还是比较好奇的，为此，非常期待地，晚上做梦梦到一个很有气质的女人在奔跑…… 66 生日（上） 一路的激动在即将抵达景浩他家的小区门口时，就已经冷却了不少，而，越往终点走，这冷却速度就越快，到了后面有负增长的趋势。简而言之，我胆怯了。不用待多久，吃了午饭聊会儿天就可以走，然，有家长，虽然只是年龄稍大一点的成年人，但是当这个角色冠上了景浩他妈这个定位，给人的心理压力就会有些不同。 一步一步，龟速挪动，自行车的两个轮子的转动周期实在已经无脸用数字来表示。订好的时间是中午十一点半到，现在已经差得不远了。参与人，和那天晚上景浩所说的无丝毫差别，虽然之后我有努力申请让他多请点人，尤其是女生，这样混迹于其中才会更加自在。 只是这点微薄的希望破灭得很迅速，我在非常短的时间内认识到了自己的异想天开。以景浩的性格而言，请几个人去也就差不多了。的确难以想象一群不生不熟的同学都在那里闹嗡嗡的是何模样。只是，只是，今日这小区还真是安静，安静得颇有几分前不久才看了一个恐怖故事所说的场景。 速度继续变慢，不能再慢，好想转身回去了。礼物，看了看那一小盆云竹，纤细而柔弱，但是足够雅观，最终还是选择了非常有韵味的造型，而非胡乱插着卖的盆栽。生日礼物，得在适当的时间亲自送出去，才是我这个身份最基本的做法。可，没证据表明最佳时间是现在吧？ 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不出所料是景浩的。虽然现在是十一点多几分，其实，用不着催吧？ “已经在小区里了，马上就到。”不等他出口，抢先一步说道，免得他又多说点什么。 “那就好。人都到得差不多了。”那边，背景音挺奇怪的，不像是在客厅的样子。 “我已经是最后一个了？”那三个，怎么都那么积极啊？ “恩，他们都到了有一会儿了。快点，等你。” 匆匆挂掉，已经走到这里了，好像也没什么值得退缩的。努力回忆前几天那兴奋劲儿，浑身逐渐热血沸腾，走路那叫脚下生风，不一会儿就到了他家楼下。 房号加对应的电话号码，自然是知道的。不过……今儿个还是当不知道得好。按下呼叫键，一会儿，门便被打开了。走上去，大门虚掩，犹疑着推开，直接看见，客厅里，沙发上，年轻一代集中，不见成年很久之人的身影。 “终于来了。”景浩刚从厨房端了盘菜置于餐桌上，然后两三个大步就赶到了我的面前，非常主动地拿走云竹，都不等我说声：“生日快乐。”就又赶紧把手里的那块还散发着热气的糖醋排骨，往我嘴里噻。 “怎么样？味道不错吧？”景浩微露期待问道，带着点紧张。 “挺不错的，你做的？”颜色有些偏深，糖似乎多了点，但总体味道还是不错的。 “就这一道，照着书做的。”闻言，景浩放松地笑了笑，道。 “嘿嘿，嫂……欧洛飞，今天到得可真是早啊！”景浩才说完，客厅里，坐在沙发上的刘原成手里拿着个遥控器晃道。小慧坐在他的旁边，中间有空隙。 “好了，你这臭小子，今天注意点儿。看看人家李宇，再看看你！啧啧，真不知你怎么泡到小慧的。”明明刘原成看起来似乎还有话要说，不过景浩打断得非常及时，以至刘原成只能转过身，手搭在小慧肩上嘟囔：“得！今天的电视也还不错！”电视里在演什么？一对情侣正面临离别泪眼相望，久久不愿分开的场景。 “拿着不累？”指了指景浩左手稳稳拿着的云竹问道，没去再管那还在一旁不算大声抱怨着什么的刘原成。至于李宇，刚才点头微笑过了，也算是打了招呼了。 “也对，我先放了再说。挺漂亮的，我很喜欢。”说着，那空余的手趁我不注意，狠狠在我头上揉了两下，便落脚沉稳地就往书房走去，留我一人无语看着他的背影，不知自家头发到底何时何地招惹他了，至今也报复不断。 只是，景浩还没走两步，一温柔却又自然而然透露出职业女性惯有的干脆利落语气的声音传了过来：“小耗子，不给我介绍介绍这位才来的小美女么？” 扭头，一美女对着我笑了笑，眼里带了点观察的味道。 “我同学，欧洛飞。”景浩闻声停下，转回身对着他母亲简单介绍道。 “阿姨好。”礼貌性问好，面对这位套着围裙的美女，心里竟然无丝毫紧张之感，是她温和的眼神么？ “恩，你好，小同学”景浩母亲再度微笑，那双明亮的大眼神采飞扬。 “好了，妈，我先放东西去了。”景浩走过来，说完，又对着我说道：“随意点，想干嘛都行。” 点点头，给他母亲示了意，就往刘原成那里走去。景浩却没有立即去放云竹，可和他母亲交流了什么，也不方便盯着看。但可以很努力地想偷听，但明显超越了自身的听力极限，也就在不一会儿之后，听到厨房里传来的有些焦急的声音：“洋洋，油开了，快过来！” 随即景浩母亲应该是往厨房走去了，景浩差不多也该去放云竹了。注意力从背后回来，发现刘原成正在那里鬼笑。 没管他，视线扫过边看电视边吃水果的李宇，又放到了电视上。刚才似乎是青春偶像剧来着，现在这部却是我挺熟悉的《半生缘》。悲剧，不看。只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茶几上。 不过，我想忽略刘原成那明显不怀好意的笑，但人家可管。在我拿起苹果方准备咬下一口，就他一人开口说话，打破了这里的沉静。 “哎！嫂子，对未来的婆婆有何感想啊？今天是不是准备好好表现表现，多获得点好感？”说着，捏起一颗大青枣就往嘴里扔。 “小慧，最近过得如何？有没有觉得你旁边这个人其实很烦啊？”继续忽视刘原成，等待景浩归来。 “有点儿。”小慧瞪了刘原成一眼，指了指厨房，小声警告：“注意点儿！”因为，刘原成又习惯性地想把小慧往自己这里拉了。 “反正那两个都在厨房，怕个啥？”虽然口中这么说，动作却收敛了一些。 “对了，听说，厨房里那男人……”刘原成正准备偷偷摸摸透露点消息，奈何景浩已经去而复返，第一句话便是：“你小子又准备说什么了？” 说完，景浩顺势在我这个单人沙发的边上半靠半坐。 “当然是说那个男的！”看得出来，刘原成非常想再接再厉继续八厨房里那个我还没能见到模样的周姓男子。 “这有什么好说的？”景浩从我手里把还没来得及动口的苹果拿了过去，啃了一口又还回来，随口说道。 手里拿着这个短短数秒内就有了诺大缺口的苹果，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景浩那模样，是有点挑衅意味看着刘原成的。 想了想，还有那么多没被咬的地方，轻轻咬了一口，放回桌上，说了句：“我去书房拿本书看看。”省得看清已经拿起青枣只咬了一小口的刘原成接下来做些别的嘛的。 “我陪你。”景浩拿起那个被咬了两口的苹果，一脸灿烂笑道。 “顺便给我拿本。”一直默默不作声的李宇突然开口道。 “行！”景浩爽快答应，随即拉着我就往书房走。尝试着抽手，不如意。看向微微扭头眼角视线刚好可以落在厨房门口，没人出来，里面有不太清晰的说话声，还有菜下锅时的滋滋声。 反正，除了厨房里的那两个，无所谓了。不过，怎么景浩就不打算注意注意？好歹刚才的介绍是同学来着，原本不是也有这想法的么？眯着眼睛默默想着，不知道该不该问问。 67 生日（下） 餐桌之上，菜色极其丰富。平均每人可以负责两道菜，两种汤菜不列入其中。每一道菜看起来都挺诱人的，只是，荤菜种类委实多了点儿。从离我最近的夫妻肺片到离我最远的清蒸鱼，中间只找到了一盘炒空心菜，量少而且偷偷地躲在鸡汤的背后，只露出了小半身子。 这其实很不利于养生啊！都这时代了，没人再吃一顿肉只能等到特殊日子了，如此多的荤菜，容易引发三高的。默默在心里念着，只为让自己现在先不忙把注意力集中在这些诱人的美食上。这些菜大多做得很美观，色香都有，就差动筷子品味了。我还不饿…… 对面，景浩的母亲和其男人才刚刚入座。脱掉围裙的阿姨，虽然一身休闲装，却既有女性独有的柔媚又有白骨精们特有的职业气质，坐在那里，风韵天成。这，简直是我成长的目标啊！偶像，绝对是偶像！ 似乎感受到了我观察的目光，阿姨微微笑了笑，然后温柔说道：“大家都不要客气，尽量吃吧！” 话刚说完，阿姨旁边的景浩一筷子就落在了他面前的xxxx上。阿姨看见了，又是微微一笑，却与刚才有些不同。扬起的嘴角和舒展的眉头，满心满眼似乎都流露出淡淡的欢欣。 “还不吃？”正解决着第一口食物的景浩看了看我，又瞄了瞄菜，示意着。 举筷，瞄准刚才看了老半天的粉蒸牛肉，小心夹了一块放入口中慢慢咀嚼，顺便，再看两眼那位周叔叔。 此人，模样不算极帅，比起上次公园里看见的景浩他爸，要稍微普通一些。但也紧紧是五官长相而已，气质却是丝毫不逊色的。虽然，看起来不若他父亲有那么明显的上位者的气息。是学者么？浑身上下透露着淡淡的儒雅味道，温茶一样，沉静淡雅。 香软嫩滑的粉蒸牛肉的微麻和辣在嘴里渐渐散开，满嘴留香。 “真好吃。全都是阿姨做的？”是继续再夹一块还是尝试旁边那个看起来也很好吃的蚂蚁上树？这真难抉择。 “不是，这几道是外面买的，这几道不是……”虽然阿姨一道一道指着菜出自何处，不过刚好，那道粉蒸牛肉是阿姨做的，而且，听了我的话，她看起来明显挺高兴地，还多说了两句，那米粉是她自己炒的。 这不是顶贤惠的人吗？简直是出得厅堂，入得厨房，虽不知闺房，但绝对应该是男的趋之若鹜型么，当初，他老爸咋就愿意和她离了呢？这也就罢了，居然弃景浩而不顾，这简直是太不合理了么。 提到景浩下厨的那道糖醋排骨，阿姨叫的景浩什么？小耗子？顿时，我往景浩那里看去。个子高高大大，身量超过一百八，体重是七十一公斤的重量级，虽然因为肉长得结实不胖，但左看右看，那是一个非常具有震撼力的人，居然被叫做小耗子？匪夷所思！ 这与现实模样有如此大反差的小名委实把我给震住了，直接后果是，景浩不自在了。景浩不自在的后果是什么呢？也就是恶狠狠看了我一眼，然后尴尬地小声喊了声：“妈。” 虽然此话只有一个字，不过她妈那眼神啊，让我想到了一句诗，如下：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 其实感到匪夷所思的，理当不止我一个人。不过，别人是直接表现震惊，我是表现震惊之后的……偷笑。虽然私以为这点是被瞪的主要原因，不过我不能武断拒绝其他猜想，诸如……没有诸如，这里不能表现得诸如，不然后果不知如何设想。 “哈哈，阿姨还喊景浩小耗子啊？”刘原成稍微后知后觉了一点点，不知他平时那颗灵光的脑袋刚才干嘛去了，难道，就为了咽掉嘴里的那点东西，免得餐桌之上太失礼，污染了上好的美食？ “刘原成，你最好多吃少听别出声！”景浩轻柔地说着，一双筷子又朝菜盘子行去，这速度也是慢慢的。 刘原成霎时闭嘴，刨了一大口饭，抬头鼓胀着脸颊，用手指了指菜又指了指自己的喉咙，不停呜啊呜，表明自己是多么地言听计从。 “原成，少点作怪。”坐在刘原成旁边的李宇非常坏心地用力敲了一下刘原成的脑袋。 然后，刘原成忿然转身，猛地咳了起来，嘴里米饭残粒狂飙到李宇身上，是为偷鸡不成蚀把米。哦，不对，鸡还是偷到了的，就是米也蚀了不少而已。 这一幕，非常喜剧，尤其是那白色的一团喷涌而出的时候，李宇避之不及的样子委实经典。 和景浩对视一眼，对方眼里的笑意，真真是难得一见。 小慧自是急忙拍着刘原成的背，因为此刻，刘原成还在咳，而他刚才，并不是只有嘴巴一个喷出口，真是不走运啊！ “水，咳咳，水……”刘原成猛拍着胸口艰难道。 而此时，景浩妈妈已经端着一碗鸡汤递在了他的面前，间接阻止了小慧去饮水机那里的行为。李宇则收到了周叔叔递过去的餐巾纸。 咕咚咕咚很快喝完，中间难免咳两声，少少喷点水，不过幸好李宇已经不在座位上了，顺利躲过了这场衍生的小灾难，虽然他的凳子未遭幸免。 “我去趟厕所。”趁着刘原成喝汤镇咳的时候，李宇飞快往卫生间走去。不知，是嫌身上这东西太恶心多，还是躲躲估计后面得有点什么表示的刘原成多。毕竟，从受害的程度上来说，刘原成惨烈许多。 过了好半天，这顿饭才重新开始，而菜已经偏凉了。算起来，真是辜负了景浩他妈妈的精心准备。不过，幸好李宇一回来就直接对刘原成道歉，让刚才还满脸一副等他回来要他好看模样的刘原成只能无奈接受了，不好意思在众人面前给点颜色让李宇好好鉴赏一下。 可大家都没有食不知味。这和周叔叔的突然之间表现的擅于调动餐桌气氛有极大关系。我是没受刚才那算是会影响食欲的事件影响的，不过女生之中，看看小慧和景浩他母亲的表现，好像也就只有我是这样的。看来自己这承受能力还是很不错的，值得好好研发，做到不论面对何种情况，我自泰然食之的伟大境界。 饭后，吃了八分饱的我不让餐桌之上的食物撑得我行路难，只为了不让厨房之中那个不小的生日蛋糕承受无人品尝的苦。丝毫没有考虑过身材是否会因为这种类似的放纵而走型，这的确是一种非常高尚的奉献主义精神。 可是，饭后没有立马切蛋糕，而是大家坐在一起继续聊天，餐桌之上尽是残羹冷炙，依稀能够回忆起它们初时的诱人姿色。 聊天范围很宽广，诸如现在这在肆虐的sars，政府的政策，景浩的幼年时光母亲角度版，景浩的成长时光李宇版以及刘原成版，景浩母亲与周叔叔的某些有趣事件，我们各自生活中的趣事等等。话题很多，而且经常跑题，尚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虽然看起来，中途某些话题，景浩有些不想谈，但是也没阻止别人说。虽然景浩他母亲发现了，眼神不时有几丝黯然和更加坚定地某种信念还有，淡淡的忧虑？ 我是一个小小观察者，最想做的是赶紧吃了蛋糕好走人。因为我始终觉得，我和景浩的情侣关系在那两个成年很多年的眼里似乎正在透明化，虽然我们坐得是有距离的，眼神接触一般多。 以为时间很难熬，但是在观察的时候注意力不时被谈论的话题所吸引，对于时间的概念也就缺乏了把握。当决定吃蛋糕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想到幻想了很久的蛋糕可又想到不久之后家里丰盛的晚餐，这种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的二选一问题实在很艰难。 幸好自己不是容易长胖的类型。蛋糕端上来时，看见它既美丽又时刻散发出甜甜的气息，连那吸入鼻子的香味，都是甜甜地，松软的，可口的的感觉。馋虫瞬时出现了。 哀怨地看了景浩一眼，换回一个好笑的眼神。这是明显是不等价交换。 拉上了所有的窗帘，营造出昏暗的环境，让跳跃的烛光变得明显。十八根蜡烛表明了此人今天开始就已经具备公民所该拥有的所有权利，真是一件既幸福又伤感的事情。 景浩大声念了第一个愿望：“希望每个人都健康幸福。”态度非常不端正，看起来缺乏真诚，惹得刘原成勾搭着他的背说了句：“浩哥，来点有新意的嘛！” 景浩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说道：“这有什么需要新意的？”紧接着又大声念了第二个愿望：“希望世界和平！” …… 于是，大家在看见他许第三个愿居然还有念出来的样子后，一致要求他不准说出来。在他发出半个音节就被好几双手捂住嘴巴之后，他终于屈服了。 我们感觉像是打了场胜仗，浑身舒畅，充满了力量感，有种天下尽在手中的幻觉。然后，我想起景浩许愿的时候，我们几个小辈好像出格了一点，似乎忘记了旁边还有俩老一辈。恩，其实是一个。那个周叔叔是放下了身段，和我们凑一块儿了的。 就景浩他母亲，在一旁静静看着，似乎什么都没有说，而我，想起观察的时候，已经是吃完蛋糕之后的事情了。 我因此受到了大家的谴责。因为我在刚发现他们的意图之时，就拿着蛋糕跑到书房反锁了门把它吃下了肚。等到出来，他们身上东一点奶油西一点奶油的，看得我有些洋洋自得。后果是很凄惨的，他们把剩余的蛋糕非常残忍地弄到了我的身上。 幸好，我有遇见性地，带了可以换的外套在书包里。这让某些人非常不满，想让我同其一样顶着这些东西行走于大庭广众之下。那刻，景浩表现出了作为一个男人应该有的气魄，成功保住了我的衣服。我对此，感激涕零，差点儿激动过头。 68 未知的情书 课桌内，似乎有一封信？方回教室，今日虽才过半，但已是身心疲惫。 今日早晨，由英语老师在第一节课拉开了今日全班集体疯狂的序幕。 “你们好生看看！这次考试怎么考得那么烂！”一进教室，英语老师就把整叠试卷往桌上狠狠一甩，发出砰地一声巨响。 星期六考的完整的一套试题，昨日没见英语老师说大概成绩，而据某些成绩不错爱提前打探消息的人说，老师就一句话：还没改完，不清楚。结果，今天一来，大发雷霆。众人皆吓了一跳。尤其那声巨响，直接把低头做习题的我给吓得，心脏猛地一提，悬乎乎的不知发生了什么。 “哎，陈君学，发生啥事儿了？”看着讲台上一个劲儿发怒的老师，压低嗓音问道。 教室里本来还在杂声不断，就为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安静得能够听见窗外鸟儿清脆的鸣叫声。 “不知道。”同桌此时已经合上了书，也直直盯着老师，一脸莫名其妙。今儿是该年轻的女老师第一次为了成绩发火，以前不过是学唐僧啰嗦得让人昏昏欲睡，曾有两大节课拿来进行思想教育的光辉历史。 “哦。”莫非，昨天晚上发生啥事刺激到她了，然后又看那惨不忍睹的成绩，憋了一肚子的火？应该不至于啊……星期六的题又不难，而且近来不是屡次表扬我们班进步挺大的么。 没有再对话，大家都噤声看着英语老师发火发了十多分钟，才渐渐消停下来。这么长时间地保持安静，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然后，大家都小心翼翼看着英语老师皱着眉头把英语科代表喊上去发卷子。这也不合常理。应该是提前就让科代表把试卷发下来上课评讲的，这样可以节约时间。不过，今天这堂课一开始，就很于众不同。 瞬间，我有点恍然了。伸手摸了摸书包里特制的可乐，四月一日，估计老师这是利用自身权威把全班当猴子耍了。 扫视了全班一眼，绝大部分都惴惴不安，只有小部分看起来似乎是无所谓但也举止中规中矩的，那么，大家都没发现老师的不良之心？也是，现在这节日还不像以后那样，火爆得连专门整人的玩具都是种类繁多，到处可见的。 拿到试卷，看了眼，成绩分数还行，只有一百三十二，没老师表现得那么差劲儿。同桌的卷子不久之后也到手了，看了眼，比我还高三分。 “难道其他人都没考好？”同桌有些疑惑了，果然还没从今天的日子猜想到什么。 “应该不至于吧。”拍了拍前面的同学，虽然成绩一般但向来稳定。 “你们俩考得咋样？”前面的同学转身回来就拿着他的卷子疑惑地问。试卷上，分数隐约是九十六分。也是正常范围的数字。 “没考差。”已经差不多是确定了。 “我也没考很糟啊。”前面这人果然深信了老师的表演。不得不赞一个，我们班的英语老师很有表演天赋。 “我也是。”前面这人的同桌拿着卷子，也一脸疑惑地转身回来，盯着我和同桌试卷上的分数惊叹：“你们俩怎么又考那么高啊？” 说着，就把我的卷子抽走了。 教室里讨论的声音越来越大，看来大家都觉得不对劲儿了。看看老师，板着一张脸，真辛苦。 “安静！安静！”老师拿着黑板刷拍了拍黑板，待教室安静一些后，笑道：“大家是不是很奇怪啊？” 然后，顿住，等着一群人底下嚷来嚷去。 “今天是愚人节。”同桌看了我一眼，恍然道。 “恩。愚人节。”看见老师已经不再掩饰的笑意，便把刚才一直在做的习题重新打了开来。 反应过来的不只是同桌，随后，也有人大声喊出了“今天是愚人节”的答案。 然后，大家在老师的肯定中，郁闷了。大抵都没想到，老师居然还整人。当然，经这一提醒，之后的时光就开始有点艰难了。 最痛苦的是，信息无法确定准确性。有些人听某些科代表的话去了办公室确有此事，但有些人也去了，却让老师莫名其妙。真真假假之中，真的非常痛苦。我就跑了五次办公室，其中只有一次是真的。只能说，那些人的态度太诚恳了，和真的没两样。哪怕是，喊上其一起去，都会跟着去。 午餐过后，想到好不容易熬过来的上午，第一次在教学楼中有这么大的运动量。景浩在一旁淡笑，不发表意见。不过，看被人被愚弄是有趣，等下发生在自己身上，哼！ 虽然可乐里加了点东西，但味道并不算太奇特。就两样东西在里面，盐和糖。外表绝对是看不出来的。刚才递给景浩之前，装模作样喝了一点点。又咸又甜还有气泡，总体感觉挺难受的。 景浩拿着，一大口直接喝了下去，然后不再有第二口。看着他的眉都快皱在一起连成一条弯弯的线了。然后，一把抢过我手里还剩大半瓶的矿泉水，很快就灌完了。 “愚人节？恩？”一手搭在我的肩上，一手拿着那瓶可乐摇了摇。 “呵呵，偶尔一次不能浪费了嘛！”反正不以为他能够做什么。 为什么觉得他现在的表情有几分危险？面无表情，只是盯着我看。 “是不是该给点儿补偿呢？”心惊胆战接受他打量的目光半晌，终于又听到了他说话的声音，一颗心接着往上提，不见地在何处。 “要……什么……补偿？”不良的预感更加明显了，浑身上下毛骨悚然，转身想往人多的地方跑。此处正午校园运动场旁边树荫之下，人少，安静，唯有少量狂爱篮球的人在远方打着篮球。 “很简单。”眼看着景浩脸上已经隐隐露出笑意，不安的感觉已经把我给包住了，完全没有办法注意，周围有些什么，只能看着他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先是呼吸洒在脸上…… 再是温软的嘴唇…… 最后是…… 今天的天空是蓝的，云是白的，太阳是红红的，周围树是绿的，运动场是塑胶的，道路是水泥的，人……人是…… 周围是有人路过的，不止一个，停下脚步的不止一个，等事情结束了，猛然转身继续快速走的不止一个。不止一个啊！ 闷头走？假装没啥一起走？逃跑掉？哪一样是上佳选择？没脸见人的我，一时之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就是所谓的补偿？”努力镇静了半天，用力用袖子抹了抹嘴巴，终于开口道。 “差不多勉强啦。”此乃这人得了便宜还不卖乖的回答。 怎么回到教室的呢？反正后面我越走越快，他还一个人保持固定频率走在后面。然后看见课桌内有一封信的样子。 而现在已经完全缺乏该有的好奇心，外带警惕心。随手拿起来一看封面，除了“欧洛飞启”四个字，别无其他。信封是个普通的白色信封，而里面的纸张倒是挺精美的，就是外面小店里，3元钱只有几张的那种。 “为什么我脑海中总是萦绕着，你沉静柔和的侧脸……”这第一句直端端应入我的脑海半天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 机械地往下看去，看了一小半才反应过来，这是一篇情书，而且是一篇肉麻的暗恋式情书。飞快的略过这两大张纸，没一句不肉麻，能够坚持浮光掠影地看完，已经是我所能承受的极限了。 何人所写？不清楚，这人写了情书不留名，字体普通。忽略掉那让人看不下去的内容，这还是我第一次收到的完整纸质情书，有点纪念价值，可是却没多少激动地感觉。遥想初次接到别人的表白，竟然是通过短信，而且自己转眼就删了，不能说这不是遗憾。 咋就喜欢上这人了呢？看到后门缓缓走进来的那个人，又想擦擦嘴了。 “刚才在看什么？”此人走近了，坐到同桌椅子上，两只手分别搭在两张桌子上面看着我问道。 “情书。”诚实是我一贯坚持的品质，某些情况例外而已。 “给我看看？”伸手，整个人看起来不容拒绝。 “喏。别弄皱了。第一次收到，留个纪念的。”毫不在意地递给他，只是看见他那不知是否是我的错觉而显得有些……的唇。 瞬间想到那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虽然是树下，虽然人很少，虽然时间并不长，但……好吧，都过去了，要勇敢面对。 勇敢面对的行为是……趴在桌子上面，希望现在其实是在晚上，要不也是乌云密布黑得像是晚上的时刻。 “连谁写得都不知道，有什么好纪念的？”没几秒，景浩将之放在桌上说道。手与桌面触碰发出的声响并不大，但在这暂时还没人的教室，也是清晰可闻的。 “第一次。”趴在桌上，闷闷地强调。努力让自己不能再想。 “确定是给你的？”景浩又拿起那纸，翻来翻去看了看。 一只手把信封递给他，用事实证明一切。 “那好。我就先收着好了。”景浩拿过信封，说道。 闻之，起身，直视着这个对自己今天行为没什么悔悟的人，看着他把那信封揉成一团塞到自己的裤包里。 “道歉。”双手交叉环于胸前，靠着墙壁道。 “不。”景浩也看着我，道。 “那好，补一份这类型的玩意儿抵过。”沉着一张脸要求着。 “好。” “我睡觉了。东西明天给我。” “……恩。” 于是，又趴回桌上，继续不受控制地想到刚才在运动场旁边之前之后的情形，估算到底有多少人看见了，中间有没有老师，有没有熟人。 其实，大方点儿说，如果不是在这种地段，这滋味也还不错。就是天时地利没选好，非常，不好。唉！ 69 一次谈话 sars的广泛传播越来越强烈地影响到了我所生活的这座城市。虽然，曾经的这年，在这里，它并没有在我的身边出现，只是一直以一种逐渐靠近的传说存在着。但是，返回到这个时空岁月的我，又安知情况和记忆中的一样？ 纵使我没有做什么大事，生活也基本两点一线，除去偶尔相约外出调剂心情以外，再无其他。但，蝴蝶效应，香蕉皮理论的存在又让我在某天突然产生了几许不确定，也开始强烈关注起了sars相关的信息。只是，苦于对曾经并没有具体的记忆，也就实在无法判断，到底有没有变化。 或许，是越来越紧张的氛围，让景浩近来不时有些紧张，神色有几分复杂。 明天准备去植物园舒展筋骨。不过两天没见，倒觉得似乎已经很久了的样子。这两天过得非常充实，白天跟着爸妈到处走，中间还有抓紧时间赶作业，不到深夜很难到家。现在就还在他们朋友的家里打麻将。下去伙同三个同龄人去逛了一下午电脑城，可惜就我收获欠佳。 几个人围在电脑前面，等待着安装《寂静岭》。少数没有玩儿过的游戏，只因为太过恐怖，据说看攻略都像在看一部恐怖小说。果然，才打开界面，阴暗的色彩瞬间就给了强烈的心理暗示。不想晚上睡不着觉，在其他人嘲笑式的激将中，果断地回到客厅看电视去了。 拿出手机，手指划过按键，不禁想到那天。一个中午，一个放学后被叫进办公室。 我是中午那个。被老师亲自通知中午一下课就去办公室，对此，并不觉得诧异。虽然微感不安，但总体觉得应该还是在把握之中，只是点燃导火线的火有点旺盛而已。 途中，想通了，觉得既然事件已经爆发了，如果老师暂时还没通知家长的话，我其实应该先发制人，把此事给老爸老妈说了，免得老师用他们固守的观点造成一些没那么容易解决的麻烦。 办公室内，张大美女正低头修改着作业。见我到了，放下手中正在干的活儿，叹气似地说：“来了？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 “大概知道一点儿。”看着眼前美女老师正准备语重心长说些什么样子，还是这种答案比较好。 “那好，先坐下吧。”班主任大人指了指她旁边不远处的凳子说。 张美女还是很细心地，还想到了给我保留点儿隐私，这三人大的办公室，也就只有她一个人在。 “最近，你和景浩的事情传得比较开啊？”张美女看着我缓缓说道。 “恩。”又不是最近比较开，以前也曾经开过。应该，最终促使班主任找我的原因是那天的行为太过豪放了。 “有什么想法吗？”总觉得，张大美女说话小心翼翼地，一点都不符合老师抓到一对儿就使劲儿想着要拆散的风格。 “有点儿。”停顿了一小会儿，在老师的示意下，才接着说：“我这应该是属于早恋。从上去期就开始了，成绩一直都在逐步提升，所以并没有影响学习。” “对于你们的学习，我并不担心。你的成绩一直都很稳定，而景浩的成绩也上升了不少，这点很好。但是……”张美女停了下来，似乎在组织语言。 由此大体确定了本次事件的内容。应该不是针对已经不算早恋的早恋，而是关于恋爱期间的行为规范问题。唉！一失足成千古恨啊！早知如此……好像还是逃不掉，除非可乐是正常的。失策啊！太失策了！ “你们现在年纪还小，很多时候容易冲动行事，造成许多不必要的后果。而且，你还是个女孩子，更应该注意保护自己。能理解吧？”这话，张美女说得更加小心了。 只是，最后那句话问话，虽然问得很谨慎，但是，真的让人非常无语。有些哭笑不得地点点头，看见她微微舒了口气，又接着进行人生大道理，为了理论与实践紧密结合，还举了不少例子证明自己所言是客观的，真实的，在一定范围内应当是符合真理要求的。 交流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在双方都有些渴望食物的情况下，和平地结束了本次谈话。张美女认为我是比较懂事的，所以没有通知家长的打算，我也就压下了抢先一步通知的念头。不过，还是觉得，找个机会在爸妈发现之前给说了，应该会方便许多。至少，他们不会觉得自己破了一件大案而自信心大涨，导致谈判不好进行。 回到教室，桌上放着两盒未动的盒饭，景浩靠着墙面，低头静静思考。 “回来了？”才踏进教室，他便转头确认，跟着几个大步就走到我面前。 “恩。好饿啊！”远远看见他课桌上的套餐，那是出自专门做外卖的店，味道非常不错，就是价位稍微贵了一点。 “那女人说了些什么？”景浩有点迫不及待。 “说了很多很多话，要复述不太容易。”要归纳就很简单了，敛住笑意，不知会给他带来哪些错觉？看着他皱眉抿嘴，却毫不自知，便觉得看着他人带着点儿忐忑非常有意思。他现在心神貌似不太宁静，不然从我的举止言行判断出的东西是不需要他这副模样的。 “那先吃饭吧。”拉开椅子，三两下摆放好薄木制的餐盒，边想着别的边说。 暗地里摇头偷笑了两下，反正他没注意到，动着大脑的男人看起来还是很有味道的。 可惜，这种时间短了点儿。还没看够，他就变得镇定自若，凡事相通的模样了。 “今天听了有什么收获没？”吃了没几口，他突然开口微带戏谑问。 “有。收获很大。”嘴里包着菜饭，模糊不清地回答。 “恩？她给你开小灶辅导功课了？”他伸手，舍弃自个儿饭盒里的东西，偏偏往我这里凑。虽然，菜是不同的。 “是啊！她让我警惕你这匹狼来着。”眼看自己饭盒里的菜比他那里少了很多，也就干脆直接从他那里下手，反正那也是我挺喜欢的菜。 “不会吧？我以为只是关系曝光进行劝导教育而已。”他一副我胡扯的样子，看来事实总是让人难以相信的。虽然，我之前和他有着同样的误区。高中老师，其实对这个管束并不大，反正不影响学习，他们都愿意偷点懒，唯独家长重视很多。 “信不信有你。反正你也应该快去她办公室喝杯水了。”打掉他老往我菜里跑的木筷，等着看好戏的口气说。 “估计我可没那待遇。”景浩那双筷子坚决不放弃，居然想同我进行争夺战。 “她现在还是比较一视同仁的。”最终结果是，我大获全胜，为此，倍感欣慰。 “难说。女人心，海底针。”他似乎意有所指。 “哦？那为什么你老把我给看得挺透的？”这话，自己说得真是没有水平。他又不一定是说我，没事干嘛接话啊？ “那是因为你是女孩还不是女人。”景浩说完，笑了。 对于他脸上那个非常刺眼的笑容，我非常郁闷，却无可奈何。还没动手过，不知是不是可以找个时候开开先例？ 为此，放学后，他去办公室，我先行回家。而他，无可奈何，直说自己那两封信太不值了。 想到此处，忍不住觉得挺开心的。 第一封情书愚人节后第二天就拿到了手上。写得非常不错，草草看了两眼，已让我十分脸红。虽然很满意，但放学分道处才给他说了句“不合格，明天再来。”也不给个理由，飞快骑走了。 本以为他知道这并不是真话，不会去再弄一份。不过第二天，拿到一封截然相反的，华丽风格肉麻型，那时才知道，我抵抗所谓甜言蜜语的能力为零。不是说轻易相信那些不合实际的话，而是，那些轻易就能把我雷得里外俱焦。 “小洛，一个人傻笑啥呢？”一个接一个地，刚才还留在里面玩儿游戏的三人走了出来。 “咦？不玩儿了？”他们不是信誓旦旦一定要玩儿到众人散去才结束么？ “呵呵，游戏出问题，老跳出来，没办法玩儿。”胆子貌似最小的那个，有点心虚地说。 “哟！原来是这样啊！”我一个“啊”字啊了好半天。 “不信你可以去看看。”然他们明显知道我不会去才这么说。不时一起玩儿，大体的性格大家还是了解的。 比如，他们绝对是害怕了。还是景浩胆子大，他曾在我提到这款游戏时候，漫不经心地说：“我晚上玩了，这游戏还不错。” 啥是差距？这就是了！ “算了，我打个电话去。”虽然明天就要见面，等下讨论下明天出发的时间总还是必要地么。 不知此刻，他那边在做什么？对此，我很好奇。 但，电话打通的同时，并没有人接，也就只好算了，虽然心中略感遗憾。其实今天趣事是很多的。 70 植物园游 “终于到了。”车还没有停稳，已经迫不及待赶紧跳了下来。呼吸这郊外清新的空气，一种解脱的感觉油然而生。 “嗯。我们先去把吊床买了吧？”景浩随后下来，看着不远处的小摊贩，语气微带松了口气的感觉。 我俩都没有想到，才八点半的车，就挤成那副模样。虽然暂时还没能达到前面上一个，后面就得挤下去一个的饱和程度，但也确实相差不远了。这种后果是，原本以为站在公交这尾以为会稍微宽泛些的我们也不时被挤得痛苦难言。 幸好植物园是比较靠后的站点。还有两三站到这里的时候，我终于得到了一个座位。虽然前面曾经有机会，但不是别人抢先一步，就是才坐下就得起来让出来。前者还好，后者是眼睁睁看着好不容易到手的东西又必须得大方让出去，这再一次坚定了我坐车不能选前面位置坐的信念。 让位让得不想坐，这也是一种境界。 景浩背着所有相对重量级的东西，但却看不出来背上有多沉重的样子。有个劳动力来驱使，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虽然，我的包也不算轻，里面被吃的所填满，但比之景浩的包，还是远远不如的。 专走人烟相对稀少的路，最终却还是选择在大草坪附近扎了营。而这处，周围有被植物园授予了经营权的店，付费提供茶水桌椅等，人虽不少，但因为地方宽阔，倒也并不吵闹。 我俩也喊了两杯茶，要了桌椅，然后找了一处适合系吊床的地方，安扎了下来。此时已经十一点多了，虽然吃午饭稍微早了点，但也算是时候了。拿出一大推的东西摆放在桌上，两人相视一笑。 不是没想过就在植物园深处，找个石桌石椅坐下，比这些地方还更有一番风味。尤其那些大树之下，空气湿润而富有氧气，每吸一口，都觉得精神百般舒畅。只是，突然之间从树上掉下的虫子，把我给吓了一大跳，坚决不愿在那里长时间待下去。 一想到刚才那条肥厚的毛毛虫，突然从树枝上掉到了我正在收拾的石桌上，那感觉，天！那条虫子颜色并不鲜艳，仔细观察还有细细的绒毛在身上。看着它在桌上扭动的身体，全身都在发麻。 虽然没有尖叫，但也是立马跳开了。那慌张的动作倒把景浩给吓了一跳。虽然他从地上捡了一根枯枝轻易就挑到了一旁，但一想到林中随时掉下的生物，就没了再呆下去的欲往。 景浩倒是挺有兴致，居然又把那根虫子夹了回来，还在那里感叹，这玩意儿可是高蛋白啊，据说非洲那边有些人专吃虫子。 我对这条消息也有所耳闻，强烈支持他自己想办法把那虫子的高蛋白拿去给自己利用，但他夹着那条营养过剩的虫子在我离我不算远的地方晃了晃之后，我沉默了。那玩意儿，我着实克服不了心里障碍。虽然，我曾经很努力地，把握每一次机会，仔细观察它们的长相，以上自己早点适应，但效果非常不明显。所以，他拿着那条虫子晃来晃去的模样，非常具有威胁力。 受到惊吓的心需要一段时间来平复，而且那里还不方便我们展开羽毛球运动，再加上考虑到没带多少水，总之，最后是放弃了那幽静的场所的。 这里好多了。人烟旺盛，底气都要足一点。 正吃着我家附近每天生意都很好的一家肥肠粉点的烧饼，突然觉得腿上有点疼。立即伸手往腿上一拍，“啪”地一声之后，一看，一只带着点血的蚊子已被我击毙了。 “这是第几只了？”景浩把才买不久的花露水递过来，抿嘴控制的笑意。实在不能忍受这里蚊子不一会儿就咬了我至少八口，它们倒吃了个饱，就是害惨了我。结果又忘记了带花露水，就只能让景浩去买了一瓶。 “还笑！这蚊子怎么就不咬你？”郁闷地往腿上抹，然后再一次遍及全身，浑身都是花露水刺鼻的味道。只是，过一会儿味道消散了，又该被吸血了。真难说这花露水是不是真品，驱蚊效果太有限了。 “因为有你这人体驱蚊器在嘛！”接过我递过去的花露水放好，免得一个不小心摔到地上。 “有你这样幸灾乐祸的？”狠狠咬了一大口炸地酥酥脆脆的烧饼，嗯，好吃！ “哪敢啊？您老一生气，我不也要遭殃吗？这花露水，我可是跑到大门外才买回来的。”景浩的语气里，明显带着想要讨赏的味道。 放下正在吃的东西，拿起桌上一片卤牛肉往他嘴里塞去：“行了？” “不行。我要吃你吃的那个。”景浩指着我那还剩大半个的饼道。今天，怎么那么麻烦？心情不好所以找我麻烦？好像没有吧，虽然一路上，不知道在想什么。恩，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刚好扯平了。 于是，向那个完好的饼伸过去。 “不是这个。”才碰到边，景浩开口强调了他的意愿。 “这个？”拿起我吃了几口的那个，看见他点了点头。 “你就不嫌恶心啊？”无语地把我正准备把咬过的地方的边沿给掰掉，结果他一把抢了过去。 “不嫌。”几个大口，混着矿泉水，很快搞定，证明了自己的话绝对出自真心。 “这样不卫生。”虽然我俩绝对身体健康。 “不会。这叫相濡以沫！”景浩一脸坏笑，对此我无法发表意见。而刚才，那明显是错觉。 隐隐的太阳烘热了周围的温度，又是饭后时分，满桌狼藉无法趴着睡，只能再一次全身涂满花露水，到吊床那里去睡一觉，准备被咬醒了就起来。因为两颗树都不大，隔地又有点距离，树叶并不能阻挡完阳光。调整了半天，终于找到一个满意的位置，再拿了本书搭在头上朦胧睡去。至于景浩，他带了他那台笔记本电脑，还有备用电池，足够他用一段时间了。 结果，是在小孩子的说话声中醒来的。很快清醒过来，走过去，才几步路，一个小孩子就叫了起来：“哥哥，姐姐起来了，可以帮我们取风筝了吧！” “吵醒了？”景浩对着小孩子又说了两句，接着便有些歉意地走过来。 “没有。睡得差不多了。”摇摇头，有些好奇地看着那几个小孩问：“他们风筝挂树上了？” “嗯，就在那里。”景浩指着一棵系着吊床的树说着。 顺着他的手望过去，真有个风筝在树枝上牢牢挂着，风吹过，摇动幅度不大。 然后，在几个孩子的催促中，景浩踩着这棵非常好爬的树，两下就把风筝拿到手，因为树并不高，在离地大约两米处，直接就跳了下来。动作非常潇洒，惹得一阵欢呼。 “刚才有人打电话？”看见几个小孩子很快又跑远放风筝去了，突然想起睡着的时候听见了手机的声音。 “嗯。一点小事。”景浩笑了笑，可是话语里有些不确定。 我点点头，不再多问。 只是，不久之后，我接到一个电话。电话是刘原成打来的。 “嫂子，周阿姨打电话给你了没？”开头第一句话，让我倍觉莫名其妙。 “没有啊，怎么了？” “嗯，没什么。一点小事而已，没事。”说完，又匆匆挂掉了，像是怕我多问一样。 满头雾水地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又一个说是“一点小事”的人。 “景浩，老实说说，最近到底发生啥事儿了？”这是一个范围很广的问题，不知能不能由此开头问出我想知道的东西。直觉告诉我，有些反常的情况应该是集中在一起思考的。尤其，景浩最近爱趁我不注意时，不时的沉思。以为我不注意，偏偏有几次注意到了，只是当做是sars问题，因为他说南叔从广州回来，正被隔离着。 寒假的时候，终于见到了那位南叔。性格挺豪爽地，而且看起来就是一个有些沧桑经历的人。毕竟是云南那边当过知青的，说了些那年头的事情，而且是那些很美好的记忆。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里，所有的苦难一字为提。但是，从他们自己上山找食物，也知道，那段日子，并不是他说的那般，只是有趣。 “真没什么事。放心吧。”下定决心似的，景浩微捏拳头肯定说。 “刘原成说，你妈给他打电话了。”拉着他坐下，说完，看着他，并抓了把瓜子磕起来。 在有节奏地磕瓜子声中，景浩开口第一句话强调的是：“我拒绝了。” 停下，继续看着他，他有些苦涩地笑了笑，继续道：“她想移民去澳大利亚。陈叔是澳大利亚的。” 话虽不多，足以。 只是，听完，又不自觉开始磕起了瓜子。 “没什么感想？”见我半天一句话不说，磕得贼专心，景浩忍不住问道。 “有。大好的机会你不想把握。”半天，只想到这么一句话。 似乎，我这句话并不在他所猜想的我可能说的话的范围内，景浩愣住了。 “这么好机会不用，真傻！”肯定地摇了摇头，再磕了一粒瓜子，接着说：“那么多人想出国出不了，你倒好，真彻底拒绝了？” “没。我妈想说服我和她一起去。叔叔早就答应了。”景浩低低地说，有些渴望但又有些不愿，矛盾让他难以抉择。 “哦，那我支持你去。”好不容易可以享受一下健全的家庭氛围了，就这样放弃着实可惜。 “不想去。这里有我的一切。”说着，景浩抓起几粒瓜子往远处使劲儿扔。 “这里没有你的一切。” “我的家和朋友都在这里。你也在这里。”后一句，景浩说得异常坚定。 “这个啊！你只是房子在这里，不是家。跟着你妈在那里，才是家。而且你和刘原成，李宇总不可能一辈子不分开吧？”又不是断背。 “那你呢。我对这段感情是很认真的。”景浩认真的注视着我说道。 “嗯，说得也是。我怎么办？”果然，脑袋瓜子其实转动变慢了，没想到这点。 “所以，我不出去。”景浩再次坚决地说。 “哎！景浩，不会主要是因为我吧？”狐疑地问道，看着景浩脸尴尬起来，脸有点红。 “你说呢？”似乎是我看错了？他现在的表情不太像。 “不知道。”不能肯定的时候，还是不要说大话吧。保守估计最好。 “不知道？”景浩的声音蓦地大声了起来。 “哦。难道真是？”还是有些不敢确定。 景浩明显发现，如果他不肯定，我也决不会肯定，便很利落地点了点头，然后也开始嗑瓜子了。 然后，我的脑袋更加不够用了。放弃这种机会大部分原因因为我？是不是，太戏剧了？ “景浩，你喜欢我哪点？”似乎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就这么过来了。自己又喜欢他哪点？或者说，有多喜欢呢？ “不知道。反正喜欢就是喜欢了。小不点儿，我警告你，你必须一直喜欢我！”被我看了半天，又接到这么一个问题，景浩有些发飙了。后一句话，说得特霸气。 “哦。我们先回家吧？”看了看表，也快四点了，回家差不多五点，也是时候了。 “你还没承诺。”景浩拉着开始收拾东西的我，闷声道。 “这种事情是靠表现的不是靠承诺的。”此话出口，某人脸色极端不好。 想了想，补充一句话：“目前为止，我对你非常满意，短时间内没有想改变的想法。” 犹豫了一下，再补充了一句：“恩，我喜欢你。” 然后拉着他开始收拾。他似乎不太满意，但脸色还算柔和。如果真让他选择移民的话啊......还真是个问题啊！ 天空，此刻又阴了下来。风刮过，但其实很舒服。 71 家中小议 或许，景浩自己本身也处于矛盾的选择之中，劝说他改变选择也就成了一件简单的事情。虽然告诉他说大不了自己大学也跑澳大利亚留学，但，我真的要留学吗？ 异国他乡，重新适应新的社会，本来在国内可以过得很随意的费用，在那里，可能即使打许多的工都还达不到。而且，还可能遇到种族歧视。在国内，不论家庭背景，但总不会有人歧视自己的血统，但在白种人为主流的社会，一切就不一样了。 去了，会面临许多困难，我是不是足够坚强？纵使景浩他们一家都在澳洲，但我同样还是要面临那些问题。最多只是在最无助的时候，还有令人心安的人在不远的地方，很快可以获得支援。但更多的时候，总是自己要去面对。全新的文化氛围，或许别人随便聊天，谈到的常识，我就完全不知道，甚至，他们谈的本是我应该知道的东西，可是因为对于英语的陌生，而无法融入进去。语言关就不好过，而这才是第一步。 如果去了，展开在我面前的未来，是不是就真的很美好？出国虽然意味着可以接受更前沿的知识，可以开阔自己的眼界，增加自己的生存能力，但是在国内，以后出了社会也同样可以。在国外追求美好生活而付出的精力，用在国内，同样也会成功，或许还会更容易一些。 如此种种，虽然允诺了景浩，但真正深入思考将会面临的问题的时候，忍不住有些想要退却了。要去澳大利亚，考的是雅思。如果真打算要去，我就要让这1000多的托福报名费真正的一点意义都没有地浪费掉？重新准备雅思，面对的是一种是英式英语，一种是美式英语的差别。而现在已经是五月中旬了，留下的时间不多了。 拿着根笔在桌上敲啊敲，看着眼前并没有打开的电脑，想起了里面那张照片。那时候，始终觉得那张笑脸不够灿烂，但现在，已经不一样了。他现在已经可以笑得很开心了，尤其是，在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原来打算带着他去国外的时候。 想到那天我告诉他，一定要跟着他母亲走，大不了我也去的时候，他楞了片刻后不自觉的微笑，很纯净，就像，他胡乱找理由送的那串，在光线下颜色看起来由浅到深变化，但仔细观察却是一个颜色的水晶。 曾经在某次经过一家商店门口，看见黄金雕琢的物品，华贵雍容，和自己想象中的黄金做的东西就必然得金光灿烂得非常俗气有极大差异，就忍不住停下脚细细看了看，这其实做工精致，有艺术品的风范的物品。正当感叹这东西造价高昂时，他说，你喜欢以后他挣钱买去，满脸认真。结果自己很煞风景地说，那个太俗了，远不如水晶和玉有品位，我就是好奇看一下而已。虽然，对所有这些都不了解，就觉得水晶和玉有品位本身也是不是有品位的事情。 不过，在自己遗忘那件事之后某天，却突然得到了一串看起来挺漂亮的水晶，惊讶之后，随之而来的是欣喜，和感动。 放在哪里的呢?不敢大方戴在手上，因为父母熟知自己向来懒得破财买这些东西，就只好放在自己常用的那栏书柜里，取书时，偶尔看到。总喜欢点滴之中，做出许多的事情。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就这么一点一点被他给攻克了。 再想到这些日在以来，我虽然全力支持他但总不提自己时，他隐隐流露的紧张与不安，心里一阵柔软，还有，点点的心疼。我不知道我和他的感情，到底是不是标准的青涩的恋情。缺乏争吵，斗斗嘴也只为好玩儿。但我想，如果明明有条件去留学但因为害怕面临困难，而放弃一个正在成长中的好男人，那应该是傻子才做的事情。明显，我一切指标都在正常范围之内。 自然是去留学吧。其实，晓波姐姐那夜的话，曾撩拨起了我向往更宽广世界的心，不然又为何要去报托福考试呢？只要不是去野鸡大学，真本事也会有。出国走一圈然后回国，那不是顶好的事情么？老爸老妈还可以在朋友亲戚面前炫耀炫耀，自家闺女那是在国外的牌子大学里读书，多好？ 然后，两个海归一起回来创业，赚点小钱，四处旅游，该吃吃，该玩玩，还要让父母也过得开开心心，想干嘛干嘛，幸福的生活不就是这样？ 留学啊，是件不错的事情。就这么定了！把笔往桌上一扔，开开心心跑到客厅。 “咦？宝贝儿，不看书啦？”习惯了我一回家就爱窝在书房难得出来，老爸一脸惊讶地看着我居然坐在到了沙发上。 “恩。今天想休息一下。”一朝想通，浑身都轻松了许多的我靠到了老妈肩上。老妈人到中年，虽然略有发福，但绝对是在她这年纪的标准体重内，看起来那叫一个丰盈，但是身段照样窈窕，所以，这肩膀虽然有点肉，但还是少了点，没有景浩的肩膀靠着舒服。虽然景浩的肩膀呢，硬了点。 “休息好，休息好。在教室都坐了那么久了回家还一直看书，是该多休息。”老爸强烈地支持者，脸上的笑容却猛地让我心里一酸。 已经决定要去留学，就得离开家至少四年。远远的地方，看不见他们，伤心的时候没有他们的安抚，高兴地时候没有他们的鼓励，享受不了他们的照顾，家里的小公主，逐渐长大，转眼，就要离开他们走自己的路去了。他们，会答应我去那么远的地方吗？ “嗯。”没有开口，只是应了一声，默默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强抑制住突如其来的伤感。 “咦？宝贝儿，怎么了？”母亲很快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儿，有些担心地问道：“遇到困难了？” “没有啦！快高三了嘛，突然害怕。”抱住老妈，撒娇着不放。 “没什么好害怕的。高考考不好就算了，还可以复读嘛！”老妈拍着我的背安慰着。 “才不要！复读多浪费时间！”从前，老爸和老妈一直就反对复读，觉得只为一所好点的大学，就浪费一年的光阴是件很不划算的事情。 “没错，复读压力多大啊！也不想想，老赵他们家孩子就是复读，一年比一年考得差就不说了，到后面老是失眠，才多大点儿个娃啊？”老爸坐过来，也拍拍我的背，说着。 “没事，没事，不复读就不复读，宝贝儿放轻松，高考又不是唯一的出路。”老妈想了想，赶紧支持老爸的态度。 “看你们，说得我好像一定考不好似的。”这话题，都哪跟哪儿了?差得也太远了吧？ “哪有？我们家宝贝儿最厉害了！肯定考得好！”老爸如是说完，就迎来了老妈的反对：“有你这样给孩子压力的吗？宝贝儿不要怕，管他好不好，反正有你爸妈在呢，怕啥？” 老爸听了前句，张了张嘴，本还想发表意见，可是听了老妈后面一句，就郑重地点了头：“没错！高考算个啥！我们家宝贝儿要去参加都是给它面子来着！” 听着爸妈左一个宝贝儿右一个宝贝儿的，还真是想笑又想哭。幸福的家庭，还是要和家人在一起，所以，景浩一定得和他母亲去。能够想到带着自己的儿子一起出国，弥补曾经错过的成长，亲手给他一片更广阔的天空任他翱翔，他的母亲其实真的还是很爱他的。或许，那几年，只是一时被蒙蔽了吧？能够醒悟，真的很好。 “好啦！好啦！我没事儿。不过，爸，妈，我可不可以考虑出国啊？”深深地感受着父母的爱，突然觉得，没什么不可以说的。 “出国？怎么突然想到这个了？”老爸奇怪地问。 “老欧，孩子哪是突然想到的？她不是报名去考托福吗？听说这个考了就可以申请出国的。晓波那孩子就考了这个，恩，还有另外一个什么e的东西。以前肯定是想了很久不好意思说！”老妈对老爸的疑惑不以为然地瞟了老爸一眼，转而对我说：“宝贝儿，你想考虑就考虑呗。想干嘛，就算砸锅卖铁都支持你。” “没那么夸张，妈，我就是想想而已。”砸锅卖铁？真那样，我就完全不用考虑留学的事情了。 “光想怎么行？想了还要做才成！我和你妈对这些都不太了解，你自己想好了，然后给我们说，我们给你想办法就成。家里嘛，现在现钱只能拿出三十多万，还得把股票基金得卖了才成。不过别担心，只要决定了，向你大伯二伯他们借点儿就行了，都是兄弟，很容易的。实在不行，还可以把明利路那套房子卖了。”刚开始，老爸说得还有点激动，后面，说着眉头就渐渐皱了起来。 “我知道了，爸。不过，现在什么都还不知道呢，等考了托福看了成绩再说吧。”如果去澳大利亚，每年需要多少钱呢？如果加上打工呢？这种事情，还需要再合计合计，一切还是等托福考了再说吧。至少，如果分高的话，也就更有信心把雅思考好一点，反正都是英语，通的么。 “行！宝贝儿，不要因为觉得贵就算了，出国这种投资可比什么股票收益都打多了!现在我们花点儿钱，将来你也能挣回来的，是不？”老爸听了我的话后，想了会儿，说道。 “恩，那是当然！也不想想我是谁！”一脸骄傲状，心里阵阵暖流划过。 “那是，你可是我和你爸的女儿嘛！顶尖的！”老妈往我眉心一按，笑开了脸。 继续和爸妈待了一会儿，然后才回到书房。从今天开始，就得更加投入攻克托福了。不再是单纯为了好看的分数，底子打好了，转攻雅思才会容易点儿，是不？ 72 饯别 在a大校园内考完了托福，感觉挺不错的。没让爸开车送我去，不全是因为景浩非要陪我去，哪怕得在外面干等那么多个小时。家长送，毕竟还是会有些心理压力的。 一路上，紧张得手心不停冒汗，尽管景浩一直在旁边开导，但一想到那么多大洋才换来这一次考试机会，而且为了考好它，自己费了那么多的心血。熬夜早成家常便饭，睡觉时间不时破记录，浓茶不知喝了多少，周末也很少和景浩出去，全部呆在家里，写这样背那样。最关键的是，还得保证课内作业质量，不想因为准备这个忽略了考试，让习惯了看学校成绩的父母有丝毫失望。 虽然，中间父母有让我放弃其中一样，甚至说是放弃做学校的作业，还打算自己给老师说去。只是，我阻止了。虽然上课从来不听讲，但好歹考试成绩也没差过，老师也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短短的一个多月，轻轻松松瘦了十多斤，一张脸都成标准瓜子脸了。黑眼圈也是愈发明显，就像在脸上化了妆似的。能坚持下来真是不容易。 景浩这段时间，呵呵，跑腿工作做了不少，买本子，买笔，还有一个人到书城去买我需要的参考资料。午饭全部是外卖，那种比较贵且比较好吃的。不客气地所有费用他包干。也不想想这么努力为了谁！ ……当然还是得承认，为自己不比为他少，毕竟除了爱情之外，还有前途在里面。 只是，在满怀信心等待成绩的日子里，除了考虑自己怎么给爸妈说改考雅思外，还有就是艰难面对即将到来的离别日子了。 再过不到一周而已，他们就会坐上出国的班机了。已经说好了到时候不去机场送他，免得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远，心里更加难受。 这几天大方地跟着他到处跑，美其名曰外出咨询出国事宜，每天回家报告的进度，也就是景浩早已帮忙准备好的东西而已。 他总体还是比较闲的，忙的，是他的母亲和早已成为他继父但近来才曝光的周叔叔。他们赶得很急，一部分是卡着那个叔叔调回去的时间，另一个就是他们想尽快离开这个sars肆虐的国度。虽说，趋吉避凶是人的本性，只是这样，景浩的资料什么的准备得很快，而且连那边要插班的语言学校也联系好了。 一切都打点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最后时间的到来。 中间，景浩去了趟他父亲的家，商谈了属于他的那套房子的处理问题。房子暂时不卖，因为说不准他将来是否会回来。房子的管理费云云，就得让他父亲稍微费点心思了。景浩说起，他告诉父亲他要跟着母亲出国时，他父亲震惊的表情，笑得很感慨。 他说，他当时很平静地对他父亲说，今后，好好保重的时候，他看见父亲沉默了，眼里似乎隐隐有些水光。当他要走进母亲的车中时，转头看见父亲站在二楼的阳台上，点了一根烟，看着这里。父亲挥了挥手，但他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就进入车厢，随着母亲离开了。 后面，他父亲不时打了电话来，问了许多情况。谈不上激动，但也觉得还是不错。看到父亲毕竟不是无动于衷，便已经觉得还是很满足了。 而昨天，景浩说，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账户里面多了五万澳元，他父亲之前到现在没有提起过此事，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就任由这件事腐烂在他们父子之间。 我听到了景浩淡淡地说了“虽然这钱不多”这几个字，这让我万分眼红，郁闷地敲诈了他一顿大餐，其实也就是去必胜客点了很多蛋糕，然后点了披萨外带打包，不管他在旁边说我这么吃下去，当心成个大胖子。想想本人现在身材纤瘦，想怎么吃就怎么吃，长个五六斤都不怕。 幸好今天早上因为昨天吃得太撑，基本没吃什么东西，以致现在肚子非常空旷。只是，我，刘原成，李宇三人，难得连成一气，共同讨伐他今天太吝啬了。告别的大餐才是一个人69元的自助餐。虽然平时大家会觉得这个价钱不便宜，但是今天这顿含义不同啊！区区69元就想把我们给打发了，简直是痴心妄想。 非常狠地，李宇这个喜欢闷声偷窥眼前所有情况的人，点了五粮液一帆风顺这白酒。具体价格，我是不清楚，然则，景浩非常郁闷地赶紧拿了钱包出来数了数钞票。连自己钱包里具体有多少钱都不清楚的人，果然该狠狠地宰一顿。 “老大，我们今儿个，起码得把这瓶酒给干完！”酒才到，刘原成一把将还没拆封的酒从服务员那里抢了过来，往桌上狠狠一放，看得我是心惊胆颤，就怕里面的瓶子不经震，直接就祭献桌面和地板了。 “阿原，轻点儿！”旁边，小慧赶紧把酒抢了过来，免得这个还没摄入酒精，就已经有点酒精含量超标的人再有更大的动作，把此刻还是好好呆在完成瓶子里的酒给弄没了。 “哎呀！这包装在呢，酒没那么容易摔碎的，甭在那里瞎操心！”说着，又趁其不备，把酒夺了过去，动作粗鲁地拨开包装。 三位男士用喝啤酒的杯斟了小半酒，表面看起来，同我和小慧杯里的雪碧看起来一个模样。 “老大，机票订下来没？”五人虽然杯中有物，但一向是先吃点儿菜养养胃，之后再酌情尽兴而饮。当是时，大家都正在往碗里夹着菜。因为考虑到，吃回本的问题，糕点一律不以考虑，端回来的，全是荤菜。 “今早刚知道。大后天上午十点的。”景浩正在往自家碗里夹菜的手顿了顿，说道。 大后天？听到这个时间，本来大家还在说笑着杂七杂八事情而稍显活跃的气氛，霎时之间，沉寂了下来。 “那么快？”语气不自觉带着点颤抖，我率先划破了这点儿宁静。 “恩。”景浩抬头看着我，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说出什么来。 所以，今天下午，明天，后天，就只剩下两天半了？ 猛地，抓起那杯透明地，还有点儿微小的气泡慢慢往上冒的雪碧，直接一大口。二氧化碳堵在了胸口，辣辣地，呛得我不住猛咳。 “没事吧？”耳边，是景浩有些紧张，有些着急的声音；背上，一只厚实的手，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恰到好处的拍打。只有两天半了吗？两天半是多久？ “咳……咳……没事。”偷偷抹掉咳出来的眼泪后，才坐直身子回答。 “小不点儿，我……”景浩把茶水递到我面前，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没事了，大家继续吃吧。”接过来，一口饮干，看见众人都看着我，终究有些歉意地道。 “呵呵。”刘原成干笑两声，蓦地举起酒杯，大声说道：“既然老大就快出国了，我先在这里祝老大一路顺风！”说完，一口喝完，还倒扣过来甩了甩杯子，示意自己一口干了。结果刚放下酒杯，就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暗骂自己一声“笨”。 本来，见着他说完，依然沉默的大家，都有些笑了。我只好也跟着咧了咧嘴。 景浩站起来，举起酒杯，说了些什么，我没能听清楚。看着他的侧脸，在柔和的日光之中，带着点儿坚毅。 后来，大家都站起来举起了杯子，而我，在他伸手过来后，愣愣地被他拉了起来，才恍惚回过神来。 跟着机械地碰杯，喝雪碧，突然有几分希望，杯中的液体名字叫做酒，哪怕啤酒也好。可是，慢慢喝完，也就是碳酸饮料甜而有些刺激的味道。 近一斤的白酒摊摊到他们身上，每人不过三两三，依着景浩的酒量，稀松平常。今天，虽然是中午，但他们定下的目标应该是不醉不归。白酒喝起来虽然够劲儿，但是碰杯起来却不够有味道。 然后，是啤酒的闪亮登场。 刚喝罢白酒的他们，明显觉得这个浓度太低了点儿。有点醉意的李宇喝了一口之后就在那里直呼没味，难喝。既然没味又何来难喝呢？ 我倒了一杯，喝下去也觉得缺乏酒味。接着又喝了两杯，酒瓶就被景浩拿走了。再拿了一瓶新的，刚琢磨着该怎么开，还没下手，又被景浩抢了过去。 “别喝。”看见他摇了摇头，丝毫不肯通融。 “啤酒不醉人。”又把一瓶新的拿在手里，还没拿稳，也马上就被景浩抢走了。 “再不醉人也是酒。而且，等会儿说不定还需要你扶我上车回家的。”景浩把酒丢给刘原成和李宇，然后把我转过来，正对着他，说道：“最多只有一年，小不点儿，最多。” 我点点头，视线落在景浩的衣服上，使劲儿憋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勉强算是成功了。 “我去趟卫生间。”有点朦胧地抬头看了景浩一眼，然后起身向服务员走去。 听见一声叹息在背后响起。依然强忍着，直到进了卫生间，才在里面任眼泪静静往下落。没想到，长到这么大了，竟然还是不能控制好自己的眼泪。 73 有关分离 八月四日，步入高三的我们就得开始补课了。眼看着开学在即，却迟迟没能把雅思考试给报了。自从和父母提过想要出国的目标，我不过是准备考了托福，父母也实实在在去问了一些相关事宜，补充了些常识。 考托福针对哪些国家，还需要哪些考试，一年可能需要多少费用，他们都去了解了一番。其中，他们所获得的所有信息里面，也有景浩给的大部分都与澳大利亚留学相关的资料。只是，这部分，在总体里面，却是有限。 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笔。很烦躁啊！窗外，阳光炽烈，照在对面那栋楼的瓷砖上面，反射出明晃晃的光芒，算不上刺眼，但却让视线模糊一片。 景浩，就是在这样的一个日子离开的。 转眼而已，居然，就已经大半个月了，具体说来，是十八天。十八，十八相送是一个悲剧的结尾，双双蝴蝶飞。 趴在书桌上，拿着签字笔在空白的本子上随意乱画，线条凌乱毫无章法，就像在小商店买笔时尝试所购物品是否好用一般，其实，毫无目的。 近来日子真的好无聊。无聊得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已经拒绝了小莉小佳不下三次的邀请了，也不知她们现在给了我什么头衔。反正，见色忘友是早就有了的，可是现在色没了，友照样忘。 好像，如果是思念甚浓，看着那张百年不变电脑里唯一的单人照应该满怀愁绪，流点女儿泪也是很正常的。可是，看着那张照片，笑得那么灿烂，心里就一阵不爽。换，换，换。几个人合照的照片，又实在觉得心烦，一个个笑得就跟哭似的，又没人欠钱不还。 双人照，大头贴，我这里又没有。彼时一个劲儿得觉得放他家里最安全，现在可好，导致东西偏少，怎么看都只有那几张不会让爸妈偶然看见会引起误会的。 说是等会儿要传点在那边照的过来。如果只是风景没人，看我怎么怎么……怎么也怎么不了，唉！幽幽叹口气，拿起笔继续在纸上乱画。虽然不会画画，人物像尝试一下也是可以的吧？ 只是，怎么左看右看，就是幼儿园简笔画标准通用型人物图像呢？ 拿起电话，直觉想要按键，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儿。这个“一会儿”，怎么都半个小时了都还不见踪影。可，看着拨号的时候，才猛然想起，现在已经算是越洋电话了，好几块钱一分钟，又赶紧挂掉。幸好还没有接通，幸好啊！唉！ “什么时候上线啊？”一条短信发过去，一元钱，没了。 有些肉疼得看着短信发送中的标志变成了发送成功，如果只是回短信的话，哼！ 然，果然是回的短信：“马上，电脑出了点儿问题。” 就不知道打个电话过来？恨恨地看着这条短信，删还是不删，这是一个问题。 选择性遗忘其实是不对的，三申五令的后果是他严格按照规定执行，现在，后悔的人，就是我了。 如此，时间的日历往前翻，日子定在七月十六日这天下午四点三十二分，地点，公园一角。有些事情真是让人，无言以叹啊！ “你明天上午就该飞跑了。”拿起一块石头，想要打水漂，可是仍在湖里，也就只有几圈水波渐远减弱渐无痕。 “又不是看不到我了，干嘛这副样子，看得难受。”景浩握住我的手，然后让它在空中划出一道小弧线，结果，石头落在水里，依然是直接沉了下去。 “但是很多事情会不方便了。”说着，我掰起指头一个一个数：“没人帮着打扫卫生了，想买东西要自己动手了，东西全部得自己拿了，电脑出问题了还得花钱请人了，周末没人请客吃饭免费玩儿了……” “停！我怎么觉得我就一免费劳动力，偶尔还是冤大头啊？”景浩笑着，把我数数的手包住，不让继续下去。 “恩。这么好用的东西就要有一段时间用不了了，这是多么悲惨的事情。你能想象你没有电脑的样子么？”哀怨地看着他说。 “但是，你从明天开始，就可以盼着收到外国寄回来的包裹了。里面可以有很多特产，这里可买不到。难道，你不想尝尝袋鼠肉？”景浩压低了声音，蛊惑似的说。 “袋鼠肉能吃？它不是保护动物？”一听到吃的，明显思维受到强烈影响。可是，袋鼠肉？那只见过电视里那一蹦一跳的袋鼠，虎头虎脑好可爱，居然拿来吃？而且，不是澳大利亚特产，像熊猫一个样么？ “周叔说，袋鼠肉味道不错。好像，那边袋鼠挺多的，不是保护动物。”景浩当时听着，肯定没有好奇心，以致现在说得有几分心虚。 “呃……袋鼠肉啊！”没吃过，这点诱人，但又一想到活生生的动物，皱着眉，真是难以抉择。 “不想要？那就算了！”见我一脸矛盾，景浩笑道。 “别……”这个字，出口得更加犹豫，要还是不要？不对，这是将来的事情，哪儿现在就思考这的？蓦地，郁闷指责：“你又欺负我！” 虽然此话，以前不曾说，不愿说，也不好意思说，但此时委实说得流畅自然，和情和景，纵然，多了一个“又”字。 “小不点儿，没你这样乱栽赃陷害的吧？”景浩愣了愣，然后笑得非常温柔地说。 顿时醒悟，跳开，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弥补时，景浩先说：“别想否认刚才那句话，我听得清清楚楚的！” “没啥好否认的。不就是小小的，小小的，说了句，类似于撒娇的话么……”前面说得是理智气壮，可是后面就一泻千里，不仅气势早就不见了踪影，连吐字也如周董般模糊了起来。 “是啊！就只是小小的，小小的一句撒娇的话！”景浩着重强调了那两个字。咳，为什么那句话刚才突然就说出来了？这，绝对是平时积累太多不满，今天爆发了……绝对是不满…… 我想动手……真的很想，尤其是，这个靶子在我面前，笑得很讨打的样子。然后，以前每次有这种想法的时候，都很克制很克制地，压下来了，但这次，一个闭眼，终于伸手往景浩身上打去，用的拳头。 感觉非常好。肌肉有弹性，打着手不疼，虽然敲得够用劲儿。是非常好的靶子，而且，还静止不动，就是，这样敲下去也无聊了点儿。几下之后，果断放弃，可景浩偏做遗憾状道：“不按摩了？本来挺舒服的。” 诚然，此话是有杀伤力的。但又岂能如他所愿，再次让他一旁看笑话?便认真道：“恩，试用期过了，想要继续，请花钱购买完整版。” “那好，完整版多少钱？我买了。”景浩财大气粗，暴发户说话呃口气。 “恩……商品试验期，价格待定。”一时想不到自己需要什么，无奈放弃本次到手的机会。 “唉！那可真是太可惜了！真么好的产品，真希望能赶紧上市。”景浩满脸期盼道。 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实在感觉他演得很逼真，可就是这逼真让人看着特别扭。 然后，两人牵着手，走遍了公园曾经去过的每一个角落。心里，淡忘了离别，直到离开公园。 离开公园，就踏上了最后一段告别的路程。在我家附近，要分开时，本是依依不舍，但因不想被离别之伤所围绕，就随口提了几点要求。 要求如下： 1.有趣的东西记得邮寄回来让我也分享分享。 2.多打工赚点儿钱，免得我到时候过去喝西北风。 3.到了澳洲也得多联系。但是不许给我手机打电话（越洋容易长话，累计价位高），家里座机同样不能打。 第三点刚说完，景浩打断：“那我怎么联系你？” “笨！□□是哪来干嘛的？再不济，我申请个msn总成了吧？” 于是，景浩默然，静待我接下来的要求。 奈何，我想了半天，接下来就只想到了一个：多照点儿照片，让我提前熟悉一下澳大利亚的放光。只要风景！最后四个字，我强调。 于是，才有了我现在，忐忑他真只给风景照该怎么办。有句话说得好，自作孽，不可活。此刻，我深刻理解到了。 74 qq上的交流 终于，传送的内容过来了。下载下来一看，这竟然不是压缩文件。忽略掉□□里出现的好几条消息的声音，谁让他那么优哉游哉让我傻在这里干等？讨厌等待的感觉，永远面对未知，不确定性会让人心里惶惶不安的。 竟然做成了动感影集？一首悠扬的背景音乐贯穿始终，我耐着性子看完了，居然有十二分钟三十七秒。怎么传过来的速度那么快？难道□□传送文件速度变得很快了？然，这些都不是关键，最关键的是，里面果然全是风景照！ “就这些了？”忿忿地急忙打了三个字发送过去，和他前面问的问题无丝毫相关。 “看完了？怎么样，还不错吧？”那边的回话明显不符我的心意。 “你确定是你照的，不是随便从网上收集的资料弄成这样敷衍我的？”字里行间，语气有几分不善。 “当然是我照的。第一张是刚下机场，你看，这照片的角度都有点儿倾斜。怎么，不满意？” “没有。”非常不满意，然，我如何明说？ “怎么觉得不太像啊？难道是我照得太好了，都被你当成专门摄影的照片了？”看见此话，想到对方洋洋得意的脸，心里一阵郁结。 “因为除了照得一般以外，我找不出是你在这些天的行程中现照的痕迹。所以，我依然保留怀疑态度。” “恩，也是。好吧，你想怎么让我证明？”飞快地，那边答出了这句话。怎么，他居然不因为我怀疑而恼怒？再不济也得心情有点儿不爽吧？居然完全看不出来。 “你想怎么证明？” “你想我怎么证明？”难道让我之说，加点某人的照片？这不是自打耳光吗？虽然，我有些怀疑…… “难道我想你怎么证明，你就准备怎么证明？” “那是当然！我向来如此。”这话，表面看起来很真是顺眼啊！也就只是表面而已！ “景浩，老实说，你在偷笑不？”暗哼一下，飞速敲出此话送了过去。绕圈子不是件好玩儿的事情，早点证实猜想，免得越到后面越郁卒。 “绝对没有！”然，我感觉，这句话，对面那人其实正睁着眼睛说瞎话。我有强烈地预感。 “面对我的怀疑，你刚才的反应太常态了。”这，只是第一个理由，希望他能见好就收。 “哎呀！居然被我家小不点儿发现了！” “你故意的吧？”果然不出我所料，他明明应该知道我会有所不满，偏还要这样做，报复那天我溜得快了点儿，让他某项计划实施失败。 “不。”紧接着，是第二句话进行补充：“我只是特意的而已。” “我现在还没有报雅思，我觉得我可以不用报了，我还觉得我应该全身心投入到高考的准备活动中了，这应该是件非常幸福而美好的事情。”靠在椅子上，微眯着眼睛看着屏幕，我相信，虽然中间隔了点儿距离，有些事情，还是具有威胁力的。 “开玩笑，开玩笑，小不点儿，别当真。你看我才到这里几天，居然都准备去打工存钱了。”那边，赶紧出现的话暂且不提，末尾那只可爱的袋鼠叩首道歉还真是挺可爱的，想象一下如果景浩是它，心情大好。 “放心，我现在也还是在开玩笑。但我不保证等会儿这个玩笑会变成真的。”如果他还不把早已准备好的后续弥补手段拿出来，哼！ “别，您老赶紧把这个给接收了。正宗完全版的，绝对让您尽兴！” 静待此比之刚才文件大不了多少的东西，实在无法相信，这里面能增加些什么。 怀着满肚子质疑，打开了此文件，依然是动感影集形式，虽然我不知道自己这分类是否准确。 第一张照片，还是那张机场的照片，可是一开始，除掉了背景音乐以外，还加了一个声音，景浩解说的声音，温和低沉充满磁性，而且，还煽情。 “这是我下飞机照的墨尔本机场。你看，挺大吧？虽然这样看还看不出大概，但是，一离开飞机，空气的味道就已和国内有很大差别，此刻我已经淡淡感受到，我现在已经在异国他乡了……” 听着景浩的解说，虽然这次的图片与图片间停留的时间延长了，但是，却没有了难熬的感觉。光是风景也不所谓了，这样已经足够了，清晰地知道他一路的感受，比看着他在照片里不知摆哪种僵硬的姿势都好。 没想到他居然用这种方法。还以为他清楚明白那天所谓的要求不过是个玩笑而已。 红红着眼圈，我得承认，自己其实很想他。这几天总觉得身边少了些什么，偶尔停下来，到处找东西，半天后才发现，自己只是从心里知道，他现在已经在异国他乡了。虽然，只是短暂的分别，但是，和以前那无非周末，不过是假期几天的不见面截然不同。 好几次，冲动地按下了电话，他那边才办的电话号码，甚至有两次是在接通之后才想起这是价格高昂的国际电话。他有一次迅速地接了起来，得到的是我的报怨。接电话接那么快，真是可恶！ 每一张图片的解说，在我心底都勾勒出了那个修长的身影，想象出一个把全身上下都捂得严严实实，偏偏留出一双手，却还举着相机到处照相的样子。 然后……然后我觉得好热。这里是八月的天，盛夏阳光正炽烈，而那边，他说冷得让人发抖。对应着，厚厚的雪堆在路边，雪白雪白的，茫茫一片，虽然有个温和的太阳挂在天空，但似乎抵不了任何作用。 “景浩，小心别感冒了。”看完相片，在我脑中浮现的就是这么一句话。当时走的时候，虽然隐约知道那边的气候和这里相反，但却并没有太多的概念。但看着照片里，人人都穿着厚实的衣服，而雪景到处可见，才真切知道，究竟有多么大的不同。 “没事，我身体好着呢！”似乎，感受得到那边那个人说话满不在乎的语气。 “对了，这下可满意了不？”不知道，他现在是胸有成竹还是忐忑不安的？ “怎么说呢……”小小恶作剧，不知能否探测出来？ “恩。说吧，我听着。”不太看得出来。不过通过估算他的回复时间，好像有慢了一点？ “总得说来，我还是比较满意的，但是……” “但是什么？”对面很快的回复。 “我组织一下语言，想想该怎么表述。”暗暗偷笑，希望对方能一步一步跟着思路走，别半途跳出来了。虽然，我以为这个概率应该很大。 “我以为你会觉得不错的。”在我慢悠悠用一根手指敲键盘的时候，对面来了这句话，不知是否带上了不确定？ “总得来说，我还是觉得不错的。”咳咳，这对话，真是，好玩儿啊。半天都没说出什么内容来。真是高兴啊！ “但是你还不够满意。”隔了一小会儿，在我还没回话的时候，又来了一句：“哪儿出问题了？” “其实，景浩，说真的，我很满意的。” “小不点儿，我希望你能赶紧把问题说了，我好解决。”原来，我刚才说得真话，某人竟然不相信？恩，不相信好啊！某人现在判断力真是低下，智商上的优越感油然而生。 “那好吧。我就明说了。”故意隔了一下，然后才把后面地写上：“最大的问题其实就是，你弄得太好了，太超出我的想象了！”附带一个调皮的笑脸，觉得此事真是非常好玩儿。 半天，那边终于回了一句话：“小不点儿，你现在很得意吧？” “哪里，哪里，我现在其实很感动。你不知道，我眼睛现在其实都是红红的。恩，其实最大的遗憾是，里面没有一张你的照片。” “小不点儿，下次别开这种玩笑。” “只要你以后少准备捉弄我，我应该就不会了。” 然后，满意接到他的原装照片，和想象中那裹得厚厚样子，还是小有差别。感觉看起来似乎变瘦了点儿？是心理作用吧…… 接下来，从基本问题出发，后来发散得找不到边际，完全成了胡扯乱侃，侃得那叫一个天昏地暗，直接忘了吃午饭，都下午四点了，那边的人说了句：“我去吃晚饭了，回来再继续。”我才发现，自己的肚子好饿。三餐没有规律是不好的行为，长期下去会有严重的后遗症。揉着肚子，赶紧往冰箱奔去，希望里面有点儿好料能暂时填一下肚子。 而里面，确实还是有好料的。美好火腿肠加双汇王中王。 75 小洛的困惑 一个人走在公园里，不知不觉来到湖边。捡起一颗小石子往湖中心扔去，水纹一圈一圈荡漾开来，就像那天一样。而不远处的长凳上，一对情侣正靠在一起窃窃私语。绿树的下面，清爽的凉风，炎炎夏末难得的一片清凉。 又沿着湖边走了一截，正好看见另一对情人起身离开，慢慢走过去，坐下，烦躁地看着眼前皱褶不断地水面。近处，看见一个垃圾口袋在湖边的水草旁，随着波面摇来摇去。唉！ 再把视线往远方移动，眼不见，心不烦，深绿的湖水，微微地起伏着，太过活泼，明明不过一湖死水。 前两天，家里，饭桌上，晚餐中。 “宝贝儿，你准备什么时候考考sat啊？”吃着饭，母亲骤然问。 “sat？”疑惑看着老妈，瞬间没有明白她问这个干嘛。 “恩。我和你爸去问过了，你不考了托福嘛，准备去美国的话，还得考个sat才行。”老妈望着我，眼神带着鼓励以及……期待。 “还要考sat啊……”原来，老爸老妈误会我要去美国了。也是，一直都没给他们说自己要去哪里，而没拿到同桌的雅思复习资料之前，也不知道自己需要花多少时间来看，也就还没有给他们说去考雅思。 “恩，我们问过了，你托福考了625已经算是很高的分了，到时候再把sat考好，说不定能申请到个好的学校的全额奖学金，像你晓波姐靠拢。”老妈笑着说，我拿托福分数，也的确能够拿出手，应该也可以勉强算是个牛人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得话，老妈，要是不去美国行不行？”早晚要说，还是现在赶紧说了吧，再不说，又不知道拖到什么时候了。 “那你想去哪儿？”老妈有些诧异地问，老爸一直默默吃着饭，就是耳朵偷偷竖着，比如，现在筷子速度明显减慢了。 “有点儿想去澳大利亚……”有些忐忑地提出自己的想法，但又努力表现得不狂热，只是觉得有点儿想而已的样子。 “澳大利亚？我和你爸看了一点儿，他们好像要求的不是托福的考试吧？那你准备再考一样？” “恩，雅思比sat简单，而去那里只用考雅思就可以了。” “哦。宝贝儿，我和你爸可以考虑一下不？我们本来想的是，去美国该怎么弄，你大伯熟悉点儿，有经验在应该容易点儿。而且据你大伯说，就美国提供的奖学金最多，说不定还可以我们不花钱你都能读下来。”老妈沉默了一会儿，抬头深深看了我一眼，迟疑回答。 那天晚饭，我吃得食不知味，而饭后，老爸老妈一起商讨了很久，最终告诉我，既然我想去的是澳大利亚，他们也支持。但澳大利亚好大学没美国那么多，要申请就得申请最好的，不然听都没听过的，去了也没用。 这也就罢了，我自己回到寝室，才想到了，老爸老妈真正犹豫的原因：奖学金。 家里并非极其有钱的人家，不能随手就甩出几十万供我挥霍。如果选择基本不可能得到奖学金的澳大利亚，必然会比如果能拿到美国奖学金的花费贵上很多。这年头，工作竞争越来越大，到时候有了外债，哪怕是自家亲兄弟的，就更有了压力。 想到，父母已经那么开明地支持我出国追逐梦想，甚至并不担心我放弃高考。这对于从小就希望孩子高考考个好成绩，进入名牌大学深造的中国家长而言有多么难得。我能确保自己高考分不低，但是如果全力准备考试和不去准备，成绩也必然是有差异的。可恨自己早已把当年的高考题忘得一干二净了。 更何况，我的情况，父母并完全不清楚。孩子的成绩完全是刻苦出来的，当我告诉他们想要出国并开始准备的时候，他们二话不说，把担心放在心里，支持我去为理想而奋斗，不想让我留下任何遗憾。 母亲常说，她最大的遗憾是当年家里太穷，考上了大学没钱上，虽然后来读了大专，但是心里也始终遗憾。虽然时常开玩笑说，如果去了就遇不到老爸也会后憾终生，但是偶尔神情里流露出的向往，却说明了许多。 而父亲，当年兴趣爱好是画画，本想去考美院一类的学校，却因为家里反对，最终落败，上了并不心仪的学校。 这或许是只要我想，父母都支持我的原因吧！可是，我能这么自私么？就为了景浩，而选择去昂贵的澳大利亚，让父母背上沉重的负担。我已经长大了，还这么不懂事吗？ 到底要不要去澳大利亚，我真的开始矛盾了。 在qq上，和景浩聊天，每次想说，但又不敢说，只能和他东拉西扯，就使劲儿问他那里的生活是怎样的。知道的越多，却恍惚觉得，那的确应该是另外一个世界，至少目前的我本是不应该去触碰的。 恣意昂扬，景浩在那里虽然还在努力克服语言关，但也就只有这一点让他觉得困暖，其他的一切，他爱用一种兴奋地态度表述。胆子挺大的他，没有选择混在中国学生中间，用中文交流，而是积极融入当地文化，时常发现别人的友善。虽然，偶尔碰到一些种族歧视的人，有些恼怒，他会用一两表达不纯正的句话让别人哑口无言。 虽然，才刚开始，但一切已经走在上正轨的路上。 而我呢？ 昨天，老师把我叫到办公室，语重心长告诉我说，国外的大学哪是想象中那么容易上的。虽然景浩出国了，但那是家庭因素，而陈君学全力准备雅思的学习，那是家里也打点地差不多了的事情。而我，家里虽是小康，但也就是普普通通的人家，和他们并不一样。 老师让我好好考虑，最好先把高考考了，再去想出国的事情。不是不鼓励我出国看看，毕竟那个世界可以开阔眼界，但是，我得根据实际情况来。 根据实际情况来……实际情况是什么？父母虽然支持我所有的决定，但是我真忍心让自己一个一时激动兴起的念头而让好不容易过得舒适的他们又勒紧裤腰带过活？这，是不是太过分了？ 如果……不去澳大利亚，我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呢？ 轻轻松松考上好的大学，每年花费大约一万多的人民币。爸妈也同样能够以我的成绩为骄傲，我也能够通过这种途径奔向光明的未来。 只是，景浩怎么办？ 我答应过他，大学就到澳大利亚，然后两个人一起学习，然后工作，甚至结婚以及更远的事情。如果，变成了留在国内升学，远距离的恋爱，至少四年，又要如何坚持？ 寂寞的时候，心灵最是脆弱，一个不小心，就会走向另外一条道路，不论我，还是他，都有很大可能。如果只是一年，已经要面对这种情况的发生了。只是现在，他还在适应时期，精力没那么多，然后又要准备读大学，至少这一年，忙得，没时间深刻感受寂寞。 我不想放弃这段感情，明明看见就是一个会幸福的未来摆在眼前，一个喜欢我，而我也喜欢的人，在未来的生活中以我为重，会体贴，会进取，相濡以沫地生活。眼前，回忆的片段漫天飞舞：开心的他，无奈的他，烦恼的他，阴谋得逞的他…… 如果，我就这样留在国内升学，这一切，或许就是云烟一片，甚至已经开始消散。想到这里，心中隐隐作疼。不愿啊！弯腰随手捡起一块硬土块，往湖里扔去，啪的一声，激起水花数朵，飞在水中，一会儿就又融入了湖里，看不出痕迹。就算是那泛开的圆圈，也逐渐无影无踪。 手里只买了两本与雅思有关的资料书，本来是准备等同桌渡假回来，要得他手中的资料的。纯正牛人，8分雅思，据他说，后面一切都有他爸妈负责，他不想管了，就跑去放纵去了。所以，补课期间，他还在国外，正式开学那天，也不在，不过，也快回来了。据说，从埃及买回了点儿东西，准备给那个还在为高考认真备战的她。 他们之间，两年的岁月过去了，但是同桌依然念念不忘却又没有多大作为。据他说，是想等出国了，天高皇帝远，逐渐脱离父母的掌控，然后，再去努力争取那个她。而且，据他知道，女孩都一直全心用在学习上，现在成绩一等一的好，虽说清华北大难说，但是南开复旦一流应该是不成问题。 只是当时，还没料到景浩会去澳洲，也就非常感慨于他的痴情，也希望他的理想能够实现。 可是，现在猛然想起，这中间又该隔了多少个年头？就算他的感情不变，她的也是深埋心中，又如何保证，他还是吸引她的那个他，她也是那个吸引他的她？更何况，在时间面前，变化真的是太多了。 我和景浩？ 我如果留在了这里，他应该是不会考到中国来的吧？国外的教学质量更高，只见中国学生一个劲儿地往外跑，少有跑回来学习的。何况，又是和家人一起生活，他内心里也渴望了很久的生活。 罢了！未来怎样我又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 澳大利亚......还是我准备的方向吗？家里，资金有限，母亲那晚喃喃的那句话：“为什么不喜欢美国呢？”虽然她以为我没有听见，可是，我听见了。 为什么要去澳大利亚？站在父母的角度，那里贵，学校名头没美国的好，也不如美国发达，周围还没人熟悉。 我如何告诉他们，只因为你女儿高中时期的男朋友移民去了那里，就努力想去那里，然后就让他们多花很多很多的钱？ 只能不去了么？那我准备这些考试又有什么用？学校的英语考试成绩倒是高了不少，可是，付出与收获也就那个样儿了，没有更多。 烦躁地起身，继续绕着最后那天，两个人一起走过的路线，慢慢走着，心里，一阵彷徨。现实和理想，毕竟有差异的，当时忽略了，忘了想，可现在，我到底要怎么选择？ 76 告知景浩 “经过慎重的思考和艰难的抉择，我决定准备申请美国的学校。从明天开始，关掉手机电脑，全力准备sat。” 按下确定键，这封两句话构成的e-mail经由网络向着那一边飞去，心里，忐忑不安。 昨天夜里9点，沙发上，老妈靠着老爸看电视连续剧，内陆出品，看得是津津有味，老爸陪看，手里拿着本杂志随意翻着。 既然，出国消费甚高，或许还是留在国内上个好的大学比较好。熟悉的环境，不变的教学方式，最多是外地方言和气候略有差异而已，容易适应。想了一个下午，最终艰难决定，国外不去了，反正以后海龟还会成为海带，还不如一直熟悉中国的各类社会规则。 “爸妈，我决定不出国了！”狠下心对着父母说。虽然不去澳大利亚很遗憾，但是放弃攻美国也非常不舍，只是，既然决定了，就决定了吧...... “咦？宝贝儿，怎么又不想出国了？”这个问题很严峻，老妈把我拉过去，于是，我顺着坐在了她的旁边。 “仔细想了想，觉得国外很恐怖，暴力事件很多的样子，还搞人种歧视，环境也和中国相差很大，怕自己不能适应。”虽言不由衷，但这也是比较适合的理由了。 “我不相信你以前没想过这些。宝贝儿，说说真的理由吧？”老妈摇了摇头，把手搭在我的手上说。她的手温暖而略微粗糙。 “真的是这样的。”抬头，看着老妈，那张曾经年轻的脸现在却有些松弛的脸上，挂着淡淡地担忧。 “宝贝儿，又想到钱的问题了？我和你爸不是说了吗，没事儿的。家里又不是给不出这钱，就是稍微紧张一点，没什么的。以前多苦的日子都过来了，以后再苦能像原来那样？” 见我想要开口反驳，老妈拍了拍我的手，继续说道：“不过，我和你爸还是希望你能准备去美国。只要你把sat也考好了，就不用怕钱了。哪怕只是半奖，也就够了。而且，我和你爸好多朋友都知道你准备出国，而且希望很大，如果突然不去了，不是让我们很没面子？不过，如果你真的很不想出国，我和你爸也不勉强，毕竟未来要你自己选择，我们只是尽量给你创造条件而已。可是，你真的一点儿都不想去了？” “是啊，宝贝儿，什么都别怕，你老爸在背后全力支持着呢！是不是老师说什么了？”刚拍拍胸膛，一脸豪爽劲儿说着，结果立马转了方向，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的原因。 “恩，老师说要我根据实际情况来，最好把高考考了再说，免得到时候两头落空，就不好了。”想了想，这也的确是实话实说了，虽然不是最主要的原因。只是，心底毕竟有了种推卸责任的心虚。 “别理你那老师！肯定是想让我家宝贝儿考个国内的好大学，他们好拿来做广告！我告诉你，宝贝儿，就算你一年不去上课，老爸也绝对相信你能考个好点儿的大学！”老爸那表情，还真是自信啊!可是好大学和好点儿的大学......这其中的差距不可谓不大吧？ “恩，我知道。不过，要不，我等高考完了再考sat吧？这样，高考也考了，国外的大学也申请了，如果申请到了满意的学校，我大一就可以去了，两不误。”准备托福，费了那么多心血，未尝不是报了一定要去国外看一看的心思。就这样放弃，还真的很舍不得。如果，是去美国，如果，我拿到了全奖，出去也挺好的。虽然不是澳洲，但，至少和景浩的差距不会越来愈大吧？只是......我们俩之间，还会有未来吗？有点黯然，但立马把这抛到脑后。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咦？老婆，宝贝儿的建议不错啊！”听了我的话，老爸稍微想了想，非常满意地向老妈征求意见。 “恩。但是，根据大哥的说法，如果考完高考再准备申请，不是会多浪费一年吗？这时间浪费得多可惜啊？”老妈稍一琢磨，提出异议道。 “也是……一年的时间挺宝贵的，”老爸点了点头，然后对我道：“宝贝儿，要不，你辛苦点儿，就申请明年的？”老爸这话，明显有点儿犹豫。 “但是，现在才准备，时间上好像来不及了吧？”现在是9月3日了，如果寄材料最晚得在12月中旬，那么差不多11月就得把sat考了，才两个月左右的时间，来得及吗？虽然，为了托福考高分，把晓波姐姐的gre的词汇书都给背大部分了，但，好像用处不大。如果对于sat没用的话，我能来得及吗？也不知道有多难…… “应该有点儿紧，但我相信你努力一定能行！我和你爸明天就去学校请假，你就在家全身心准备怎样？因为，我真不想让你白白浪费一年，如果考得不好，你再准备高考，然后再重考？”老妈有些歉意地提议着，然看着我的眼睛里饱含信心。 “好吧，我试一试。”就像原来我想复读，但老妈却始终不认同，认为白浪费一年太不划算，那时候商讨了很久，我也最终认可了。能够节省一年时间，就算拼命了又如何？从后天起，每天只睡5个小时，其他时间全部拿来努力，怎么也成吧？ 再经过一番更加详细的探讨，于是，最终决定出炉了。 不知道，景浩现在是否在电脑前？希望不在吧……死刑徒也有渴望刑法晚点儿执行的权利。 一边祈祷，一边到处收集复习相关资料。越是深入了解sat，越是觉得这条道路不容易。庆幸的是，单词问题基本勉强算是解决了，两个月猛攻，应该还是可能不会拿低分吧？ 谁知道呢？下午就去把书买回来，抱着研究吧。看着列出的清单，还有网上下载的资料，头皮一阵发麻。 当逐渐沉浸于各种经验交流的帖子中时，我的手机响了。 “怎么回事？”电话里，传来了景浩冷静而稍带克制的声音。 “我准备考美国。”犹豫了一会儿，才艰难回答。 “怎么突然这么决定？”声音依旧冷静而自制。 “这其实不是突然决定的。如果去澳大利亚，那里又基本不给奖学金，家里钱没那么多。”犹豫着，说出了口，不知他会怎么反应？虽然，之前，假设过很多次，但真正到来了，却依然忐忑不安。 “你想了多久了？”对面沉默了一会儿，问道。 “有一阵子了吧。本来老师让我不准备出国的，让我全身心把高考考好，爸妈让我拼一下，看能不能争取到美国的奖学金，如果不行，其实估计也就在国内了。” “那……决定好申请那几所学校了没？”再度沉默了一阵，那边声音依旧十分沉稳。 “暂时还没吧。等sat考了，成绩知道了就和咨询公司一起探讨。时间很紧，都不知道能不能来得及。所以，从明天起，就全部拿来准备了。” “我知道了。”停顿了一下，景浩又犹豫说：“那能不能……” “能不能什么？”后面一句话说得很模糊，没怎么挺清楚。 “没什么。”声音有些低沉。 “对不起……”我食言了，原来，生活有时候计划得再好也终究赶不上变化。 “没事，我理解。明天就要开始准备了？资料找齐了没？”声音，稍微振奋一点儿，也让我听了觉得好了一些。 “还没呢。正在网上收集资料。下午准备去书市把书给买了。”书市，他也陪我去了好多次，后来他也挺喜欢那里的，买了许多书，电脑程式方面的，很满意。想到这儿，有种酸涩，慢慢往上涌，但幸好，还能控制住。 “有什么需要我的，说一声，别把自己弄得太累了。”景浩的声音又变得有些低了。 “嗯，我知道了。”早知如此，当初是不是不该那样承诺？感觉着他情绪的压抑，不忍也不舍。好想冲动告诉他，我就去他那里了。但是，理智制止了我。一切，已经和父母计划好了，我决不会再改变。 “决定了要申请的学校，赶紧告诉我。”隔了几秒，景浩道。 “嗯。”这是不是意味着，他有可能也考美国呢？心里，顿时涌起无数希望。虽然，不是没有这么想过，但终究不敢深想，怕想到最后，结论并不是自己所希望的。 “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要适当放松些。”那边，景浩继续叮咛。 “嗯。” 沉默良久。 “真不能来澳大利亚吗？这里真的挺好的。” “对不起”听到这句话，泪水霎时忍不住默默流了下来。 “我知道，只是想再问问……”那边，景浩的声音显得有些黯然，惹得我，心更是揪着一片酸疼。 “对不起。”满心歉意，终究只能用这三个字代替表达。 “小不点儿，别这样，这很正常，我知道。好好学习，千万注意身体。” “我知道的。……你这几天过得怎样？”换个话题吧，这样，都好受一些。 “挺好的。路熟了，送得就更轻松了。”他找的是一分送报的工作。虽然工资不高，但对于熟悉周围的环境很有帮助。 “那就好。”已经越来越融入当地的生活，心中有些恐慌。 “好了，不多说了，赶紧准备去吧，我等你消息。”双方沉默半晌，景浩开头打破了沉静。 “景浩……你是准备……也……”有些犹豫着，还是想要问问，是不是会给我那样小小的希望。 “我不知道。”简单四个字，胸口顿时炸开，有点突如其来的不满，但更多的是失望。难道，都不能跟着我的方向去努力吗？还是说，我这样想，太自私了？ “哦！”应了声，苦涩而又失望地说：“那就这样吧？我继续收集资料了。” “嗯，那我挂了。” “好。”但是，数秒之后，那边还是没有挂断。 “我怕时间来不及。”景浩忽然开口。 “嗯，我明白！”重重点头，虽然景浩看不见，心情瞬间又好了许多。语言的重要性啊！不知自己现在镜中会是什么模样？有哭又笑？ “那我真挂了？” “挂吧。” 结果，挂是没挂断，反而又想起了些杂七杂八的问题，又说了好半晌，才磨蹭着挂断了。 拿着手机，默默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有些茫然。选择了全新的道路，完全看不见未来，不知道这会是什么样的结果？面对着巨大的不确定，有点儿害怕，但转瞬，努力握紧了拳头：再怎么着，绝对差不了！ 77 出乎意料 似乎，生活只要充实起来，什么都可以抛之脑后。累得，每天连睡觉之前，脑海中也只留下英语的生活，真不像是一个正常人过的。两个月，说长不长，说短倒也不短。虽说枯燥的日子，度日如年，这两个月理当是惨无人道的折磨，每天睡觉最多才六个小时，其余时间基本全部奉献给了备战sat。连已经久远得都记不住的饭来张口都再次享受到了。幸好不需要衣来伸手，只要一袭睡衣，足以走遍家中每个角落，当然，我也没这闲情逸致。 至少，一切都过来了。 offer到手了，2个全奖，一个半奖，一个什么都没有。虽然，最好的那个，全美排名在前30，看着心动无比，可是却只能看着而已。最多，可以和小佳她们说说玩儿，自己居然能拿到这个学校的offer。虽然，怎么看这种炫耀也是不好的。 考完了，sat的分数竟然还不错，配着一些比赛获奖，虽然都是三等奖，但至少是全国的竞赛，能拿到offer基本算是在意料之中。不过，没想到全奖给申请到了。私以为，这和我所选择的关系又必然的联系，物理学方面的。 都说，这是很没前途的专业，但当时毅然决然地选了。也无法说是为了什么，只是隐隐对这个非常感兴趣，也有种说不出来的敬畏，想要去探索一番。父母对此百思不得其解，然我觉得这其实不错，到时候回来吧，就去大学当教授。有点研究成果，还可以搞学术交流，不时出国溜达溜达，绝对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可惜，半奖和没有奖学金的学校我都很眼馋，如果没有两个全奖在那里的话，就好了。不知这算不算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毕竟哪怕半奖，也是排名挺靠前的学校。作为生于斯，长于斯的纯正中国人而言，名校情结是相当难以改变的。但是，想想自己跑美国去留学，还能不用父母花钱，说不定还可以寄点钱回来的日子，该有多么舒服？ 幸好没选澳大利亚。想到这里，不知景浩拿到没有？ 他不愧是男生，决断能力那是相当不错的。在听了我要改考美国后，二话不说，赶紧也报了sat，决定速度之快，令我瞠目结舌。由此，让我心神差点儿不宁，不得不商讨了，每周给各自报学习进展的约定。 不得不说，他比我还狠。本来以为每天睡6个小时，已经是很不得了的事情了，他居然能以不时3个小时的每日睡眠坚持下来。这把我吓到了。这样，身体好像是很容易出问题的。可是，又不愿意让他放弃，只能让他多注意身体健康。不知道，这种事情，他母亲怎么看待？ sat电话问分数的时候，那刻，基本是不敢听的。多么希望能够等到纸质成绩单来到我面前，多一点儿时间也能多点儿心理准备。可是时间不等人，如果为了省下那十几刀的查询费，黄花菜都凉了。国外的考试机构真是很坑人的。听到成绩的时候，心里一喜。虽然不若幻想中的分高，但也不低了。拿去申请大部分学校分都是绰绰有余的。更何况，自己居然申请这种专业？ 在和父母一起高兴了一番之后，立马打电话通知了景浩。而他那里，因为考试时间有所不同，分数还没出来。反正他自个儿说了，差不到哪里去，我也就挺放心的。这人从不说大话，空话，套话。他自己都觉得还行了，那必然还行。而且，他自己说了，他不需要去争取奖学金，这样要求又要低一些。外国大学对于纯自费的学生是很欢迎的，和我同报的几所大学内，必然也有会录取他的。我深深坚信这一点，从未产生过怀疑。更何况，他的推荐信很强大，强大得让人眼红。 之后通知小莉，小佳，还有景浩他哥们儿的时候，大家都是一片祝福。还非得让我请客。于是，毫不客气地把所有人集中在一起请了，谁知，小佳这绝对宅女对李宇这人颇有好感。宅女陪闷葫芦？其实以为，小莉这活泼外向的还更适合一些。不过，也就是，有点儿好感而已。之后么……小佳是啥行动都没有。真是无语。 现在虽说还在寒假，景浩那边假期倒是已经过完了。不过，他拽，不去上课，天天在家不知做些什么。虽然，我忙完后，也没去学校上课，也是天天在家无聊得紧。但和景浩抱怨了吧，他也不说什么别的，只喜欢在那里说些风凉话。 现在，我也就是二选一了。等到景浩的offer拿到手，就可以做最终决定了。反正，他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 唉！在经历了充实得让人发疯的日子之后，空闲下来的生活颇有几分让人不习惯。之前没拿到offer的时候，心里惴惴不安，坐立两难，晚上睡觉，不时被噩梦惊醒。醒来之后，有时也记不得究竟是被什么所惊，但那害怕却让我睁着眼睛一直到天明将明，才有昏昏睡去。但，这样，在一定程度上算是充实的。想到整天打电话去申请学校那边骚扰，惹得别人听到我的声音就有些怕的样子，就觉得有些好笑。 不知道景浩的offer什么时候才能到手？他心理素质真不错，一天到晚神在在的，就知道开玩笑。这两天，也不知道办什么事情，说得含含糊糊地，非常可疑。 同桌同志又跑国外晃悠去了。真是羡慕啊！要不是自己胆子不够大，总觉得一个女生，哪怕参团也不太安全，不敢出去旅游，此刻不然应该也是徜徉在某地美丽的山水之间了吧？ 无聊啊！电脑里面没啥好玩儿的，电视里面没啥好看的。难道，要不报个出国前的口语培训班？还是得了，这也楞浪费钱。反正到时候也就是苦两个月去适应而已。 已经是躺在沙发上，双脚翘得老高，自己拿着遥控器，按来按去，还胡思乱想打发这每一秒都走得像只乌龟的时间。 手机，在书房响了起来。 现在，学校已经开始补课了，但自己又不想去。去了也没啥意思。反正又不参加高考了，去了还不惹人现眼的？想到，景浩不在，而自己准备sat之前去学校上课那段时间，居然还真有好几个人来告白。可把我吓坏了。那日子简直不是人呆的! 虽然手机的铃声不停在想，但是又一点儿都不想动。在脑海中过滤了一遍人名后，最终确定，好像除了景浩就不会再有其他人了，也就缓缓地动了。然后，还没起完身，手机就停止了响动。又刷地一下，继续倒在了沙发里，继续思索，他打电话来有可能是什么事情。 无所事事的岁月，脑袋的反应也是很慢很慢的。等我想到，他应该是打电话通知我他被哪些学校录取这个理由的时候，我已经排除了五六个选项了。 反正他肯定还会打来的。然后，我在现在就动，还是将来再动之间，努力地做这抉择，不知不觉让答案向后者靠拢。 没几秒，电话又响了起来。 然后，我终于痛下决心，一股脑地坐了起来，深吸两口气，双手使劲儿擦脸数下，再猛地向书房跑去。 “在干嘛呢？这么久才来接电话？”那边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悠哉。 “刚才人在卫生间，手机在书房。”睁着眼睛说瞎话，身体非常没骨头地又软在了电脑旁边的椅子里。 “哦！我说呢。”那边，声音不徐不躁地，由是，可以确认，他拿到了和我相同的offer，所以，耐住好奇，一只手开始滑向了鼠标。 “说吧，打电话来干嘛的。”不客气地，懒洋洋说道。 “咦？不想我打电话来啊？生气了？”声音，听起来有几分轻佻。 “没呢。某人近来不是很忙么？能有时间打电话来，我欢迎都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生气？”打了个无声的哈欠，就知道自己这几天懒过了头了。反正电话费收听不贵，慢慢磨蹭也没什么，还顺便多打发点儿时间，挺好的。 “小不点儿，你要不要下楼来？”干笑两声后，景浩正声说道。 “下楼？干嘛？中国日全食了？”对这个要求感觉万分奇怪。想也没多想，如是回答之。 “笨！邮递员在你家楼下不远处走不动了，还不下来帮忙拿点东西？”对方，语气饱含笑意。 “景浩！你没开玩笑吧？”突然，想明白了，努力抑制住大声尖叫的冲动，但无法控制地提高了语调，有点尖声地问道。 “你说呢？我在公共游乐设施的那里等着，快点下来吧！”他的语气里，也透着几分轻快。 “天！我还穿着睡衣呢！等等，我马上换。”说着，放下手机咚咚咚地往卧室跑去。 三五两下，换好衣服，赶紧外跑去。 出了家门，一股寒意随之而来，却丝毫没有降低本人现在极度亢奋的心情。 迅速往景浩说的那里跑去，远远地，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坐在长凳上，看着我的方向，旁边，放了好多东西。 真的是他？不可置信中，不自觉地减缓了脚步。揉了揉眼睛想要再三确认，那个把许多东西放在长凳上不管不顾，就直直向我疾步走来的人，真的是景浩？ 一股不真实的感觉油然而生。抬头看了看天空，碧蓝碧蓝的，正常。扭头看了看旁边，不多的人来来往往，正常。再次看着那人，又近了，更加清晰的模样，是景浩，不正常。 一颗心猛然激动了起来，带着几分惶惶不安，怕是看错了眼，竟然越走越快，却又在离他很近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怎么突然回来了？”我微笑问道。很奇怪，走近了，却突然平静下来了。抬头细细看着他，嘴角向上翘起一定的弧度，但很快又紧抿了嘴唇，深邃的目光在我的身上来回打量，似乎，有几分......热切？ 景浩闻之，挑眉不语。只是两个大步走上前来，把我抱住，温柔得近乎怜惜地道：“又瘦了。” 那一刻，心微微一动，也忽略了周围的情况，伸手环保住了他。不得不说，他也是瘦了很多，但至少还是康健有力的一个人。依旧是温暖的怀抱，像是近在眼前的春天，有些满足地想着。 只是，这似乎还不能让眼前的这个人满意。还没过多久的时间，景浩抬起了我的头。心中隐隐明白景浩接下来想做什么，但不得不承认，我还是很想尝试一番的。反正，已经是准大学生了，应该不存在了吧？ 一时心动，拉低景浩的脑袋，主动吻了上去。只是，这个动作似乎有点儿出乎景浩的意料？ 要不要热吻？在景浩有些愣住的瞬间，这个问题忽然从我的脑海飘过。本意只是，一扫而过么？ 可是来不及更多的思索，景浩猛地增大力度抱住了我，主动起来。 这，就是吻么？ 晕乎乎着脑袋，思维逐渐开始混乱，只有感官还在孜孜不倦地工作着。 78 终章 家中，暖和而干燥。 “唉！真舒服。”方进入我家，景浩把东西随手往地方一放，毫不在意的模样，勾起了我之前的感慨。 “你不会提的都是些垃圾吧？刚才随随便便放在地上，刚才也不怕别人顺手就帮你扔垃圾箱了？”说着，直接往沙发走去，没一点儿主人待客之道。 “嗯，全是某个小不点儿三申五令非得跨国邮寄的澳洲垃圾。”景浩一路上都笑得像偷盗了鱼的猫。好歹是主动把鱼给放到他嘴边的，至于么？ “喝水什么的自己随便。纸杯就在饮水机那儿。”把自己往沙发里一扔，依然不在意形象地随意躺着，也没点儿要拉着他絮絮叨叨什么的激情，仿若久别重逢只是瞬间的幻想。 “就不好奇我拿到那所学校的offer了？”景浩笑着走过来，手里是赫然就是一装满了纯净水的纸杯。动作还真快！ “看你笑成这个样子，还能是啥？能不能，别老盯着看？”难道，嘴唇很特别了？据说，接吻过后，是比较容易肿的，不知道和上火有多大区别？冲动是魔鬼！就算激动了，不能到人烟少点儿的地方激动去？人来人往的地方，自己什么时候那么大胆了？这人还老爱开玩笑。 想到刚才一路走回来，才结束那个惊天动地的缠绵感情大戏，就隐隐有些后悔。好像看见有熟悉的邻居经过了，还看见那阿姨转回头多看了两眼。可是当时反应迟钝了点儿，都没想到至少可以拿景浩来遮挡一下模样。 这是伤风败俗啊！好吧，其实自己也没那么古板。可是……被熟人看见，这是小概率事件还是大概率事件呢？其实可以去买彩票证实一下。 “这次回来还真值。”看见本人莫名地悲愤，依照景浩那颗还算聪明的脑袋瓜子，估计也能猜测出点儿什么，就是此刻这句话，分明有点儿火上浇油。就算是事实，不能心知肚明烂在心底啊？还非要说出来！ 本来是打算帮着拿点儿东西的，可他既然要讨论值不值的问题，那就让他多付出点儿劳动力吧！反正也能从机场拿过来，而且，还没看见他的衣服行李，必然也是回家了一趟，这点儿东西，估计也能轻松搞定。虽然，他一只手至少两个结实的口袋。他臂力一向很不错，不需要我去担心提不提得动的问题。 “不能！”景浩贼贼地笑答，我否认刚才认为他是猫的猜想，明明是给鸡拜年的黄鼠狼。 “你知不知道，我都丢脸死了！”看他这没心没肺的样子，那嘴角就没有停止往上翘过！ “怎么会？你家男友，身材高大……” “外貌英俊潇洒，是上得厅堂入得厨房，完美得就像圆周率，对吧？”截下他的话，无可奈何瞪着他，并将之补全。不然，难说他把自个儿吹成什么样儿了。 景浩毫不谦虚地点点头，随之又补充一句：“所以，你觉得丢脸是完全不应该的！” “不错嘛，在澳大利亚没多久，这脸皮怎么就变得这么厚了！”算是坐正了身子，看着他，觉得分外无可奈何。 “没办法，要挣机票钱嘛！”景浩环住我的肩膀，佯叹道。 “对了，怎么想到回来的？”听了他的回答，突然想到这个，心里有几分甜蜜。看着他那手，一如既往，哦，不，是更加粗糙了些。这皮肤的颜色嘛，也的确又加深了不少。整个人也更加成熟了些，就是，掉的肉也多了些。 “我敢不赶紧回来？才出去两个月，你就准备跑到美国了，等到七八月份，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景浩略有不满，搂住我的力气稍大了些。 “呃……这只是现实于理想的冲突，现在不是完美解决了么？”转身，坐直，终于决定下手，捏捏看看他脸皮到底厚不厚。 “某些人的胆子也大了不少。”直直盯着我，一手摸着下巴，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还好，反正有免费大学读了，一切都好办了嘛！”笑眯着眼，渐渐坐远，总觉得他有几分不怀好意。 “你说，我今晚是不是可以留下来吃顿晚饭啊？”见我似乎太过小心了点儿，景浩拿起那杯白开水，喝了一口，有些好笑道。 这个问题，倒还真没想过。 如果，留下来吃饭，应该不是单纯想吃顿晚饭再走吧？看了眼旁边那五个满满的口袋，里面居然还有那里出产的羊毛制品。当然，更多的是我心心念念的吃的。肉干味道是很不错的。 如果，在父母回来前把他给赶回自己家去，那些东西可不好解释吧？有些恍然，他为什么拿了那么多东西过来。不过，也好。反正老爸老妈他们早晚要知道。 很干脆地点了点头：“景浩，你越来越厉害了！” “哪有？”虽说是反问，但那语气，那神态，其实就是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 算了，人若不要脸，其实是很强大的，据说到了城墙拐弯那么厚，连大炮也打不穿。似乎，景浩正在往这方面努力？自然，我是万万赢不了的。为了不输，那就忽视之吧！如果，老爸老妈能 “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白了他一眼，看了看表，过了四点半了，于是双手插在包里，抬眼望着眼前笑得特自得的人，叹道：“走吧，陪我去买点儿菜。” “买菜？怎么，都由你做饭了？”景浩闻之，略有惊奇，但也身随声动，放下纸杯，伸了懒腰，并站了起来。 “那是。你那啥表情？”还不待我想多说两句原因，就见他笑得一脸向往。 “呵呵。你的手艺不错。”景浩继续笑，走过来把我的手牵住。 “你的更不错。今晚来两手，在我爸妈面前显摆显摆？”他刚才那句话，没有暗示或者，潜意识催眠什么的吧？ “没问题。”景浩点头，直接应承了下来。如是，我刚才必然是多想了吧？ 怀疑地多看了他几眼，没找到推翻结论的证据，便琢磨着今晚该弄些啥菜往门口走去。 临春的夜色来的及早，不过将近五点半，已只是尚有余亮的天了。 我最为拿手是素菜。只是今天偷了懒，就在客厅里看了电视。唯一在厨房里呆着那短短几分钟，不过是为了讨论番茄和鸡蛋是用油还是用水的问题。当然，还包含了指导家里做菜所需各种材料的位置。 桌面上的菜色看起来挺美好的。当敲门的声音出现的时候，景浩这个瘦了好几圈的大耗子正在厨房勤劳工作，而且，因为看不上我家那条粉红色的花边围裙，直接让自家衣服和油烟接触。 因为手够长，倒也没沾上多少油渍。而且，就他这深色的毛衣，也看不来。确实比穿着那条围裙工作看起来顺眼多了，就是可惜了一个上好的话题，就这么没了。 “咦？宝贝儿，这些东西哪来的？”才问完第一句话，抬头隔着玻璃门看见厨房有个修长的身影忙上忙下还不像是自家老公那稍微有些发福的身体，又更加惊讶地问道：“厨房有人？” 厨房当然有人，不然还能是什么？ “恩，我男朋友。”听到厨房里，关火的声音，明白最后那道番茄鸡蛋汤已经大功告成了，也就轻飘飘地提了一句，相当……理所当然。 “男朋友？”这个声音，不高亢，真的，只是音量不够小声而已。 “阿姨好！”在我应声的时候，景浩动作贼迅速地端着那一大碗汤走了出来，四平八稳就像个店小二，就是肩上少了根布条，还有衣服整体稍微时尚了点儿。我腹诽着。 “这不是上回修电脑的那个男生么？”老妈有些恍然地看着我：“我说上次吃饭你怎么那么活跃呢！” “你好。”老妈神色复杂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景浩，良久，又看了眼桌上的菜，才开口问道：“你……不上课？” “哦，是这样的。”景浩放下汤碗，笑得非常阳光地准备解释。装吧……笑成这样，还真以为自己是个活泼开朗积极乐观还单纯可爱的少年了？ “我们到那里聊吧。”老妈指着沙发，淡淡地道。 于是，景浩乖乖地像条忠实的……大狗，不停摆动着隐形的尾巴，讨好主人般地凑了上去。 正在一旁揣摩我家老妈究竟是何种态度的时候，老妈一声命令下来：“宝贝儿，你把门口那些礼物收拾一下，还有，碗筷给放好。” 既然还是喊我宝贝儿，那么这件事情应该问题不大，于是放松原本也就只是略微紧张的心态，开始琢磨这些东西该怎么放了。 刚才之所以放在门口，除掉懒以外，还是懒。所以……这些口袋就先放到客厅那里，等会儿在老妈指导下整理吧？ 大大方方，拿起两个口袋过去，听到了老妈正在问问题：“这些东西，都是你买的吧？实在太客气了。” 竖起耳朵，准备探听，放下袋子的速度也就变慢了。结果，老妈微微抬头，看了我一眼，轻飘飘毫无质感。正当我认为自己感觉错了的时候，老妈语气温和地道：“先把这些放到卧室里吧！” 虽然语气温和，但是，就生活经验而言，还是不要太过阳奉阴违地好。然，一点点……其实应该是不存在的。转身看见老妈嘴角擒笑，虽淡，但足以了。 赶紧动作迅速地搞定了一切，因为老妈很讨厌地居然把电视声音开大了些，害得我那正常人的听力简直不容易分辨出谈话内容。 坐过去，到老妈身边的时候，我正听到景浩在报身家背景。也不知是老妈先问，还是景浩主动详细报备。 可惜，在我坐下没两秒，老妈又开口了：“宝贝儿，你去买点儿喝的上来吧。”还收到了老妈从包里摸出的五十大洋。 华丽丽的五十大洋在我眼前来回飘荡，晃花了我的眼，只能默默拿着，慢慢起身，不甘问道：“买什么？” “随便。也买点儿啤酒吧。你会喝吧？”前面自然是对我说的，后面是问的景浩。 景浩有点儿犹豫地回道：“会一点儿，但一般不喝。” 于是，心里忍不住非常鄙视这个表里不一的人。老妈笑得是高深莫测，不知看穿了景浩的谎言没有。然则，在老妈那催人的手势下，我还是心满意足地下楼买东西去。 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景浩在聊澳大利亚的人文风光了。老妈在旁边含笑听着，不时应两句。 我晚上一定要问老妈他们刚才背着我聊了些什么。老妈不说就逮着景浩问！ 可是，真没意思啊！景浩这身份也确认得太轻松了点儿。基本上，老妈被搞定了，与老爸有关的事情也就不多了。 所以，老爸回家，第一句话：“老婆，宝贝儿，我回来了。” 第二句话：“咦？家里电脑又出问题了？” 第三句话：“老婆，你开玩笑的吧？” …… 数了数，我听得清楚的不过十一句话搞定。老妈老爸的一点儿悄悄话除外。 忽略掉老爸拿出白酒灌人，吃饭的时候，偶尔非常隐蔽的几句牢骚，一切都好。 就是送景浩的时候，老爸坚持问我最多只能送到楼下。他要计时的，十分钟不看见我上来就要亲自下去，因为，他说，晚上坏人多，不安全。 偷偷笑着送走景浩，简单一句：“再见”，转身便上楼去。估计回家会受到一些盘诘了，不过，生活很美好，日子很滋润，前途……也很光明。 一切，都好。如是挺好。 79 （番外）是这样看上眼滴 头上，是万里无云的蓝天，澄澈得没有丝毫杂质；脚下，是无垠的云海，在波涛汹涌的刹那被固定。曾以为相隔很近的蓝天白云，当自己也走近了才发现，原来还是隔了很远，很远。 离到国内还有很长的时间，中途还要转机两次，自己应该好好睡一觉才是。可是，一颗心，无法抑制地想到了那在家里无所事事的小不点儿。 呵呵，不停抱怨家里无聊，又不敢自己出去旅游，亏得以为她胆子大，各种极限运动都想尝试。一个矛盾的小不点儿，想到她，景浩的脸柔和了下来。 “在想女朋友了吧？看你笑得真温柔，那肯定是个不错的女孩吧！”旁边这个女孩子，又开始了说话。叽叽喳喳地，不像小不点儿，在不熟的人面前，总是安安静静地，看起来文静得紧。也就在自己面前偶尔比较活泼，说有趣的话儿时，表情总是很奇特，可是自己总没有发现。 “嗯，她很好。”不知道这几个月会不会又瘦了很多？那几个月考托福的时候，看见她那么拼命，真是不舍，只想把所有的事情都帮她做好了，让她稍微轻松一点，可结果，一张脸都瘦得尖尖的了。想着想着，景浩的眉微皱起来，还是希望她稍微圆润一点啊！ “唉！她可真幸福。有个男朋友，心心念念都是她，哪像我，这次回国，估计连个好朋友都找不出来了。”旁边那个女孩忍不住叹气道。 “你说笑了。”景浩听了，微笑着摇了摇头，暗暗摩挲着钥匙扣。手里的钥匙扣，银白色金属制成，冰凉而带有距离感，挺适合男生的。居然还是自己要求的。小不点儿就是不够主动，非要戳一下才会动一动。 “我说的是实话！”女孩儿有些娇气地说道，略为不满景浩的态度。不满什么呢？态度冷淡，还是因为否定了自己所说的话呢？ “哦。”景浩再度笑了笑，看了眼手表，露出歉意地表情对着邻座的女孩道：“无聊的话，前面的兜里有杂志。我先睡觉了。” 说完，闭上眼睛，可以继续幻想小不点儿看到自己会是什么模样，徒留那女孩蹙着眉头，有些不满地看着眼前的男孩，发怒般狠狠倚住靠背，轻哼一声。 会是什么模样呢？很惊奇，大声尖叫开心欢呼？不……这不是小不点儿的风格。激动得流眼泪？想到小不点儿会哭，心里有点紧纠，赶紧摇了摇头。这绝对也不是小不点儿会有的举动。最有可能啊，说不定就是走过来，问两句话，装作不激动，拿了东西就回家了吧？ 那可不成，一定要把那些东西全都给她提会屋去，最好留下来吃顿饭，重新让她父母认识一下自己。 小不点人会不会生气呢？就算生气也没什么。大不了就是生闷气，问话什么的都还会回答。就是比平时被动很多，小嘴微嘟还不自觉。可爱的小不点儿，逗着最好玩儿了。 “小耗子，你真决定报这几所学校了？”脑中景物陡然一转，是那天和母亲商讨申请学校的事情。 “嗯。”这是毋庸置疑的，小不点儿的材料都寄出去了，自己也得赶紧才好。 “这几所学校，排名很普通，凭你准备的材料和实力，太低了点儿吧？”母亲看着那几所学校的介绍，始终有些不郁。 “去申请些奖学金不就差不多了？”随意靠在沙发上，看着眼前淡妆的母亲。再怎样悉心地保养，终究和以前不同了。 “是因为那个女孩儿？”母亲沉默许久，开口问道。 “嗯……基本是吧。” “唉！是我对不起你。”母亲长叹一口气，看着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愧疚。 可是，又愧疚啥呢？过去的一切都过去了。自己宁愿选择差点儿的学校，又和她没有关系。最多……不会太在意她的想法吧。时间万物，一饮一啄之间皆有定数。当初没有给他多大的约束，今来也就不可能让他感觉有多少约束了。 自由惯了，偶尔还是觉得，一个人在家生活也不错。当然，如果有小不点儿一起，自然是更好了。 最初对小不点儿的名字有印象，并不是在学校。 高一寒假那天，一个人在家抽着烟，不知道晚上应该如何打发。才完成了一项小设计，把工作给交了，也就没有了很多兴致。 无聊地泡论坛给那些小菜鸟解答疑惑的时候，门铃响了。 这其实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因为，之前没有任何人预约。当时，有些期待或许是父母中的哪一方突然想到了自己。 可是接通了，才知道不过是个快递。 最近也没有什么是需要快递的。 签下名字的时候，看见寄的人是一个叫做“欧洛飞”的家伙。这名字，很男性化。有些耳熟，但是又想不起来会是谁。 那帮整天无所事事，自以为无法无天的家伙里，应该没有这么一号子人物。 随手拆开之后，里面竟然是一封很普通的黄皮的信封。 竟然是信？这也挺不可思议的。 有些好奇地取出里面的信纸。瞬间就知道自己刚才判断失误了。 那么花哨的信纸，一般不会是男生用的。 而，再一看内容。顿觉无趣。 情书啊！很久都没有收到过了。一般接收到的，都只是那群胆子大得不可思议的小太妹当面的告白。偶尔一封情书吧……谁会想到用快递送来呢？ 草草看完这封信，却被最后一句声明弄得哑然失笑：“这只是一封暗恋告白信，无须也最好不要有任何答复。” 既然这样，写来又有何用呢？只是……解决自己一件心事？真是无聊的举动啊！ 后来仔细想了想，终于想起是班上一个长得挺小家碧玉的女孩子。似乎……还是活泼型的吧？不怎么清楚。但确实也兴趣不是很大，也就一笑之后把那封信扔进了垃圾筒内，最后怎么也找不回来了。 现在想来，还真是遗憾啊！幸好，小不点儿从来没有要求看过，而且看她的模样，基本是忘了这件事的样子。既然她要把这件事情当做不存在，那就由着她吧。毕竟，自己可把这信给扔了，虽然有想过炮制一份的念头，但的确不太现实。幸好她要当之不存在，不然自己总是不好解释的。 开学的时候，看见有个女生傻傻站在门口，又不像那些比较叛逆的学生，却连要上课了，都还站在校门口。本来也没怎么注意的，就是在人人都往校内走的时候，有个人站在那里总是有点儿显眼，多看了一眼而已。可，后来有个男生喊的名字让他震了震。 很耳熟的名字。似乎在哪里见过？一路默默走了半天，终于想起了，就是那封快递的情书的人。原来是那个女孩啊！可是感觉和印象有点儿不一样。印象中，似乎是个有些活泼的女孩子吧？刚才那个有点儿多愁善感的人，可不像。 但，这又关自己什么事儿呢？ 除了，一时起意，看见她在阳台上，本想问两个问题的。结果，那人落网而逃。后来发现，居然还不止一次。自己有这么恐怖？不是她情书中暗恋的人么？ 或许，自己是搞错了吧。好歹，这世界，同名同姓的人可不少。自己没那么多精力管这些。依然做自己的就好。谁喜欢谁，关自己何事呢？ 飞机依然在云层的上方肆无忌惮地飞着，没有任何的阻挡物，就是那么恣意痛快。稳稳当当地飞行，看着窗外一层不变的景致，总容易走神很远。 “咦？没睡着啊？”邻座女孩很无聊，景浩才睁开眼看窗外，她有些兴奋的声音立即就出现了。 是不是有些人总是自以为感觉良好呢？明明已经挺冷淡了，那女的都没发现？还是说，今天心情太好，想到还有数个小时就可以看见小不点儿了，太激动了，对这种人的态度稍微热情了一些？ 景浩看了眼前这女孩一眼，皱眉抿唇，不发一语。 “不好意思，打扰你了？实在是有些紧张。两年没有回家了，有些怕。”女孩有些自嘲地说，言语之前逻辑性并不是很强。不过，这又关他什么事呢？ 不再搭理，继续转口看着窗外。云海缭绕啊。小不点儿她自个儿很喜欢看飞机刚升空时候的城市地图。白日和黑夜都有不同风光。以前出门少，也从没在意过这些。这两次搭飞机，看了看，也就是高空俯视的平面地图。但她觉得不错，仔细看了，也就还能找出一些好处来。 如果，那日公交车上不成碰到她，如果那日她不曾默默陪自己走上那么一路，或许，自己也不会对她真正记忆犹新了。 如果说，父亲隐隐对自己有着愧疚，还残留着几分爱的话。那父亲现在的女人，防他一直防得厉害，深怕自己会抢了她儿子的财产似的。那日去父亲家里拿现金，其实不过是给自己一个理由，看看他们的生活而已。 曾希望没有自己，父亲会过得不快。可是现实告诉自己，想象的毕竟不是真的。连那个被其母亲教育得，当父亲不在面前，就隐隐露出敌意的小子，在父亲和师长面前，也是品学兼优的孩子。 那天，父亲能突然说：“以后还是直接转账吧？你这样来回跑着也挺累的。”真的是一种极大的打击。更何况，之后父亲去打电话，那对母子的冷嘲热讽？ 在公交车上遇见小不点儿是个意外。也就那天才发现，有个人陪着的感觉很不错。尤其，那个人不会在一旁乱说话，也不会想要一个劲儿挖掘自己的隐私。当看着出租车远走，又是一个人在雨中的时候，想要找个人的感觉分外清晰。 至今日，一切都好了很多。但是想到那段时间，一个人的孤独，也还是隐隐有些恐惧。如果任由小不点儿一个人去美国，还真无法猜想到会发生什么。她这人，决定改变得挺快的，尤其是，有好的选择摆在面前。难说，到了那里，一个不小心不会被别人给追上手，若真发生了，可真就麻烦了。 最好的办法，自然是把一切危险扼制在摇篮里。山不就我，我就山。去美国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是，小不点儿那决定做得真是太犹豫了。那么晚了才说，准备起来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而且，她居然连学校都没锁定，害得自己空手拿不少导师的信息不知给谁套磁好。 有时候，忍不住怀疑自己是否真收到过她的情书。不然，为什么她对于自己的答复没半点儿欣喜之情？或许，是自己对错了号？ 本想着，既然她一个女生喜欢那些花哨的纸，那么自己也就用相同模样的纸拿来写纸条应该足够暗示了。本来吧，女孩子的心思不应该是很细致的么？虽然隔得久了点儿，但应该还是无什么大碍吧？ 可是，等着天色渐暗，还没有人影。站在那里，等得无聊，连墙上所有的词语都看完了，烟也抽了不少，还是没有人，哪怕是姗姗来迟也好。想了很久，找了许多理由，最后觉得，或许并没有看到？ 只是，打探的时候，看着她那茫然走神的样子，还真说不清自己心底是什么感觉。 有时，难免觉得，或许情书只是自己猜错了人，又或者，根本就不存在。不然，实在很难解释小不点儿的很多行为。尤其，很多时候，都表现得挺害羞挺腼腆的。只是，想想用快递寄，也未尝不是害羞才会选择的方式。 很迷惑。上课不时看看她那里，也没有认认真真地听课，但是她的成绩却比以前好了很多。周围有几个小男生，从前不曾在他们口中听到她的名字，现在也时不时会听到。她，似乎比以前变了不少。这是那些人的总结。 问过那些人，小不点儿原来是什么样子。那些人普遍评价一般。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变化那么多。但正是发生了这些变化，自己才会渐渐对她产生兴趣的吧？也才会，渐渐喜欢上她。 喜欢上她的聪明，喜欢上她的认真，喜欢上她的害羞，喜欢上她的迷糊。为此，因为她不经意表现出对烟味的不喜而赶紧戒掉了烟，也为此，切断和那群无聊之时才会接触的人的联络，只怕不小心伤害到她。 在周围细小的响声中，睡意慢慢降临。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就会离小不点儿又近一些了吧？迷迷糊糊中，景浩如是想着。要是，小不点儿能主动些就更好了。想着，景浩嘴角上扬，正式进入了梦乡。 80 （番外）趣事两则 某人自白：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作为一名年龄上已经成年，发育也非常正常，身强体壮，身心健康的男人，我理所应当拥有幻想的权利。比如，面前紧锁着的卧室大门，小不点儿的卧室，里面有人在换衣服。 其实，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尤其，经过了好几次晚上热吻之后，小不点人头也不回地走回卧室，我只能在后面......咳！所以，我绝对是一名合格的成年男子，各个方面看都绝对合格。 现在每天的生活变化不算太大，可是刚来的一个月，小不点儿是去住校的，源于欧叔的强硬要求。其实我真是一个正派的人物，温柔又体贴，还上得厅堂入得厨房，潜力巨大，是标准的现代新三好男人。这样一只绩优股，欧叔咋就老是煽动小不点儿提防自己呢？ 幸好，本人口才甚好，说动小不点儿退掉了学校的宿舍。所以，才有下面一些小小的故事。 action1 下午，离晚餐时间已近。 “我们今晚吃什么？”小洛头也不转，看了眼右下角的时间懒洋洋问道，哪怕景浩就在半步之外。只能说，该同志很有水准，趴在沙发摆弄电脑。 两人此时其实正在客厅收集资料以完成教授布置的小小任务。 “饿了？”同样目不转睛，景浩十指飞速在键盘上跃动着，发出有规律的击打声。 “还没呢。”搜索着网上全英的信息，小洛有些头大地想了一秒作答。 “你想吃牛排还是披萨？”景浩稍微分心于小洛身上，见其动作，竟是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操作鼠标。 小洛沉默半天，幽幽叹了口气，道：“随你吧。”勉强之意，分外明显。 “都不想吃？”放下手中的笔记本，景浩起身，坐在小洛旁边，俯身问道。火热的的微风撩 开小洛已经稍微过肩的秀发，小洛身子略绷，双耳小动，微红。 “别乱来。”小洛转身，一把推开眼前的俊脸，无奈道。 “呵呵，我什么都还没做呢。”眼见小洛准备起身，景浩往后猛地一靠，然后把还没坐稳的小洛拉到怀里，柔声问道：“小不点儿，真没想好晚餐吃什么？” “想吃中餐了。”盯着景浩看了半晌，小洛终于开口，低声道。 景浩看着怀里分外坚强的小不点儿，有些为心疼地抱紧了她。早前几个月忙于适应生活，小不点儿和自己一直高强度生活，每天三明治什么地解决三餐，什么都来不及多想。也就没能多花什么时间在饮食之上。细算下来，居然都吃了超过两个月的的面包了，自己凑活着过习惯了，居然都忘了小不点儿能不能习惯了。有些自责地，景浩再次用力搂住了小洛。 “今天再将就一下？晚上我们把基本材料买好，明天弄？”思虑了一下,景浩觉得这个办法非常可行。 “嗯。”小洛微微笑了，全身放松靠在景浩的怀里。 于是，今晚是外面吃的牛排，还采买了一堆锅啊，油啊，菜啊，肉啊什么的。分量么……肉多余蔬菜。 是夜，小洛梦中全是一道又一道地美味佳肴，以至第二天，早早地，便醒了过来。 结果，惊奇地发现景浩竟然比自己还起得早。 厨房内，某位同志正用平底锅煎荷包蛋。 “怎么起得那么早？”本认真注视锅内情况的景浩，转过头来，问靠在厨房门口的人儿问道。然后，发现在经历最初某些事件后，坚决换了可以出门的衣服才会出现的小不点儿居然是穿着睡衣出现的。 春光，春光……某位仁兄努力寻找半天，就发现衣领那里有一片雪白的肌肤可供观赏。聊甚于无，这位同志目不转睛，视线终点明显是不太正人君子的地方。私吞口水几口，虽然有些小小兴奋，但更多地却是悲愤。隐约记得，小不点儿有条睡裙其实更加美观？ “……景浩？”小洛提高声音喊道。 “嗯？”暗暗叹息一声，景浩抬头，发现小不点儿竟然对于自己的目光无知无觉？顿时，大喜。 “小心蛋别煎糊了。”小不点儿展颜一笑，风情万种。随即转身离开。 “去哪儿？”某位仁兄在背后傻兮兮地问。清晨，某人的智商向来容易降得比正常时刻略低几分。 “把豆腐藏好。”小不点儿大大方方回答。 徒留某人愈发悲愤。小不点儿要是真的大大方方，该有多好？ 早餐食完不多久，景浩在小不点儿的催促下，心甘情愿来到厨房，切肉。小不点儿，洗菜。 由此可观之，久不食故乡美食，此心情是何等急迫。 只有，由于男女两人，分工合作，效率贼高，还不到十点，一切就准备就绪了。 两人讨论了大约有五分钟，最终由小不点儿拍板，早点儿做好也没什么，免得总是想着，心神不宁。哪怕，景浩明确笑着指出，以后多买点儿食材回来，经常吃中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明显，那是以后，不是现在。 于是，在小洛激动得心脏猛跳中，油热了,菜下锅了。 本来，这一切和国内没什么不同。除了头上有样作用可以解释为自动报警装置，呼叫消防人员灭火的东西响了。 这意料之外的响声，吓了两人一跳。 “看来，今天是吃不成了。”面面相觑中，景浩无奈笑道。 “趁消防员还没到，能炒一个是一个。”哪知，小不点儿同志竟然不愿为此屈服，打开刚才惊吓中关掉的燃气，继续刚才的动作，充分展现了中国人面对某些问题时可以产生的大无畏气概。 有些反应，自己永远也猜不到。 之后，两人自然吃上了部分意料之中的中餐，居然有整整三道菜。 问及小不点儿为什么都不惊慌失措时，景浩得意料之外答案如下：“突然想起曾看文章说过有留学生遇见此类事情，既然知道原因，就没必要太过紧张了。” 为何之前没有想起？“只想到马上可以吃到中餐了，其他的一概没想到。” 于是，景浩无语。 aciont2 景浩正在客厅玩儿自己的笔记本，电视打开，小不点儿在看，里面节目未知。 蓦地，小不点儿起身。 “怎么了？”景浩疑惑问。 “家里有没有卷尺？”小不点儿微捏拳头，继而放开，皱眉问道。 “应该有吧，我找找。”虽不知小不点儿要这玩意儿干什么用，但某位向来还算比较体贴的人是一言不问，直接找东西去也。 找到卷尺的某人回来，刚要把卷尺递过去，小不点儿开口道：“给我量量身高。”说着就往墙壁处走去。 小不点儿今天受刺激了？景浩看了眼电视，里面似乎是美剧进行时，没什么可以被打击的吧？况且又算不上矮，只是不高而已。某人心里愈发困惑，但紧随过去。 “160.5cm”仔细看了一眼又一眼，终于肯定作出结论。与印象作比，这个数字应该是增加了1cm的样子？小不点儿这把年纪了都还能长高？即便只是一公分…… “唉！”小不点儿叹气一声，拿过卷尺，一言不发，又回到了沙发上。 “怎么了？”景浩赶紧跟过去，比了比小不点儿在自己面前的位置，似乎的确是长高了那么一点点的样子。应该高兴才对吧？ “景浩，你说有什么办法长高不？”小不点儿可怜兮兮地问。啥时候开始嫌自己矮了？其实不矮啊！ “没有吧……”看着眼前的人儿眉头微蹙，脑海之中灵光一闪：“可以穿高跟鞋！” 小不点儿先是诧异，思虑半晌后然后点点头：“好吧，就穿高跟鞋。” 之后，景浩绕了老半天，也没侧击出什么，满头雾水走回寝室，一夜都是小不点儿穿了高跟儿鞋的样子……尤其美腿居多。 过二日，载去买鞋高达7公分两双，然后归之，当日不曾多穿。 再过一日，上学，小不点儿踩着一双高跟鞋，丰姿绰约地走出自己的视线。女人，果然还是穿高跟鞋更加漂亮。虽然，小不点儿现在其实还是女孩。遥想自己多少次的蠢蠢欲动，可蠢蠢了半天，还是只有欲动，不由暗骂自己太过软弱。是男子汉，就该强硬点！……但是，百炼钢也可以化作绕指柔。不管怎么说，某位男士现在已经是忍者神龟了。 结果，中午，等了半天不见小不点儿过来。守在车内半天，忍不住，打电话一个：“小不点儿，你现在在哪儿？” “景浩……我脚痛……”电话那边是娇娇软软地报怨，好难得听到的声音啊！然，本应全身随之酥麻，却因内容比较震撼，完全忽略了。 “你现在在哪儿？”急急问道。 然后，赶紧往小不点儿处跑去。 远远，看见小不点儿走路姿势有些跛，心更加紧绷，不知脚扭伤是否严重。也有些愤怒。脚扭了还穿高跟鞋？扭了也不知道打电话自己去接？自己那么不可信？心中蓦然悲凉一片。 微愤怒跑到小不点儿身边，抢过包，强压心中不满，语气微冲问：“脚怎么了？” “高跟鞋穿着疼。”委屈地声音出现，顿时一点儿不满烟消云散，就剩心疼而已。要知，初来美国的小不点儿都哭得不多的。 “上来吧。”景浩弯腰道。 然后，小不点儿爬上了景浩宽广结实的后背。 “既然脚疼怎么不把鞋脱了？”路上，景浩问之。 “丢脸……”某只把头紧靠景浩后背，似乎能躲掉不好意思。 “脸重要脚重要？”景浩语气不太善。 “脸重要。”哪知选择一问出，小不点儿答得是理直气壮。 “记得你说过，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是笨蛋吧？”前面之人微惊，意外小不点儿竟能回答得如此理所应当。 “现在是在国外，我是中国人。”背后，小不点儿回答得更加底气十足。 某人沉默。是耶？非耶？还是信比较好。 然，再行一段路，有人突然问道“小不点儿，明天还穿不？”心中，微含期盼。 “不。反正还有比我矮的。”背上之人无比坚定回答。 某人又在心里深深叹气一口，觉得自己满怀希望被打碎了。这种柔软的身体接触，很难得的啊！ 于是，减慢速度。于是，受到催促。于是，无奈加速。 action3 是夜，家中，沙发上，两人手中各执不同种类英文书一本，借于学校图书馆。 小洛看书正认真。 景浩精神不集中。 半晌，景浩开口问道：“今天那男的……” 小洛瞟其一眼，于是景浩吞下接下来想说的话。 景浩今天有些郁闷。 本是两人一同去图书馆借书。因为种类不同，地点有异，只得分开行动。待自己心满意足找到所需书四本去找小不点儿时，远远看见有一男子在小不点儿旁边，似在问问题。声音很低，勉强符合图书馆的安静。 极近，见该男满面兴奋，小不点儿神色微腻。 突然，小不点儿发现自己，笑靥如花，于是本略为不爽的心情霎时大好。而旁边那人，先是高兴然后发现小不点儿笑的对象非自己，看景浩之眼，挑衅意味甚浓。 小不点儿歉意对那白种臭小子笑笑，说话一句。该男子瞪他眼色愈发不善。 不过是一只白种猪，景浩鄙视想着，走过去，把小不点儿搂在怀里。 结果，小不点儿竟然把自己推开了？ 景浩大怒，怒不可言不对小不点儿，和那只白种猪眼光交战数秒，没管小不点儿示意离开半天，结果……结果……小不点儿生气了。 小不点儿生气，后果不严重……真的……不吵不闹，啥都不说。也不对，自己正确的意见会听，问的某些问题也要回答。就是，不笑。脸也没有阴沉着，但就是没有表情，有点慑人的。 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误，一路上道歉好半天，结果……结果应该是喜人的吧？景浩有些哀怨。 虽然小不点儿说过了：“好了，不用再道歉了。”但那时候语气很不耐烦。 而现在，小不点儿对自己明显比较冷淡，都没坐在一起，中间隔了起码三人的距离，还是自己强烈要求的。 其实真没犯什么大错……就是不小心忽视了小不点儿，和那白种猪差点儿战斗升级。离开的时候，经过那只猪的旁边听到他还好意思说：“黄皮猴子！” 果然是只猪！ 拳头举起，在还没打出的瞬间，浑身毛毛的，发现小不点儿看自己的眼神不对，很恐怖的，感觉这拳头下去了，后果很严重。 于是，在那只猪的面前丢下一句话：yn也是黄种人。” 愤愤不平又趾高气扬却还兼着灰不溜秋地站到小不点儿身边。眼睁睁看着那只猪向小不点儿告状，又不是他妈的小学生，告啥状啊？yn，你这男友可不好。”还摇头什么的，装绅士啊？自己哪儿不好了？到处都好！ 还有，小不点儿还给那人道歉，还笑得甜蜜蜜的，操！很久不曾出现的脏话那刻不断在心里涌现，景浩表情除了愤怒，还有……委屈。 小不点儿合上书，揉了揉晴明穴，认真眼保健操后的后遗症。 “心里不舒服？”心里好笑但面色严肃状道。 “没有。”景浩小心翼翼回答。承认了万一又有啥后果咋办？ “是吗？”小洛挑眉问。 “是!”景浩甩开刚才所有细节回忆，斩钉截铁回答。 “哦，那好吧。唉！本来还想着……”说着，小洛摇头道。 “想什么？”景浩赶紧坐了过去，紧紧挨着小不点儿。 “既然某人没有不舒服，当然什么都没想了。”小洛装模作样翻开书道。 接着，景浩立马体会到了其中隐含的某些意思，一直围绕这个想与不想的问题转了老半天，结果是深刻了解了今天悲惨经历的源头：自己表现太丢脸了！好吧，自己的确冲动了些，明明不过是小不点儿拒绝人家周末的barbecue邀请而已。 但又想了片刻，觉得最丢脸的是那拳头没给那只猪送过去，于是套出了那只猪的名字，已备反击。 数日后，有位名叫matthew·cusack的男生因狂发煽动种族歧视的邮件而闻名全校，而且主要针对的是黑人和部分原住民。至于这人有没有遇到什么暴力事件，谁关心呢？ 因此，景浩终于觉得人生如意之事，十之八九。那时，其正和小不点儿在家里搞中式大餐，还是蔬菜偏多类型的。